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ginger_king 于 2011-11-26 17:21 编辑

副標題是「Shamal媽媽的說教」 {:4_350:}

另外，電梯築成了（灑花）

快要踏入八神家虐人的月份了（遠目）

4.《最後回憶》

時間點︰新曆73年深秋（StrikerS正篇2年前）

主角︰Signum×Shamal

古貝爾卡。

「我們快要死了…」Shamal輕微地抖動已經失去血色的嘴唇，依偎在Signum身上。

Signum以所剩無幾的力氣，舉起左手撥開凝結在那金髮上的雪霜。

山洞外面大概還在颳著暴風雪吧。儘管完全聽不見外面的聲音，Signum還是如此認為。

她們已經有幾天沒喝水、沒進食？

生命如此一點一滴地慢慢流逝，兩人還是初次經歷到。死亡的恐懼正從暗處一步一步逼近。

Shamal的意識已非常模糊，不管是體力還是魔力也到達了極限。她動了動僵硬的手，想抓住甚麼，卻甚麼也抓不到。Signum立刻用她的大手握住那隻冰冷的手。

「我不想死…」經過多天的折磨，Shamal終於哽咽說，

「我想……跟妳在一起……」

「不用怕。」Signum緊抱著Shamal，苦澀地微笑著安慰她，「醒來後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啊！」

Shamal只是被她抱著，連回抱過去的氣力也沒有。

這一晚，Signum睡著了。她懷裡的Shamal也睡著了。然後，當她醒來的時候，懷裡的人早已不見了。

寂寞和寒冷的空氣充斥著山洞，Signum深深吸了一口氣，呼出一口白煙。

沒甚麼好怕的，Signum如此告訴自己，沒甚麼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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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德芝爾達首都南部郊區，八神家。

「今天也～見不了面喔～」Shamal一邊唱著自己編的奇怪曲子，一邊趴在床上看醫學雜誌。她那副休閒地胡亂哼唱的樣子與嚴肅認真的醫學雜誌完全沾不上邊。顯然她的心思並不在雜誌上。

穿著粉綠色長袖珊瑚絨睡衣褲的Shamal翻過身來，打開虛擬熒幕查看訊息箱。只見最新的短訊已經是六日前Signum傳送過來的文字訊息，訊息只有短短的一句︰「今天這邊下雨了，但是一切仍然順利，不用擔心。」

Shamal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關上熒幕。她把頭埋在被子裡，除了洗衣粉的氣味外甚麼也沒有，她是在期待能夠嗅到那人熟識的氣味嗎？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見面了，起初Shamal不以為意地繼續自己的生活，直到後來她才逐漸發現自己想念她的心情越來越嚴重。畢竟在過去的千年人生裡，兩人從未曾分開生活，對方的存在早已成為理所當然的生活的部份。

這幾晚Shamal在書桌前工作時，想喝水的時候總是不小心喊了那人的名字；有時候又會不小心埋怨起今天的工作。直到得不到回應時，才驀然醒覺戀人正在遙遠的異世界出差。

「Signum甚麼時候才回來……」

因為時差的關係，兩人連直接通訊的機會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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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管理世界。

多天的大雨扔然持續。Signum踉蹌地打開旅館房間的門，她沒有打開燈，碰碰撞撞地走進了洗手間。她的靴子滿是泥濘，木地板也染上了深褐色的污泥。

「嗚嘔……」她雙手按在面盆兩邊，乾吐著。水珠沿著濕漉漉的髮絲滑落。在黑暗的廁所裡，能隱約看到她的小腿和左手臂草草包紮的地方正滲著血。

她無法停止顫抖，全身也非常不適。

在這不巧的時機，卻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Signum副隊長、Signum副隊長！」

她立刻費盡全身力氣鎮靜下來，打開了門，卻難掩臉上的蒼白。她身上多個處理不當的傷口也增添了她的狼狽。

「Si…Signum副隊長，妳真的沒事嗎？」看到副隊長異乎尋常的樣子，與她並肩作戰已有一段時日的隊員Gerald非常擔心。

「我沒事……」Signum認為此時此刻身為副隊長的她絕不能露出軟弱的一面，不然整個部隊便會群龍無首、亂作一團，「你有事要報告嗎？」

「啊！」Gerald差點忘了自己來到此地的目的，「剛剛地面總部的高層傳來了命令，指派Signum副隊長為代理隊長，即時生效。並且，明天立刻重整旗鼓，再次攻擊犯罪組織的基地，總部不允許再次的失敗。」

「我知道了……」聽到總部無理的要求，Signum的頭又痛起來，她感到一陣頭暈。

兩人一時無言以對。

「那個……隊長的犧牲，Signum副隊長也不要太難過了。」Gerald的樣子有點苦澀，卻又像釋懷，「我們在入局成為武裝隊員的時候，不是早就料到會戰死沙場嗎？」

他頓了一頓，「就算只是一個平凡人，終究也難逃死亡的宿命。」

死亡……這對Signum來說曾經是何等抽象的事物。

「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好隊長。」Signum抿緊嘴脣，轉身走往那黑暗之中，「你可以退下了。」

回到孤獨去，Signum無法停止不斷掠過腦海的回憶。她想起了已經共事了一年的隊長，就這樣逝去了，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死亡就是這麼一回事吧。永遠無法再見面，永遠無法再一起歡笑，永遠無法再感受到那人的溫暖。

而人類的生命卻是如此的脆弱。

Signum憶起了過去。

「天空仍舊是只有戰艦和烏雲呢。」那是來自遙遠的過去，銀髮少女的聲音，「就算只有一次也好，真希望能讓妳們看見清澈的藍天。」

「我沒有關係。」那時候站在她身邊的桃髮少女如此回答。

她真的沒有關係。對她來說，現在的她已經非常幸福。擁有無論何時也陪伴在身邊的同伴。不管死了多少遍，不管受了多重的傷，醒來的時候一切就能夠重來，同伴又會回到自己身邊。

無垢的青藍筆直地看著沒有名字的少女，滿有信心地說︰「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啊。」

「将……」看著那樣灼熱的眼神，銀髮少女竟有點不忍。

那時候，Signum的確如此確信著。

「Rein…force…」不熟練地唸著同伴的名字，Signum眼眶一熱。她趕忙以手臂擦了擦眼睛，不讓一滴淚水流下。

如今她也只是一個平凡人而已，她也會像平凡人一樣死去，然後失去一切。

再也看不見她的同伴。

Signum感到恐懼了。要是在任務裡死的人是自己，那……

她的手在發抖。

雨勢絲毫沒有減弱。雨水取代了本該落下的淚水，不斷自天空傾瀉而下。雨落在泥濘路上，混成了一片灰黃色。

那是死亡的顏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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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小心！」眼明手快的Gerald撲向Signum，兩人滾到了側面。

一塊大岩石「砰」的一聲落在Signum本來站著的位置，地面猛烈地震動了一下。

「不行，不能再前進了。隊長已經受了很重的傷。」一個女隊員如此提議。其實原因並不只是因為Signum的重傷，也因為誰都察覺到今天的Signum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她只是心不在焉地一直前進。

「我沒事。」Signum站起來，同時扶起救了她的Gerald。

「隊長，妳發燒了。」Gerald碰到隊長的身體時，就感受到那燙手的溫度。

「我沒事！」Signum揮了一下手上的劍說，「快要到達他們的心臟地帶了，我們只要把那兒破壞，然後回去報告就好。」

「隊長……」無數擔心的眼神投向Signum。

「別再說多餘的話，趕快重整隊形！」她嚴厲地喊道。

所有隊員也不敢再有異議。

這時，看著頑固的隊長，Gerald在心裡慶幸自己今早找了那個人。現在他只祈禱他們能夠平安回去。

儘管受了不輕的傷，任務還是順利完成了。

在旅館裡與其他隊員分別後，在回到房間的路上，Signum心想︰〝隊長，我有好好地完成你無法完成的任務了。〞

她的身心也疲累到極點。她現在仍然全身濕透，外面的雨還沒停下。現在的她就算流淚，也沒人能夠分清那是雨水還是淚水。

她轉動房間的鑰匙。因為手受了傷的關係無法握緊鑰匙，費了好一番勁竟也沒能打開門。她的心思並不在門上，所以即使過了幾分鐘還進不去，她也不怎麼介懷。

但是，門竟然自己打開了。Signum沒有太大的驚訝便走進去。直到看清有人站在門後，她才吃了一驚。

「Sha、Shamal？」

那人沒有說話，卻抱緊了Signum。這動作牽動了Signum全身的傷口，她疼痛地縮了一下身體。

「很痛嗎？」Shamal的身體緊貼著Signum的身體，聲音裡聽不出她的情感。

「……不。」儘管Signum這樣回答，但是她緊貼對方的身體和兩人之間的魔力連繫，也在向對方訴說自己的痛楚。

「妳不痛嗎？」Shamal提高聲量憤怒地說。她用力甩了Signum一巴掌，Signum猝不及防跌倒在地上。「妳真的不痛嗎？」

她跌在地上後，本來奮力壓抑著的不適一下子解放了。身體裡的五臟六腑也彷彿在翻騰。她感到有甚麼衝上了喉嚨，她不再忍耐，張開口便如噴泉般吐出今早吃的食物。

「咳……嘔……」

「為甚麼哭的人只有我？」Shamal哭了，眼淚流過嘴巴，是鹹鹹的。她蹲下來，輕拍著在嘔吐的Signum的背。等她吐完後，便餵她吃了兩顆藥丸。

Signum默然看著Shamal像無數次的過去一樣，抱起了她，把她放在床上，使役著治癒之風替她療傷。途中她不斷擦著眼睛，眼淚卻還是不斷落下。

「……一切都在改變。」Signum咬著下唇，她的眼神很迷惘，「我們的時間不再是靜止的，而是開始流動了。」

Shamal沒有說話，靜待她說下去。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們有了新的、重要的、想要守護的人，我們也看著他們離去了……」她頓了一頓，「不管是人還是時間，全都不會回來，全都不能重來。」

這就是她的恐懼嗎？

「然後有一天，我們也會死去。這次死去就不能再見了。」Signum的眼眶濕了，她把頭埋在Shamal腰間，「我好害怕，Shamal。」

「我知道的。妳的心情我都知道。」Shamal吸了一下酸酸的鼻子，輕撫著Signum的頭，「誰都會感到痛楚，所以妳也可以哭的喔。」

Signum哭了，她扯著Shamal的衣服抽泣。這是她頭一遍嚐到淚水的味道。那是自從Reinforce逝去後便一直緊憋著的淚水。

「不要離開我……」Signum的聲音沙啞、顫抖著。她就像個緊緊摟著母親的孩子一樣。 

「嗯。」Shamal當然知道她的隊長也只是像平凡人一樣，會害怕孤獨、害怕死亡、害怕心愛的人離去。

「Signum，妳知道為甚麼回憶是那麼珍貴嗎？」Shamal柔聲說出自己所堅信的東西，「那是因為世上沒有一件事能永遠持續，一切都會不斷改變。昨天發生過的事不會再次發生，死去的生命也不能復活，所以每一分、每一秒也是獨特、寶貴的。」

Signum靜靜地聽著，這是Shamal從沒說過的話。

「我很珍惜這最後一次的生命、很珍惜現在每一天的生活。在我生命的最後一天，我一定也會回想著這些美好的回憶，然後不會為我有過這樣的一生而感到後悔。」

「Shamal……」Signum止住了哭泣。對方的話語裡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

「這就是我活著的意義，與我深愛的家人一起活著的意義。就算我們都死了，這些回憶、這份愛著的感覺也是確實存在過的，」Shamal把手按在胸前，「它就在這裡。」

隔天，陽光照進房間，Signum醒來了，她立刻就搜索著Shamal的身影，發現她正坐在沙發上睡覺。

Signum經過Shamal的治療後，傷口都已經痊癒了，她身心舒暢地下了床，把被子蓋到Shamal身上。沒想到這動作卻吵醒了她。

「呃…對不起…」Signum搔了搔頭。

「唔……早上好，Signum。」Shamal站起來，舒展一下因為睡沙發而變得僵硬的身體。

「為甚麼不睡床舖？」

「可是床只有一張啊。」Shamal揉揉眼睛，理所當然地說，「而且是單人床。」

「摟著睡不就行了？」Signum也是理所當然地說。

「誒？」大概是因為剛睡醒的緣故，聽到這話的Shamal的臉上竟泛起一陣紅暈，「啊…不…可是妳還有傷在身………而、而且…那樣感覺就會變成不只睡覺………」她越說越小聲。

「現在就試一下吧！」Signum強忍著笑意，一用力就把Shamal推倒在床上。

「啊…不不不不……現在不行……」Shamal大吃一驚，趕忙推開Signum，可是力氣卻及不上她。她掙扎著。

就在這不巧的時機，突然傳來了敲門聲，令房間裡的粉紅色氣氛一下子消失殆盡。

Signum一臉遺憾地去開門，外面站著的是這家旅館的老闆娘，她手上捧著兩份早餐，笑容滿面。

「早安，這是Geraldさま要我送來的。」

她把盤子交給Signum便離開了。

Signum把早餐放在房間的桌上，然後回頭笑著對Shamal說︰「真遺憾呢～」

看見Signum壞壞的笑容，Shamal就知道自己又被那個看似木頭的騎士長作弄了。她不禁撅起了嘴巴。

「人家特意請假趕過來安慰妳，妳卻這樣……」

「謝謝妳。」Signum打斷她的話，誠懇地說，「真的謝謝妳總是在我身邊。」

Shamal笑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我們是家人呢。」

「不，不是家人。」

「啊！？」Shamal的臉又紅了。

「不是早就是老夫老妻了嗎？」Signum再次浮現別具深意的笑容，「早上的Shamal特別容易臉紅呢。」

於是，像這樣每天早上愉快的對話，也將會成為回憶的一部分。它們靜靜地待在兩人心中，成為了溫暖的泉源，等待著再次被人翻開的那一天。

「難得雨停了，要到鎮上逛逛嗎？聽說這個世界的城鎮很有古貝爾卡的特色。」

「好啊，現在就去吧！」

兩人手牽手步出了旅館。

她們的路還長呢！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