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小鬥牛 于 2011-9-22 12:51 编辑
*****五年後──…
啪沙、啪沙、啪沙、
二隻陸行鳥輕鬆的在森林中奔馳著,牠們背上分別載著充滿野性魅力的大姊、和一位看似17歲的清純少女。
「獠牙,妳看那裡。」
「哦,真不愧是香草,總是能找到漂亮的花。」
歐爾巴‧芸‧獠牙。
歐爾巴‧黛亞‧香草。
分別21歲和19歲的她們,正乘坐著陸行鳥不知道要去哪。
陸行鳥輪流踩上岩壁石頭,靈敏的奔上高聳峭壁。沒多久,她們就來到滿是漂亮花朵的秘密花園。
香草跳下陸行鳥,開始愉快的摘花。
「有這麼多漂亮的花裝飾婚禮會場,大哥一定會大吃一驚!」
「是啊,不過那傢伙還可真大膽,剛成為路希就跟鐵匠鋪的小妹求婚。」獠牙似乎對摘花沒有興趣,她仍然側坐在陸行鳥背上。應該說,她更喜歡看香草開心摘花的樣子。
抱起一堆漂亮的花朵,香草露出幸福的微笑。
「但是連祭司都答應了呢!大哥和鐵匠妹妹一定很幸福!」
「哪裡幸福啊,婚禮後就要分開,根本只是留下遺憾。」
注意到香草不悅的眼神,獠牙嘆口氣,也從陸行鳥背上跳下,並蹲在香草身邊。
「咱們摘一堆花去擠爆婚禮會場吧。」
「嗯!」
五年前,在歐爾巴鄉外和奶奶分離之後,她們二人再也沒見到奶奶。得知消息的媽媽在崩潰的哭泣三天之後,走出悲傷,正式接手訓練孤兒院的戰士教官一職。
而隨著時間流逝,香草和獠牙周圍的夥伴接二連三被法爾西選中成為路希,並且被派去路希們的戰場上一去不回。即使之後有新成員加入孤兒院的大家族,但也都比香草和獠牙先被迫成為路希。
到底什麼時候才會被召去神殿呢?
獠牙和香草二人,雖然還沒有被法爾西變成路希,但在這五年間,她們已經以非路希的身分在野獸或敵軍的攻防戰中闖出名氣(主要負責進攻殺敵的獠牙較為有名)。
嗯…但她們的成長不只有戰力,這五年的時間讓獠牙和香草各自發育成擁有獨特魅力的女性。譬如身材狂野又性感,個性豪放的獠牙就是許多戰士或女性憧憬的對象;外表看似17歲的香草雖然沒有強大的戰力,但她天真的笑容和甜美的姿態,讓許多男人都想拋棄一切愛護她。
提到這點,歐爾巴鄉的居民似乎都知道她們二人總有一天會成為最強路希,因此對她們二人都抱著敬畏的心態,而不會輕易提出求婚之類的請求──不過對於外表無害的香草,大膽的追求者還是不在少數。譬如前陣子道具店的青年A才抱著毛茸茸的熊布偶出現在孤兒院外,並漲紅臉請求和香草交往。
當然被香草拒絕了。
『香草這傢伙……都不知道自己很受歡迎嗎?還嫌我對別的女人亂射情箭。』
在心中想著,獠牙不自覺將目光定在開心摘花的香草身上。
『愛哭鬼,做噩夢就哭,說要分開也會哭,看我刺青時手臂流血更是一臉哭到不行……但是在我決定要穿耳洞時,這個愛哭鬼會一起穿耳洞倒是預料之外的事,嗯…回家順路在一起去挑飾品好了,最近好像出一對的項鍊,香草應該會很高興。』
「獠牙。」
「嗯?」
「這個給妳戴。」香草喜孜孜的笑著,並將剛做好的花冠戴上獠牙的頭上。
獠牙勾起寵溺的笑容,並用手指輕頂一下香草的額頭。
「不是說要摘花裝飾婚禮會場?」
「嘻嘻,人家也想裝飾獠牙呀。」
香草抱著花束,挪個身、朝獠牙躺下。獠牙也順勢側坐,讓香草躺上自己的大腿。
泛紅著臉,香草望向上方的獠牙,獠牙也溫柔的回給她笑容。
微風帶著花的香味,好舒服。
獠牙和香草,好溫暖。
「獠牙是個美人呢。」
「為何突然這麼說?」獠牙用手指輕撥香草的瀏海,似乎很享受現在的時光。
「獠牙有真正喜歡的人嗎?」
「這話題以前就聊過了吧…我心中只有妳一個人。」
「只有我一個人…?孤兒院的其他家人呢?」
香草默默的閉上眼,任由獠牙輕撫她的臉蛋。
而獠牙微瞇上眼,逐漸加速的心跳讓獠牙覺得好熱。
「妳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嗯…」
總是得到這樣的回答,所以香草也就應和一聲,就繼續沉溺在獠牙的疼愛中。
二人的互動,在這五年間不知不覺越來越親密。一起洗澡、睡覺就算了,私底下摟摟抱抱,玩鬧式的接吻也做過。
但這些舉止只是玩玩,還是…?
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們二人心中都開始產生疑惑,或是說,想更進一步。
「香草…妳呢?」
「唔嗯…?」香草被獠牙撫摸的好舒服,她像隻貓一樣慵懶的回應。
「妳喜歡我嗎?」
「嗯…我喜歡…獠牙……最喜歡…」
這句話也說過好幾次,但還是第一次在現在曖昧的情況下說出口。
香草害羞的蹭一蹭獠牙的大腿,翻個身繼續躺著。
「吶,獠牙,還記得附近有個大山崖嗎?」
「記得,我騎陸行鳥載妳去過,那時候我們還在那邊大喊自己的名字。」
「『我是歐爾巴‧黛亞‧香草──是獠牙的新娘──』」模仿那時候的自己,香草笑瞇上眼。「現在也一樣是獠牙的新娘唷!」
獠牙從一旁摘了朵小花,繞一繞,轉一下,做出個小小的花戒指。而香草也主動伸出左手,讓獠牙把花戒指戴上無名指。
「我的新娘…」
「嗯!」整張臉泛紅著,香草好開心。
翻起身,香草也想找朵可愛的小花,做一個小花戒指送給獠牙。
但是才剛起身,唇就被獠牙霸占住。
這個吻,和之前不同。
「呼哈…」才分開一下,香草的唇又再次被獠牙吻住。
手上的花全都灑下二人之間,香草緊緊勾住獠牙的脖子,獠牙也使力將香草壓倒在花叢中。
舌頭間的糾纏傳出了令人害羞的水聲,獠牙用手臂限制住香草移動的空間,放肆的索取香草甜美的小唇,嬌嫩的脖子……纏綿愛撫中,香草也舔拭著獠牙豐厚性感的唇,輕撫著獠牙結實漂亮的手臂。
深情的注視著彼此,隨後二人同時笑出聲。這也是玩玩的嗎?誰知呢。
拉開距離,從花叢上爬起。獠牙一如往常的向香草伸出手,香草也抱起一整捆花束,緊緊握住獠牙的手。
合力將好幾捆花和新鮮水果固定在陸行鳥背上,獠牙和香草共乘另一隻陸行鳥。
離開森林,遊走於危險的懸崖邊。
天空飛過幾隻飛龍,巨大的龜龍也緩慢的在附近山谷下移動。一群兇狠的獅犬跑到附近,發現是黑名單的獠牙和香草,他們馬上改變路線將目標轉移到附近的龐克巨虎。
迎面撲上的風吹起陸行鳥二側的鬢毛,也吹起香草和獠牙二人的頭髮。
讓陸行鳥停下步伐,獠牙和香草互望一下,隨後面向懸崖下的寬廣的世界,張口吶喊。
「我是歐爾巴‧芸‧獠牙──!歐爾巴‧黛亞‧香草是我的新娘──!」
獠牙喊著,香草也隨後跟著喊出口。
「我是歐爾巴‧黛亞‧香草──!是歐爾巴‧芸‧獠牙的新娘──!」
回音響徹整個山谷,有些野獸抬起頭望向她們,有些野獸自顧自的生活。
獠牙在香草額頭上親吻一下,然後再次駕駛著陸行鳥朝歐爾巴鄉移動。
二人的關係,就是如此的曖昧又明確。
***
「「「恭喜二人結婚!」」」
孤兒院裡,舉辦了小小的熱鬧婚禮。
雖然只有孤兒院的人出席,但仍然裝飾的十分漂亮,譬如那滿是花朵的拱門和新鮮水果塔。
右臉有刺青的大哥身穿正式的禮服,滿臉害臊的牽新娘走出門。嬌小的巴庫蒂頭戴小婚紗,逗趣的當起小花童。
在媽媽的帶領下,大大小小的孩子將拉砲高舉,砰砰砰的祝賀這對新人。雖然大哥咽喉上的路希烙印在這婚禮十分諷刺,但此時此刻的心情卻是真實的喜悅。
「恭喜啦。」獠牙舉起一杯酒,身旁的香草也舉起一杯果汁。
「謝謝你們,大哥我…真的很開心。」
大哥深情的望向身邊的新娘,緩緩的開口。
「大哥我以為…大哥我永遠無法和最愛的人結婚……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大哥我卻覺得好幸福。」
「別這樣,今天是你們的婚禮。」
「對啊!要對新娘好一點!」香草也開心笑著,並和新娘開始愉快的談笑。
將新娘交給香草,大哥和獠牙頗有默契的走到一旁,並低聲的交談。
「婚禮決定這麼急,什麼時候走…?」獠牙問著。
「今天晚上…」大哥微閉上眼,帶著笑容,默默的看向手上的酒杯:「雖然只要保持鎮定,路希烙印的侵蝕就會減慢,但是…我時間也不多啊。」
「你拿到的使命也一樣嗎?打下『繭』。」
「…………是啊。」
右臉有刺青的大哥沉默一會兒才回覆獠牙,這讓獠牙察覺到不對勁。
「怎麼了嗎?你看到使命是別的嗎?」
「……獠牙,妳知道嗎?」
「嗯?」
「聽說在好久以前,路希完全是勇者的存在…因為那時候的敵人只有野外的猛獸,而路希就是為了消滅猛獸之王、保衛村莊而被選出,因此完成使命並不困難。還記得每十年的大節慶嗎?我們那時候一邊咬著枯乾的祭品,一邊注視的水晶……」
「那些傢伙,只是殺死那些現在大家合力就能狩獵的猛獸之王嗎?也難怪法爾西不讓他們解除水晶化,因為一定不成戰力。」
「哈…」
瞄上天空遠處的繭,大哥褪去笑容,手上的酒杯也被握出裂縫。
「獠牙…現在,路希變得只是抵抗『繭』的消耗品……各城鎮能派出路希數量都已經所剩不多了,但天上的惡魔『繭』…那裡的法爾西,卻還是能不斷派路希前來掠奪我們的資產。」
「…」
獠牙回想起年幼時,天上惡魔『繭』的入侵,英勇奮戰的家人身影……結果年幼的自己什麼都幫不上忙,只能牽著悲傷的香草,二眼瞪著天空上消遙自在的『繭』。
『繭』才是最該被消滅的存在。
「很快了…」
獠牙比年幼時更加堅定,她憤怒的瞪著天空上的『繭』。
「歐爾巴鄉已經沒有人比我強…相信在過不久我也會成為路希,結束這一切。哼,到時順便問問法爾西‧靈魂那傢伙,有強大的力量為何不自己出來戰鬥?而是像在和『繭』的法爾西下棋似的,把路希當玩具…!」
「別這樣啊。」大哥用粗壯的拳頭輕頂獠牙的肩:「祭司那些傢伙會抓狂的,而且,要是妳出了什麼事…香草怎麼辦?她不能沒有妳,妳也不能沒有她,妳們二個會同時成為路希吧?」
「我不曉得,但我希望是我先成為路希,先把前線穩定後…香草那傢伙就不會經歷太多戰爭。」
獠牙轉望向香草,兇狠的眼神也因此柔和許多。
「香草…成為路希後,她在魔法方面一定會比我強許多,但是…她是膽小的愛哭鬼,她跟來戰場只會讓我心神不寧。」
「沒跟去妳才會心神不寧吧,大哥我還記得五年前因為香草不在妳身邊,一發生事情妳就拔腿只想去找她,現在肯定也一樣。香草至上主義。」
「唔…少拿那件事糗我!」獠牙用力回給大哥一個拳頭,隨後二人也笑出聲。
「新郎新娘,切蛋糕囉!」
孤兒院的媽媽和小朋友們一同將不大,但是漂亮的蛋糕放上桌。
香草跑過來抱住獠牙,並開心的開口:「媽媽在叫我們切蛋糕囉!」,獠牙忍不住寵溺的笑出來,而一旁的大哥抱緊新娘回嘴:「是在叫大哥我們!妳們改天再辦個婚禮!」
笑聲再次回到了孤兒院,但這次…四周卻不如五年前溫馨。每個家庭,都少了成員……工匠坊的領隊工匠大姊在五年前成為路希後,戰死在施工地;麵包店老闆娘的丈夫在四年前成為路希後,戰死在前線;老是抱怨孤兒院很吵的青年,在二年前成為路希後,逃避使命、最終成為屍骸……還有很多家庭被迫接受悲傷──雖然比不上孤兒院的孩子被迫成為路希的數量。
隨著時間流逝,悲傷只有更加寂寞……
[獠牙,香草,一樣婚禮。]
巴庫蒂頂著小婚紗,喀啦喀啦的繞在獠牙和香草二人身邊。
獠牙咬著叉子,將手上的蛋糕和巴庫蒂頭上的小婚紗交換。
「香草。」把小婚紗放在香草頭上,獠牙微紅起臉的笑道:「我的老婆大人。」
「…嗯!」
泛紅著臉,香草拿下獠牙嘴裡的叉子,然後切手上的小蛋糕餵獠牙。
﹝Kiss,Kiss,Kiss,Kiss。﹞突然巴庫蒂開始起哄,讓周圍原本圍繞在大哥和新娘旁的同伴們都轉過來。
「哦!那邊也在婚禮!」
「「Kiss!Kiss!Kiss!」」
同伴們的騷動讓香草和獠牙二人頓時尷尬得說不出話,雖然並沒有特別隱藏這段感情,但從未在大家面前親熱的她們對大家的反應有點不知所措。
而大哥擁住新娘,用粗壯的手指向香草和獠牙二人。
「別想搶走大哥我們的鋒頭!決勝負吧!」語畢,大哥就深情的吻住新娘。
「哦哦哦!大哥出招了!」
「羞羞臉!羞羞臉!」
不分年紀大小的同伴們開心笑著,只有媽媽預料到獠牙和香草二人的舉止,她趕緊準備把年幼的孩子帶離。
但來不及了!獠牙和香草互看一眼,隨後就默契極佳的甩出舞步,繞一圈,獠牙一手環抱住香草,香草也一手勾著獠牙的脖子,二人更為深情的注視,並性感嬌媚的深深吻住彼此。
這是什麼啊──!
圍觀的同伴整個臉都紅起,大哥和新娘更是吃驚的爆笑出來。
「哈哈哈哈哈!唷呼!這是大哥我們和妳們的婚禮!」
孤兒院的同伴們大家同時大笑出聲,高舉起雙手,跟著節奏用力拍手、唱歌。女孩從屋內拿出吉他,男孩們從倉庫拉出大鼓,硬是給大夥兒的歌聲灌入色彩。
跳著燦笑的舞步,嬉鬧,擁抱,這是最熱鬧的婚禮。
在人群中,大哥讓新娘坐上右肩,並用粗壯的左手將獠牙和香草勾入懷中。他張嘴大笑著,新娘也開懷的拍手。
香草和獠牙,幸福的笑著──…
當天晚上,右臉有刺青的大哥,默默離開了。
原來大哥只有跟獠牙說明何時離開,其他人都一併不曉得,包括新娘。但對此,大家並沒有表示什麼,只是更加寂寞的回到平常的日子。
因為…早在大哥成為路希的瞬間,就已經等同離別了。
「獠牙…」
香草眼神悲傷的躺在獠牙的胸口前,有點哽咽的開口。
「什麼時候輪到我們呢…?獠牙先成為路希的話…奶奶留下來的房間…就會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獠牙沉默的輕撫香草的桃粉色頭髮,二眼環顧這間狹窄的房間──這間房間,在五年前、奶奶從前線失蹤的消息傳回來之後,曾經一度成為倉庫,而在某一次香草得了重感冒,被隔離在這間房間照顧後,調皮的二人偶爾就會不睡三層床、而是溜來這邊過夜。
矮櫃上,放著奶奶年輕時候的照片。奶奶她在孤兒院待了好幾十年,也許一直等待成為路希的日子吧?每晚她躺在床上,是否會擔心隔天就會被帶去神殿?還是期待?
「…香草。」
呼喚著,但胸前的那股溫暖沒有任何回應,香草睡著了吧。
「……我和妳…不會分開…就算我成為路希……也想把妳帶到安全的營地…等我回來休息……」用另一隻手抓抓頭,獠牙害臊的皺起眉。
怎麼會說出這麼任性的話?想也知道歐爾巴鄉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胸前的溫暖挪動了身。香草用雙臂撐起上半身,滑落的薄毯露出了她細嫩的裸背。
香草輕柔的用五指滑下獠牙的胸口,順勢將獠牙身上的薄毯移開,並輕撫過結實又性感的裸身上,那些修練過程造成的細小傷疤。
「我不想成為獠牙的包袱……我…想和獠牙一起奮鬥…」
「一起保護歐爾巴鄉,保護家人…」獠牙握住香草在身上移走的五指,並和自己的右手十指相扣:「但是,香草,妳要清楚明白……妳是我最想拯救的人,我要把妳從戰爭的悲傷中救出來。」
「獠牙…!」
燒紅著臉,香草感動的吻上獠牙。
一吻,再吻,吻越來越深,越來越沉……獠牙低吼一聲,使力將香草壓上床。對此香草吃驚的用雙手掩住臉。
「等一下…!獠牙…今天才第一次…」
「來不及了,我要再來一碗。」
「真是的…!獠牙色鬼!呀、呀啊…嗚嗯…」
單薄的薄毯滑下床,覆蓋住地板上的衣服。
獠牙用有刺青的左手關掉小夜燈,讓整間孤兒院最後一角的燈光也暗淡掉。
蟲鳴聲響起,在閃耀的星光下顯得有點孤寂。
歐爾巴鄉的夜晚…似乎一天比一天更寂寞…更漫長……
但對獠牙和香草而言,只要有彼此在身邊…就很滿足了。
***半個月後──…
「喝啊!」
獠牙一鼓作氣刺出長槍,斷掉敵軍路希最後一口氣。
彎腰喘氣,獠牙抽回長槍,滿身大汗的走向受傷的陸行鳥身邊。
「搞啥啊…這路希真該死的強……幸好被我巡邏倒,不然闖入歐爾巴鄉就麻煩了……」
還沒成為路希的獠牙,被禁止前往路希的戰場,因此獠牙最多就和香草巡邏歐爾巴鄉周圍,偶爾會遇到想闖入歐爾巴鄉的敵軍。今天也是在巡邏途中發現有歐爾巴鄉的居民被敵軍路希攻擊,將傷患交給香草處理,獠牙到剛才為止都在和敵軍路希對抗。
「唉…傷成這樣…你再也跑不動了吧…」
撫摸著為獠牙檔下攻擊的陸行鳥,獠牙手指交叉,祈禱著。
「至今為止,謝謝你…」
「──…」陸行鳥發出虛弱的聲音,隨後就整個攤地不起。
如果就這樣放任不管,也只是等著被飢餓的野獸吞食。那麼,至少痛快的送陸行鳥去另一個世界。
獠牙將長槍回轉一圈,果斷的斬下致命一擊。
「……香草知道了一定會很難過。」
…!
察覺到殺氣,獠牙往左側跳、閃過背後殺來的火焰!
轟一聲,斷氣的陸行鳥整個燃燒起來。
「你這傢伙…!竟然還活著!」
「…咳……老子…可是『繭』的路希啊…妳這下界的惡魔…」敵軍路希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並開始用治癒術治療傷口。
「別想!」
瞬間將長槍拆為雙刺槍,獠牙狠狠的在敵軍路希身上刺下更深的傷!
「噗喔!」咳出血,敵軍路希怒視著獠牙,他無力的抓緊獠牙握槍的手,緩緩的吐出話語:「左手刺青的黑髮女人…明明只要殺了妳…老子的使命就能完…成…」
「……?你是專程前來殺我?」
「不只老子…告訴…妳吧……妳家的路希…甚至…都想殺…那一個…粉色頭髮…的…」
「粉色頭髮…香草嗎?說!歐爾巴鄉的路希為什麼想殺香草!」
「…使……命…………──…」長吐一口氣,敵軍路希用盡力量,這次是真的完全斷了氣。
將敵軍路希隨地拋開,獠牙立刻掉頭朝歐爾巴鄉的方向奔去。
『香草將傷患安置好後,應該會騎著陸行鳥來找我……可惡…!那傢伙剛才說的,到底是啥意思!』
也許只是計謀,企圖想破壞我方的默契。
但想起大哥訴說使命時,那一瞬間複雜的表情…又加上過去孤兒院出去的路希,總是不願意詳細提及使命。
難道說,孤兒院的路希不是戰死就是變成屍骸,是因為他們不想對香草下手?開什麼天大的狗屁玩笑!法爾西‧靈魂沒事給他們那種無意義的使命做啥?香草又不是罪大惡極的猛獸!
不管是誰,只要膽敢對香草出手……格殺無論!
**
「好!這樣暫時沒問題了!」
香草結束緊急包紮,喘口氣,站起身揮揮手。
傷患正因為麻醉藥而昏睡,剩下的只要交給醫療所的人看護就好。
「真不愧是香草,動作乾淨俐落。」醫護人員誇讚著,隨後動手收拾用具:「接下來交給我們吧,妳快回去獠牙身邊。」
「那我先走囉!」
將雙手洗乾淨後,香草快步走出醫療所,準備騎上陸行鳥趕回獠牙身邊。
但在香草準備跳上陸行鳥背上時,她聽到附近傳來的對話。
「為什麼…孤兒院的新路希…那個男人…也逃避使命……」
「以為只要同意讓他和女人結婚…他會為了女人…而選擇完成使命…」
是在說大哥的事?大哥去前線半個月了…他逃避使命?
香草小心的躲在陸行鳥側面,並謹慎的探出頭,想確認是誰和誰在對話──果然,是神殿的祭司。他們正往神殿慢慢移動。
「沒有怨恨的力量…那一位…就成為不了…最強的…」
「諸神黃昏…只有諸神黃昏…能夠破壞惡魔…『繭』…可是…之前的路希…卻都違背使命…」
「要找到…能夠遵從法爾西大人的命令…去殺害那一位身邊的女孩……必須找到敢下手的戰士…」
「這些都是為了…讓那一位…讓獠牙…成為最強的武器…」
祭司們越走越遠,原本就聽不太清楚的對話也因此更無法竊聽。
但光是剛才聽到的那些內容,香草臉已經整個發白了。
如果『那一位』指的是『獠牙』,那麼『那一位身邊的女孩』怎麼想也就只有自己了。
香草害怕的跳上陸行鳥,並直接朝獠牙應該在的方向前去。只要有獠牙在,一定可以解決問題。
「──!」才剛遠離歐爾巴鄉、跑進山脈裂縫的道路沒多久,陸行鳥就突然鳴叫一聲,奮力高跳起!
碰轟!
堅硬的鐵球狠狠撞碎岩壁,要是陸行鳥沒有跳起身,被擊中的就是他和背上的香草。
陸行鳥落地後,香草也飛快的抽出腰際的特殊釣竿──但出現在眼前的,卻不是敵軍路希,而是別的城鎮的…同盟路希…?
最粗壯的大叔將剛拋出的鐵球拉回,在他身後還有三位手持不同武器的路希,回過頭,發現後路也被二名路希阻擋。
「我…我是歐爾巴‧黛亞‧香草,有盟約的你們…為什麼要攻擊我?」
香草很害怕,但她並非是毫無自尊的膽小鬼。就算明知道敵不過四周的路希,香草還是一邊套出情報,一邊思考逃脫方法。
而粗壯的大叔拋弄手中的鐵球,喜孜孜的露出難看的笑容。
「要怪,就去怪給我使命的法爾西!想不到我只要殺了毫無抵抗力的女人就能成為水晶,嘖、真沒意義!」
「你們領地的法爾西…要你來殺我…?為什麼…!我們的敵人應該是天空上的『繭』啊!」
「我不知道!妳以為法爾西會回答人類的問題嗎?」
「這是破壞盟約!歐爾巴鄉不會坐視不管…!」
「誰知道呢,看來只有當事人不曉得自己早被背叛。」
陸行鳥身後的女戰士動手要扯下香草,但陸行鳥後腳一踹,讓女戰士向後空翻,並抽出弓箭準備攻擊。
「天殺的笨鳥,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陸行鳥開始扯開喉嚨鳴叫著,他的鳴叫聲在這狹窄的山谷裂縫中東撞西撞,讓整個鳴聲更加響亮、並且傳得更遠!
「嘖、快讓那隻鳥住口!會引來敵人!」
「我來!」女戰士拉滿弓,準備射穿陸行鳥的脖子!
但香草更迅速的用釣竿勾走女戰士的弓,並且一拋下地,陸行鳥就用大腳狠狠把弓踹破!
另一名戰士舉起長刀,可是還沒揮出就被香草用釣線纏住,不過戰士悶哼一聲,反而用路希特有的力量將香草扯下陸行鳥!
「唔嗯…!」翻身讓雙腳先落地,香草不認輸的甩動釣竿、用強化過的釣線勾上背後襲上的另一位獵人!一扯!將獵人纏上戰士!
「可惡…!看我扯開這釣線!」戰士想用蠻力扯開釣線,但這舉動只讓細小又強韌的釣線更深入皮肉…!
和他纏一塊的獵人疼痛的掙扎,導致二人更是狼狽。
快速解開釣線和釣竿的連接口,香草扭個腰,轉身從釣竿中甩出新的釣線!清楚表明繼續反抗的意念!
「小看我,可是會踢鐵板唷!」
「──!」陸行鳥也示威的張嘴鳴叫。
但對此,粗壯的大叔和其他路希只是一笑置之。
一位巫師裝扮的女子舉起右手,一口氣將數發雷電拋向香草!
「噢…糟糕。」香草吐個小舌頭,然後就跳上陸行鳥。
趁著雷電引起爆炸的同時,香草也讓陸行鳥乘著爆風、從行動被限制住的戰士和獵人頭上躍過!
這舉動終於讓粗壯大叔和其他路希錯愕的張大嘴。
「獠牙應該有聽到剛才你發出的求救聲!加油!只要逃到平原,我們就一定能逃掉!」
香草鼓勵著陸行鳥,而陸行鳥回覆一聲後,就繼續拔腿衝向廣大的草原。在草原的話,視線一目了然,陸行鳥也能徹底奔跑,讓敵人沒有機會偷襲!
啪搭、
一個熟悉的龐大的身影突然從山壁跳下,擋住香草和陸行鳥衝向平原的唯一出口。他披著厚重戰甲,頭戴深色耳罩帽,雖然右臉頰有眼熟的刺青…但呼出的詭異氣息,讓香草一時認不出他是誰,但底下的陸行鳥卻因為認出他,而安分的等待香草下一個指示。
「呼……哈──…」
右臉有刺青的戰甲男子舉起鋒利的巨斧,陸行鳥還沒反應過來,胸口就被巨斧砍破、噴出大量的鮮血和內臟。香草高呼一聲,但連話都還沒喊出口,拿著巨斧的戰甲男子就伸手一抓、將香草撞向岩壁!
而在香草的視野變黑之前──她看到,右臉有刺青的戰甲男子舉起巨斧,殺向追來的路希……
倒底…是怎麼回事……
…………獠牙…救我…
***
「香草!」
獠牙喘著氣、用最快的速度趕到現場,但卻只見到被殘忍砍死的屍體。
對於那些盟軍路希,獠牙只瞄幾眼就置之不理,讓獠牙驚訝的,是慘死的陸行鳥…!
「…怎麼會……那麼香草呢?香草!」
憤怒又擔憂的握緊長槍,獠牙抓住胸口的衣服,不安的皺起眉。
「該死的…滿胸的壞預感……」
咻──…啪!
聽到求救煙火的聲音,獠牙張大眼,馬上朝山谷裂縫的叉路奔去!那個求救煙火!是香草!
可是,獠牙見到的卻不是香草,而是手持求救煙火空殼的戰甲男子……不對,香草倒在身邊,戰甲男子還用一手抵著香草的頭!
「混帳…!把香草還給我!」
「獠…牙…」香草迷糊的撐開眼,當她看到身邊的戰甲男子時,整個頓時清醒。
「!」
注意倒香草清醒後,獠牙握緊長槍、擺出架式大吼。
「要找我麻煩!就直接來!別畏畏縮縮的舔自己屁股!」
「…──…」戰甲男子站起身,拋下煙火空殼,並怒視著獠牙!
而香草趁著戰甲男子把注意力集中在獠牙身上的瞬間,飛快的溜出!戰甲男子吃驚的要伸手抓回時,獠牙也已經手持長槍、衝到他面前攻擊!
用二人之間特有的默契救回香草,獠牙立刻接著進入和戰甲男子的戰鬥!香草也想戰鬥,但她的釣竿不知道弄丟在哪。
「交給我就好!」獠牙低吼一聲,回身一躍、閃過兇猛的砍擊!
手持長槍的獠牙,和手持巨斧的戰甲男子…!
論體型,身為女性的獠牙遠遠比不上戰甲男子,但獠牙長期和各種猛獸對戰過,也和不同類型的路希搏命較量過。瞧!獠牙將長槍狠狠刺進戰甲男子腹部的戰甲縫隙!
「…唔哦…哦哦…!」
但是戰甲男子完全不受影響,甚至用一手握住長槍柄、不讓獠牙抽出長槍,另一手高舉起巨大的斧頭、奮力砍下!
嘖一聲,獠牙將長槍的後半段拆下,並迅速的向後翻躍、閃過攻擊!
乓轟!巨斧竟然將整個岩石地表砍破!
用半截刺槍打走迎面飛來的碎石,獠牙謹慎的後退幾步。從剛才和戰甲男子的對戰中,已經讓獠牙大致猜到戰甲男子的身份…
「少在那邊發出怪聲了…變成路希,你也變成猛獸了嗎!你的使命倒底是啥!」
「唔喔喔喔!」戰甲男子用力咆哮著,路希的力量突然整個暴走,磁場壓得獠牙不得不跪下,在附近的香草也忍不住痛苦的叫出聲。
戰甲男子全身發出不祥的氣流,抓起巨斧,他拔腿就朝香草衝去!
「使命…使命…!法爾西…給的使命!啊啊啊!」
「別想得逞!」獠牙硬是抵抗驚人的磁場,即使體內傳出骨頭的碎裂聲,她仍然死命的衝到香草面前,並用半截刺槍檔下巨斧!
但是半截刺槍怎麼擋得住兇狠巨斧!
「哼啊…!」獠牙的左肩被巨斧砍中了!
雖然半截刺槍的防禦讓左肩不至於整個被砍下,但被砍斷的動脈很快噴出鮮血,染紅獠牙左半身。
「…獠牙…!」香草想幫忙,但她卻什麼都做不到。她不是路希,沒辦法使用治癒術。
「使命…!大哥我…的使命!」
戰甲男子舉起巨斧,朝獠牙的左側再砍下一次!再砍!再砍!
獠牙賭命的用半截刺槍不斷接招,強大的後座力讓她的背頂上身後的香草。
「你這傢伙!不管法爾西給你啥使命!我都會守住香草!保護家人!…你不也一樣嗎!」
戰甲男子突然停住攻擊,顫抖著…他張大口咆哮!
「大哥我…也想保護家人啊啊啊!」戰甲男子痛苦的喊著,他咽喉上的路希烙印發出深色的光輝,吸引了獠牙和香草的注意──那路希的烙印已經侵蝕到最終型態,再沒多久…戰甲男子可能會成為屍骸!
戰甲男子痛苦的彎下身,但周圍緊迫的磁場和恐懼只有加重的跡象。
來了!複雜的魔法陣從戰甲男子腳下擴張出,是召喚獸…!
「召喚獸…」香草害怕的喃喃自語:「當路希動搖時…召喚獸就會出現,戰勝就能得到召喚獸的力量,但要是過於脆弱…就會被召喚獸殺死…!」
「唔啊啊啊啊!」
隨著戰甲男子的哀號,魔法陣開始浮現怪異的角。
拋下巨斧,戰甲男子用粗壯的手,抓住獠牙傷痕累累的左肩。
「大哥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
「…啥?唔、」刺痛感讓獠牙想回避,但她立刻發現──戰甲男子正在治療她的肩膀,就像一開始他治療香草的後腦勺一樣。
「獠牙…香草……」
戰甲男子的耳罩帽終於抵抗不了亂流氣壓,被高高的吹起、露出戰甲男子的整個頭部。
右臉的藤蔓刺青,象徵著守護家族的堅定意志。戰甲男子…右臉有刺青的大哥,他糾結著臉孔,淚水毅然落下。
「…大哥我…完成不了使命…!大哥我殺不了香草…沒辦法讓獠牙憎恨一切…!」
「為什麼使命是…!」
獠牙剛開口,身後的香草就先湊出來接話。
「為什麼大哥你的使命,和其他盟軍路希一樣…都是我…!」
「沒有人知道法爾西…的想法…!咳、啊啊啊…!…諸神黃昏…!妳們不能……!那是悲劇啊!」
不知名的召喚獸從魔法陣中竄出數根尖角,以右臉有刺青的大哥為中心,正逐漸吞噬一切…!
「走啊!快走啊啊啊啊…!」大哥抓住獠牙和香草,用驚人蠻力將她們二人拋出魔法陣。
獠牙和香草分別翻滾數圈受身,並立刻爬起準備戰鬥。
「不要輸給召喚獸!戰鬥啊!」獠牙喊著,香草也難過的皺緊眉。
可是大哥卻悲痛的拉長嘴,並用淒涼的嗓音,哽咽的吐出話。
「大哥我…不想活了──…!」
呼轟──!
狂暴的亂流在瞬間爆氣,壓得獠牙和香草不得不逃跑。而在她們二人轉身的瞬間,她們也目睹到大哥被不知名的召喚獸用大角刺穿。
當情況穩定之後,再次回到現場的獠牙和香草……只看到地上被侵蝕的半截刺槍──那是獠牙刺在大哥腹部的半截刺槍。
獠牙撿起被侵蝕的半截刺槍,和手上另一半的半截刺槍已經組合不起來了。
「…………」
「………」
二人沒有多說什麼話,只是默默的站在一起。
率先進行下一步的,是香草。她從包袋中拿出毛巾,動手擦拭獠牙的左肩──在大哥的治療下,獠牙肩膀的傷完全不留疤的康復了,只剩下驚悚的血跡。
「香草…這是怎麼回事?我今天殺的敵軍路希,使命是為了殺我……而他…那傢伙的使命…是為了殺妳……還有…諸神黃昏是……那傢伙到底想表達啥?」
「……」閉上眼,香草困惑的皺起眉。
祭司們說的話,還有盟軍路希、大哥說的話。
莫非是為了讓獠牙成為最兇的鬼神,所以才……可是,有必要做到這樣的地步嗎?
「獠牙…我被盟軍的路希襲擊的時候,他們也說使命是殺掉我……」
「盟軍襲擊妳!?那我看到的那些屍體…!」
「大哥砍死我的陸行鳥,並把我打昏…在失去意識之前我看到他衝向盟軍……也許是大哥做的…」
想起大哥複雜的痛苦表情,香草忍不住眼角泛淚,將頭靠上獠牙的左手臂。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們要自相殘殺…?嗚嗚…」
「簡直就像我方的法爾西想殺妳,『繭』的法爾西則想殺了我……」
難道是為了戰況而做的犧牲…?
雖然不清楚真正理由,但她們二人都深深明白不能失去對方。
如果獠牙死了,香草將會無所依靠,痛不欲生,我軍也將失去優秀的路希人才。
如果香草死了,獠牙將會憎恨一切,用盡辦法毀滅所有…
而也許,這正是二方法爾西不惜犧牲路希也想達成的目標。
*****
「啊,歡迎回來。」
媽媽面帶微笑的將一位大男孩過肩摔之後,用手勢向學生示意休息,然後就迎面走向獠牙和香草。
「怎麼用走的回來?發生了什麼事嗎?」
注意倒獠牙和香草的不對勁,媽媽先是皺起眉,隨後帶她們二人進屋內。
在狹窄的房間裡,盥洗好的獠牙和香草把遇到的事告訴媽媽,不管是路希說的使命,還是大哥的事。
「…………這樣啊…他被召喚獸給…」
媽媽用右手輕撫過被侵蝕的半截刺槍,隨後撫上自己的左手義肢。
「…我在年輕的時候,曾經被期待過…將會成為當代最強的路希……」
「…」香草和獠牙互瞄一眼,繼續望著媽媽。她們二人都不曾聽媽媽提過往事。
「但是我的好友,在成為路希後…因為對使命的恐懼,又不敢面對召喚獸,四處逃竄的他給歐爾巴鄉帶來很大的困擾,我也在那時候為了阻止他,而被召喚獸波及。」
輕呼口氣,媽媽的義肢上有許多小孩子的塗鴉。
「當時的『媽媽』救了失去右半身的我……在我得知自己失去成為路希的資格時,竟然鬆了口氣呢。……從那之後,我就一直在孤兒院擔任『媽媽』的職位,當時的『媽媽』則成為『奶奶』。」
媽媽走到一旁的老舊櫃子,並拉開難拉的舊抽屜。裡頭靜靜躺著五年前從前線戰場上送回的奶奶的唯一遺物──細長菸斗。
「獠牙……我想…當妳成為路希之後,一定能了解奶奶和大家的痛苦吧…」
「奶奶和大家的…痛苦?」
「祭司在今天早上來通知了。」回過身,媽媽用右眼望向獠牙:「歐爾巴‧芸‧獠牙,在明日前往神殿。」
張大眼,獠牙等這天等了很久了。終於…終於能得到路希的力量…!
但對此,一旁的香草卻不安的愁起眉。
「我呢?媽媽,祭司沒有找我嗎?」
「我問過了,他們說妳還早。」
「怎麼會……!」
香草難掩激動的抓住獠牙的衣服,而獠牙伸手一撈、將香草勾進懷裡。
「香草…冷靜點。」
「可是、我…!」
「不要說話。」
「我…嗚嗚…」
「…」獠牙抱緊香草,並向媽媽抱歉的開口:「不好意思,媽…讓我和香草獨處。」
媽媽沒有多問什麼,她只是點個頭,就離開房間。
照顧香草和獠牙長大的媽媽,很早就明白她們二人的關係不只是青梅竹馬,更不單單只是好朋友。
香草和獠牙的羈絆,遠遠超過家人。
「獠牙…我…今天不想要…」
香草含著淚水,一手推開獠牙。
但獠牙握住香草的手,繼續舔拭香草的脖子,另一手也帶著企圖襲向香草的翹臀。
「獠牙…!住手…!」
彷彿聽不見香草的聲音,獠牙將香草壓上牆,並硬是拉起香草的雙腿於左右腰際,讓失去著力點的香草不得不抱緊獠牙。
獠牙啃咬著香草的嫩肩,完全不理會香草拒絕求愛的言語。
「不要…討厭…!…嗚嗚……我不要啦…」
眼淚順著香草的臉頰滑下,她閉緊眼,哀傷的靠緊獠牙。拒絕的言語,也不自覺轉為請求。
「獠牙…不要走…我不要妳拋下我……嗚嗚…獠牙…!」
「香草,我愛妳。」
「我…我也、」香草還沒吐完話,獠牙就張口吻住香草,將香草的話直接吞下肚。
世界上,存在著各式各樣的法爾西。
有的法爾西不斷滾動、開闢道路;有的法爾西盤踞在倒塌的塔中,襲擊入侵的旅人;有的法爾西坐落於城市裡、如王一般的存在。
他們的共通點是……沒人知道他們的想法為何。
自古以來,許多人向法爾西提問過,但都沒有達到答案。
法爾西,不會理會人們的疑問。
法爾西,不會回應人們的祈禱。
隔天。
香草以陪伴者的身分,和獠牙一同進入神殿。
在眾多祭司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歐爾巴鄉的法爾西──法爾西‧靈魂的所在之處。
那一天,獠牙不顧祭司的阻止,無禮的質問了法爾西。擁有強大的力量,為什麼不親自上場結束戰爭,而是不斷派路希去增加悲劇?
法爾西‧靈魂理所當然的默不作聲,並且在獠牙搶走祭司的長槍大亂的時候,將巨雷劈上獠牙,結束鬧劇。眾祭司們高舉起長槍,準備向無禮的獠牙制裁。
「請等一等!」
香草奔向倒地的獠牙,並用身軀護住,不讓祭司下手。
請求著原諒,但祭司們不准。因為汙辱法爾西,虐殺祭司,罪該萬死!
「那麼…我也一起贖罪!」
「…香…草…住手…」獠牙痛苦的想阻止香草,但香草不理會。
提高音量,香草彷彿是說給祭司們身後的法爾西‧靈魂聽。
「我也要和她一起成為路希!請讓我們成為和『繭』戰鬥的路希!」
祭司們收回攻擊的姿勢,低頭商討。
「…不成。住手。」
「不。反正,下次就輪到我了。既然如此…二人一起就好了。」
香草既堅定又溫柔的抱住滿身傷的獠牙。
「一直,都這麼打算。請讓我們二人成為路希,從走進神殿的那一刻起就決定這麼請求。」
「但是…」祭司們猶豫了,他們紛紛回過頭,望向法爾西‧靈魂身邊的老祭司。
老祭司默不作聲。祭司們了解了,於是放下長槍,步伐尊敬隆重的慢慢圍繞住香草和獠牙。
獠牙虛弱的撐開眼,想說些什麼。而香草輕撫獠牙的臉頰,開口。
「我們雖然是孤兒,但卻是一起長大的家人…故鄉的大家也是,所以,一起成為路希保護大家吧。」
獠牙皺起眉,似乎終於接受香草的選擇。她使力伸起左手,回抱住香草──左手上的鬼獸刺青,代表著為了守護家人,即使化為鬼神也在所不惜。
香草閉上眼,和獠牙一同接受祭司們的祝福。
隨著奇異的力量竄流過身軀,香草和獠牙二人將得到路希的力量,並且窺視到屬於自己的使命。
而在陷入短暫昏迷前,香草用她輕盈的嗓音,細語著。
「一直……二人一起。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分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