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端木提督 于 2011-9-12 16:07 编辑

第二十二章：Tvær sneiðar af köku

長長的龍吟撕天裂地。

如果柳洞寺不是早已被Caster 布下有隔音作用的結界的話，恐怕連有一河之隔的新都也能聽聞。

強光旋斂，龐大的雙翼展開時遮蔽月色，狠狠地振翅暴虐地鼓動大氣。

紅色的巨龍於纏繞的迷霧中現身，傲立於大地上。

猶如鐵鎚般的鋼尾毫不客氣地往Archer摔去，在被命中之前Archer一躍而起，避過純由暴力而組織而成的一擊。

原先身處的地方激起千般碎片，平地也如被隕石侵襲過般深深地陷入去，週遭的地面也呈現出向外擴散的裂痕。

這一擊的威力宛若於小範圍的地質沉降。

即使如大殿般屹立了多個時代的建築群也微微晃動，樑柱等的支援點也如哀號般悲鳴著。

躍升至半空，Archer再度憑空抽出弓箭，這次是常人一手所能及的四枝，而白色的矢之輝光也更盛更猛。

箭頭各自瞄準紅巨龍的首、頸、胸、腹，呈畫一的直線離弦而去。

蠻為不屑的紅巨龍拍打巨翼，牽引著氣流將弓箭錯開，弓箭旋即四處飛散，再無威脅。

張開長滿獠牙的血盆大口，吸進大口的空氣。

隨著灼熱的氣息，紅巨龍向處於半空的Archer噴發出紅蓮之焰，試圖把他燒焦。

即使是英靈，也會被一定的物理法則所限，毫無踏足之處的Archer眼看撲面而來的火焰吐息，拉開大弓再度發箭，目標卻是側近。

借用了些許卻已足夠的反作用力，Archer斜斜地橫移開去。

龍首隨著Archer的身影轉向，長長的焰流持續地並發，燃盡所經之處的氧氣，只遺留了嗆悶而充滿二氧化碳的黑煙。

似乎意識到眼前的幻想種對手不易對付，Archer決定以避躲龍的攻擊為基本，向Caster發動牽制性的箭矢攻擊，以免後者趁機危害自己的Master。

這種策略十分成功，忙著操縱著風屬魔術保護自身?、以及跟紅龍向Archer合擊的Caster，根本沒有餘瑕理會兩位女士間的對戰。

原本想參一腳的Caster也只好灰溜溜地打消念頭。

誠然，僅在側旁的兩人也是戰況正酣。

拜於愛因茲貝倫家的魔術特性所賜，在力的流轉及轉移上 的境界甚深，如軟鞭這般在理論上難以操控的奇門兵器，在翠蒂斯手上使用卻是得心應手。

只要稍加注入魔力，鞭身便能如富有生命力般自由舞動，配合鞭的特性，能夠於任何的角度及間隙處向敵人發動攻勢，可謂沒有死角的武器。

此外，這條通體漆黑卻泛著亮光的長軟鞭，也不是普通之物，實是翠蒂斯擁有的魔術禮裝之一、名為「約爾曼岡德」的概念武裝。

不但為能夠隨意變化形態以成為各式各樣的冷兵器，更可怕的是具有猛烈的精神毒性，配合翠蒂斯本身的特性作最大增幅的話，被命中的魔術師最嚴重的後果就是在崩潰的瘋狂中被自身的魔力反噬而撕開兩半。

翠蒂斯一甩手腕，長鞭抽擊到地上再反彈，本來圓潤無角的鞭頭一開為二，一邊是以原先的模樣劃破半空襲向曉美焰的正面。

另一邊化為鋒利無媲的刀鋒，無聲無息地如蛇般平貼著地面繞了個大彎，在大殿的背後瞄準曉美焰的背部，伺機而動。

無論後退及前進也定必會遭受攻擊，即使跳往空中也無踏足之物、只能拖慢死亡的時間，翠蒂斯逸出充滿野性的狠辣笑意。

曉美焰毫無慌張之意，依然靜靜地注視著躊躇滿志的，轉瞬間於前方乍攻的鞭頭已近在眼前，被劃開軌跡的大氣「嗖嗖」作響，彷彿要為即將香消玉隕的少女而慨嘆著。

本來還以為曉美焰是怕得動彈不得的，在她的臉上感覺不到絲毫的恐懼，漸漸感到不對勁的翠蒂斯的雙眼捕捉到同意她看法的證據。

於剛才轉成低垂、宛若處於放棄瞄準狀態的黑弓竟在暗地裡緩緩地被拉開弧度，在面臨攻擊的前一刻箭脫離弓弦，前進了極短的距離後釘在全是瓦片的殿頂。

碎開。

然後、於彈指間瓦片向內滑落，猶如被吞沒於深淵中，曉美焰平穩地掉了進去。

嘩啦嘩啦的，瓦片破裂滿地的聲音，從殿內傳出。

「......」

「約爾曼岡德」沒有自動索敵的功能，翠蒂斯只好抽回長鞭，摺疊收縮鞭身回到手中。

往腰間一靠，「約爾曼岡德」被纏在腰間。

拍著雙手，對此提起了十足的興趣翠蒂斯，笑道：「小妹妹真是蠻聰明呢，大姐姐都看呆了。」

未幾，依然執著弓的曉美焰從殿內的陰影中步出，她的眼中依舊只映著翠蒂斯這個人的影像。

「這種事、沒有意義。」

「說著什麼傻話啊？小妹妹，別恃著自己年紀小大姐姐就會手下留情，想讓Caster釣魚卻被遇上大鯊魚被拉下去，這是必需要承擔的後果呢？」

「我終於知道小圓把以前的我當成電波女的原因了，沒想到現在也會碰到一個。」

曉美焰滿臉疑惑。

「嘖。」翠蒂斯砸著舌，沉身擺出了一個弓步：「散發著如此詭異的魔力，小妹妹果然是外來的魔術師呢，太不珍惜生命了。」

雙腳起動，翠蒂斯化為一道黑色長虹，以常人難以想像的速度越過大半段距離。

如刀刃般鋒利的罡風迎面而至，曉美焰只能下意識地用弓身擋去視力無法捕捉到的那樣東西。

槍尖。

拼發出刺耳的磨擦聲音及火花，已經化為一尺半短槍的「約爾曼岡德」被錯開。

繼而，翠蒂斯往後躍過一段大距離，再度前衝的時候，手中已成二十五尺的超長槍，組織成重重槍影向曉美焰突刺。

危險。

只能拚命往後急退、嘗試一點點地拉開著距離的曉美焰，被這種用於騎兵衝鋒戰專用的超長兵器盯上也無計可施，嘗試大幅度拉開距離唯一的結果便是被穿成刺蝟。

所以，她只好迫不得已於不利弓手的極短的距離下，利用經附魔加速的雙手以不可能的速度連發著箭矢。

槍尖與箭鋒毫不間斷地衝撞交擊，後者無一不被長槍擊落或錯開。

「真無聊呢......」

持續了好一段時間後，翠蒂斯似乎厭倦了這種單純的攻防，露出了壞笑：「讓大姐姐為妳上一門兵器史吧！」

「約爾曼岡德」的形態再生異變。

槍尖化為平刃口，已化為長戟的「約爾曼岡德」斜斜地往上撩起。

以左腳為支點，一個旋身，戟刃向內合攏平疊，轉變為扁平而罕見的日本上古刀，由去勢已盡的姿勢硬生生逆向而行，劃出完美的孤度橫砍，狠狠地擊中了弓的末端。

被這個突發的情況弄亂了守勢，正在準備狀態、還沒離弦的箭矢被震脫開去。

當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大好機會，這一下子兩人的距離便被瞬間收窄了。

上古刀化為帶有倒鉤的匕首，緊緊扣住了弓身。

「妳可以考慮去當博物館的導賞員。」

曉美焰只好召返了黑弓，失去著點的匕首斜斜地掠過。

才剛重執弓柄的曉美焰，判辦出大氣的流向，連忙向上格擋。

「不錯的主意啊，不過先砍開小妹妹妳的身體再說吧。」

因為下刻、翠蒂斯早以雙手高舉過頭的十字鋸齒大劍從上段位砍來。

與大劍接觸後立即側身橫滾開去，嘗試往下施壓的翠蒂斯失去平衡，劍刃砍進了地面。

察覺到異動，翠蒂斯借勢一沉避開了於頭上劃過的箭矢，手中的大劍旋即化為彎刀，被翠蒂斯投擲出去。

不住旋轉的彎刀，僅僅從注意到後而微微傾側的臉頰旁掠過，在曉美焰打算再度發箭的時候，從背後一分為二，「約爾曼岡德」化成一左一右的子午鴛鴦鉞迴旋歸來。

而翠蒂斯也看準機會，撮指成拳向曉美焰迅速靠近，打算來個前後夾擊。

如果回首閃避的話，就會被翠蒂斯直面痛擊。

不回首的話，鴛鴦鉞也會毫不猶豫地穿者自己的背部。

於極短的時間作出衡量，曉美焰雙腳微分，寸步不移地擺開射擊的姿勢。

搭上三枝箭。

「天真。」

誤以為眼前的少女想來個同歸於盡，翠蒂斯毫無減速的意圖，加快了步伐。

以她這副軀體來說，區區的魔力箭完全不放在眼內，即使是直接命中頭部也不會絲毫對她的作戰能力有絲毫的影響。

可是，那三枝箭中有兩枝不是預備及她的。

曉美焰一無所懼地直視著不斷靠近的翠蒂斯，這種目光只中斷了一瞬間。

弓身和雙手遮蓋她視線的那一瞬間。

搭著箭的手維持著不變的角度，僅是手臂高舉越過頭頂，硬要形容的話就像是悠閒地伸著懶腰的姿勢。

沒有需要直面來突襲兵器的理由。

就像一對手旋轉了一百八十度般，弓箭各自命中了兩把鴛鴦鉞，微微改變了方向。

子午鴛鴦鉞從曉美焰的頭頂交錯略過，回到翠蒂斯的手上。

而剩下來的一枝正如初衷般送向了翠蒂斯，與一貫的攻擊不同的是，黑色的箭體纏結著電流般的魔力，劃過紫色的軌跡激向翠蒂。

「轟－－」

強大的魔力箭完成任務，命中目標，剩餘魔力撕裂著地面，激起了漫天塵土，一時間也看不到什麼。

「！－－」

一道黑色的長型方盾擠開煙霧，如衝鋒壓制的姿勢向曉美焰迫去，兩人的距離再次收窄。

這次已經沒有了閃避的餘地，曉美焰再度搭起了魔力箭。

預估時間出錯了，盾面已經貼面而至，只由箭鋒分隔著兩者。

不斷壓迫過來的力量，如果稍有鬆懈就會被撞個四腳朝天。

以顫抖的手握著的弓和箭處，於並未離弦的尷尬狀態。

用雙手貫滿了魔力，打算以蠻力推開翠蒂斯。

但是。

「跟妳的下半身說再見吧，小妹妹。」

劇痛。

「？」不可置信地往下看去，曉美焰證實了這個事實。

詭異地從盾面彈出來的劍刃，毫無阻礙地貫穿了曉美焰的腹部，從另一面穿出來。

持續噴灑著血花。

平刺進去的劍刃，於下一刻分為兩半，向外展開。

就有如鋒利處由內轉為外的美術用的大剪刀。

連腰椎也硬生生斷為兩半。

拿著方盾往後退，傳出血液受擠壓的聲音。

不算是太平整的開口，是有點傾斜的角度，導至身上半身往較重執弓的左方滑落。

未幾前還名為曉美焰的軀體傾頹墜地，斷面流出極為誇張的血液量。

上半身呈現著生命力不斷流失的狀態，不住抽搐。

「果然還是分成兩半的小妹妹比較可愛。」

將長盾變回軟鞭，翠蒂斯露出欣賞藝術品般的優雅笑容。

一直分神留意著這邊戰況的Caster，方才察覺到如此靜止的局面。

看著少女被分為兩半的軀體，露出婉惜的表情。

還是把無辜的人牽進來了。

Caster的內心感到如同被重擊的痛楚。

「咳、咳......」

於一片血泊中，少女的雙手緩緩地動著。

翠蒂斯皺著眉，用鞋尖托起了她的下巴。

少女雙瞳並發著怒意。

如冰般透澈、心寒的目光。

「真是嘔人的怪物呢，小妹妹。」

毫不客氣地抽了一鞭，翠蒂斯用鞋跟把曉美焰嘗試挪動的上半身壓回去。

激起了血花，被壓在血泊的曉美焰再次用手指支撐起來，用模糊的聲音道：「我的戰場、還沒有終結。」

「怪物、給我於自己的血泊中溺死吧！」

狠狠地往曉美焰的後腦踢了一腳，聲線卻只是微弱了一下。

「小圓......我是不會輸的。」

曉美焰的背部張開了黑色的羽翼，鼓起了一道魔力氣勁，將翠蒂斯彈飛。

被摔向了半空的翠蒂斯安然落地，沒有說話，只是緊繃著臉容，試圖把曉美焰重迎打量一番。

已經恢復原狀的身軀居於半空，猶如傳說中的墮落天使以雙翼背對著月色，散發不尋常般龐大的魔力氣場。

「我明白了......」彷彿回應著誰的話般，曉美焰唇邊的笑意乍現瞬消，牢牢地以冰冷的視線緊盯著翠蒂斯：「跟妳的整個身體說再見吧－－」

「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