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隱瞞＆揭露

一股淡淡的奶油香刺激著鼻腔喚醒了睡夢中的我。耳邊是她均勻有序的呼吸聲。

-這裏是…?

眯起眼睛…模模糊糊的景象漸漸清晰起來。眼前白淨的頸部訴說了我現在的處境，對了…這裏是平澤家，昨天我正是在前輩的懷中睡覺的……

-現在幾點了…？

在假日中這並不重要。

再說現在被熟睡的唯前輩用手腳“綁”的結結實實，想動也動不了啊。

呃…、如果是往常我大概會搖搖頭歎口氣吧。

然而今天卻不可以。理由也很明顯吧？因為不想驚動身邊的戀人。

「梓喵好好吃哦~」

她樂滋滋地笑著，光是看見這表情就食欲大增。

不過，配上這樣的臺詞誰聽到都會誤會的吧。

「梓喵的XX也好香…啾……」

「誒誒誒誒誒誒！！」

她微微吐出的舌頭觸到了我的額頭，搔癢和不斷從她口中湧出的奇怪話語讓我忍不住叫出聲來。臉部的溫度也幾乎達到了頂峰。

-不對不對不對！！不僅僅是誤會吧！！！！

「前輩你究竟在做什麼樣的夢啊！」

「梓喵…？」

她把眼睛張開了一條縫隙，一臉茫然的望著我。

「臉好紅哦，怎麼了~？」

不要裝傻啊唯前輩…居然問我怎麼了！

她歪了歪頭，順勢把唇貼在了頭上。

…這樣的做法，自然只會讓溫度更上一層罷了。

-糟了…眼前發黑……

「好、好好好燙！！昨、昨晚被子沒有蓋好嗎！！！」

「沒關係的。」

我笑笑解釋道。

「因為剛剛前輩說了奇怪的話。」

「奇怪的話？」

「沒、沒什麼！我去幫前輩準備早餐吧。」

她似乎已經不記得剛才的夢，所以絕對不能再讓她回憶起。

我一把抓起床邊的衣服，還沒起坐起就又被拉倒在床。

「梓喵在這裏休息就好，今天由我來做早餐~！」

她皺起眉頭，目光中流露出了認真的神色。當她露出這樣的表情，我便很快瞭解她此刻的執著。

但是…

我印象中的前輩……是不會做飯的吧？

「誒？」

「嘿嘿~梓喵大人敬請期待吧~~」

她朝我做出了“V”的手勢。

圓溜溜的腦袋敏捷的鑽進毛衣中，又很快從領口冒了出來。

她輕快地站起身跨過我的身子，在我的臉上輕吻了一下。調皮的擠了擠眼，火速逃離了『作案現場』。

「…什麼嘛…」

我把手抵在了她吻過的地方，小聲的抱怨道。但怎麼也藏不住唇邊的笑容。

「…最喜歡了。」

這樣的話，每當出現在腦海，都讓自己怦然心動。

我悄悄的挪到前輩的位置，吸食著她身上散發的味道。

-這樣下去…什麼時候起床呢？

「嗡———」

枕邊的震動驚動了梓，因為近在耳旁…所以她隨手抓起了那個掛著小熊飾物的粉色手機。

梓沒有想刻意翻看戀人的信件，但她把目光停在了那個很在意的發件人名字上。

「AZパパ…？」

她皺了皺眉，看著眼前謎語般的文字，簡直一頭霧水。

唯前輩應該不會介意我翻看她的資訊吧？她的眼前出現了唯大大咧咧的笑容。

出於好奇，她還是打開了資訊。

但得到的，卻是意想不到的答案。

「請把梓還回來。」

黑色的字體時時散發著嚴肅的氣息，僅有簡短的幾個文字就具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威懾力。

「…請把梓還回來…？」

她把內容又讀了一遍，忽然覺得這語氣似曾相識。雖然什麼都回憶不起，但她至少有了新的想法。

-唯前輩果然在對我隱瞞著什麼！

為了尋找線索，她擅自翻看了收件箱。

而這次，資訊的內容更是令人目瞪口呆。

「請你離開梓。」

發件人似乎習慣用敬語，但每一個字眼都包含著滿滿的敵意。像是在命令，又像是在指責…還有一點……懇求的意味。

-為什麼？…

「請不要再和梓在一起了。」

-為什麼不想讓我們在一起？…

疑問擠滿了胸口，壓抑的她喘不過氣。…

她張了張口，什麼話也說不出。喉嚨如被封住般，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嗡————」

手機又是一陣震動，嚇出梓一身冷汗。而震動並沒有停止

是來電…

「…律前輩？」

「梓喵——飯已經做好了哦~~」

呼喚聲漸漸逼近，正打算按下接聽鍵的手 因此停滯在了空中。

「嗯~？」

唯把半個身子探進房間，馬上就露出了笑容。

「什麼嘛~梓喵大懶蟲~~居然還沒起床~~」

她嘟起嘴喃喃的說著，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梓惶恐的神情。

「…唯前輩。」

「嗯~」

「…電、電話。…」

我故作鎮定的遞上了手機

「誒？……律、律醬？！」

看到來電人的名字，唯便不安起來。接過手機時，竟險些把它掉在地板上。

「喲…喲~…」

她吞吞吐吐的打著招呼，不時的用餘光看看坐在床上的我。

笑容從她的臉上消失了，她背過身子。

「我知道了。」

只說了一句話，便掛了電話。

她轉過身，面對著我，卻不敢直視我。

「對不起~梓喵。飯菜在客廳的桌子上，要記得吃哦~」

強裝出的笑容被一眼戳穿，但我始終保持著沉默。

「我有點事，出去一下哦~」

正如梓所預想的那樣，她只丟下了一句話。匆匆地跑了出去。

-未完-

【八】 一決勝負＆決不允許

電話那一段的聲音，比平日更顯焦急。

「唯？梓在你那裏對吧？她的父母剛剛來過醫院了…現在應該正往中野家裏……」

「我知道了。」

她掛掉電話，飛奔著下樓。

意料中的進展，即使一切都十分突然。最糟糕的發展已經襲來，而此時的平澤唯已經以從未有過的平靜心境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就在此一決勝負吧！

她暗自想道，有點可笑，又笑不出來。

「一決勝負…？」

她想到了什麼，抓起了靠在牆邊的吉他包繼續上路。

被遺留在唯的房間中的梓邊穿衣服，邊打理著思緒。

-回憶的碎片。前輩的秘密。以及……那个被命名为『AZパパ』的人。

醒來之後，我想起的是什麼。遺忘的…又是什麼？

-我找回的記憶，是不完整的。

我把重點放在了高三畢業到大學的期間。

這個時間段，到底發生了什麼？唯前輩為什麼要向我隱瞞…

我咬緊了嘴唇，不服氣？憤怒？

笨蛋嗎？當然是擔心啦！誰願意眼睜睜的看著戀人去冒險卻視而不見？

-等著我。

梓穿上外套，跨出了大門。

不確定目的地，卻不由自主的奔跑了起來。

「AZパパ。」

她想到了一個答案。一個最糟糕的假設。加快了步伐。

本應空蕩蕩的中野家，比預期的時間提早多了兩個人。

平澤唯佇立在門前，吞了口口水。遲疑了片刻，她拉開了門。

「…門…開著…的？」

正當她疑惑著的時候，站在玄關處守候著中野家的主人已經出現了。

穿著黑色襯衣的中年男子，頂著有些蓬亂的短髮，正怒視著自己。身邊那個身材和梓一樣嬌小女人看起來比男人小幾歲，但絲毫不失成熟穩重的風範。，

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唯對他們的身份自然是清清楚楚。

-梓喵的父母。

律醬在電話裏也說過了，果然…

她鼓起勇氣，用盡渾身解數才敢直視那個男人。

「梓呢？」

那男人雙手抱臂，始終板著臉。不出所料的一開口就問到了梓，

「…誰知道呢~」

她佯裝平靜，若無其事的回答著，抱著必死的決心勉強保持微笑。

「還是那麼狂妄啊。」

男人的嘴角向下撇了撇，死死的注視著唯。

「平澤…我們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但是為了梓，請…請你離開她吧！…」

那女人第一眼看上去就是女強人的類型，唯大概知道，是什麼能讓她露出如此狼狽的神情。

她從小就是一個懂事的好孩子，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呆呆的，卻一直十分懂得察言觀色。她知道什麼能撫平眼前這女人焦急的心情，只要一個「好」字，便能恢復平常…可是，她不能也絕對不想那麼做。

「不要。」

幾乎從未傷害過別人的唯，在這一次卻選擇了傷害。毫不遲疑的拒絕。

「為什麼？…為什麼！」

她抿緊嘴唇，強忍著淚水。一遍又一遍質問著唯。

「那不是梓喵所期待的。…而且……」

她低下頭，但不是逃避。

抵達目的地的梓在院子前減慢了腳步，她一邊調整呼吸，一邊走向大門。

「…我說過的……」

被劉海遮掩的堅定目光，沒有被對方發現，卻通過名為『感情』的電波直接傳入了戀人的心中。

梓抬起手，轉動門把。

「我比全世界都更愛中野梓！」

這就是答案，她呐喊著。恰巧被門外的她聽得一清二楚…

時間靜止了一般。

搭在門把上的手停下了動作。唯有淚水緩緩溢出眼眶，滴在了地上。

她收回了手，渾身癱軟。背靠著門，跌坐在了地上。

-感動嗎？明明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告白了。

她知道，每一次的告白都是唯發自肺腑的感言。她從不會欺騙自己，這次也是…

-那麼為什麼…會落淚呢？…

「你、你這傢伙……！！！」

一聲怒吼貫徹了整個樓房，連屋外的梓也不禁顫抖了一下。

-糟了！

她回過頭，透過窄窄的門縫…看到了唯的背影…

和怒不可遏的父親、驚愕的母親。

他要緊牙，一個箭步沖到唯的面前，抓住她的衣領，揮動著碩大的拳頭。

「唯前輩！！」

梓驚叫著沖進家門，從父親的手中奪回了戀人，緊緊將唯守護在並不寬闊的懷中。

「梓、為什麼你會…」

「梓！放開她！！」

即視感…把梓的身體狀況搞得一團糟。

呵斥聲呼喊聲交雜在一起，鐘聲般在耳邊不斷的迴響…轟鳴。

「不要！！」

她竭盡全力的大喊，對著從小到大一直惟命是從的父親大人。

「…梓喵！…」

那是唯的聲音…即使在混亂中也能第一時間識別出的聲音。

…焦急的語調比平日沙啞了許多，聽著就讓人心疼。

這樣的場景…總覺得在哪里見過……

不對，在她的記憶中從未有過類似的體驗。…從未？

「…嗚……」

太陽穴突如其來被電流擊中般的刺痛感，讓她發出了痛苦的呻吟。四肢脫力，不得不減輕了抱住唯的力道。直到鬆開了手，才反被剛剛想要保護的人摟住。

「梓喵！！」

呼聲比第一次更加焦急。…更加揪心。

視線開始變得模糊，頭部的疼痛漸漸吞沒意識…只剩身體還在不住的顫抖。她把手抵在眉間，憑藉僅存不多的意識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決不允許…你們再…再碰我的唯前輩。…」

-再？

-我的？

不等她想清楚，就被黑暗徹底包裹……無論心愛的戀人和家人怎麼的呼喊，都聽不見。

-未完-

【九】 再愛你一次＆

梓喵…對不起……

我一直都沒有盡到戀人職責…沒有能力照顧你，也無法給你足夠幸福。

對不起…

我一直都是那麼自私放入滿足自己，從來不去在意別人的眼光，給你帶來無窮無盡的煩惱…

不被大家認可，不被父母允許。即使如此，我還是要愛你。…

能擁有你就好，能和你相擁就好，能和你相遇就好……

我可以獻給你的，只有我的吻、身體和心。但是這些…真的夠嗎？

原諒我的任性…好嗎？就讓我…再好好的愛你一次吧。

一顆晶瑩的淚珠滴在唯的手上，她揚起臉望著熟睡似的戀人。小聲抽泣起來。

眼前昏迷的梓，就像童話中的睡美人般美麗動人…能勾起人各種欲望。

有時，她會單純的想。梓喵會不會真的像睡美人一樣，只需要心愛的王子一個吻…就能蘇醒。於是便俯下身去吻她仍殘餘著血色的粉唇，但結果卻是不盡人意的。

冰冷的嘴唇，帶來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落和絕望。

唯緊握著她的手，唯恐一放開手…梓喵就會離開。她一心想把手心的溫度傳遞給梓，直到連自己手指也變得冰涼。

梓的每一次呼吸的細微變化，都能帶給她一絲欣喜……即使，她並沒有醒過。

她只是靜靜地趴在梓的胸口，聆聽著生命跳動的聲響。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稍稍燃氣希望，感受著戀人的生命存在。

「為什麼偏偏是你…」

她想起了昨天發生的等等，，又回憶起了第一次和梓的父母見面時的一切。一陣心酸愧疚，淚水接連不斷的滑落。

她不知道那樣做的對錯，但確信如果不那樣做，自己必然會後悔。

她希望梓得到幸福，卻又恐懼失去她。…正是因為這樣，才讓她反復糾結于是否要向失去了那部分記憶的梓隱瞞自己和父親的事情。

但是……又回到原點了呢。

一切的努力都化為了泡影，只能怪自己『再一次』無節制的愛上了梓。

-…梓喵……我想知道你的期望。

她不想讓梓回憶起曾經的那些痛苦，便誠摯的對著月亮輕聲祈禱。

祈求著那不堪的過去，可以隨著記憶一起消散。

『…梓喵……對不起…』

恍惚中，中野梓又聽到了那個聲音。但她對於聲音主人的身份…已經心知肚明瞭。

周圍的場景和她醒來時最初的記憶相仿，同樣的雪白…甚至有些單調。

「…你在哪里？」

眼前被蒙上了一層薄霧，讓她尋不到那人的身影。她在心裏想著，嘴唇並沒有動作…卻分明發出了聲音。對了，這是夢。

聽她沒有回應，又接著說道。

「請不要向我道歉，你不需要。」

即使是在夢中，還是迫切的希望能見到她，依然四處尋找著她的身影。

「想知道被你遺忘的事嗎？」

「…誒？」

她突然這樣問道，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

四周回蕩的聲音在瞬間消失，死一般的寂靜。

「…我想知道你的回答。…」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像是在懇求。

「…請告訴我。」

我不在乎過去，只是不服氣，也不忍心讓前輩一人去承擔。

「……」

她再一次沉默了，氣氛安靜讓我感到淡淡的不安。

雪花無聲的飄落，穿過我的身體…掉在了地上。

我閉了一下雙眼，

就仿佛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

再次睜眼時，那些零散的記憶碎片已經整齊的排列在腦海中了。

她恍然大悟明白了唯為她所做的一切。

在遇見梓之前的唯，從來沒有過想要努力的念頭。

當她發覺自己漸漸愛上這個認真害羞的後輩時，她才有了這樣的想法。

「啊、彈錯了~」

「真是的，唯前輩。請認真一點！」

她抱著吉他，嘟起嘴抱怨，這樣的表情也一樣可愛無比。

但她更喜歡她聽到我更加嫺熟的演奏後露出的喜悅神情。所以默默努力著。

「我憑什麼相信你一個連吉他也彈不好的臭丫頭？」

「我可以！」

「你們的錄音帶我已經聽過了，根本就是一塌糊塗。」

「我會做給你看的！」

更加的努力，她一直堅信只要自己能成為一名真正的吉他手，就會得到梓、和她父親的認可。

認可對她本不重要，但只有得到認可的她，才能給給梓帶來幸福。

但是……

那次意外打破了一切的期盼。

…梓喵，不要再離開我了。

即使，你不再記得我們作為戀人的過去。即使，我們連朋友的關係都無法再保持。

只要我們同在一個世界，仰望著同一片星空。那就已經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根據你父親的命令，我刪掉了你手機中所有和我聯繫的信件和通話記錄，並把電話簿中的名字也消除。和HTT的人們商量好，就這樣讓平澤唯從你的世界徹底消失。

但我還是忍不住偷偷去探望你，徹夜守候著你。

…直到你醒來，伏在我的胸口上哭著睡著了。嗅著你熟悉誘人的香氣，我動搖了。

逃之夭夭，一邊不忘為挽回你做最後的努力——廢寢忘食地練習吉他。

接到了電話，本該欣喜的我卻又不安了起來。

我第一次直接拒絕了你的要求，掛掉電話後卻又擔心起把自家大門鑰匙交給我的你。

你告訴了我你的答案，想知道記憶。

要幫助你，那時我改變了想法。

幫你找回了幸福的那段回憶就好像找回了我的幸福一樣，甚至讓我忘記了現實。

……

呐。梓喵，如果你真的知道了真相。還會給我相同的答案嗎？

……

-未完-

【十】 坦然＆梓的決心

我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虛構出的夢境，接受著蜂擁而至的焦躁不安。

在我的正前方，出現了一個比我略高一點的少女。短短幾釐米的距離就完全模糊了她的面孔，我看不到卻能感覺的到，憂傷。

「感覺怎樣？」

她突然問道，聲音直接傳進了腦中。

「…心情、變化…之類的。」

低下頭，輕聲的補充。好像喪失了語言表達能力一樣，費了好大力氣，才拼湊出了簡短的陳述句。聲音比平時更加柔軟，就好像稀薄的迷霧…又多添了幾份神秘感。

「…變化嗎？」

我捂著胸口，勉強擠出笑容。

「其實也沒有什麼呢。」

「…是麼。」

她若有所思的回答著。

「擁有怎樣的過去甚至未來，對我都不重要。…」

閉上雙眼，回憶著和她在一起的時光。腦海中她那傻乎乎的笑容，總是能瞬間奪走我的理智。

美好的，或是不堪的。…也許是難以忘卻的珍貴寶物，也比不上我真正需要的。

「我需要的只有唯前輩一個人的愛就夠了。」

不希望丟失的，其實並不是記憶。而是和唯前輩在一起的時間……

「…這樣就真的就足夠了嗎？」

她把頭壓的低低的。

「嗯！」

如果沒有重新拾起回憶的碎片，我也許不會像現在這樣能認清自己的真正的心聲。

——我的幸福就是和你在一起。

這就是中野梓的答案，嚴謹的她也許不敢輕易斷言比全世界都更愛平澤唯。但是至少可以保證，對唯的愛絕不比她對自己的少！

「是嗎。」

她稍稍把頭抬高了幾釐米。被劉海造成的陰影遮住的面部輪廓漸漸變得清晰。光線終於在她的面部停歇住了腳步，讓整個人都恢復了精神。

「謝謝你。」

「……」

「時間差不多了。」

「你要走了嗎？」

她抬起左手揮了幾下，

「她在等你。」

在她背後綻放出絢麗的光芒，衝破了雲端…將白的單調的天空染成了金色，溫暖了整個世界。

她深吸了一口氣，為我的世界留下了此生難忘的一抹笑容。便粉末一樣漸漸消散了…

「再見。」

清泉似的道別聲還在胸中流淌，眼前卻已全然空白。

雪停了。

一陣風，模糊了她的視線…

再次看清眼前時，場景已經大有不同了。

天花板……讓她差點誤以為自己又回到了第一次醒來時。

醫院中獨有的酒精味刺激著梓的鼻腔，但她依然利用極佳的嗅覺聞出了空氣中與眾不同的味道。

「…唯前輩？」

她試著呼喚了一下，又生怕驚擾到熟睡的戀人。

均勻有序的呼吸聲，看著她，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都等到睡著了怎麼樣啊~」

抬起手幫她抹去眼角的淚痕，輕撫著她不怎麼聽話的毛髮。此刻的默默注視，也是一種幸福。

連睡著時都在誘惑著梓的心靈，她才意識到自己的無可救藥。…嘛，雖然這樣也不錯。

「…梓喵…對不起…」

她再次聽到了夢中的那個聲音，不但清晰而且近在咫尺。神情嚴肅，看起來有些緊張痛苦的唯，讓她一陣心酸。

-請不要再道歉了。…因為…我一直…

正想這樣回答，卻瞥見唯已經瞪大了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我看的入迷…不得不把話咽了回去。

大約過了5秒，對方才有了反應。

「梓、梓梓喵？！梓——梓梓梓~喵~~！！」

她結結巴巴地喊出了我的名字，又重複了一遍。喉中發出的聲音因為過度激動而變得尖細而宏亮，仿佛想讓全宇宙都聽見。

「我回來了，唯前輩~」

「什、什麼叫『我回來了』啊？…好過分哦~！」

「怎麼了？」

「好冷淡哦~…梓喵~」

「唔……」

「大壞蛋哼~」

「唉…」

在聽到了很多遍責怪的話後，我放棄了追問。 只是抱怨嗎？這樣的事，已經見怪不怪了…

但她立即打斷了這樣的念頭，

強忍了太久的淚水正不斷從眼眶中湧出，一滴一滴落在潔白的床單上。

「唯前輩……哇！」

被緊緊的摟住，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擁抱都要用力。…

「嗚嗚嗚嗚嗚！！！…太好了！！」

她用顫抖的大聲哭喊著，加大了鎖住梓背部的力道，壓的我有些疼。但是真正讓她痛的，是施力的人…聲嘶力竭的唯前輩。

…明明在哭，卻還說『太好了』嗎？

「笨蛋唯前輩~」

應聲抬頭，噙著淚水望著梓。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嗯！」

她像個孩子一樣響亮的答應了，綻放了雨後天晴的完美笑容。就是這像太陽般耀眼的笑容，把梓徹底俘獲的。

「,,,啊。不行！」

她鬆開了手，壓迫感消失。安全感也隨之沉沒。

「不能再讓梓喵的父母擔心了……」

率先回歸現實的居然是唯前輩，這樣的成長真是不能忽視。也實在值得反思。

「我不想…在失去你了。」

她垂下眼簾，緩緩地訴說。把埋得低低的頭，像犯了錯的孩子。

這是梓最不希望看見的表情。

-因為我不想讓你傷心。

我反握住了她的手，前所未有的冰涼讓我稍稍吃了一驚。

-更不想再看到你為我落淚。

一直以來都被前輩你呵護著，也請讓我來保護你一次吧。

「請讓我來處理這件事。」

-不想看到憂鬱的你。

「…不要…」

「請務必讓我來處理！」

-更不想再讓你被傷害。

「可是———」

『嘀嘀嘀…』

她正打算張口辯解，被手機發出的聲音無情的打算。

「可是…」

她不理會，想繼續反駁。

「唯前輩，電話響了哦。」

被堵住了嘴的唯，只好不情願的掏出手機，接下了電話。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