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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uff
※學園設定前提,同居設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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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是一個關於,上白沢慧音和藤原妹紅同居許多年以後的故事。
詳細的日子應該誰也記不清──正確來說,是也沒有那個去銘記的重要性。套句妹紅所說的:「重要的是兩個人現在在一起嘛」,她聳聳肩,然後是一派雲淡風輕的笑容。
「──比起『我愛妳』,『在一起』這三個字動聽多了,對吧?」
* * *
想起有回躺在床上,兩人倚在一起聊天時,慧音突然不好意思的對自己說,其實她曾經在意過妹紅在床上以外的地方從來不對自己主動這一件事。
「……噗哧」忍俊不禁,妹紅笑了出來。「我怎麼被妳形容的跟禽獸一般」
「真的只有一點點,真的!」對上枕邊人似乎快笑到流眼淚的模樣,慧音倏地正坐在床上,彷彿捍衛著甚麼似的在胸前緊緊握住雙拳。「而且都是曾經啦,現在不會了」
「哦?」饒富興味的用指尖纏起一縷髮絲放在自己唇邊,妹紅輕笑著提問。「真的不會了?」
深邃如紅寶石,足以魅惑眾人的眼神直直望進心底,附帶一抹淺淺的笑意,眼前這傢伙的攻擊可謂長驅直入接著直搗黃龍,慧音顯然無力承受這番攻勢,只見她的臉色馬上莫名紅潤了起來。
「真的不會了嗎?」
「唔……」視線在相交的第三秒撇了開來,慧音低下頭囁嚅道。「……應該還是會吧」
「唉唷,這又沒甚麼好害臊的」妹紅咧開嘴大笑,一把將僵直在原位、頭頂簡直可以冒出煙的慧音攬進懷中蹭了蹭。「而且這樣的妳出乎意料的可愛呢」
「欸?甚麼意思?」
「大概就是妳想盡辦法要引起我的注意而非常努力,然後發現徒勞無功時那種沮喪的模樣吧」妹紅閉上眼,相當陶醉地如此說道。「在旁邊看就覺得『啊、好可愛』這樣子」
沉默了一會,慧音問:「所以當時我的所作所為妳都看在眼裡囉?」
「是啊,舉凡穿著女僕裝洗碗、帶著貓耳躺在床上等我、泳衣換成性感比基尼還是在我忙碌時一直用熱切的眼神盯著我看之類的,全部都很可愛哦」
十分長久的沉默降臨。
「……妹紅,接下來一個月的碗都給妳洗」笑瞇瞇的。
「耶?為什……」
「再頂嘴就變一年」依舊是笑瞇瞇的。
「……是」
* * *
想起妹紅曾經在夜半時分因為惡夢而嚇醒,緊緊抱住自己啜泣時,哽咽地問著「慧音妳會不會突然從我的身邊消失?」的那個過往。
妹紅說她夢到自己在一個像是海底的地方,很濕很冷很暗又喘不過氣來,然後身邊空無一物。
「接著慧音妳的身影從旁邊出現,還喊了我的名字,伸出手示意我抓住」吸著鼻子,懷中的她一反常態,就像是個離開母親身邊許久的幼兒一般,緊拉著慧音的睡衣下擺不放。「可是當我要拉住妳的手時……嗚……」
大概是很可怕的場景吧,只見妹紅剛剛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從眼眶裡滑落,抽抽噎噎的,手上更使勁的抱緊了慧音。而身為被抱的那一方,她也只能輕撫對方的背脊來作為些許安慰。
以前那個誰提到的呢──啊,是蓬萊山同學吧。記得是某一次,這兩人又在校舍屋頂打到頭破血樓後,慧音在保健室照護雙方時,她突然所說的那些。
──委員長啊,那傢伙對其他人的死亡很敏感哦,尤其是老死甚麼的。
──詳情的話……我想,她總有一天會跟妳說的吧?
──雖然我們是一見面便吵得不可開交的犬猿之仲,但就許多方面來說我和她是相同的存在……
──這些傷勢就當作這是我陪伴她的唯一方式吧?
──少臭美了,妳這故作清高的女人。
那段對話後來馬上就被剛清醒沒多久的妹紅給打斷,就算到了現在,慧音還是沒有辦法理解蓬萊山同學那段話的意義,而當事人的妹紅也絕口不提自己過去究竟是有過甚麼樣的創傷。
不過這些事情,等她願意主動提起的時候再說吧。
「慧音……」呼喚自己的聲音帶有點鼻音,膽怯中夾雜了一點疑惑。「妳會不會離開我?」
「我會在這裡哦,不會消失的」在眉間熨上一吻,慧音心疼地抱緊懷中的她。「絕對不會」
慧音永遠不會忘記,那一晚妹紅被自己親吻時,神情是有多麼的無助與徬徨,彷彿她必須透過不斷地索求親密,才能夠確認彼此的存在,進而安下心來一般。
那一晚,數不清立下了幾次誓言、也算不明究竟在妹紅耳邊低語了多少回保證──慧音只知道,自己好想要保護她。
──窮極一生也無所謂。
* * *
「妹紅」
「嗯──?」
「妳覺得甚麼是愛?」
* * *
說起來,妹紅其實相當不善言詞。
並非所謂的世俗所稱的「傲嬌」或「口嫌體正直」,她只是覺得要把感情用瑣碎的文字拼湊起來、從口中說出──而且其中一個環節若是有所疏漏,還會導致無窮無盡的後續問題──這件事對自己來說根本只是徒增困擾。也因為如此,呈現在眾人眼中的藤原妹紅會是個寡言的女性。
畢竟正確表達感情甚麼的,簡直有如登天之難。
在與慧音很多次的爭吵當中,她總是扮演著口出惡言的那方。就算那些話並非自己的本意、有時候甚至只是個惡劣的玩笑──單純如慧音仍舊照單全收,於是衝突、哭泣、沉默以對、冰釋接著和好如初,兩人不嫌煩地輪迴著一場鬧劇。
她沒辦法在爭吵後安撫慧音,也沒辦法適時地說出甜言蜜語。
兩人吵到筋疲力竭之後的一個擁抱、一個輕撫背部的動作,無聲的肢體接觸已是她的極限。
這與自己相當純熟的調情技巧完全是兩回事,「言語」陌生地令她感到恐懼。
有些時候,慧音在激烈的爭吵後,哭著問妹紅究竟愛不愛她,當她選擇沉默以對時,那抓住自己臂膀的力道足以讓十指嵌入肌肉當中。和眼前那個對自己痛心的慧音相同的是,妹紅也無數次的在心底深深憎惡如此沒用的自己。
明明就是這麼的喜歡她的笑容,為什麼自己卻總是讓她以淚洗面呢?
那麼,對自己來說,甚麼是愛?
* * *
「那慧音妳的定義又是甚麼?」
「哼哼」
「……那甚麼意味不明的笑容」
「能夠馬上說出來的不是愛、需要思考才能說出口的也不是愛」
「那妳還到底是想得到甚麼答案啊!」
* * *
到底是自己太過少女心還是妹紅太過冷靜呢?
有的時候她也會做惡夢,大汗淋漓的驚醒,接著如同妹紅一般慣性的尋找起彼此的身影。不同於妹紅的是,慧音在確認對方確實在自己身邊後,只會調整呼吸,然後悄悄地、盡可能以不驚動她的方式重新躺下,甚麼也不說、甚麼也不做,僅是凝視著妹紅熟睡的臉。
明明沒有發生甚麼,但光是這種在黑暗中的靜默就令她想哭。
是因為夢到了妹紅嗎?
離開自己的妹紅、傷害自己的妹紅、守候在自己身旁的妹紅、還是對著自己燦爛笑著的妹紅,不管在夢中是甚麼樣的結局,一旦睜開眼看見真實的對方,心中便洋溢著恍如隔世的感慨。「原來她在這邊啊,在我的身邊呢」,下一秒胸口莫名其妙的感受到有種刺痛感,伴隨著眼窩深處一陣酸楚,眼淚便汨汨流出。
這種感覺究竟是代表著甚麼?
慧音思考了好多個夜晚,仍舊無法精確的歸納出那是甚麼感情。
不過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如此順利的隱藏住自己流過淚的事實,有幾次刻意壓低的啜泣聲還是驚醒了淺眠的妹紅,接下來當然就是慣例的驚嚇、詢問還有安撫。
當妹紅問自己落淚的原因時,她赫然發現自己也說不出個名堂來──既不是受了委屈、也沒有傷心難過──那到底是為了甚麼而哭呢?
如果真的這麼的愛她,那為何光是看著對方的臉都會不禁落淚?
對自己而言,究竟甚麼才是愛?
* * *
好像做了很長很長的夢,然後總算順利的有了個好結局,妹紅滿足地從午睡中清醒過來。伸懶腰的同時心裡不禁讚嘆起秋日午後的乾爽舒適,而尚未從窗台解下的風鈴似乎正試圖努力抓住夏天的尾巴,隨著清風搖啊晃的叮噹響。
望著窗外,不知是為了應景還是甚麼,總之妹紅忍不住想來上一杯濃濃的茶。
說起來,是第幾年了呢?歪著頭數了數,但怎麼數總覺得多了一或少了一、就是沒有準確感。
不過算了,感情這種東西又不是倚靠數字大小作為絕對根據。
轉頭望向廚房裡,慧音圍著圍裙的身影忙碌地移動著,斷斷續續地傳來切菜及炒菜的聲音。
光是這樣簡單的生活細節,就令自己心頭就暖洋洋地,嘴角也忍不住上揚了起來。
妹紅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可以理解了──對自己而言,愛究竟為何物。
午後時分躺在屋簷底下看著情人在廚房忙碌的背影,窗外竹葉的剪影駁雜地搖曳。
而風吹了起來。
「慧音」自己八成是昏了頭才會做這種事吧──不過多想無益,沒關係啦。
「嗯?」她自廚房探出上半身歪了歪頭,模樣還是那般地俏皮又惹人憐愛。
「那個──我果然很愛妳耶」
慧音聞言先是愣了下,然後咯咯地笑了起來。
「有時間說這些,還不如過來幫我切菜呢,笨蛋」
喂,我說啊。
倘若這不是愛,那麼這世界便再也沒有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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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我只是上課發情所以打出這篇來的。
果然自己是很喜歡這兩隻的啊,可惡。
然後那啥,相信一定會有人問說這個学パロ的設定中、
妹紅輝夜和永琳究竟是不是延續幻想鄉設定那般的永生--
.........我得說這部份其實還沒想好(打暈拖走)
不過怎麼樣都不會影響太大了啦,畢竟這系列都只是在描述簡單的日常而已。
標題叫做Fluff(輕鬆),但是通篇看下來還挺沉重的XD
祝閱讀愉快,感想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