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公路麦穗 于 2011-9-3 00:26 编辑
从未有过这样的怦然心动,起码在遇到她之前
踩在英伦冰凉的街道上,一股孤寂感油然而生,虽然是公费留学,刚离开故乡时带着些许自豪些许庆幸些许兴奋,但是我没像自己所想的那么没心没肺无牵无挂,对于那个北方小镇的感情,比想象中的更重,对那个古老国家的依恋,比预料的更强。
初到英伦的我整个人都提不起多大的精神,以致当某个学姐邀我去酒吧时,我并没有拒绝。酒精,性,迷幻药,无可否认,心灵空虚的人很难拒绝这样刺激的诱惑,更何况从进校起一直为我忙前忙后照顾万般的学姐那混血儿的优良外貌也相当符合我的审美观。
即使我明白我在她的眼中是只诱人的纯洁羔羊,但我是只披着羊皮的狼,只是需要个看得顺眼的领路人罢了。
而她,确实是个好的领路人,起码会揣摩心思投我所好。
雅静轩,听同学说的,可以说在英伦留学生甚至本地人都很有名,是一间华人留学生常去的酒吧,打车也不怕人不识得地方。
到了地方,吧里空调温度开的正好,墨绿色藤枝环绕在四周,靠东空出一片空间,摆着各色的中国乐器,比如琴,比如萧,比如古筝,还有其他的什么我没注意到或说不上名字的。
里面人挺多,但也不显拥挤,东方人西方人大概各占了一半,恍惚东方的神秘内敛与英伦的古老高贵融合一起,沉溺动人,也怪不得,那么声名在外。
赭褐色木质吧台后的调酒师身着宽大白色华服,衣袖绣有蓝色丝边,是个东方人,那一句熟悉纯正的汉语“要点什么?”让当时的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坐在吧台前,第一次来的我却比自己预料的更合适这样的环境,天知道我并不是多么随遇而安的性格,不然也不会来这种地方,或许天生与酒吧相性相合。
鬼使神差,我要了冰晶佳人,那是一种冰酒,从透着寒气的玉壶中倒出,用仿古酒樽盛着,本是透明的液体甫一入内竟结成冰沙,晶莹剔透。
冰晶佳人,若午夜月华,如淤泥青莲,洁净如初,懵懂如故。
但对于一个决定放纵的人来讲,点到她,天知道是不是一种讽刺。
我接过,第一次,慢慢地啜着,冰沙入口即溶,因为室内温度不是过低,正能感觉出那种清凉。然后入喉又是火热一片,毕竟是酒,浅尝慢饮,我小心翼翼地,近乎沉溺。
从此生活,便用一片片华丽的色彩填补,而我喜欢这样的,打心底的。
过了半年,偶然一次和酒吧老板娘有了更深层次的交流后,我得以穿着心仪已久的白色华服,站在复古吧台后面肆无忌惮地看往往来来的人客,寻找着对胃口的人。
当然,雅静轩是拒绝提供特殊服务的,也没有住宿业务,不得不说,我的那位学姐是位有品位的慢热型,只是碰上了烈火干柴的我。
那天如同往常一样,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百无聊赖。
之后在第一时间,她刚刚进门的瞬间,我便注意到了她,然后看着她坐到我的对面。
“一杯流火。”
那一种腔调,温柔酥软,发音很是标准,但我还是认出,这个女子来自于毗邻大陆的小小岛国,但我还不至于偏颇地敌视对方每一个人,更何况还是一个难得的美人。
我得承认,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颜控。
我更得承认,她的魅力无可阻挡。
只是坐在面前,自有一种优雅风情,亚麻色长发泛着温柔色泽,赤色瞳眸朱红琉璃,仿若焚烧寂静夏夜的赫赤霞烛火。
那种美,内敛得让人沉溺。
但可望而不可即。
但,海市蜃楼最是引人,明知是扑火却引得群傻蛾依旧义无反顾。
“流火,和你很配,我请你。”将酒杯递过去,赤红的酒色映出我尽量显得魅惑的笑。
她接了过去,笑容变得更加完美无缺。
“如此生意,是只照顾美人吗?”她抿了一口,看着我笑了笑,说。
虽然被请的人大都能猜出,但这样被当面说出来的之前并没有过,挑了挑眉,我说:“你很自信呢?”
“大都如此,自信的话,便无所谓惧。”
“那么说明你也有所畏惧,或者说,曾经有?”我问。
那一刻,她目光变得深邃,虽然看着我,但我知道她并不是在看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她眼中有着莫名的色彩,那是我所不熟悉的,很沉很重。
可能,是悲伤……我如此猜测。
然后她开口了。
“有一个人,她如果允许我等她一天,我就会一直等,她如果允许我留在她身边一天,我就会一直留下,她如果哪天烦了,让我离开,我也希望我可以,但更多的可能,我想我大概会做出些不可饶恕的事情。”
我想,她们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不好的,她的话酥软却又沉甸甸的,如绿油茶叶泡开在水中,苦涩悲伤,在我还没有想好该说些什么,她又开了口。
“但幸运的是,她把心留给了我,说了会爱我一生一世。”
“那是,对我的救赎!”
她说的斩钉截铁,那种惊心的魄力,让我不由瞳眸收缩。一开始她就没有打算听我说些安慰的话,说了这些不是想向我倾诉些什么,她只是在表明一个态度。
名花有主。
就这么简单。
漂泊了太久的人,不想再沾惹是非对错,不想再碰到暧昧纠葛,只想安安稳稳的,等爱的人来接自己。
我再明显不过的意图,显然是遭到她不动声色的抗拒,我打赌如果我再纠缠不休,得到的打击比我想象的更重。
“真想看看你的那个她是什么摸样?”我说,带着些赌气味道。
“或许能见到。”她如此笑着对我说,嘴角勾起的凹痕,灿烂若四月樱花。
我同样明白,这只是客套话,我并不在她心上,又如何会被她拿去和心上人比较。
真是……完败如斯,不服不行。
后来,我真的看到了那个她,然而那时我并不知道她就是那个她,只是被对方那紧抿的嘴角所蕴含的冷意所吸引,那是一个很引人注目的人,只站在那里,便有股子冰冷清冽,俊秀的外表像极了我心目中的冰雪精灵,还有那头深蓝色长发梳理得整齐垂了下来。
然后,然后我看到了藤乃静留,看到了她走到她的面前,然后那个她便温和地笑了。
那一笑,轻松万分,温柔浸透,如初雪融化春意初露美得惊心。
那一刻,我才有些明白,爱,并不是一个遭人讽刺的贬义词。
——END
PS:最近花了四天多的时间爬完某位大大写了四年的楼,突然在想咱会不会也能坚持个四年。。。。好难做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