本帖最后由 月夜磨刀 于 2011-7-11 21:05 编辑
II
--Station Champ-de-Mars.
我没跟那个在Sherbrooke站见到的女人讲话,她也没跟我讲话。在Champ-de-Mars站,她先下了车,然后我跟在她的后面上了楼梯。当我到达顶部,有那么一阵子,我还以为我进了教堂。
Champ-de-Mars站西面和南面的墙是完全由彩绘玻璃构成的,红色和黄色之间穿插着华丽的紫色,蓝色,绿色和白色。灿烂耀眼简直让人觉得天气都晴朗了起来。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玻璃彩绘作品之一。这里并不是教堂,但随便哪个教堂都会以拥有它为荣。栏杆设计成不显眼的样子,直通向下面的铁轨。我四下环顾,欣赏了那彩色玻璃一阵,等我看够了的时候,那个在Sherbrooke站遇到的女人已经消失了。
我突然发现我并不知道我要往哪走。我走向地铁的管理员,一个魁梧、留着胡子的加拿大中年男人,坐在他的座位上,读着de Montréal杂志,百无聊赖。
——不好意思,先生……我问他。
——嗯?
——请问诺特丹圣母大教堂在哪里?
管理员放下报纸,深深的叹了口气,仿佛他已经对经常回答游客的这个问题感到厌倦了。他用很重的加大那腔回答我,指了指右手边的门:
——好的,你从这个门出去,右转,然后穿过隧道。然后你上了rue Gosford的小山,去Château Ramezay,然后下山到Bonsecours市场,那有个巨大的圆屋顶的建筑,嗯?那条街叫圣保罗。然后你左转。你不会迷路的,OK?
——谢谢。
——不客气,管理员说,低下头继续去看报纸。
我不禁注意到门的旁边有一个ATM。另一个奥斯卡。上面还画着一个男人和女人在分食一个苹果,上面写着:
OSEZ SÉDUIRE
---
一条高速公路横穿整个蒙特利尔老城区。走过桥到达隧道给我带来穿越意大利边境般的,又或者像是来之前的焦虑感。隧道的阴暗和缺乏存在感,使车站显得明亮鲜活。电梯停用中,但是看起来像是已经为某些时刻准备好了一样。我快步穿过隧道,每过几秒就回头检视身后。幸运的是只在最后碰见一个乞丐,浑身古怪的烟草味。我经过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甚至也没向我乞讨。推开门,我步入这个古老的城市。
我爬上一座小山。站在山顶可以看到两座优美的古老建筑。一个上面飘扬着一面白色旗帜,四个角上面画着玫瑰、蓟、三叶草还有百合花。某种公共建筑——我猜。建筑下面是一些光秃秃的田地,沟渠夹杂着石头纵横其间。
山顶上是Château Ramezay,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座博物馆。向下看去一眼就看到了Bonsecours市场的银色圆屋顶。
乍看起来圣保罗街很古老,街面铺着鹅卵石,两旁是古香古色的路灯和树木,树叶刚开始变黄,映衬着整个林荫道。Marché和山上的建筑一样,用很雄伟的灰色石头搭建而成。圆形的屋顶下,是古典的圆立柱,顶上涂着和之前白色旗子上面一样的花纹,上面写着这里的地名,看起来像是维多利亚时期的产物:
MARCHÉ BONSECOURS.
街的两侧是灰色石头搭建的房子,现在都变成了有着丰富多彩名字的小店,好像Tant qu'il y aura des fleurs(只要还有花),或者Saveurs de Provence(普罗旺斯的味道)。走出Marché的正面立着一面亮粉色的牌子,上面用黑色字写道:GRANDE BRADERIE DE MODE QUÉBÉCOISE(魁北克时装精品)。圣曾经抱怨过这简直是个山寨版的巴黎。这里看起来就像是我心目中巴黎街道的样子,像是会出现在什么故事书里的街道,或者圣说过的的漫画里。圣•玛格丽特•包热瓦还会认出这里吗?恐怕很难。她的蒙特利尔比这里单纯原始的多,我记得是这样。但是奥斯卡女士也许可以。
我不禁想起了在罗马的时候,佑巳是那么开心的拉着我进入每一家商店,央求我告诉她哪件衣服或者帽子让她看起来更可爱。此刻,我是多么希望她也能在这里,拉我进入la Grande braderie de mode québécoise,说不定她会坚持把店里的水獭尼帽子和皮草大衣试个遍,虽然也许她一件也买不起,但这些并不重要,我需要她抓住我,把我拉出自己的世界。
就这样,在这细雨连绵的秋日清晨,游客并不太多。也许是因为连绵的细雨,使我有些忧郁的,但并不应该,我应该对这样的老蒙特利尔很满意。但我记得有人曾说过,上帝制造了人类,正是因为他需要另一个人,一起来欣赏造化的神奇。
我摇了摇头,也许是周围的人让我从这阵忧郁中摆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