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无标题

作者:流星十夜
更新时间:2011-10-03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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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流星十夜 于 2011-10-4 15:26 编辑


拼了老命在今天把这货赶出来,其实我已经连前言都不想写了啦{:4_330:} (喂= =

不过,这篇的设定必须搞清楚啊,不然会很乱的啦,所以这次的前言,请务必看一眼(土下座

其实这篇里的圆和焰,是采取了本楼前面那篇唯一(好寒酸=口=)的黑粉专场“奇迹和魔法都是存在的”中的圆焰做原型的。也就是说...这个圆可不是普通的圆哦,是成神之后又莫名其妙(你也知道= =)的回来了的,拥有所以轮回完整记忆的圆(那不还是圆= =)

然后就是...这货完全就是渣请不要对这东西抱有任何期待QAQ

至少我已经完全不知道我是在写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了啦TVT

——————————————————于是以下正文————————————————————————————————



某一年的某一天之少女情怀总是诗


在这个没有“魔法少女”的世界里,对于黄昏时刻的那抹残阳光景,晓美焰总是情有独钟的。


仍记得,旧时的夕阳,对于魔法少女而言,就像是象征着战斗开始的号角。


当夕阳尽褪之时,晓美焰总是不得不强迫着自己敛了情绪,然后投入到无休止的战争中去。


曾几何时,她曾与某位挚爱的粉发少女,悠闲的在这残阳下漫步、嬉笑。


现在想来,那恐怕是将熄未熄的残阳,所能给予的,最后的温柔了。


破碎的不成正形的残阳映在晓美焰暗色的瞳子里,没能照亮她的眼,也没能映进她的心。


黯淡的紫瞳看不清心绪,仿佛被大片黑色方布所包裹的,看不清颜色的晴空。


就如美树沙耶加所说,名为晓美焰的少女,只是关上了自己炽热而脆弱的心,用着仿佛放弃一切一般的绝望神色,注视着眼前接连上演的一出又一出的黑白影片,或喜或悲。


暗色的瞳中泛不起一点涟漪。


早已溃不成形的破碎心灵,还能奢求什么奢侈的回应?


反反复复的询问自己,最后的最后,晓美焰终究只是将希望锁进心里。


默不作声。






晓美焰喜欢夕阳。


黄昏时分那将熄未熄的破碎残阳,像极了晓美焰将涸未涸而又溃不成形的脆弱心灵。


风起,伸出左手轻拢纷乱的发梢,一抹亮红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撞进晓美焰暗色的瞳子。


“圆...”


仿若死水一般的暗色瞳子里,泛起了零星涟漪。


微微摇了摇头,晓美焰的神色里,透着不易察觉却又坚定不移的倔强。


早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中变的破碎不堪的我,又怎么能继续眷恋你的温暖。


早已不能压抑将要满溢的情感,早已不能只是满足于朋友、甚至是挚友的身份的我,又有什么资格,继续去占有、去乞求,留在你身边的权利。


贪心的坏孩子,可是要惩罚的啊。


在夕阳燃尽的最后的光芒的时候,仿佛有零星晶莹光点,在空中飘散,无迹可寻。







昏黄的阳光随意的洒落大地,也洒上鹿目圆淡粉的发梢。


轻风抚过,微长的发梢扬起,淡粉色的些微发丝在昏黄晚阳的浸染下,或粉或紫。


学着某位黑发少女的样子,潇洒的一拢微长的发,却尴尬的发现未尾处的发梢呈现着不自然的扭曲。


打结了。


哎,我果然不适合长发么。


伸手抚平打结的末发,鹿目圆微叹口气,眼前仿佛浮现了晓美焰轻拢发梢,对她笑的温软的神色。


“小焰...”


已然不记得是第几次的轮回,只是依稀记得那时,也是这样的傍晚,颇大的落地窗前,粉发少女正在为另一位黑发少女打理着柔顺的长发的那副温馨的、幸福的残阳光景。


将垂落鬓角的发丝拢至耳后,鹿目圆轻笑着。


小焰的头发,真的是很漂亮呢。


长而柔顺的直发,仿佛纯黑的瀑布一般直泻腰际。


不由自主的在眼前勾勒起晓美焰的背影。


莫名的,鹿目圆感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已然开始发酵的,孤寂的味道。


不自禁的将葱白的手指伸出,想要抚触那头柔顺的长发,却在触及之时,碎落了一地的镜花水月。


鹿目圆依稀记得,破碎前夕,将现未现的那双紫色瞳子里,遍布了绝望与淡漠。


那是许多时候鹿目圆所见寻常的淡漠瞳子,那是现今时分晓美焰绝不愿再对鹿目圆、对自己倾慕之人,所展露的淡漠神色。


鹿目圆终是记起了几日来的违和感源自何方。


晓美焰一直与她保持着,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微妙距离。


那是不近不远、不冷不热的,让人心如蚁噬的微妙距离。


既然知道了症结所在,那就采取该有的行动。


粉色的瞳子里所闪烁的,是以前不曾有过的果断、坚毅。


与晓美焰不同,鹿目圆一旦下定决心,那么之后的攻势,就绝不是企图逃避的黑发少女所能招架的。


势如破竹的攻势。


先不管晓美焰在做着什么样的打算。至少,鹿目圆觉得,自己已然不能再在朋友的位置上等下去了。


按照晓美焰那别扭的倔强,和死钻牛角尖的性格,鹿目圆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等到哪个猴年马月。


这种时候,果然是要约会呢!


鹿目圆记得,某位金发的学姐,曾一脸微笑的这么建议着那位蓝发的友人。


于是,在想不出其他主意的无奈下,鹿目圆采纳了这看似阴谋满溢的计划——在没有向蓝发友人确定成效的状态下。






呐,小焰,这个周末,我们去约会吧?


粉发的少女微侧了头,撒娇一般。


好。


唇瓣张合,吐露着再简单不过的音节,意料之内的回答。


唇边流泻了单纯而轻缓的音节,鹿目圆只是扬着一如既往的笑靥,轻笑着呢喃。


最喜欢你了,小焰。


不知是故意还是有心,总之,鹿目圆的所谓呢喃,是恰到好处的,只是震动了两人之间流淌着的,那阵稀薄空气。


让晓美焰想起了曾身为魔法少女时的,那份神奇的所谓魔法之物。


记得,那是被某位金发学姐,称为“心灵感应”的奇迹。


就现在看来,那还真是个有狗微妙的称谓。晓美焰想,也许她是知道的,那名为巴麻美的金发少女,当初是抱了怎样的一副心态,才给这些无人问津的玩意儿们,取上一个又一个充满少女情怀的所谓姓名。


至少在这种方面,给我们这些魔法少女,带上一点奇幻而又华丽的色彩吧。


晓美焰微侧了头,看着身旁鹿目圆的侧脸,夕阳给鹿目圆淡粉的发晕上了金黄色的光彩。


恍惚间,一个脚步零乱,打断了晓美焰与鹿目圆之间一直协同着的步伐。


晓美焰从来不知道,仅仅是一步之差,会让她看到如此截然不同的光景。


仅仅只是错开一步的距离,晓美焰深紫色的瞳子里映了夕阳错位的光景。


将落的晚阳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原本着重渲染着鹿目圆浅粉色长发的光晕,就这么突厄的映在了鹿目圆粉色的瞳子上。


霎时,天昏地暗。


淡粉色的长发,金色的瞳子,尽管不愿意,大脑仍是不由自主的给那粉发的少女,加上了一对雪白的翅膀。


下意识的伸手抚触手腕上繁系的丝带,晓美焰深紫色的瞳子莉泛滥着浓郁的忧伤。


所以,当鹿目圆回过头找寻那一直并肩而行,余光可见的秀丽侧脸时,所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让人心疼至碎的光景。


也许是习惯了冷漠的扮相,晓美焰秀丽的脸上只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没能流泻过多在那以上的情绪,只是那平时并无过多波澜的紫色瞳子,此刻溢满了让人几欲落泪的忧伤。


强忍了将要落泪的冲动,鹿目圆只是握了晓美焰微凉的手,微微收紧。


我就在这里喔,小焰。


晓美焰已经不记得,在那无数次的轮回中,她到底遇到过几个鹿目圆,也不记得曾与多少个鹿目圆度过了多少个屈指可数的所谓日常,更不记得与鹿目圆尝试过多少次那被称为“心灵感应”的魔法。


她只记得鹿目圆经历过多少次的死亡,只记得鹿目圆一次又一次更添畏惧的目光,只记得......现在,鹿目圆时多少次的,轻而易举的看穿她的所思所想,只记得自己是如何一次比一次更加清楚的,明白鹿目圆的所思所想。


她想,也许,这是可以被称为“心灵感应”的所谓奇迹也说不定。


轻轻扣住彼此相交的纤细手指,十指相扣。


微微加大了步伐,补上落下些许的节奏,柔和的勾起了唇角,平日里略显冷峻的面容磨平了菱角,晓美焰只是轻轻的笑着,执着鹿目圆的柔糯小手,流泻了些许笑意。


走吧。回家。


是了,回家。


这样大大咧咧的住在同一间公寓里,睡着同一张床,盖着同一条被的两人,至今却仍是不明不白的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暧昧关系。


如若,让那对生性喧嚣的友人听闻,也许会被笑至体无完肤吧。


要知道,拖着这两位友人的福,那一红一蓝的两位天性别扭的少女,可没少受罪。


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两个并不迟钝的孩子,竟会如此毫无自觉呢?


如果非要说出个所以然的话,果然,就只有那个了吧?


所以说,恋爱中的女孩子啊,总是在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迟钝的可怕。


夕阳微晕的傍晚,两位少女紧紧交扣的十指和两人之间将隐未隐的距离,被那稍显顽皮的迟暮夕阳,拉了老长。


请你原谅我的自私和任性,我只是无论如何,都想留在,你的身边。


此世相依,彼生不弃。若已相依,切莫再离。





夏末秋初的早晨,空气中满溢着泥壤的味道。


先行一步来到约定的车站,平日里喧嚣异常的车站,极为难得的,在这样一个本该人潮汹涌的早晨,静寂的可怕。


随意的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兀自呆着。


并不是为了什么掩人耳目——毕竟是这样寂静异常的车站。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举动,仅仅只是因为,身体已经习惯,下意识的寻求着,那些阴暗而僻静的角落。


不论人前,还是人后。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仅仅只是习惯。


其实,无论是晓美焰本人,还是那些性格分明的友人,都是相当清楚的。


名为晓美焰的黑发少女的所有习性,倘若非要追根究底的话,最终都会归结到那位名为鹿目圆的粉发少女头上。


仅仅只是不想去认清罢了。


就算永远只是呆在挚友的位子上也好,我只是想守护她而已。




晨时的早阳散着零星绚丽而又温驯的光,抬头瞄了眼伫立在车站正中心的时钟,看着那分别开着大号外八字的长短针,晓美焰不由得忆起了,昨晚,那名为鹿目圆的粉发少女羞红着脸,用死劲抵着公寓的防盗门,死活不让她进门的场景。


当她向一头金色卷发的学姐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那位优雅的红茶学姐只是扬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啜着红茶,一派悠闲。


我想,今天你还是别回去了比较好哦,晓美同学。


也许是因为读懂了巴麻美那别具深意的笑,也许是因为不想拂了鹿目圆的愿。总之,昨天晚上,晓美焰就那么住在了巴麻美的家里。


然后次日——也就是今时的早晨,按照正常运行的生物钟,自然醒转。


早早的来到约好的车站,等待着鹿目圆的到来。


因为鹿目圆并没有说出理由的打算,所有自然的,晓美焰也没有半点深思缘由的念头。


理由也许很简单,因为鹿目圆不想说。


然而,晓美焰所没有想到的是,鹿目圆竟会以这样一种姿态,用这样一副装束,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印象里,晓美焰并没有见过鹿目圆冬装校服以为的装束。即使经历了无数次的轮回,也没有。


当然,除去那间即使漂亮异常,却让晓美焰喜欢不起来的,那件雪白连衣与那件让晓美焰一见钟情的粉色泡泡裙。


所以,当鹿目圆只着一件露肩白色公主裙,毫无预警的出现在晓美焰眼前时,晓美焰觉得空旷的脑海里,响起了宛若炸弹爆炸一样的美妙巨响。将所有意识驱赶,晓美焰仿若失去了言语,只是茫然着视线,直视着眼前的鹿目圆。


如果说,非得找句话形容的话,大概,晓美焰会毫不犹豫的吐露此时此刻,在她空无一物的脑海里徘徊着的,唯一想法。


宛若天使从天而降。


也许是因奔跑而造成的气息紊乱,让运动神经本就极为纤细的鹿目圆酡红了脸,乱了呼吸。


晓美焰没有注意都的是,就激烈运动所致的绯红而言,鹿目圆的脸色未免太过红润。


既然晓美焰不曾注意,那么自然的,鹿目圆绝不会自己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就像鹿目圆给晓美焰带来的惊艳无与伦比一样,晓美焰给鹿目圆带去的冲击也绝不会相形见少。


黑白的毛线衫外披着一件雪白的薄外套,浅蓝色的牛仔裤勾勒了纤细修长的腿部曲线,踏着一双白色的板鞋,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晓美焰这一身的装扮与鹿目圆那雪白的公主裙、白色长靴,俨然一套情侣装。


不知是因为错觉还是别的一些什么,鹿目圆觉得,同时冷色调的服饰,却只在晓美焰的周身,散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冷冽意味。这让鹿目圆不可抑制的想起了那所谓“初次见面”时的那个晓美焰。


突然之间,从心底深处一涌而出的不安险些将鹿目圆淹没。


抬起白皙的脸,鹿目圆抓紧了晓美焰的衣袖,眼底泛滥的,是浓重的不安。


无需言语。


晓美焰只是轻轻执起了鹿目圆柔软温润的手,轻轻一笑。


我就在这里哦。


所思所想无需一一言明。


仿佛在瞬间失却了声音一般,鹿目圆只是紧紧回扣了晓美焰的手,扬了一个灿烂的笑靥。




“啊,抱歉!”一个踉跄,鹿目圆被身后一个急着赶路的少年撞得措手不及。


一个步履不稳,鹿目圆无奈的看着自己打结的双脚以及亲爱的白砖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


认命而又略带慌张的闭上眼,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鹿目圆显然忘了,自己身边那位忠诚的黑色骑士,是绝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在此刻发生的。


好软...


脸上传来温暖的、柔软的触感,伴随着专属鹿目圆的,某位黑发少女身上散着的,淡淡暖香。意识到自己现在与晓美焰保持着怎样一个尴尬的姿势,鹿目圆通红着脸,以从来不曾有过的反射速度,弹开了彼此间的距离。


看着失了温度的怀抱,晓美焰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着愣。


微抬起头,鹿目圆通红的脸庞就这么映在了晓美焰眼里。


微微愕然,随即不由的轻笑出声。她怎么会忘了呢。


无论过了多久,圆还是那么的冒失啊。


而这样的鹿目圆,却又的的确确的,是晓美焰所喜欢的鹿目圆。


故作自然的牵起鹿目圆的手,对于自己躁动不已的脆弱心脏,晓美焰只是近乎强硬的命令着:安静。


唇角勾勒了温柔如水的弧度,晓美焰对着鹿目圆,笑的一脸温柔。


想去哪?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鹿目圆有些不知所措。


空闲的左手用力的握着随身的手袋,微微发抖。


察觉到鹿目圆些微的紧张与略显慌乱的怯懦,晓美焰竟觉得,这样的圆异常可爱。


诧异于自己此时此刻的异常思绪,晓美焰轻轻甩了甩头,想将这异于往昔的奇异思考回路甩出脑海。


晓美焰记得,不知听谁说过这样一句话:越是禁忌的东西,就越让人欲罢不能,宛如毒(和谐你妹)品。


现在,晓美焰亲自证实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无论她怎样想要遗忘,怎样不愿忆起,鹿目圆怯懦的神色总会一次又一次,无比清晰的在她眼前放大、成型。


终是放弃了宛如无用功一样的驱逐,晓美焰只是紧了紧与鹿目圆相扣的白皙手掌。


先去吃饭吧?


大概是想掩饰此刻自己那稍显异常的思考回路一般,晓美焰有意无意的回避着视线。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即使此刻她能直视鹿目圆那粉色的眼瞳,她也不见得能得到想要的回应。


因为,那位粉发的少女,此刻显然心不在焉。


茫然的瞳子胶着在随身的手袋上,名为鹿目圆的少女明显怀着心事。


若在平时,一直将鹿目圆作为最优先事项的晓美焰当然不会放过这样明显的情感流泻。


可惜的是,就现今而言,晓美焰显得有些分身乏术。


总而言之,在出了诸多意外之后,两名各怀心事的少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开始了她们的首次约会。


而至于就餐场所的问题,两人倒是分外默契的走向了坐落于街角的,那间朴素的家庭餐厅。


也许是因为还没到就餐的高峰期,餐厅里的人少的有些异常。


这让晓美焰想起了刚才也是人少的有些异常的车站与街道。


本该喧嚣的假日却诡异的寂静,这让晓美焰产生一种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了她和鹿目圆两人的错觉。


严重的不真实感。


晓美焰突然有了一种,宛若梦境一般的虚幻感。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在她的手中,正紧扣着另外一名少女那柔若无骨的纤细手掌,那么她一定会将此时此刻的所见所闻,称作梦境。


醒觉后所将面对的,又将使医院那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那苍白的天花板。


仍是本能一般的举足向了一处不显眼的角落走去,却在餐馆的玻璃窗户上看见了她身旁的鹿目圆粉色的倒影。


恍然醒觉一般,晓美焰故作镇静的错开了步伐,想着窗边一处暖阳微醺的松软沙发走去。


尽管晓美焰表现的足够镇静,可那弧度大的有些不自然的转角却仍是引起了鹿目圆的注意。


看似随意的扫了眼原本行进轨道上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鹿目圆微微收敛了害羞的心思,若有所思。


是了,见到晓美焰不常见的便服的惊艳,让鹿目圆险些遗忘了今天所谓约会的本来用意。


下意识的瞄了眼随身的手袋,鹿目圆缓缓调整着呼吸,收敛着心绪,规划着一天的行程。


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说个清楚了。




久违的坐在松软的沙发上,沐着阳光,本该是悠闲的午餐时间,晓美焰却不可抑制的觉得有些微的不自在。


许久不曾有过这样悠闲的沐浴阳光,这样的行为对已然习惯下意识的寻着略显阴暗的角落的晓美焰来说,未免有些太过张扬。


微微叹了口气,轻轻的甩了甩头,试图厘清今日不太正常的脑袋里那些明显异常的思维,晓美焰强迫着自己再一次去接受,那些就现今而言,于她已然是太过耀眼的绚丽光芒。


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菜单上,晓美焰下意识的,开始搜索起那些在记忆中,鹿目圆所情有独钟的各类称谓。


而当服务生问起需要点什么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从晓美焰嘴里,毫不犹豫的蹦出了“番茄汁蛋包饭”这样的字眼。


当晓美焰终于发觉自己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她听见与她相对而坐的那名粉发少女口中,传出的软糯嗓音。


嗯...那我要黑胡椒牛扒。


晓美焰记得,在她的印象里,鹿目圆是不吃辣的。


倒不是因为不会吃或者不能吃什么的。只是在晓美焰的印象里,鹿目圆似乎并不喜欢,辣椒那辛麻刺激的味道。


为什么?


第一次,晓美焰对自己曾引以为傲的,对鹿目圆的绝对了解,产生了疑问。


关于就餐配饮的问题,晓美焰倒是毫不犹豫的吐露着许久以前,她连碰都不敢碰的某种饮品的名字。


黑咖啡不加糖。


呜哇,小焰好厉害!像这种超苦的咖啡,要是我的话,根本就喝不下去啦...


我知道的...


诶?小焰,刚才有说了什么吗?


不,什么也没。


晓美焰对着鹿目圆微笑,略显无奈的微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本是尝惯了糖果那甜腻滋味的味蕾,竟开始习惯起了黑咖啡的苦涩。


如若放在以前,这是无法想象的吧?


以前那个扎着双马尾,极其喜爱糖果的孩子,那个不加3勺砂糖、半杯牛奶就连微苦的红茶也会喝不下去的孩子,竟会习惯起黑咖啡那极致的苦涩,这是无法想象的吧?


微垂着头,轻轻叹了口气,晓美焰已经不记得了,到底是从何时开始,自己竟已习惯,终日与咖啡相伴。


鹿目圆就坐在晓美焰对面,双手端端正正的举着菜单,像是认真朗诵课文的学生般,将菜单端端正正的举在胸前。


但那粉色瞳子里射出的视线,却使极为明目张胆的,就那么微妙的跃过了菜单上沿,死死的钉在了晓美焰的脸上,用视线,无声的描绘着晓美焰那漂亮的眉眼和秀丽的轮廓。却又在晓美焰抬瞳的那个瞬间,慌忙错开视线。宛如一只**的猫儿。


热可可!我要热可可!那、那个...麻烦您了!!


急促的语调泄露了主人慌乱的心绪,无意的瞥见鹿目圆企图用菜单遮掩的细微红晕,晓美焰只是了然轻笑。


圆,好可爱。


兀自陷入二人世界的两人,全然没有注意到,服务生盯着手上的菜单那怪异的眼神,与她们两人所搭配的餐点,是有多么怪异。


尽管察觉到了些微的违和,但眼前鹿目圆满脸涨红的害羞神情,让晓美焰将这些微的违和感完全抛诸脑后。


而当餐饮上齐时,晓美焰终于明白了违和所在。


番茄汁蛋包饭和黑咖啡,黑胡椒牛扒和热可可。


天知道这是两个多么怪异的组合!


糟糕透了。鹿目圆和晓美焰默契的想道。


终于理解了之前那名服务生的诧异源自何方。


晓美焰只是扶了自己的额头,无奈的叹着气。


其实,就先不论晓美焰那别扭的性格,鹿目圆大可以要求与晓美焰交换正餐——晓美焰面前那盘挤满了番茄汁的蛋包饭,恰恰是鹿目圆的最爱。而只要是鹿目圆的请求,晓美焰就决计不会狠下心来拒绝。


鹿目圆没有想到的是,按照现今晓美焰的品味,在怎么解释,番茄汁蛋包饭和黑咖啡的组合也是无法解释的清楚的。其实,只要稍稍加以考虑,就能发现,那盘挤满了番茄汁的蛋包饭,绝不会是晓美焰所想品味的午餐。


但是呐...之前也就已经说过类似的话了。


恋爱中的女孩子呐,总是会在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别扭的可怕。


不管是出于少女的矜持还是恋爱的羞涩,总而言之,鹿目圆没有对晓美焰提及任何关于换餐的字句,也没有深思关于这不寻常的菜单的相关事宜。只是硬了头皮,开始以极为生涩的技巧,将牛扒分成一块又一块细小的肉丁。


而另一边,晓美焰的处境也没好到哪里去。看着眼前淋满了番茄酱的蛋包饭,晓美焰没有半点动勺子的欲望。


顺口就点下了圆最爱的餐点,其实自己却是并不喜欢番茄酱那过重的酸甜的味道。晓美焰看着对面正艰难的与自己钟爱的牛扒奋战的鹿目圆,略显无奈。


右手拿起小巧的银色汤勺,在空中比划着,却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到处都淋满了鲜红的番茄酱,这样的蛋包饭让晓美焰无从下手。


无奈的叹了口气,为了不让鹿目圆看出什么奇怪的端倪,晓美焰认命一般的,挑了一块还能在满眼的鲜红中,看到一块小小的黄疙瘩的地方,毅然而又决绝的下了勺。


然后用着比正常吃食慢上几倍却又不至于被看作讨厌的速度,一点一点的往嘴里送。


最后的最后,猛的一下将勺子塞进嘴里。


当然,吃过含大量番茄酱的食物的人都会知道的吧,这样无谋的做法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是的,呛到了——被那满满的大量的番茄酱...


掩着唇拼命的打着咳,晓美焰现在无比的后悔。


用着空闲的手在餐桌上摸索,寻找着属于她的配饮。


手上传来陶瓷杯微凉的触感,晓美焰判断内里的容物应该也不至于热到烫舌的地步。


于是故作镇定的,从容的拿起陶瓷杯,以就品味而言稍快的速度,往唇边送去。


也许是因为番茄酱的酸甜掩盖了杯中饮品原有的滋味,所以,就算是像晓美焰这样终日与咖啡相伴的人,在察觉到杯内饮品的滋味,就咖啡而言太过甜腻的时候,也已经喝了数口不止了...


那么,问题来了。


现在在这餐桌上只有两位少女的两杯饮品,如果晓美焰喝下的不是她自己的黑咖啡的话,那么还会是什么呢?


呐,晓美焰的内心不自禁的这么提问道。


再次开始高速运作的大脑,只在一瞬间内,就完全理解了这个问题所包含的含义。


热可可!这是圆的热可可?!


就这个瞬间而言,晓美焰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是该开心?还是该慌乱?晓美焰不知道。鹿目圆也不知道。


或者说,无论是晓美焰还是鹿目圆,这两个生性害羞的孩子,此刻根本无法思考。


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只是顶了脸上炙热的温度,面对面的傻坐在那。


那...那个,饭要凉了...


最终,先打破沉默的终究还是鹿目圆。


每次每次,只要一到关键的地方,你还真是派不上一点用场啊你。


之前某位红发少女所说的话,突然出现在鹿目圆的脑海里。


不同于当时的茫然,鹿目圆想,现在她懂了,红发少女口中的那个孩子,指的并不是她,而是现在坐在她面前的,那位黑发的少女。


最终,晓美焰仍是什么也没能说出口,仅仅只是与鹿目圆一起吃完了这顿,稍稍有些尴尬的午饭。


而关于很久很久之后,两人再次回到这间餐馆时的那种不可思议的立场转换,那就又是另一个故事了。一个关于两个少女的幸福的日常生活的,小小的,小小的故事。


而现在她们所留下的,仅仅只是,经过的痕迹。





出了餐馆后,晓美焰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街上的行人已经慢慢的多了起来。街上的店铺也都已经开张。


原本寂静的世界开始变的喧嚣,但却就是这喧嚣的世界,让晓美焰感到一阵现实的真实感。


不可思议,这样的喧嚣,就仿佛不久之前的那股寂静是属于完全不同的其他世界一样,仿佛未曾存在过一样,如此的不可思议。


然而,方才在餐馆内的那样尴尬的感受,就像是随了那淋满鲜红番茄酱的蛋包饭一起,被吞咽下肚了一样,这点更让晓美焰觉得,不可思议。


瞥了眼相牵相缠的右手与左手,晓美焰不知道该选择何种词汇来概述自己此时的心情。


姑且,就让我们称它为“高兴”吧。


怀揣着简单的心情却复杂的心绪,两名并肩而行的少女,仍是怀揣着各自的心事。


就算当事人是毫无自觉而且毫不在意,但这样的一种氛围,就是局外人也会不自觉的替她们捏着一把冷汗。


这也难怪,每逢谈及学妹们的问题时,那位优雅的金发学姐,总会抛弃优雅,扶额叹气着:呀咧呀咧,真是一群有够麻烦人的后辈啊。




牵着手,在喧嚣的街上漫无目的的散着步,谁都没有开口打破此时显的有些诡异的尴尬。


不,应该说,两位兀自思考着自己的心事的少女,谁都没有功夫能抽出精力来打开对方的话匣。


黑发的少女边思考着心事,边拿眼角扫着四周的环境,人类的脸孔。


并不是什么无聊的用以打发时间的举动,只是积年累月下来而自然形成的习惯——时刻保持警惕,彻底观察四周以取得最后效的第一手情报。


仅仅,只是习惯。


而另一位粉发的少女则只是用着不安而怯懦的神情,一边小心翼翼的用眼角观察着身边黑发少女的神色,一边时不时的拿眼角的余光,瞥着从早上开始就未曾离过身的手袋。犹豫着,犹豫着。


而当她仿佛终于下定决心般的想要开口时,却又不得不将其打断了下来。


小...小焰...


晓美焰突然停住了脚步,甚至于没能发现鹿目圆的呼唤,微微愣神。


顺着晓美焰的视线寻去,鹿目圆看到了一家眼镜店,于是略带疑惑的发问。


小焰?想买眼镜么?


恩?


黑发的少女终是回过了神,用那略显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的解释道。


啊,毕竟,已经不是魔法少女了啊。


鹿目圆这才想起,眼前的这位黑发少女,貌似...是个深度近视?


一直以来,都是用魔法强硬的改变晶状体的形状,让它一直维持在正常的形状的。现在,已经不行了吧...所以说,配副眼镜可能也不错,大概就是这样的。


然而,其实是因为,只要稍稍拉远距离,眼中所见就会变的模糊。从今早的见面开始,就没能清楚的看清过你的脸,只要稍稍拉远了距离,你就像是要离我而去一样。


这样怯懦而又软弱的理由,晓美焰说不出口。


鹿目圆低着头,瞥了瞥手袋,突然想起,就不论其他什么,要是晓美焰看不清楚的话,那么就算她能鼓起勇气提出邀约,那也将变的毫无意义了。


于是,鹿目圆就这么拉了晓美焰的手,朝那略微有些复古的店内走去。


神色认真而又坚定。


与晓美焰正好相反的,鹿目圆是那种,一旦决定了某件事,那就决定认真而又坚定的一干到底的类型。


记得某个蓝发的少女曾经这么评论鹿目圆的这种性格:要么不做,要做做绝啊。圆你果然不愧是我的...


后面的那两个不能说出口的禁忌字眼,就在某位黑发少女堪比南极冰川的冰冷视线和某位红发少女堪比火山岩浆的炽热视线下,彻底消音。


也许,美树沙耶加该庆幸,那会佐仓杏子嘴里恰巧塞满了蛋糕,否则,那绝不会只是一个瞪眼,便能解决的事态。


而至于那完全是由于美树沙耶加那死不悔改的口头禅,所引发的大规模血案,我想那是所有在场人士都不想再度回想起来的,深度噩梦。




挑选眼镜这一任务并没有鹿目圆想象中的费事。


毕竟在成魔法少女之后,身体的各项数值就都只能是固定不变的了,所以自然的,晓美焰的近视度数也不曾改变。


倒是鹿目圆在得知晓美焰并非是深度近视,而只是有着些许散光症状后,显得有些诧异。


原来,我对小焰的事,真的是完全不了解啊...


镜框是由鹿目圆挑选的,上半边的无框,仅仅只是在下半边包了一层深棕色的边框,透着一股优雅的味道。


鹿目圆觉得,眼前的黑发少女身上突增了一种被世人称作气质的东西。


优雅而美丽,简直就像是英国的贵族。


单单只是一副眼镜,就能将一个人的形象颠覆至此,这是鹿目圆以前从来不曾想过的。


但是显然的,单纯的粉发少女不知道,在这世上有这么一句话,倒是相当符合她现在的心情:


情人眼里出西施。


试想一下,到底是哪国的贵族,会穿着这样一身休闲到家的便服啊。


所以说,恋爱中的少女啊...




圆...圆...


当鹿目圆从自己的世界中醒觉过来时,眼前呈现的,是晓美焰放大到了极致的秀丽脸庞。


呼吸喷洒在皮肤上,有一种奇异的,微痒的感觉。


鹿目圆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要脱腔了。


怎么了?


完全没有察觉到彼此现在的距离有多么的尴尬,晓美焰甚至将自己的额头抵上了鹿目圆的额头。


呜哇哇。


迅速后退,拉开至少3步的距离,鹿目圆原本白皙的小脸红的一塌糊涂。


那、那个...


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处理现在的情况,鹿目圆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用力摇摆着手臂。


突然瞥见了拽的紧紧的手袋,就像是落水的人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鹿目圆用力的向晓美焰举出手袋,将之前所有的纠结全都抛诸九霄云外,通红着脸,一鼓作气的大声喊道:


小、小焰!


因为鹿目圆难得一见的大声呼喊,晓美焰微微愣了愣神。随即,看着鹿目圆通红的脸颊,不知为什么,晓美焰的心里,突然起了些许恶作剧的念头。


摇了摇头,将这奇怪的念头抛出脑海。


果然,今天的我,是有哪里不对劲吧...怎么净想着这些奇怪的想法。


是?


用着尽可能冷静的声线回答着鹿目圆,晓美焰正极力压抑着心里那些奇异的想法。


一、一起去看电影吧!!


......恩。


虽然不明白鹿目圆如此慌乱的原因是什么,但晓美焰仍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鹿目圆的要求。


至于那短暂的犹豫,仅仅只是对鹿目圆那显得有些过激的反应的,一点小小的疑惑而已。




就像见到的那样,见泷原是个科技发达的高科技城市。


而在这样的城市里,像电影院之类的奢侈享受用设施当然不会少。


倒不如说,简直多到了,随便过一条街都能看到3、4间的地步了。


而至于门面装潢,那到完全得看店主的品味了。


显然鹿目圆与晓美焰踏入的这家店主的品味不错。至少,比起那些只知道用些金光闪闪的奢侈品来用作装饰的强太多了。


与方才的眼镜店一样,是复古风的装潢,从那风格倒是不难看出,店主大概是个中世纪狂热分子。


中世纪冷兵器的王者——剑,骑士铠甲,长矛之类的装饰物随处可见。


但空间十分宽大的大厅即使装饰再多的此类物品,也不会显的有多么拥挤。


反而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神清气爽的感觉。


与外面的喧嚣不同,大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简直让人觉得,是误入了另一个世界。


也许是长久以来养成的敏感神经的关系,即使晓美焰极力想要寻找一个适当的词汇来加以形容这个别具一格的别样世界,却始终只有一个词在她的脑海里不停打转:魔女结界。


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去面对这样的自己,晓美焰只能选择轻轻的叹一口气。


身边的鹿目圆与晓美焰一样正在细细打量着这别出心裁的大厅,眼里透着异样的色彩。


呐,小焰,你说,这个地方,沙耶加大概会相当喜欢的吧。


想象着那位憧憬着正义骑士的蓝毛友人,看到这样的中世纪大厅会是怎样一种流光溢彩的神情,鹿目圆不由轻笑出声。


而晓美焰显然就没了鹿目圆那样的好心情。


比起美树沙耶加,晓美焰和佐仓杏子倒是更为熟识。


所以当鹿目圆提出这个问题时,晓美焰最先想到的,不是美树沙耶加兴奋的神情,而是佐仓杏子咬着POCKY一脸无奈,只能跟在美树沙耶加身后陪着她到处转悠,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想起前些日子红发少女对自家恋人的抱怨,晓美焰只是摇了摇头:两个幸福的笨蛋。


随即浅笑着呢喃:就那么一直幸福下去吧。


那你呢?


猝不及防的,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这样一个声音,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直接刺进晓美焰的大脑里。


刺的生疼。


微皱了眉,用比之前大的多的弧度甩着脑袋,企图将那刺耳的声音甩出脑海。


小焰?


耳畔传来鹿目圆略带担忧的声音,晓美焰停下了甩的剧烈的头,就那么低垂着,压抑着声音说着:我没事。


......


不再追问更多,鹿目圆仅仅只是拉了晓美焰的手,朝着放映厅走去。


察觉到鹿目圆还没有任何买票的举动,晓美焰奇怪的出声询问。


圆?


回以一个灿笑,鹿目圆扬了扬一天都不曾离身的手袋。


纤细的手指熟练的挑开了拉链,轻巧的取出内里藏着的两张电影票。


嘿嘿,来之前就选好了。




我是说,来之前就选好了。今天,本来就是打算和小焰出来看电影的嘛~


为什么...是电影?


诶?因...因为,麻美学姐说这样比较好啊,初次...初次约会的话。


话音未落,绯红色的红晕却已经在两人的脸上炸了锅。耳垂,脖颈,无一幸免。


事实上,鹿目圆的后半句话简直细如蚊呐。但,只要发信源是名为鹿目圆的物体,那么,晓美焰这台称职的接收器一定会一字不漏的,全盘皆收。


我说你们啊...快点去结婚不就好了吗。


如果那位蓝发的少女在场的话,一定会连着以前被捉弄的份,将这句鹿目圆曾经送给她和另一位红发少女的话,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直到电影开始,晓美焰才知道,鹿目圆所挑选的,是一部关于爱情的电影。


不过要真说起来的话,这种时候,不是爱情电影才有鬼吧。




鹿目圆所挑选的是一部冗长的关乎爱情的电影,即使是在众多绵长的影片当中,也算是稍显冗长的。


而那醒目的鲜红加大号的“2时半”的标识并没能引起晓美焰的注意。


其实,那几位友人是很清楚的,除了鹿目圆之外,并没有任何东西,能再去动摇名为晓美焰的少女的,那坚定不移的立场。


而晓美焰所不知道的是,其实,鹿目圆并不知道这部冗长的爱情电影的名称,也并不知道这冗长的2时半,她将听闻一个怎样的故事,她所知道的仅仅只是,她将与晓美焰,一起度过这不足为道的2时半。


其实,鹿目圆只是想与晓美焰一起度过尽可能多的时间而已,只是想尽可能的补回,那在无尽的轮回中与晓美焰一次又一次擦肩而过的遗憾而已。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无论采取什么方式,都并不重要。




本该冗长的2时半却流逝的异常的快。


当鹿目圆注意到时,电影已然接近尾声,而她却连握住晓美焰的手的勇气都没能提起来——在这2时半里。


密闭的VIP放映厅内开着制冷的空调,这在本就狭小的双人VIP厅更显效果,让本就穿的极其单薄的鹿目圆觉得更加寒冷。


虽然拼命忍耐,但终究是敌不过正常的生理反应。


先不管那倒立的鸡皮疙瘩,鹿目圆一直强忍着不颤抖,不表现出畏冷的样子。


她不想让晓美焰担心。


就在鹿目圆忍耐到了极限,开始微微发抖的时候,一阵温暖包围了她。


侧过了头,想要了解发生了什么,却因为角度太过合适,摆了一个极大的乌龙——鹿目圆感到唇上一阵柔软。


晓美焰放大的脸庞带着些许惊愕,鹿目圆因为眼前太过飞跃性的发展脑袋当机。


也许是因为这情愫已经压抑太过长久,也许是因为黑暗的环境给了晓美焰勇气。总之,不管是为了什么,晓美焰确确实实的加深了这个意外的吻,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湿滑的舌划过鹿目圆因长时间处于空调间而显得有些干燥的唇,一遍又一遍的勾勒着唇线,晓美焰用着自己的唾液滋润着鹿目圆干燥的唇。


轻吸慢吮,舌尖挑逗,并不是为了撬开鹿目圆的唇,因为那片阵地早已城门大开的,邀约敌军了。


晓美焰只是不舍得放开,极尽挑逗之能事,只是为了让这个唯一一次的放纵,唯一一次的亲吻,长点,再长点。


彼此的呼吸加重,鹿目圆感觉似乎有些燥热,全然忘了前一刻自己还仿佛置身地窖。


仅仅只是勾勒唇线,鹿目圆已经觉得有些意乱情迷,她不敢想象若是唇舌交缠,那将会是怎样幸福的滋味,不敢想象,却又期待着下一步,用一个词来概括,恐怕就是——欲拒还迎。


其实,可以不用只是期待,大可以稍稍主动,但是初次亲吻的胆怯和对未知事物的些微恐惧,让鹿目圆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如果当时鹿目圆稍稍主动,那么也许在那之后,她们所回忆起的那个初吻,就不会再带上,苦涩的味道。


鹿目圆不知道,自己稍稍的胆怯,竟会化作苦涩,伴她一生。


泪,就那么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顺着脸颊的曲线,落在了鹿目圆的舌上。


好苦。


那是晓美焰的泪,苦涩的、痛苦的、绝望的泪。


没有什么再进一步了,晓美焰只是点到为止,然后抽身退离。


对不起。


为什么?为什么道歉?小焰你什么都没做错啊!


仿佛没有听到一样,晓美焰只是反复呢喃着那愈加沉重的3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


一次比一次沉重的“对不起”压的鹿目圆几乎喘不过气来。


小焰!


奋力的呼喊眼前少女的名字,却是无功而返。


奋力摇动她的双肩,仍是半点反应也无。


晓美焰就像是完全掉进了自己的世界一样,对外界再不作出一点反应——即使是鹿目圆的声音,也装聋作哑。


不,应该说,现在这种情况,正因为是鹿目圆的声音,所以才装聋作哑。


泪水在眼眶里一遍又一遍的打着转,几欲下落,鹿目圆带着深深的恐惧,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如果晓美焰再不理睬她,她要怎么办才好。


不要,不要这样。小焰!


突然,粉发少女想起,似乎听谁说过:这种时候,你给我干脆点亲下去不就好了!


也许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也许是这样的情况已经超出了鹿目圆的思考范畴,于是,鬼使神差的,鹿目圆就那么直截了当的,吻上了晓美焰的唇。


也许该说“爱的力量是伟大的”,总之,这个直截了当的招魂术倒是相当有效。


当晓美焰回过神来时,眼前就是鹿目圆放大的梨花带雨的脸庞和唇上仍有余温的,微热触感。


轻启唇畔,却不知道该吐露什么样的字句,最终,晓美焰只是收敛了声音,沉默。


鹿目圆则是紧紧的抱着晓美焰的脖颈,带着哭腔,一遍又一遍的唤着。


小焰。小焰。小焰。


晓美焰的手举了又放,放了又举,不知该往哪里摆。


最后,对于鹿目圆一次又一次的呼唤,只能回以一次又一次的轻声应答。


重复着,重复着,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直到晓美焰的回应已成反射,鹿目圆却突然混杂了一句不一样的句子。


喜欢你。


恩。


晓美焰下意识的应答,却在发现了鹿目圆到底说了怎样不得了的句子后,愣在当场。


我说,我喜欢你。


......


我说,我喜欢你,小焰。


......


我说,我喜欢你,晓美焰。


......


我说,鹿目圆喜欢晓美焰。


......


我说...


够了!!


终是出声打断,晓美焰近乎嘶吼的喊叫。


为什么...


喊叫过后,仿佛失却了全身的力气般,晓美焰瘫软在沙发椅上,嘶哑着声音,几欲落泪。


......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这种人。


哪种人?


那当然是...


当然是?当然是什么?晓美焰突然发现,她无从开口。


是我喜欢的人。


晓美焰没能说出口的事,鹿目圆做出了解答。


我...我曾经...杀了你啊。


是的,这是晓美焰一生的罪,无从洗刷的罪。


那是因为,我的请求。


从一开始,就不是罪。


我...


我喜欢你。


无从反驳,根本无从反驳。


压倒性的事实论据,让晓美焰无从反驳,也不知道,为何反驳。


是了,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要一次一次的去反驳,幸福的可能呢?


这个瞬间,晓美焰的脑袋里仿佛有东西崩裂一般,发出巨响。


究竟,在这无数次的轮回中,忘记了什么呢?到底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空洞的紫瞳抬起,对上了如太阳般和煦而又温暖的粉色瞳仁。


鹿目圆绽着第一次与晓美焰见面时,那和煦而又平淡的笑。


不是一次次轮回中那无数次的第一次,而是那仅此一次的,真真正正的第一次。


啊啊,是了,那样平淡而和煦的笑容,和想要守护这样的笑容和这个人的初衷,那个简简单单的,最初的、最原始的愿望,怎么会忘记了呢?怎么就忘记了呢?


圆还是圆。无论经历了多少次的轮回,鹿目圆这个个体是永远不会,也不曾改变的。


重要的并不是已然经历过多少次的轮回,重要的是晓美焰和鹿目圆从来就,不曾改变。


鹿目圆仍是晓美焰所认识的那个帅气、可爱、冒失的鹿目圆,而晓美焰也仍是那个怯懦、不安、胆小的孩子。


即使是在那些无尽的轮回里,她结识过多少个性格各异的鹿目圆,但那也是鹿目圆。


怯懦也好,帅气也好。那都是鹿目圆。


此刻,晓美焰突生一个以前的她看来极为疯狂的念头——也许,她该感谢那无数次的轮回也说不定。


因为,那无数次的轮回带给她的,是无可磨灭的,最为珍贵的回忆。


痛苦也好,快乐也好,那都是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回忆。


也许,在许多年后的某一天,她能够笑着,与鹿目圆一起谈论,当初的点点滴滴。


那么,这样残酷又甜蜜的记忆,到底恶魔的诅咒,还是神明的礼物,晓美焰不知道。


现在,名为晓美焰的黑发少女,唯一知道的是,眼前的这位粉发少女,的的确确就是晓美焰所喜欢着的鹿目圆。


而现在站在这里的,也的的确确是喜欢着鹿目圆的晓美焰。


其实晓美焰是知道的,自己那有时会在一些地方钻一些奇怪的牛角尖的倔强性格,只是她一直没注意过而已。


而现在,就连晓美焰自己也有一股几欲扶额叹气的无力感。


到底,是在坚持些什么啊。


而将晓美焰从自我批判的个人现实中拉回来的,是手心上超越人体正常体温的温度。


手心微凉的肌肤接触到高乎寻常的温度,竟让晓美焰一阵颤抖。


故作自然的牵了鹿目圆的手,对于自己躁动不已的脆弱心脏,晓美焰强硬的、近乎威胁的命令:安静。


唇角勾勒了温柔如水的弧度,晓美焰对着鹿目圆,笑的一脸温柔。


也许,是时候走出自己维持着的,那个小小的,小小的,阴暗的角落了。


呐,圆。我喜欢你。


END


——————————————————————————听说是后记——————————————————————

其实只是我想再啰嗦一句,拜托请一定要看看前言而已啦=V=(喂= =#

已经没有什么后记了。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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