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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妳們一邊吃一邊聽我講。」
夏樹把美乃滋擠在白煮蛋上。
「我…下午的時候,在外面找到一份打工。」
「…」
「星期四開始,下班時間是9點,一星期休一天。晚飯還是會回家吃…」
「等等。」
聽聲音就知道,祥子不太高興。
「為什麼要去打工?」
「…因為想自己出錢。」
「自己出錢?妳是要買什麼嗎?」
「…不完全是。」
「什麼叫『不完全是』?」
祥子的音量有些提高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完全是』是什麼?我聽不懂!」
「…」
「怎麼了?有想講的話就好好講出來!」
「那個…姊姊…」
「千歌音不許插嘴!」
「…」
「…我想要自己付學費。」
「…什麼?」
「我的確是有想要買的東西,可是我去找打工是因為我想自己出學費!而且打工之後也不用再跟姊姊拿零花錢,所以…」
「妳不用擔心學費的問題!我們家的開支有緊縮到一定要妳出去工作嗎?還是妳欠了誰的錢?」
「我才沒有欠人家錢!」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打工?如果有想要的東西就好好說出來,經濟許可的狀況下也不一定就不行!」
「…我想用自己的錢。」
「自己的錢?什麼意思?我跟千歌音是外人嗎?」
「…」
「錢的事情不用妳操心!家裡也不是只有我一份收入。」
「…我知道。」
「既然知道…」
「所以我才不想用那傢伙的錢!!」
夏樹倏地站起身來,雙拳緊握,激動地大吼。
小笠原家的收入事實上有兩份,一份是祥子現在的工作,另一份就是來自這個家真正的一家之主—小笠原融。
融是個頗有名氣的攝影師,收入自然不會差到哪去,也因此小笠原家一直都不用為錢發愁。
由於數年前的家庭問題,融自覺沒有臉繼續待在家裡,從此像是人間蒸發。
就在融消失沒多久,祥子收到一封信,來自法國。
『孩子,我知道,我是個失敗的父親,所以我沒有勇氣再去面對妳們。可是我還是很愛妳們,也知道自己還有應盡的責任。以後每個月,我會匯錢給妳們,學費什麼等等的全都不用擔心。妳們都還沒長大,不要在羽翼未豐的情況下就出去面對社會。我知道,妳們很討厭我,不想用我的錢,就算用錢也彌補不了什麼,但這是我應該要做的。與其讓這些錢在銀行裡等著生蟲,不如讓它們有點用處,這本來就是我欠妳們的,所以妳們花的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