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的对面有很多各样的店。洗衣店,打印店,理发店。还有一家便利店:Dépanneur Reine Camel。这些店铺的楼上是公寓。可能店主们就住在上面。蒙蒙细雨的水汽带来丝丝暖意。一个穿着T恤的中年妇女站在阳台上,抽着香烟凝视着天际。
我不禁注意到一个标牌上的字,用英文和法文写着:
寿司bar & 和服bar
——来说说,你跟这里吃过饭吗?
——吃过,只有一次,是跟我朋友。你能相信这里竟然有kosher寿司吗?
——kosher寿司?
——Notre-Dame-de-Grace里有很多犹太教徒。他们觉得吃贝类是一种罪孽。而这里的寿司只有三文鱼、金枪鱼、鳗鱼——都是犹太教徒能吃的。所以一些犹太教徒们经常来这里吃饭。这里是我知道的唯一的寿司餐厅。
——犹太教寿司?真够不可思议的!
——这里是蒙特利尔!
——你那个朋友,我接着又问道。她住在这条街上?
——不。她住的不远……不过她就在这工作。别担心,我们马上就到了。
——她是犹太教徒吗?
——不。她是个天主教徒。她妈妈是个波兰人。
——她是在那儿上班吗?
我指向街对面的一家店,招牌上写着:
CHARCUTERIE CHOPIN
PATISSERIE EUROPEEN
DELICATESSEN
(猪肉类,肖邦,欧洲法式蛋糕店,熟食店)
波兰人肖邦……真是个浪漫的点子,不过我更关心特蕾莎的朋友在哪上班。会是个辛勤工作的移民的女儿吗,操持家里的店铺来养家糊口?
——不远了,特蕾莎说道,她戏谑的回过头。就在下一间。
我看向下一间。
SCIFI ANIME
(SCIFI动画)
橱窗上的广告写着:
动画DVD
漫画
出租&出售
——动画店?我说道。
——怎么?失望吗?特蕾莎戏弄般的说道。
——只是有点吃惊……但是还真没想到。不过是她把书借给你了,对吧?我在这等你。
——在雨里?你不想见见她吗?还是你害怕漫画?
——没有,只是……这好吗?
——当然。她人很好。她会喜欢你的,特蕾莎说道,她从两辆停在街边的车间穿过。来吧?
我赶忙跟上,有点为这种交通状况提心吊胆。
te to te o tsunai dara
mukau toko muteki desho
(只要我们手牵着手,面对什么都是无敌的吧——凉宫的《ハレ晴レユカイ》)
——哈罗?我们进去的时候特蕾莎用英语说道。Heloise,你在吗?
——嗨!特蕾莎!有人很欢快的答道,我一时间没看到她。她念特蕾莎的时候发音类似于“Teriisu。”
特蕾莎走进店里,随后我跟着进去。我注意到的第一件事是门口的陈列柜,装满了大型机器人模型。桌后是日本进口的颜料和胶泥。
那里站着个假小子似的年轻姑娘,大概跟我们差不多大,和我差不多高——我猜她就是Heloise——站在柜台后面,看向我们——也许是看向特蕾莎,不管怎样——在我们进来的时候挥了挥手。走近后我看到她的T恤上画着一个可爱的绿发卡通女孩,抓着一把葱。Heloise骨瘦如柴,如果说她超级漂亮那我一定是在撒谎,即使是远在门口我也看到她脸上的雀斑。她的齐肩bobo头染成渐变的橙色,我不禁很好奇原因。也许是因为这样看起来更像个动漫人物?
她显然为此化了妆,但她的笑容依然惊人的童稚,让人看起来很愉悦。我不禁想起圣。如果我只是在相片上看到圣,也不会喊她美人。说实话,即使是在她剪短头发前,她看起来也有一点man。但实际上我知道照片也能撒谎。
我退后一点,特蕾莎走上前去把书还给Heloise。
——你好吗?特蕾莎客气的问候Heloise。
——挺好!你呢?
——还不错……这是你的书。
——嘿,你已经看完了吧,怎么样喜欢吗?
——嗯,我从头到尾都看完了。
——真的?哇……喜欢?
——很有趣。读得很开心,谢谢你……
——哦也!我让特蕾莎读了百合!哇唬!
在Heloise欢呼着她的“胜利”的时候,我好奇的打量这个小店。一面墙的架子上摆满了出租用的动漫DVD。我认出一些:高达,eva,Bleach,犬夜叉。另外很多我连听都没听说过:像什么激钢人3,Schoolgirl Milky Crisis,Testcard Warriors。后面和右边摆着更多的模型,屋子的中间摆着整架子的漫画,译成英文的。这里看不到一丁点法文的痕迹。
我上上下下的看着,却没找到凡尔赛玫瑰。我转回去看向Heloise和特蕾莎,她们正在谈天说地——或者说是Heloise在兴高采烈的扯东扯西,特蕾莎微笑着,在空隙加一两句评论。
——Excusez-moi...s'il vous plait...ano...est-ce que...(对不起……打扰一下……)
——噢,Heloise像是才注意到我。您要什么?
——这里有凡尔赛玫瑰吗?
——凡尔赛玫瑰?……没有。没有英文版的。
——我……没看到……有漫画吗?法文的?
——没有,我们这儿只有英文的……话说,特蕾莎,Heloise对特蕾莎说道,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
——喔!对不起!……来这边志摩子。Heloise,这是藤堂志摩子。
我走过去,礼貌的弯弯腰。
——Enchanté,我说道。
Heloise友善的微笑的,虽然不像刚才那么激动,然后伸出手来和我握手。
——我是Erika。
但是特蕾莎不是叫她Heloise吗?……好吧。我小心的握住她的手。
——别怕,我不会咬人,Erika说道。你也可以对我讲英文,真的。
——可以吗?我说道。
——嗯,我经常会用这种语言思考,所以……是的。你跟特蕾莎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在日本念同一所中学……我说道。
——我们有个共同的朋友在McGill上学,特蕾莎说道,她的英文比我的流利的多。我们在旧城偶遇。
——哟!这世界真小……Erika说道。志摩子,对吧?你名字怎么写?
她递给我一根笔还有纸。我用汉字写下我的名字,然后解释了它的意义。
——所以说,Erika等我说完继续说道,你来蒙特利尔做什么?
——日本……大学……并不是很好。我想来加拿大念大学。
——于是,可能是McGill?
——也许……我住在朋友家……
——不错。喜欢蒙特利尔吗?
——嗯,非常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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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的文后废话也许有些长,而且和文完全没啥关系。
几个月前得知以前的同学因为白血病住院,情况不乐观。当时因为远在异地很想寄点钱去,但是当时因为家里也一团乱,再加那时候没有工资,拖延了一阵也就忘了。这几天偶然发现有几位学长在为他奔走,想起来赶紧打了钱去。但是很为自己羞愧,尤其是看了学长的行为。觉得自己说的太多做的太少,为无意义的事情浪费太多精力。相信很多如我般的网络中毒患者都有类似的苦恼吧。另外人生目的缺失什么的就是太大的话题了,这里就不提了。
随着信息的丰富,现在这类慈善活动又太多,人也渐渐有些麻木了。说实话要不是发生在认识的人身上,实在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想起在上学的时候,虽然他看起来一向脸色苍白不很强壮但是是个很积极的人,虽然很小的时候病情就发现了可是我们没听他提过,平时有什么他都去尝试,各种活动啦做慈善啦做导游啦(我们校区挨着一个很著名的景点),平时笑眯眯的不太善于言辞,但是懂得很多。
想到这么样的一个人,现在受着病痛以及金钱上的双重折磨,整个家庭。
想做些什么但是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打算以后每个月汇一点钱过去,虽然不多,但是好歹从能做的做起。这次会在这里说这么长的废话也是基于这种心情。
如果愿意了解一下的话,链接是这个:http://ww4.sinaimg.cn/large/73e61b51tw1dl7jkrb3rlj.jpg
不光是钱,大家没什么做慈善的经验,有建议的话也会很高兴。
就像前面圣救助的那个少女的牌子一样——
随便什么都是帮助。
能看到这里十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