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小周4 于 2012-3-24 20:46 编辑
(七)
自从上回的难堪之后,近藤斎田的行动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越来越大胆,平日里公司的决议,那明显偏袒静留的态度,熟络的样子,就怕别人不知道似地。那天,他锲而不舍的又约了几回,静留好歹是答应了,一起去打网球,不过,也通知了斎田的妹妹,近藤绘香
虽然静留提议多加一人的时候,斎田很不愿意,但不愿破坏自己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形象,他还是装起很乐意的样子,心里盘算着怎么支开妹妹才好
而绘香那边,突然接到静留邀请的电话,一时兴奋的都以为是做梦。猜到对方一定被自己的突然吓到,静留体贴的等到对方回过神后,告知地点,不忘嘱咐一句,不要迟到哦!甜的电话那头的绘香,直接冲出房门,第一个赶到约好的网球场
挂上电话的静留,微笑着坐上斎田的车,不过,在斎田转身去开车的时候,她还是偷偷的编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然后,心情越加灿烂的,准备去挥洒一下汗水
虽然一直是个纨绔子弟的近藤斎田,但在网球方面,还是有着他的自信。毕竟,他暗地调查过,不太爱动的静留,似乎没有哪项特别擅长的运动。而有句话说,擅长运动的男人,特别的有魅力。当年,就凭着他网球场上那潇洒的英姿,虏获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而网球,静留虽会一些,但也的确不擅长。因为她最讨厌的,就是流汗后那种黏黏的感觉,所以,她一向热衷于比较文静的活动,插花、茶道,和汗水打交道,实在让静留高兴不起来,不过,除了那个例外,总爱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夏树,忙完工作后,顾不上换下汗透的衣衫,就先抱过静留,而属于夏树的味道,静留只会欣然接受。
设备齐全的网球场上,换上纯白T恤的静留,配上同色的运动裙裤,扎成一束的亚麻长发,
白色的护腕搭上手中握着的银色球拍,脱下正装,一身运动打扮的她,一反平日的优雅成熟,显得灵动可爱。
静留的出场,立刻让近藤家兄妹围拢上来。平时虽说不上关系多好的两人,为了是那个陪静留练习的人,争执起来。
“啊拉,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两位先来一场,再决定,谁比较适合当我的教练好吗” 说完,刚从更衣室出来的静留,只握了握球拍,就坐到一旁的休息处,品起她不知从哪里拿来的茶
平时看似柔弱的近藤绘香,毕竟作为必修项目的网球训练,这些年下来,实力也不可小觑。虽敌不过斎田,倒也苦撑着,不至于输的太难看。
球场上,两人的你来我往,静留就坐在一边,发发消息,骚扰一下,家里的小宝贝,考察一下她正在做什么呢。
看着一条条回过来的讯息,静留不难想象,发信的人,是用着怎么纠结的表情,攥着手机,打打删删,好不容易才满意她想表达的意思的。光是想象,就让静留不自觉的笑了出来,落入旁人的眼里,也就表演的更加卖力。
“休息吧” 揣测着,时间该差不多了的静留,体贴的招呼累的气喘吁吁的两人休息,一人递上一条凉爽的毛巾,任由他们一边一个的夹着自己。
小憩片刻的斎田,就想以刚才略胜一筹的球技,拉上静留,单独练习。刚才打得过于认真,都忘了今天的目的,到现在,他还没和静留说上太多的话。
知晓大哥目的的绘香,立刻不服气的拉住静留,虽然没赢,但同为女生的她,更适合教静留。静留无奈的夹在两人之间,正准备开口调解之时,恰好经过的中岛野冶插了进来。
“绘香,好巧,你也在这” 突然冒出来的中岛野冶,虽然热情的向绘香招呼,但绘香的一脸茫然,显示着,我们不熟的讯息。
“小野也来打网球吗” 静留倒是熟络的和他打起招呼
“恩,静留姐姐,我可以一起吗”
“当然啦,我们三个正不好处理呢,小野的加入,我们来混双吧” 静留兴奋的双手合掌,而这戏曲性的变换,另外两位,反应不过来的,只能跟着笑笑点头。
随后的分组,静留就以斎田、绘香刚刚体力过耗的理由,公平起见,拆成两组。那么,静留自然就和斎田一组,绘香和小野一组。
近藤斎田自然是好不乐意,绘香虽羡慕,但也没理由反对,而那个完全不熟的中岛野冶,不知怎么的,频频示好,出于礼貌的绘香,也不得不接受他的好意。远远看去,就像两对情侣,难以不让人误会啊。
一边是近藤斎田的示好,另一边是中岛野冶的追求,球场上的胜负不再那么重要,静留也乐意只是装装样子的挥挥球杆,不吝啬,装出甜蜜的笑容。
四人各怀心思的有说有笑,打了一会就佯装累了的静留,自然被体贴的近藤斎田扶了下去,但也不忘交代,让绘香好好陪陪中岛野冶。
没办法拒绝的绘香,只能勉强自己陪着,只希望,礼貌性的打完一局后,可以赶过去关心自己最爱的静留姐姐。
而这一切,恰恰全收入三浦建人的眼里。原本还郁闷着,怎么突然被朋友约来打网球的他,现在正十分庆幸的,躲在角落里,拍下几张角度不错的照片。
“藤乃静留,让你赶我去非洲,还有近藤家,狂的像什么的臭小子,连中岛家都不落下,那么,我就看你们怎么乱成一团了,哈哈哈”
很快,拍好的照片传到了藤井松田等人的手机里,三浦健人不忘加上的嘲笑的表情,让看到照片的藤井松田,脸色发黑。
一个多小时后,以运动过度的理由,早早就被自己司机接走的静留,只留下扼腕的斎田;热情一下午的中岛野冶,突然也变回原来冷冰冰的样子,直接离开了。
剩下的近藤兄妹,互相打量了对方一眼,分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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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在京都繁华之地的酒吧里,烦躁了一下午的藤井松田,一杯一杯的给自己灌酒。
“怎么,又被你老爸骂了” 一个语气戏谑的男人,夺下他手中的酒杯,亲密的坐到他身边
“御石,你来啦” 看到熟悉的人后,原本一脸疲倦的松田,露出安心的笑容
“怎么,看来不是啊”
“哼,被骂那种事,我早就习惯了,只是遇上点烦心的事罢了”
“怎么了,什么事让我们藤井家大少爷,那么烦恼”
“藤乃静留这人,你怎么看”
“阿咧,松田你也有谈女人的一天”
“我是认真的,父亲因为近藤家最近不过和她走的比较近,就焦躁不安的,如果和近藤家暂时的和平打破,很难抵抗和北原联合的藤乃家吧,而且三浦健人那个白痴,竟然还把消息捅到我爸那,现在,我也拦不下了”
“那个女人,果然不简单呢”
“怎么说”
“和北原崛结婚,我就怀疑了,什么爱情,傻子才信,而且,最近我手上拿到一条非常有趣的关于北原崛的消息,如果证实的话,不但能推掉北原,连累藤乃家,拿回我古见家继承人的身份,也不是什么难事”
“是吗,那我在这先恭喜喽,朋友”
吧台上,只有酒杯相撞的声音
“好了,今天这大好的夜晚,我就不陪你浪费了,先走了,对了,奉送你一条好消息,你弟弟,似乎回来了”
藤井松田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后的悲伤,灌下的酒,变得更猛
安慰的拍拍友人的肩膀,古见御石也只有无奈的离开。
夜,是黑暗和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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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留的办公室里
还没有离开的静留,终于收到了今天要等的报告
“怎么样” 静留有些着急的问到
“他去见的是古见御石,谈话内容,都在上面了,没有疑点”
原本有些期待的双眸瞬间又暗沉了下去
浏览了一下递上来的文件,在这间只有静留的办公室里,她任由自己皱起眉头
转身走到身后的落地窗前,繁灯似锦,却暖不了人心
吐出来的热气,喷洒在窗上,形成一团白雾
鬼使神差的,静留就在上面,写下夏树的名字,然后看着自己写下的Natsuki慢慢消散,情不自禁的叹气,低喃道 “ 夏树,还是不对呢”
剔除掉一个错误答案,事实,也许真的就是那样了。在办公室里独自呆了一会的静留,收拾好一切,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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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静留的提议已经过了几天了,摒弃背后一堆错综复杂的关系,对北原来说,是稳固自己实力的最佳机会;可是冒然答应静留合作的话,藤乃家主那边,又会是一场怎样有趣的反应呢?
思前想后,北原崛虽没明确的表示过,但已经开始会晤的双方律师团,已经是北原的选择了,这样的机会,他没有必要错过;
当然,虽然还只是未公开的一些意象讨论,该惊动的人,自然是瞒不过的;很快,静留的私线,就拨来了她意料之中的电话
“静留,应该要解释一下,那份计划书的事吧” 藤乃正雄威严的声音,听不出他的一丝情绪
“啊拉,这么快就惊动父亲了吗” 静留没有直接回答,但电话那端的沉默,让静留苦笑着自动自觉的补上解释 “商业合作而已,以我们两家现在的关系,外面本来就猜测颇多,如果公布这份合作协议的话,自然可以打消市场顾虑,对两家都好不是吗”
“如果你放弃那孩子的话,这的确是还一份不错的建议”
“啊拉,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和夏树的自由,这一点,请您不要忘记好吗” 即使会挑怒对方,静留还是毅然的说出口;她的底线,是任谁都不可以去碰触的
“那这份计划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对方的怒意,浓烈的从话筒里渗透出来
“父亲,名存实亡的婚姻,本来就是你要的,不是吗?” 原本应该平和的谈话,因分歧而又一次变得冰冷
“你在威胁我”
“如果这也算是的话,那么我只能承认”
电话在很不愉快的谈话中挂断;不再说话的静留,听着自己还未放下的话筒里的忙音;她,其实并不想这样的…
“董事长,很生气吗”
“必然的吧,毕竟,这很出乎他的意料不是吗?”
“那我们?” 从头到尾都站在一边的秘书长,不是没看到静留压抑的样子;只是静留,对自己太苛刻了
曾经有人问过加奈,为什么会选择现在这个岗位,她总是回答,因为上司的能力,但其实,她一直很心疼,眼前这位明明比她还小很多的总裁
“还是一样什么都不用做哦?父亲,可是很难得会亲自出面处理事情的,这次和北原之间的事,我们没有必要插手”
“可是,会顺利吗?北原总裁和董事长之间的协议究竟是如何,我们还不清楚?但那些私下对北原财团有注资是肯定存在的,我们”
“再坚硬的玻璃,只要有一点小缺口,就会轻而易举的被击碎;更何况是那样的强者博弈,我们要做的,只是提供他们破裂的一道小伤口”
加奈从不去怀疑静留的决定,这种时候,还是接过静留的茶壶,做些力所能及能让眼前这位美女总裁高兴的事就好
“加奈,要是哪天我也离开了藤乃集团,而你被我连累了,怎么办?” 刚翻了两页文件的静留,突然抬起头来,问了个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那就让玖我小姐录用我,当个收银员,不要露宿街头就好”
“啊拉,到时我一定会帮你拜托夏树的呦”
加奈,静留的首席秘书长,在静留和夏树的恋爱时期,没少帮她爱偷懒的总裁打掩护,也是静留一手从挑选、培训、工作至今,在这幢水泥壁垒里,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
“总裁,您应该是时候准备一下了,一会就是几位董事都会出席的会议”
“啊拉,又是这个时候了吗,加奈” 楚楚可怜的静留,祈求的语气望向自己的秘书长
习惯冷着脸,依旧不为所动 “会为您及时补充您钟爱的热茶,会议,您就加油吧”
“又要被吵很久了呢” 不喜欢开会的静留,一边快速的浏览着文件,一边可以想要不到糖的小孩一样抱怨
“这不就是您想要的吗?” 轻轻的浅笑后 “时间差不多了,总裁,我先出去了”
“知道了。加奈,要努力工作哦”
已经走到门口的秘书长,听到静留的话,差点被自己绊倒;被静留叮嘱努力工作,真让人有种奇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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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星期天,静留要加班,因此没别的计划的夏树,强迫自己早起,拖着一堆礼物,和凛去了孤儿院
虽然孩子们的热情,夏树还是不能习惯;但随着慢慢的熟悉,夏树对他们,早已不再抵触。带来的礼物,她想亲自送到孩子们手上
“夏树、凛,过来一下” 听到院长的呼唤,夏树把最后一份礼物送到一个孩子手上后,快步走了过去
“夏树、凛,和你们介绍一个人哦” 站在院长身边的,是一个看上去很斯文的男人
“这位是刚回国的儿童心理学博士,以后,会和大家一起在这帮忙” 院长笑着介绍身边的男人
“你们好,我叫藤井林木,请多指教”
无视林木率先向自己伸出的手,夏树微微鞠了个躬,也不介绍自己,走开了
“玖我小姐,玖我小姐可以等一下吗” 夏树走后,和院长解释了几句的林木,迅速追了上来
身后突兀传来的一阵焦急的呼喊声,陌生的声音,让夏树困惑的转过身 疑惑让夏树停下脚步,直到那人追至眼前
气喘吁吁的林木,夏树并不是讨厌,只是觉得,单纯的在孤儿院里帮忙,没有认识这里所有人的必要,所以刚才才会直接离开,至于现在被叫住这件事,虽让她有些困扰,但她还是选择停下
舍弃无谓的人际应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是夏树一贯的做法,但别人追上来的话,夏树也不会装出没听见的样子,至少听完别人的话,是夏树的礼貌
“呼,呼,有件事,想和玖我小姐谈一下” 未免过长的等待,让夏树失去耐心,还急促喘着气的林木,勉强开口
“说吧” 夏树并没有表示出多少热切
“这次我来这的目的,是帮助孩子们更好的心理建设”
“恩” 无关的解释只让她恩了声,向对方表示她有听到
“这里的孩子,难免都有一定程度的心理创伤,而这种可能影响一身的伤害,恰恰都被忽视了,不,该说是,有心无力吧” 夏树丝毫没有兴趣的态度,让林木有些挫败
“然后呢” 不是不这么认为,而是这些话,真没必要对她说吧,夏树不耐烦的催促了
“所以我想试着在这,为孩子们做体验式治疗” 省下拟好的腹稿,还是直接点好
“和我相关吗” 显然没有心情再听下去了,夏树转头直接离开
“等一下,我的意思是,希望夏树可以配合我”
“我” 林木的话,让夏树很错愕,她皱眉考虑了一下 “不适合”
“不会的,院长也觉得玖我小姐很合适”
“找别人吧” 夏树不想再扯下去了,林木已经耽搁了她不少时间
“可是,这个治疗真的很需要玖我小姐” 林木的恳求,并没有阻止夏树的离开
想不到办法的林木,灵光一闪,焦急喊出 “冬雨,第一个试验治疗的,就是冬雨”
冬雨的名字,让原本脚步加快的夏树,瞬间停了下来
看到夏树动摇,林木立即抓住机会,上前补充道 “院长最担心的就是冬雨,所以,我决定从她开始,而玖我小姐,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我们都希望,可以一起帮到那孩子”
林木的提议,对冬雨绝对没坏处。想起自己立下的承诺,虽然预感到,可能会有让自己为难的情况,但斟酌后,夏树还是同意了。
“有什么要我做的,说吧” 夏树说的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毕竟决定好的事就不再犹豫是她的个性
看到夏树软化,林木立刻乘热打铁 “首先,我想让夏树陪着冬雨去上特别班,试着接触正常人的生活,让我们可以得到关于她更多的资料”
“好,什么时候” “明天” “知道了”
应的很干脆的夏树,其实紧张的要命,想多了解些什么, 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拉不下脸的她,只好耍帅的跨上车,绝尘而去。当晚,为了明天穿什么合适,怎么说话,上课时做什么,在卧室里走来走去,纠结了一晚上,害的躺在床上的静留,为了忍住笑,差点憋坏了。
第二天
一个漂亮的甩尾,夏树依约早早的出现在孤儿院门口 ;林木已经准备妥当,陪着冬雨玩积木,来降低她对他的陌生感
“走吧” 径直进来的夏树,没多说什么的,抱着头盔倚在门口,明显一副催人离开的样子
习惯了夏树这样简洁的表达,林木抱起冬雨坐上他的车,而夏树骑着机车,牢牢的跟着他们
林木选的是一家私人幼儿园,学前亲子班是这里出名的特色,所以和夏树一行一起的还有另外十几个家庭,上课的教室被布置的很漂亮,刷成淡粉色的墙上,有着各种各样可爱的贴图。处处透着可爱气息的装饰,连夏树也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几眼;和夏树相处久了的冬雨,虽然还是像以前一样不说话,但对于外面的世界,已经渐渐会露出一些反应,她悄悄的打量着这个特别的地方。
一同前来的家长们,非常热情的朝夏树他们打招呼,一个漂亮冷艳的美人,一个斯文儒雅的男士,一个看上去很可爱的孩子,完美的家庭组合,让人无法不羡慕的想要更靠近一些。对于渐渐围拢过来的,一双双热切的眼神,夏树有些烦躁的向后微退,心想,这些人都怎么了,难道是自己的表情不冷了,以前没人敢接近的啊,唉!夏树无力质疑着,却还是未发现,自从和静留一起后,渐渐被填满的心,早就融化掉她原本的寒冷了。
而被抱着的冬雨,察觉到夏树被逼着节节后退的窘迫,久违的有种想笑的感觉。对于她而言,明明已经没什么感觉的心,却会被眼前这人撬开,一直缠绕着自己的恐惧,会因为她在身边而不见。
把夏树挡在身后的林木,发现了她的不自然,想不到她还是个如此可爱的一面,林木将满满的笑意压在腹中,有礼的回应着各位前来联络感情的妈妈们。林木的温和和健谈,让他很快成了讨论圈的圆点,而那些一起来上课的孩子们,早早成群结队的冲到堆满玩具的地方,嬉闹起来。
整个教室笼罩在一片和谐欢乐的气氛中,但冬雨还是紧紧的靠在夏树身边,不为所动。
怎么办,赶她去玩吗,夏树无计可施,只好转头向林木求救,
总是隔了好几层的人,林木还是收到夏树的暗示,笑着退出那群妈妈圈,刚才的一番交谈,他有保留的说到一些冬雨的情况,诱发了那些家长们的同情心,顺便赞耀对方孩子的乖巧,这样,家长们碍于情面,就会鼓励孩子多去接触冬雨。这样一番安排后,林木回到夏树和冬雨身边。
“夏树,带冬雨去熟悉一下环境吧,得先让她习惯这个教室”
“恩” 应了声后,夏树拉起冬雨,选择先去放着积木的游戏区,冬雨似乎对积木,比较感兴趣。果然,到了那儿,在夏树的示意下,冬雨静静的一个人玩了起来。而出于监护人的责任,夏树坐在旁边一张小小的板凳上,蜷缩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冬雨玩。
热闹的教室,仿佛就和这两人无关,一大一小的两个背影,窝在角落里一言不发,任谁看来这气场,都相似如母女,虽然夏树的年纪,看上去并不太像有冬雨这么大女儿的样子。
“那个,我叫小美,可以一起玩吗” 突然,一阵甜甜软软的娃娃音传入两人耳里,冬雨依旧没什么反应,而夏树差点感动到落泪,原本就想着来融入正常的生活集体。当然,要冬雨主动是不可能了,但是主动带着冬雨去找人一起玩,想想就觉得丢脸的事,夏树是一定也做不出来的。所以,这一声天籁之音,拯救了夏树,让她惊喜的抬起头,一个洋娃娃般的精致女孩,正聚精会神的盯着冬雨,虽然问的很害羞,但眼神里的坚定,即使面对冬雨的毫无反应,也似乎没有打击到她,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
当然不能放过这个让人喜极而泣的机会,夏树拉扯着她少的可怜的笑神经,努力温柔的回应道 “当然可以啦,一起玩吧,冬雨,一定很高兴的” 眼角瞟到丝毫不配合的冬雨,夏树有些不好意思,焦急的踹了一下冬雨的凳子,突然的碰撞,让冬雨好不容易完成的巨塔,瞬间倒塌,懊恼使她抬头怒目而视;被盯的毛毛的夏树,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夏树想着就觉得郁闷的回瞪冬雨,大眼瞪小眼的奇景,直接惹的一旁的小美笑出声来。
小美的心声:猜到冬雨,(刚才那人是这么说的吧),很可能不会搭理,所以才想着先接近大的,再和她打好关系,谁知道,这大的和小的,没什么差别。
不抱希望的小美只好依靠自己了,搬过一条小凳子,坐到冬雨身边,经过观察,她确定冬雨应该不会拒绝,。拟好战略的小美,乖乖的坐到冬雨身边,学着她的样子,搭起积木。
意识到自己在小鬼们面前丢了脸的夏树,把脑袋搭在膝盖上,独自沮丧着。
冬雨积木玩得很好,很快,一座小塔就要完工了。而她身边的小美,似乎并不那么顺利,总是搭到一半,就倒塌了,而她却还是锲而不舍的重新开始,如果是一般的小孩,早就哭着放弃了吧。
身旁那人的专注,冬雨没有漠视,她也在小小的猜测着,究竟什么时候会放弃。终于,好不容易搭好一大半的积木,轰然倒塌,,谁知,那女孩什么反应都没有的,继续从第一块搭起,这种坚韧,让冬雨微微皱了眉,原本只是偷瞄的几眼,变成直直的注视,又到了那女孩经常犯错的地方,这一次,女孩还是不可避免的拿错了积木,不知什么原因驱动下的冬雨,快她一步,放上正确的那块。
“谢谢” 其实一直在等着冬雨主动的小美,根本无心在积木上,所以倒不倒什么的,对她根本无碍
没有多做表示的小美,继续搭着自己的工程,但错误的频率,节节提高,而不得不出手修补的冬雨,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两人一起搭的局面,这就是传说中,潜移默化的能力。
终于从消沉中恢复过来的夏树,抬头一看,瞬间愣住。这真的还是冬雨吗,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没有眼花,不是幻觉,那一刻,夏树真有种孩子大了的欣慰感,也彻底下定决心,以后怎么的,也得带着冬雨来上课,第一天,就有这样突破性的发展啊!这边,在脑中不断规划着冬雨的教育计划,那边,上课的老师终于进来了。
眼前这个明明一把年纪的大婶,却又是装嫩,又是撒娇,故意压出童音,实则等同嘶吼,最后的那句,“小朋友们,可以叫我甜心老师欧~” 让夏树和冬雨毛骨悚然的抖一抖
更可怕的是,其他家长们积极配合的,齐声念道“甜心老师”的时候,那女人锐利的小眼神,扫到夏树这默默无声的一角,笑容满面的走过来
“这位家长也要跟着念,不然小朋友不肯学哦,所以,来,念吧”
明明是这么可爱的句式,可为什么听到夏树耳里,字字是压迫,而且,那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是怎么回事
被一双双热切期待的眼神包围,加上面前这个巨大的精神压迫,夏树忍住胃里的翻腾蹈海,暂时性的抛弃自尊,颤抖着牙关,挤出那四个字
远处的林木不怀好意的笑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据传被夏树深深的埋到自己的阴暗史里了,不堪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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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迷雾重重,时间,还是在指间,无情流逝着……
静留办公室
“静留姐姐” 开门进来的中岛野冶,没有平日里的冷漠,而是带着几分撒娇的,亲密唤着静留
“啊拉,小野来了,坐吧” 一改平日里公式般的笑容,静留的笑容里带着几分亲切,对于这个从小就识得的男孩,静留一直像弟弟般,宠着他
“谢谢静留姐姐,不过今天,我是想来和你谈近藤家的事的” 刚坐下,中岛野冶就开门见山
“怎么了” 中岛的直接,让静留困惑的放下手中的文件,认真的看向他
“有点烦了,我不太习惯那样” 中岛的眉头皱的很紧,看似是不耐烦的样子,却又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啊拉,怎么办好呢,事情还没完全办好呢” 静留的脸上露出非常苦恼的表情 “不能再多忍耐一下吗” 这样表情的静留,还让人怎么去拒绝啊
“那个,我会再忍忍的,刚才只是发发牢骚,不会妨碍静留姐姐的计划的” 不忍看到静留皱眉的样子,中岛立刻改口,说的很急;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她,千万不要让静留对你露出为难的表情,否则,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野真乖” 静留马上换回一脸灿烂的笑容,快速变换表情,都可以当静留的特技了
“可是,那个藤井松田,似乎不太相信啊” 知道自己斗不过眼前人,中岛只好认命的忙起正事
“啊拉,是呢。但我们的目标,只要是藤井健治就好,松田虽心思细腻,但他得不到藤井伯伯的信任,他越是表示起疑,反而越会让藤井伯伯急躁,所以,他才一直保持沉默。” 静留用着轻松的语调,却分析的恰到要点
“那,我们不用防吗”
“暂时还不需要,一个被剥夺上场资格的对手,再厉害,也只是个旁观者。” 不似别人的疑心,静留有着她独到的自信
“我明白了”
“对了,和绘香的相处怎么样了啊” 谈完正事的静留,改不了乘机调侃的恶习
“完全没有进展,要不是每次都是和你们一起,我想她,也大概不愿见到我吧。所以刚才才说不想继续的嘛” 回想起两人相处的情景,中岛又头疼的倒回沙发
“啊拉,啊拉,这可不太好呢,需要我,教教你吗” 静留的表情,明显的不怀好意;她可没有忽略,小野最先那耐人寻味的表情
中岛双掌合十,置于额头 “拜托了,我实在是没有什么主意了”
“嗯…不如你就,向她泄露我的事吧” 中岛刚才的耍宝,让静留满足的松口;
“什么” 显然这主意吓到中岛了
“啊拉,那么惊讶做什么,我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爱喝什么茶啦,喜欢哪位大师的作品啦,我不介意别人知道的”
“可是”
“没有可是哦,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不是吗”
“我知道了” 垂下头,他知道,自己没有改变静留决定的能力
“好了,不要耍脾气哦,很快就结束了,我不是也被缠住了吗” 看到中岛低沉的样子,静留还是好心的开导他
“可是,静留姐姐好像很乐在其中的样子”
“啊拉,啊拉,这也是生活的一种调剂嘛”
静留的话,让中岛赌气的反击 “那我告诉夏树去”
“真的吗?那我只好让夏树以后都不帮你改车了” 明明是威胁,到了静留这,却可以说的那么惋惜
“静留姐姐,我错了” 后悔惹到惹不起的人了吧
“小野,果然是乖孩子” 这就是传说中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是,在你手上,不乖也不行” 小声的嘟囔
“恩哼,对了,有时间去本家看看母亲大人吧,她很挂念你哦”
“好的,我一定会去,那我先离开了”
送走中岛野冶后,静留又陷入独自的忙碌中;事情越进行到深处,静留的负担就越大;明显的压力,压得她,渐渐筋疲力尽;父亲的势力,不再甘于背后;另两家的长辈也坐不住,出面干涉,任静留操控的局面
幸好,一切都在计划好的轨道上,稳步运行
直到那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打乱了所有的平静
(八)
那天,是感恩节
静留还在公司里忙碌着,赶着下班能和夏树一起度过这个欢庆的节日;而夏树,就先在孤儿院里,帮些忙
整个孤儿院,都沉浸在节日的喜悦中
工作人员们都集中起来在厨房里为丰盛的晚餐忙碌,而像夏树那样来帮忙的志愿者们,则忙着布置场地和准备礼物。一向乖巧的孩子们,大家也都是信任的,托付给几个年长的孩子,领着在室外游戏。
祥和的一切,谁也料不到那场火
计划插在蛋糕上的蜡烛,不知被哪个小朋友,拿到角落里玩耍
发着橘黄亮光的烛火,新奇的引起孩子的注意,也很快被厌倦的遗忘在一边,而恰恰那里,叠放着孩子们的手工作品
易燃的纸,随手丢弃的蜡烛,火,来的那么让人猝不及防
忙碌的大人,还毫不知觉的做着节日的准备,直到几个比较大的孩子,高声呼喊时,才发现,一间孩子的游乐室,已是浓烟滚滚
顿时,所有人都乱开了,院长紧急的指挥起大家尽可能快的,把孩子们,都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也幸亏大多数的孩子都在外面玩耍,所以很快,几乎所有的孩子都被找到,围成一圈,几个熟悉孩子的员工,焦急的点着人数,生怕有遗漏下谁
正当大家稍稍有些放心的时候,一个小男孩跑到院长身边,哭着,指着着火的那间屋子说
“院长妈妈,冬雨还在里面”
小男孩的话,让大家顿时惊恐万分,那个男孩,是不会撒谎的,而且着火的那间,也正是冬雨经常玩积木的那个屋子
冬雨的名字,直接撞进在一旁帮忙拉拔着孩子的夏树心里,惊慌让她迅速扫视了一下被围成圈的孩子,果然没有她
毫不犹豫的,在大家来不及阻止的时候,夏树已经冲进了火海
火势来的很迅猛,燃起的火苗,顺着四周的窗帘,笼罩住整个房间,浓黑的烟雾,盘踞在房顶
踢开被火烤的灼热的门板,肆虐而来的火舌,如出闸的猛兽般,张狂的肆无忌惮,顾不上发梢、袖口传来的烧焦味,扑鼻而来的浓烟已经呛得夏树睁不开眼睛,挣扎着弯腰捂住口鼻的冲进去,辨不清方向,只好凭着本能,朝着记忆中,冬雨常呆的那个方向摸去。
虽然火势没有蔓延的空旷的室中,但刺鼻的味道,越来越稀薄的空气,蒸笼般骤升的温度,夏树的意识越来越涣散,移动的脚步,越来越迟缓,想要出口呼唤,才发现,喉咙已经刺疼的发不出声,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无法支撑的身体,踉跄中,只靠单膝撑地而没有倒下
夏树不断的这样告诉自己,即使身后的火势,越来越猛烈,她依旧勉强着自己朝着认定的方向,慢慢爬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撑不下去而倒下的时候,一个孱弱而陌生的声音,拉回夏树最后的意识
“妈妈” 是冬雨的声音,即使从没和她说过话,但夏树就敢确定那是冬雨的声音,那个声音,那么近,那么轻
不知哪里来的最后的力气,夏树撑起自己,不顾地上掉落下来,烧得通红碎屑,伸出手臂,摸索着,终于,碰到了那具自己熟悉的身体,跃上前去,用自己的身体,紧紧盖住她,然后,彻底晕了过去,但在合眼的那刹那,她仿佛看到了一个人影。
在夏树冲进去不久后,消防车很快就赶到了,所有人的担忧、恐惧,终于在夏树被抬上救护车的那刻,才安定下来。
长鸣而去的警笛,慑人的旋律,让路人都不禁恐惧的后退
医院
静留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现在的她,沉默的坐在手术室外,如果不是长椅的支撑,她早已虚弱的瘫倒在地
从来没有预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这种地方等着夏树。医院,好可怕的地方,空气里都漂浮着死亡的味道,幽深的走廊,白的刺目,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颠倒。
死亡的距离,原来这样的触手可及,原来失去,就只是这一瞬间。
静留无法控制自己混乱的思绪,那盏一直没有变化的绿灯,每一秒,都是在心上,狠狠扎上一刀。
恐惧、后悔、怨恨,所有的情绪,将静留渐渐逼到崩溃的边缘
恐惧,从未体会到的深刻。曾经得不到的害怕,失去的害怕,和现在一比较,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只有到了这一刻,她才明白,真正的恐惧,是绝望的失去,是纵使再努力,也只有无力改变的结果的失去。曾经的苦痛,自伤,不过是不想努力尝试的借口。现在,她懂了,懂得真正失去那令人窒息的感觉了。
后悔,后悔自己的贪恋。当父母那虚假的妥协,夏树发自内心的,释然、喜悦的笑,让静留 愿意舍弃一切去守护。她为此放弃了主动权,参演到这场华丽的演出,只要观众是夏树,什么剧目,她都可以倾情演出。她以为自己可以处理的很好,但现实让她后悔了,为自己的自负后悔,为自己的心软后悔,为自己曾经抱过的侥幸后悔,不是知道自己和夏树的路,不可能平坦的吗,为什么会去贪恋那一刻的平静呢,为什么会去相信别人那一刻的善意呢,太多的悔恨,让静留迷失了事情的真相。
她该怨恨的,她该去恨命运的不公,恨自己得不到回报的努力,恨自己无法达成的唯一心愿,她恨所有阻碍到她的人。浓浓的杀意,笼罩着绝望的她。
此时闻讯而来的藤乃夫妇,北原,凛,中岛,所有这场戏的演员,默契的齐聚一堂。
看着女儿浑身萦绕着的悲伤和绝望,藤乃淸子,不舍的上去想要搂住自己的孩子
“不要碰我” 意想不到的话语,硬生生止住了藤乃淸子意欲伸过去的双手
卸下自己所有的伪装,抬起头来的静留,任由自己的红瞳,泄露出自己满腔的怨恨和杀意
静留的眼神,震慑到了在场所有的人
藤乃夫妇从没想到,女儿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毫无保留的展露,竟是这样强烈的怨恨
“谁,是谁做的 ” 静留不带一丝温度的质问
众人茫然的反应,让静留嘲讽的一笑,没有再和他们拐弯抹角的必要,温温的京都腔,原来也是可以这么寒冷彻骨
“以为我不知道吗,父亲和北原私下的协定,凛对夏树的监视,中岛则是母亲安在我身边的眼线,假意妥协,实则装成另外两家的样子,向我泄露夏树的身份可能被泄的消息,逼得我不得不和北原合作”
所有人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众人的默认,让静留第一次为自己感到悲凉
当你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对你演戏时,不知道剧本的你,也许还可以自以为幸福,但明知剧本的存在,却选择平静的融入到戏里,上演一场戏中戏
静留的可怕,让所有人切切实实的感受到
静留低下头,那些人的嘴脸,她一刻都不想再看到,毕竟,她的生活里,真正真实存在的,只剩下夏树,也只需要夏树了
低沉的声音,没有刚才的尖锐,她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结束的
“父亲不喜欢我平和的处事方式,不想要维持几家平衡的局面,想让我嫁入北原家,所有的所有,我都做了,可你们呢,连唯一的一点幸福,都不愿施舍给我吗”
静留话里绝望的指控,让身边这些,虽然伤害了她,却也是真真切切爱着她的人,急于想解释些什么, “静留,那只是意外”
仿佛是听到笑话般,静留抬头,笑的好讽刺
“意外,夏树躺在那里,而你们却告诉我,那是意外”
尽管这次,的确和他们无关,但不代表未来,没有发生的可能。毕竟,处理掉夏树,是迟早的事,所以,他们没有多做辩解的立场
她讨厌别人的沉默,她停不下来,静留最后的宣泄,带着她无尽的悲伤 “你们真的好残忍,为什么每个人都可以那样对我,即使是事实,我也不要认定那是意外,那样,我至少还可以恨你们啊”
撕开所有面具后的局面,就是双方这样悲伤的对立
站在远处拐角的林木,已经处理好因为救出夏树而受的伤
现在的静留,就像一头受伤的猛兽,无论谁上去,都会被她咬得遍体鳞伤,而他也只能默默祈祷,希望手术室里的那人,平安无事,可以拉回静留的理智,不然,一切只会变得静留曾经说过的那样
“如果夏树出事,我会用我所有的一切来陪葬,包括我自己”
半年前
“啊拉,夏树还是很晕吗” 以出差为名,实则找机会和夏树出国旅行的静留,此刻正扶着不晕飞机,却晕的士的夏树,跌跌撞撞的走进预定好的酒店大堂
“难受” 头昏昏沉沉的,不得不完全依着身边的人支撑,浑身都不舒服的感觉,让她像个小孩子似地,拼命在静留怀里磨蹭撒娇
“很快就到房间喽,夏树忍耐一下” 撒娇模式的夏树,让静留小鹿乱撞的加快步伐,[再这样下去,会失态的]
“静留,走太快了啦” 简直就是被拖着走的夏树,胃里一阵翻腾的抗议
“啊拉,人家想让夏树可以早一点休息嘛” 稍微缓下自己的步伐,静留心里稍微有那么点小愧疚,但嘴上,绝对不说
“但,但是,也不要用跑的吧” 夏树对于静留总是美化自己恶行的行为早已司空见惯
……
想不到还能在异乡听到自己熟悉的母语,原本坐在大厅休息的藤井林木,好奇的转头看看,正好和一双熟悉的红瞳对上,当即产生逃跑的念想,在对方灿烂的笑容下,只好作罢 [真是,想不到被这女人找到]
和夏树拉拉扯扯进了电梯的静留,正一脸惋惜的看着面前可口的夏树
[啊拉,不能先享用夏树,真是遗憾呢]
静留把夏树送到房间躺下后,无比眷恋的抚着她疲惫的脸庞
合上卧室的房门,让昏昏欲睡的夏树,可以安静的休息空间
步入大厅,藤井林木果然还等在那里
“啊拉,好久不见呢,林木君” 静留浅笑着,仿佛遇到的是一位多年的老友般,自然的坐入他面前的空位
“如果可以,还真的不想见到你呢” 对于别人,谁也不会放过可以如此接近静留的机会,但对于深知她可怕之处的林木,巴不得是敬而远之啊
“啊拉,被讨厌了呢” 静留扶着脸颊,露出一脸受伤的样子,但眼神里闪动的亮光,不知她又想到了什么坏主意
“唉,谁能讨厌静留小姐呢,更贴切的,该是怕你吧” 受不了静留那个样子的林木,有些自暴自弃的叹息道
“林木君这样的形容,很失礼呢” 对方过于直接的表达,让静留少了几分玩下去的兴致,端回平日里惯用的微笑
“抱歉,不过我对静留小姐的目的,更感兴趣” 静留带来的精神压力,已经让他有些吃不消,如果可以,他还是期望可以尽快结束这段谈话
“啊拉,果然到了国外,人都变得直接了呢。那么,请看一下这个吧” 静留递过去随身携带下来的一个文件袋
林木疑惑的抽出里面的文件,细细看了以后,震惊到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想林木君,再怎么逃,也终有一天不得不回去呢” 看到对方那样的表情,静留也不会留给对方多余的喘息时间
“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他询问的声音都在颤抖
“嗯~该知道的,应该都知道了吧”
但静留毫不保留的话,将他推入更悲伤的绝境,往事一幕幕的在眼前扫过,自以为曾经的幸福,瞬间倒塌
“哼,只有我一个被蒙在鼓里吗” 控诉变得更像自嘲,残酷的现实,撕碎了他最后的信念
“藤井伯伯不说,一定有他的理由。而这些年来,一直逃避的,不是林木君你吗” 不是同情,而是看不惯打击下一蹶不振的样子,这样的合作者,不是静留所期望的
“如果他早点说的话,我就不会不理解了,就不会勉强哥哥,一直,一直替我受罪”
“林木君”
“哥哥说过要走的,我却跟个傻瓜一样逃跑,还自以为是为了他好,我怎么可以这么蠢,怎么可以”
他有些情绪失控,静留只好先等着,但离开时间过久的担忧,让她不得不阻止面前有些歇斯底里的男人了
“那你现在是要继续逃避呢,还是回去面对呢” 静留很少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说话
“我” 突然的质问,让他清醒了几分,对于未来,他变得彷徨
“藤乃社的和平,很快就会被打破,到时候,也许藤井家,就是第一个牺牲品” 现实容不得人停滞不前
“伤害藤井家的事,我绝对不会允许” 曾经他因为守护,而不得不逃离;现在同样的,因为守护,他将不得不回去
“啊拉,那也要看你有没有实力不是吗” 终于看到他恢复生气的样子,静留安心的笑笑,他,可是最合适的棋子
“你,想怎么样” 发泄后的冷静,他面对静留,更多的还是防备
“合作吧,将藤乃社彻底洗盘,该是我们的时代了,不是吗?” 静留不若平时的温柔,笑的张扬,红色的双眸,迸射出炽烈的光芒
※※※※※※
病房里
被医生宣告,吸入大量浓烟而导致一氧化碳中毒的夏树,幸亏抢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现在,她静静的躺在那,没有丝毫血色的脸庞,如果不是呼吸器上还在跳动的折线,苍白的,真的让人有种,就要消失的错觉。
拒绝任何人探访的静留,独自听到医生宣告没事时,也没有露出任何松懈的表情,不是不高兴,而是不知该高兴些什么,该发的火也发了,不该做的冲动也做了,现在,她只是好累,好累
静留关上病房里有些刺目的白炽灯,在月光的牵引下,走到病床前,轻轻的坐到夏树身边,小心躺下,不碰到夏树的任何地方,眼皮已经重的合上,可意识就是无法离开
寂寞让她想要汲取夏树的温暖,却丧失了碰触的勇气
“呐,夏树进去救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呢” 伴随着滑落的泪水,脆弱不堪的静留倾诉着心里真正的忧伤,也只有在夏树昏迷的时候,她才敢将自己的懦弱放在她眼前
可静留没有察觉的是,当她躺下的时候,原本昏迷的夏树,已经微微颤动了睫毛,挣扎着醒来,所以静留的那句话,清清楚楚的传入夏树耳里
“对不起” 因为喉咙有伤,夏树的声音,听上去沙哑、无力
“啊拉,夏树醒过来啦,要喝水吗” 所有的情绪,都在看到夏树睁开眼睛的那刻收敛,即使猜到夏树可能听到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了,但静留,就是无法放下,让夏树愧疚,她端起平常早已熟练的笑容,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岔开话题
“对,不,起 ” 鬼门关前走过一趟的夏树,不像以前那么好糊弄,也许在她冲进火场的那刻,她的确没有想到静留,但在她倒下的那刻,知道死亡即将接收自己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只有对自己带给静留悲伤的抱歉,所以,她不想让静留就这样掩饰过去,而是真正的彼此面对
夏树的想法,静留都从她的眼里读到,她了解夏树的脾气,只好松下自己的防备,但既不可以捶夏树受伤的胸膛,又舍不得咬她,真是想要发泄都找不到方法,眼泪落得更凶
“你这个坏蛋,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怎么可以受伤,怎么可以差点〔那两个字,静留说不出口〕,怎么可以扔下我不管”
静留放任自己哭泣,夏树心疼的吃力将她抱进怀里,无声的安慰着
很快静留就平静下来,她不是那种会困在一种情绪里过久的人。
“夏树,如果我因为某些事情,伤害了别人,夏树会不会原谅我” 静留有些紧张的假设问到,既期盼她的答案,又害怕听到自己不能接受的回答
“为什么不会,静留做事,一定有你的原因,所以,那些伤害是难以避免的吧” 夏树迷茫的望着静留,静留莫名其妙的假设,让她很疑惑,但还是老实回答了
“但是,夏树可能要和我一起背负,我” 想到自己是那样辜负着夏树的信任,静留愧疚的攥紧胸口的衣领
“傻瓜,说什么呢,你以为我会放弃你吗,虽然不是静留做错任何事,我都会赞同,但不论静留做错什么,我都会一起承担” 虽然不知道静留在不安什么,但夏树还是尝试着,用自己的方法,让她安心下来
夏树的温柔,让静留心满意足的感叹道
“夏树真是个温柔的天使,有时候,纯洁的让人碰触不到”
虽然很害羞静留对自己的形容,但脑海里迸发出来的话,让她很想说给静留听
“如果我是天使,我就折断双翼,坠落到你身边”
再多的不安、恐惧,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留下的,也只是两人紧紧相依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