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焰魂 于 2011-8-11 12:1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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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因妳所在
第一章
晨曦下的街道,早起的鳥兒在高歌。
起床了,要上學了。小鳥用牠所獨有的言語,輕快地呼喊著還在屋內懶床的傢伙。
婉轉悠揚的歌聲,同時為這條恬靜小巷添色不少。
但不論是多美妙的樂曲,卻也會慘被拒諸門外。
屋旁,街燈下。苦苦等候的妙齡少女。
雖說她熱愛音樂,可是內心那焦急的情緒,卻使她無法辨識歌聲的動人之處。
又或者說,世上最悅耳的音色,早已把她的心房佔據。
她,再也無法容下別的演奏者。
拿出手機,女生看了看時間。
快遲到了呢。她暗地裡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卻絲毫不滅。
因為她深信,相比起對方一直以來的等待,現在的,簡直是微不足道。即使要她用餘下的生命來等待對方,她也會毫無怨言地答允。
絕對。
啪,房屋的大門被用力打開,一位棕髮少女奪門而出。
「對不起,梓喵!」她叼著一片塗上果醬的麵包,飛奔到梓身前哈腰,口齒不清地說道。
「真是的,唯前輩總是在最後一分鐘才出現,就不能換一次比我早到的嗎?」
梓緊繃的臉兒忽略內心因見到對方而竊喜的心情,雙腿也不由自主地轉身展開步伐。
「生、生氣了?!」
唯吃驚地凝視著友人那嬌小的背影,慢了整整一個拍子才想到要追趕上前。
她手抓原本咬住的麵包片,跑到友人的前方說:「梓喵,我、我……」
積極地尋找著令對方降下怒火的用詞,唯在瞄到手上的麵包後,靈機一觸。
「要吃草莓味果醬麵包嗎?」
麵包被遞了出去。
呆然地望著眼前那片被咬了一口的麵包,梓有點哭笑不得。
我又怎麼可能會對妳生氣呢?她暗想。
因為,是唯前輩啊。
嘴角一揚,梓從書包裡拿出紙巾,輕聲呼喊說:「唯前輩。」
「嗯?」還在不知所措的唯,下意識地回應了對方。
同一時間,雪白而柔軟的紙巾,溫柔地在唯的臉龐劃過。
「真是的,嘴角沾上了果醬啦。」少許責備意味的字詞,卻配上梓勾起的唇角,使其完全喪失了它原有的負面意思。
依舊不太習慣肌膚之親的雙馬尾少女,亦由於這個自發性的舉動,讓晢白的膚色透出些微的緋紅。
「謝謝妳呢,梓喵~」唯撲上梓的身上,摩蹭摩蹭對方的臉兒。
這使她懷中小人兒臉上紅暈的色調更深一層。
「啊,不好啦,上課快要遲到!」終於清醒過來的唯,這才察覺到她們即將面臨的重大考驗。她伸出沒拿麵包的手,問道:「腿可以跑嗎?」
經過些許的猶豫,梓點頭輕允,較高的女孩便抓起她的手,快走起來。
兩旁的矮牆不斷後退。
看著看著,從前那種厭惡的回憶,居然偷偷爬上梓的記憶表層。
心頭一陣收縮,連帶效應,梓的雙腿也開始無力。
是心理作用吧……即使這樣想著,也無損梓手心越發冰泠的速度。
一個沒為意,梓撞上了突然停下的唯。
加上下身忽然一軟,她直接倒在前方少女的懷中。
「梓喵?果然,腿還是不行嗎?」唯關切得連眉頭也都皺起,兩臂穩穩地扶住她的友人。
暖透入心的溫度,朝梓內裡的黑暗面進行驅散,終於讓她稍微回復了一點點的力氣。
討厭,我不是早就克服了嗎……嬌小的女孩咬著牙,埋首在柔軟的胸膛裡想。
然後她感受到背上的力道被刻意加重,頭部因而更往前推。
軟綿綿的,好不舒服。
就在這一刻,梓才真正了解到,原來自己的臉,正觸碰著對方身上的哪個部位。
不好,感覺快要窒息了……
「梓喵。」唯不知在何時解決掉手上的食物,一手摟著梓的腰,另一手從上而下的掃著梓的深色髮絲,說:「沒事的,沒事的~」
不論何時,這把百聽不厭的聲線,以及她具神奇鎮靜效用的擁抱,都讓梓得到重新前行的力氣。
這次當然也沒有例外。梓很快便從心中那片陰影中,重新返回光明的大道上。
這個人,果真是溫暖得讓人沒法離開她的身邊呢。
幸福的笑容隱沒於唯的胸前,雙馬尾少女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便抬頭回以一抹道謝的微笑。
「謝謝,唯前輩。」
看見梓回復正常的表情,唯安心地從她身上離去。
帶有安心笑容的放手。
「啊!」唯突然抓起頭髮來,嚇得梓當場發呆,搞不清對方到底受到什麼刺激。
她一個重拍,梓的肩上便多了一雙纖幼的手。
「我們要遲到了。」正經八八的語氣,唯認真異常的說。
噗。梓不禁輕笑。
雖然一直被人說是天然呆粗神經,但在某些事情上,唯那些沒頭沒腦的舉動,卻比其他人思付良久而作出的行動更為治癒人心。
到底這是僅僅的巧合,抑或唯其實是個善於觀言察色的厲害人物?梓有時都會不禁疑惑。
只是相比這兩個選項,梓更寧願──又或是更希望──相信,這是平澤唯對她的特別優待。
或許,前輩其實在暗地裡,一直留意著自己的每個舉動?
梓會這樣的許願。
但另一方面,她又會暗自的祈望,祈望唯對她的關懷千萬不要是基於這個因由。
因為她,中野梓,想被愛,卻又不想被愛;想放膽去愛,卻又怯於去愛。
而這一切一切,都源於那件事。
那個融合所有悲傷與歡悅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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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轉。
除了緊緊地抱著前座的椅背外,腦袋只剩下整片空白。
窗外的樹木上下倒轉;腿上的痛楚令她目光散煥,無法集中。
即使是最後一眼,她也尋不著雙親的身影。
精神最終屈服於劇痛之下,她,失去勉強維持的意識。
在昏下前的最後一刻,唯一殘留在視網膜上的,就只有那片模糊的彎曲鐵塊……
以及,自己被扭曲了的人生。
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已經是四天以後的事情。
而屬於梓的真正惡秏,也是從那時開始。
首先,是自己的腳動彈不能。
雖然醫生說這只是暫時性的,只需好好療養便能再次走動,可是,除此之外,梓還需要面對另一件無可復原的事情。
雙親都在車禍中喪生了。
無法面對。
即使是外表多麼堅強的人,面對至親至愛的人突然離世,誰也不能輕易接受。
尤其當原本擁有一個齊整的大好家庭,現下卻忽然只剩下她自己一個。
梓曾經怨恨過為什麼父母會拋下她,要她獨自一人面對如斯困境;為什麼她要像一個被遺棄了的小孩,孤伶伶地活在這個失去了色彩的世界?
其後,梓開始責備自己為什麼會殘存於世上,苟且偷生。
她,她的存活,就像背叛了因事故而離世的父母般。
為什麼只剩下殘廢了的自己呢?
梓活在自我憎恨的世界中,任何人都無法界入。
她的康復進度也沒有絲毫進展。
眾人束手無策,所以嘗試最後的手段──離開散心。
沒多久,一對聲稱是梓的遠房親戚的夫婦,來把她給接走。
梓,被逼告別了那個一直居住的城市。
以及,充滿父母氣味的那個「家」。
離開從小生活的地方,梓被帶領到一個偏遠的小鎮上。
沒有任何留戀──也許是不讓自己看似有任何留戀,她只是默默地遵循著親戚的安排。
康復排程、轉校手續、起居生活……全都交由對方打點。
她,只是無聲地跟從著。
然而,體貼入微的喧寒問暖、無微不至的細心關懷,梓明白自己不可再放任下去。
她笑了。
那對親戚因此鬆了口氣,展現出自梓出院後最開懷的笑容。
她為了不想別人操心,所以更賣力地接受醫院裡的康復治療。
而那兩位沒有孩子的夫婦,亦因此感動得幾度落淚。
只是梓明白,她的心早就死了。
她掛在臉上的笑容,也只是不願別人擔憂的偽裝。
這,是她所僅剩的堅強。
雖然她維持著表面上的禮貌,逢問必答,但她依舊跟別人疏遠。
──那是沒有任何的情感交流,就只是單單的你問我答。
不論是醫院裡的職員,還是照顧她日常生活的監護人,梓也只是向他們有禮地回話。
──機械式的對應。
她,依舊封閉在自己的迷宮當中。
誰也,無法擅闖進去。
然後,她迎來了轉校以後的笫一個上課天。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