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碎碎唸:
差點就要坑了...
以這龜速,今年不曉得有沒有機會寫完它....
章六 --追憶--
上午道場裡,小月手持木刀聚精會神的盯著前面的對手,教授巫女劍術的天草十郎師傅,天草師傅比小月略高,身形修長,有一雙很銳利的眼眸。
侍女裁判的手一揮下。
小月一個箭步先行攻擊,目標是天草師傅的手,天草瞬間向右跨步,強而有力的刺擊擦過小月的頸側,勝負立判。
小月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手摸著剛剛被擦過的頸項,熱熱的好像被針扎到一樣。
「師傅果然很厲害。」小月對著天草師傅舉手行禮。
「月大人才是,才一個月就進步這麼多,讓天草大開眼界,不虧是神遴選的巫女。」天草也客氣的說。
天草先生談吐舉止看起來都像個斯文的讀書人,指導劍術卻會像變了個人,讓小月總是有點後怕。
「月大人,您脖子受傷了。」羽拿著乾淨的濕毛巾過來,幫小月擦拭脖子被擦出的傷口。
「謝謝妳,羽姐姐。」小月笑著道謝,羽因為這樣手上的動作稍微頓了一下。
這些畫面都看在天草眼裡,讓向來不談私事的天草忽然有感而發
「月大人跟日大人很不一樣呢。」
「怎麼說?」對陽炎一直抱有高度好奇心的小月當然沒錯過這類似嘆息的抒發,「天草師傅有指導過陽…日大人嗎?」
陽炎自小月有知以來從來沒執行日課,當然也不會做劍術修練。
「…月大人有看過日大人使劍嗎?」天草坐了下來,示意會是一段不短的談話。
小月也正坐於天草對面,羽則悄悄的退到一邊。
「勉強…有過。」那次在林子裡眼睛看不清楚,模模糊糊的,就只看見幾道劍影。
「月大人覺得如何。」
「十分的利害。」陽炎的隨性跟強大,是小月的憧憬。
「…日大人的確是十分強大,」天草邊說邊認同的點頭,「那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就沒了,我對日大人至今仍不甚了解…」
「月大人客氣了,除了與日大人成對的您,天草認為不會有人比您更了解日大人。」
「天草師傅別挖苦我了…」小月不想糾結在這種客氣來客氣去的對話裡,「那天草師傅有看過日大人使劍嗎?」
天草稍微停了一下,道場裡瞬間沉寂,這氛圍讓小月感到有些緊張。
「天草曾經跟日大人交手過一次,並非練習的交手,而是廝殺的兵戎相見。」
突然的發言讓小月瞪大眼睛,身體不由的向前傾了一點,急著想知道下文,面對小月這邊舉動,天草微微笑了一下。
「月大人別慌張,天草沒能傷的了日大人。」
「不…不是…」被看出自己的心急,小月有些窘,「我沒怪罪天草師傅的意思。」
「因為月大人是個溫柔的人。」
「陽炎也是個溫柔的人!」回答的急了,小月連改稱呼都忘了,「我是說…日大人。」
「哈哈哈,就說了月大人別慌,天草沒有傷害日大人的意思。」
「抱歉。」也搞不懂自己怎麼會這麼急著辯駁,小月只是不想讓大家對陽炎的印象更差。
「怎能讓月大人道歉呢。是天草講話丟三落四的害月大人誤會了,日大人的確也是個溫柔的人,但是…跟月大人是不太一樣的。月大人有興趣聽聽天草根日大人相遇的經過嗎?」
小月的肯定的點點頭,而一旁的默不作聲的羽也緊了緊手上的毛巾,跟著有些緊張了起來。
天草十郎以前是邊城的巡守,除了管制出入境的移民外,還要防範一些土匪跟山賊入侵都城。
因為四處戰亂的關係,每天都有移民要入城,有時土匪會趁這時候混進城裡。
一年前的某日,天灰濛濛下著雨,有一批新的移民的要入城,天草審核過後開了城門放他們進去,當時並沒注意到很多土匪扮成一般移民混在裡頭,只記得有一名身形單薄的少年,有一頭異於常人的髮色,身上除了腰間的佩刀以外沒有任何行李。
這麼顯眼的打扮理所當然的被擋了下來。
天草帶幾個手下盤問少年,少年一直都沒說話,朝著他們比手畫腳的,天草以為他是啞巴,大概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但是也不能就這樣放他進去,就把他給趕走了。
少年摸摸頭,也沒反抗,默默的往回走了。
夜半,天草起來小解時,發現白天走掉的少年,居然偷偷的攀著壁上的磚縫要翻過城牆,天草連忙找幾個官差過來,將少年給趕下來,少年動作很靈活,沒一下就翻過牆去,跑的沒個影。
在天草急著招人手去追那名少年時,遠方的天空閃出紅光。
村落被土匪給襲擊了。
天草氣急敗壞的找人趕過去,到村莊時,火海一片、血流成河,根本只有人間煉獄可以形容,天草命令手下去找還活著的人,另一部份去抓逃掉的土匪們。
搜尋的過程中,天草隔著一條巷子,看到了一名白天混在村民中的漢子,正用力拍著那名少年的肩膀稱讚到
「多虧有你當幌子,那些傢伙才沒注意到我們。」
沒想到那名少年居然是作為分心的誘餌,天草怒極,要衝上去殺了他們。
穿過巷子來到對面的街道時,正巧目睹了少年一刀穿過那名大漢的心臟,刀抽出的瞬間,血濺了少年一身。
火光之下,天草才看清楚少年有著詭異的紫色瞳孔。
天草抽出刀,朝著少年砍過去,少年梢一側身,天草的刀穿過少年的左手衣袖,少年左手用力一捲,刀身瞬間被布料給纏住,將刀用力往前抽,天草因為跑的動作,不由得順著少年的動作向前傾,隨即後腦上一陣重擊,人就暈了過去。
天亮時讓部下們給叫醒,村子只剩下一遍荒無,而土匪的屍體則在散落在村子內,被搶的東西也都還落在村子裡,至於那名少年則不知所蹤。
天草跟他的下屬在那次被革職,沒被殺頭的主因是土匪有抓到。天草被革職後回村裡去種田,幾個月後,神社派人請他到社去教授巫女劍術。
在爬上那段階梯時,那名少年正巧就從山上下來,天草在這時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怒喝到,「你就是那個時候的土匪!」
天草隨即被一旁的人給拿下來,「不得對巫女無理!」
天草那時還搞不清楚狀況,那名少年轉頭看了他,那雙紫眸在白天裡面依舊有說不出的不協調,真要說,就像玻璃珠一樣,沒有感情。
少年緩緩的開口,「那天失禮了呢,天草大人。」
是一道輕柔緩和的聲音,有著散不去的甜膩感,是男孩子發不出來的細緻聲音…
「你就是…日之巫女…」天草簡直傻了眼。
少女甜甜的笑了,「有勞了,天草大人。」
少女…不,該說是日巫,留了錯愕的天草以及還沒反應過來的一群人,走下山去。
「自那次之後,天草就沒再見過日大人。」聊了許久,天草總算停了下來。
「日大人她是為了避免土匪去侵擾村民才混進城裡的吧。」小月緊緊握著手中的木刀,「土匪說那什麼日大人是幌子幫忙他們進去的肯定是在說瞎話的吧。」
「實情是如何天草並不曉得,或許月大人可以親自去問日大人,但是月大人,日大人有個地方跟您很不一樣,天草認為您應該清楚。」
「那是土匪啊!他們傷了很多人,所以、所以陽炎只是在幫忙…」
「如果日大人是一般人也就罷了,但是月大人,日大人是巫女,必須是純淨無邪的,巫女的劍只應該用來斬殺妖魔,而不是用來傷害人的,更何況蓄意幫助土匪們…」
「閉嘴!」
天草瞬間噤了聲,他第一次月大人如此憤怒的樣子,若是現在,月大人執意要攻擊他,天草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接下來。
小月站了起來,眼睛瞇成危險的弧線,「太奇怪了!從我進來這間神社時就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每個人都對陽炎有這麼多偏見!她明明就…明明就…」
小月對於自己接不下去感到懊惱,她甚至很明白大家疏遠陽炎的理由,因為太過於合情合理,讓小月變成只能單純的抱怨大家的態度了。
「月大人…」在一旁的羽見小月這麼激動很是擔心。
「失禮了,天草師傅,感謝您今天的指導。」劈哩啪啦的說完,小月拿著木刀就跑了出去。
羽擔心小月擔心的緊,向著天草賠禮後也追了出去。
獨留天草在道場內,「月大人是個直來直往的好孩子呢。」
「可不是嗎?」陽炎的聲音從另外一邊傳過來,她慢慢的走進道場。
「別來無恙,日大人。」天草勾起一抹奇怪的微笑。
「托你的福,好到不能再好。」陽炎偏過頭,斜視著天草「騙單純的人很有趣嗎?」
「怎麼能說騙呢,月大人最想知道的部分我可是完全都沒撒謊。是說真是奇怪,向來對什麼事都不上心的日大人,怎麼會去在意這一點小小的謊言。」
「…」
氣氛變了調空氣中瀰漫著一觸即發的緊張感。
陽炎這時手稍稍的動了一下,天草忽然抽起木刀向著陽炎的頸項砍去,觸碰到的前一刻,停了下來,陽炎垂在兩頰的頭髮隨著晃動了一下。
陽炎手伸進袖子裡拿了塊甜糕出來,遞了一塊上去,「都城名產,據說。」
天草愣了下,隨即大笑起來,「真是搞不懂妳這個人。」接過甜糕一口吞了下去,「下次名產就別放在袖子裡,味道都壞了。」
陽炎淺淺的笑了,「昨天要發給孩子們時掉進豬圈裡,覺得扔了可惜就帶回來了,天草大人一口就吞下去,胃口可真好。」
「日大人妳!」天草忽然滿肚子噁心感,抱著肚子就往茅廁衝過去了。
盯著天草跑開的身影,陽炎收起本來的笑容。
「多事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