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我出身世家，家教严谨，在校教育亦非常严格。长辈们对我的要求乃是可以言谈嬉笑，但行事严谨理智、遵从主流、担当责任等却必须内化于心，不得违反。

对于年少时几乎人人都有的爱慕之情，我虽也遇到过，但是性格的使然，在那汹涌若海潮的感情退去之后，对其人却更为生疏。我自小便是如此，有许多可以说得上话的朋友，但是却没有什么深交到言行无忌的知己，我以为自己会这样过一辈子。

世间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我十八岁那年，去到另一座城市读书。那座城市享誉世界，我看了几日后总觉得不过如此。然而后面去到别的城市居住，才知道那座城市的名副其实。

一切都是新鲜的，就算我如何老成，也不过刚刚脱离未成年人这个身份而已。班上的同学熙熙嚷嚷的说着自己引以为傲的技能，整个教室一片热闹的气氛。

我叫何川，来至南山市，非常高兴能和大家在这里相遇，度过未来数年的生活。

啊啊，何川，这名字蛮好，说说自己有什么特长吧。辅导员笑眯眯的说。

我内心一愣，家中历来总将那些书画音工等视为娱技，研读书物才是正道。我想了一阵，道：我五音不全，犹如鬼哭，两手如爪，书画如符，加之蜗牛之躯，行动龟速，实在没什么可以说得出口的特长。

全班登时大笑，辅导员也笑：你这幽默倒是一个特长了——好，下一个。

接下来的班干选举中，我成为组织委员，开始了我的大学生活。

稍后不久就开始要准备十二月的元旦晚会。那时我才知道组织委员还要配合宣传委员的工作。

先是组织节目的排练，当所有节目都通过审核后，接下来便是幕布背景的准备。

宣传委员有两个，男的叫郑峰，女的叫唐秦。不知是不是刚刚从五湖四海聚在一起的原因，我们三个人都显得很生疏。

节目是由同学们自发组成，我们三人只是负责监督通过审核的节目排练进度而已，算不上有什么联系。但是临近开幕时要准备的幕布背景，却是要我们三人共同配合完成。

生活委员把一大叠的白纸扔给我时，唐秦看了我一眼，问：你以前做过背景吗？我和郑峰没有看清她的眼神往哪看，齐声道：没有。

唐秦啧了一声，看向生活委员：你呢。生活委员笑笑：我也不会，还有事，先走了。挥挥手走掉了。唐秦又啧了一声，眉头皱起来，似乎开始不耐烦了。我赶在她话头前道：不如你先说是怎么做的，我们按你的指示来工作。唐秦看了看已经空出来的大教室：你们先把白纸拼成要求的大小。

我和郑峰于是脱掉鞋子，由唐秦递纸，把一张张白纸粘在一起。我和郑峰两人粘了几张，开始聊对方的家乡和高中。直到有个非常不满意的声音响起：何川，这张歪了，快把它撕掉重粘！我停了话头，和郑峰默默的互看了一眼，低头返工，然后又继续闲扯。

待把事情弄完，已经是晚饭时间。唐秦见我们穿好鞋子，转身就走。我急忙赶上她：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唐秦回头一脸匪夷所思的样子：纸还湿着，当然是要等到明天晾干它。我讪讪的哦了一声，为了掩饰尴尬，朝郑峰道：一起去吃饭，不介意吧。郑峰笑笑：没问题，我请你。

吃过饭，突然想起明天工作的时间唐秦没有说，因为同班的宿舍都是相邻的，我便第一次去造访唐秦所在的宿舍。在这之前，我先去了其他宿舍，大门敞开，欢声笑语。来到唐秦的408时，推了推，门锁住了，不得不扬声喊道：请开一下门，我是何川。

里面有个人问：有什么事？然后是哒哒哒的脚步声。门开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探出来：怎么了？我呆了两秒：嗯，田……雪，你是田雪，对吗？田雪稍微把门打开一些，往回走：你找谁？

我四下扫了扫，宿舍里的人玩电脑的玩电脑，玩手机的玩手机，安静得很，顶多看我一眼。我看到有张床只是铺着被子，便想坐下。田雪似乎一直看向我，突然说道：不要坐那里。我以为是主人有洁癖，自然也不好肆意，马上移到一边去。

结果田雪的话音刚落，被子就被掀开，露出唐秦的脸，一脸嫌恶的看向我：你有什么事？我干干的笑了两声，才道：明天什么时间去弄那个背景？我们两个看时间安排一下。唐秦把手机放一边，翻个身，倚手侧躺，神色稍微有点讽刺：你们会画画么？

不会。我一向很诚实。

那你回去先借到颜料画笔，我明天要准备草稿。唐秦说完，手一撤，又翻个身，拿手机看起小说来。我来回看了几眼被子的高度，其幅度可谓一马平川，还真的看不出有人在里面的感觉。

好像忘记说了点什么，唐秦是一个身高不足1.3米，大小还不够10岁孩童的童颜大龄萝莉——当然那时的我是连萝莉这个词都没听说过。

所谓人生地不熟，我决定化被动为主动，趋近田雪，压低声音道：刚才对不起，田雪，毕竟很少来，偶尔会记不住名字。田雪坐在桌边，不时翻看一下手机：没事，这是你第一次来我们宿舍吧。

嘿嘿，田雪你好记忆！我笑笑，瞄了一下她的手机，对了，你在看什么？田雪晃了一下手机：小说。然后指指旁边的椅子：坐吧。我就势坐下来：是什么类型的？

言情小说，你应该不看的吧？

家里面放着几十本，MP4里面也是十几个文件夹。你要的话，我拿过来给你看。

田雪露出一种很微妙的表情：不，过一阵子吧，现在这本还没有看完。

我又和她闲扯了几分钟，才起身告辞。临走时，我又看一眼唐秦的床，结果看到她在看一张男人的裸照。出了门，我嘀咕了一句：真是好兴趣。

接下来的描线，上色我和郑峰几乎帮不上忙，只是前前后后帮忙调色，递送东西而已。等到背景终于挂到幕布上，晚会开幕时，唐秦却跑回去补眠了。我看着巨大的背景，不由感慨：唐秦虽然性格很冷，但是对工作却还是很负责。这些天中午和晚上都在一个人弄这个，是吧？郑峰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因为这几天我频繁的进出唐秦的宿舍，总算把自己生煎到半熟状态。

后面各种通知增多，而班里的同学不是每个人都有电脑，通讯方面也是有人高呼移动创造生活，有人却血书创新改变世界；就算你拔光企鹅的毛亲上半个小时，也有人根本不会看过来。

但是经常有因为通知不到位，班委被投诉得很凄惨的情况。为了降低同学对班委的不满，班委决定由该事务负责人亲自到宿舍通知，本宿舍1/2的同学在场就不得以任何理由投诉班委通知不到位。

托这项政策的福，我得以正大光明的串门兼和大家鬼扯增进关系。倒是唐秦和田雪还是那种冷冷淡淡的表情，我于是每次去总不由自主的和她们俩搭个话，不过看起来效果似乎不是很明显，我扑上去还是被冻住的份。

学期末的时候，因为太冷，不上课的时候大家几乎总窝在床上。有一天我去发放某科目的实验安排，又和那两位打了个招呼。唐秦只是例行道：有什么事？见我无话就玩手机去了。和田雪说了几句，她忽然说：你上次不是说有小说吗，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拿来MP4，田雪翻了翻，脸上又露出那种很微妙的表情：这些都是你收集的，都看过？我笑道：这些都是为一个朋友弄的，后面分开两地，小说一直留着，我也偶尔看一下。

恰好这时隔壁的李双过来，顺手也拿来看了看。然后看到了一些东西，她瞬时抬起头，一脸兴奋：何川！你居然也看这个作者？！还有这个，这个，你是怎么弄到手的？因为太激动，唐秦也探身过来，翻看了一下。顿时，她的脸浮现出一种表情，我从来没见过的——笑。是的，唐秦居然笑了。

我一看到唐秦的笑，当即就问：怎么了？唐秦敛了神色，把MP4给回我：不，没想到你会看这种东西。我默默的笑笑，递给田雪：这没什么奇怪的，我也是正常人。田雪，你要就先借给你。李双，过些日子再给你了。李双难得见到可以聊这个的人，拉住我问了很多。这个作者描写如何，那个作者特点怎样，现实又应该如何，各地看法又是怎样。讨论到后面，唐秦居然也加进来，气氛十分融洽。

中途的时候，李双道：平时大家都不愿谈论，何川你平时都是正经严肃的样子，没想到在这种方面有研究，看法也很独特。我苦笑：难不成我在你眼中是个出家人，六根清净？以前那朋友可是看得开，还写过言情，不过写到一半就不写了。我拜读之后，她又打算写成男人们的故事，最后还是搁浅了。

李双大笑：这不是BL吗，难道你朋友和你都喜欢这个？我扶额道：不，我对这类感情只是秉着不反对不支持的态度而已。怎么说你刚才看到的那些文章，都是男女的吧。两人又就现实中同**情的论题讨论了很久，结束时才发现唐秦早就躺回被窝去了。

以这次书籍交流为开端，后面我又和她们谈了很多，居然成功的让唐秦和我的关系密切起来，打招呼也从回应一句到回应三四句，实在是让我感激涕零。田雪反而还是那样，不咸不淡，弄碎我一颗玻璃心。

第二节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四学期，期间不知为何唐秦突然毒舌起来：

下课的时候差点撞到墙了；你真是有够死蠢的。以前做梦突然掉下床；你是白痴吗，还会掉下去。岁月如刀，刀刀磨人老啊；老妖婆，别念诗了。今天被党办那边的人骂了；蠢货，不会骂回去？喂，不要伤害我幼小的心灵好吗？心灵幼小两年了还天天来找虐。

所幸这种毒舌只是针对我，我还担心她到现在几乎不和班里的同学交流，一开口又是这种话，引起孤立。而田雪那边，我有时帮下忙，但平时打了招呼，竟然无语言它，只有呆呆的看着她罢了。后面还被她嫌弃，说没事就干活去，于是我只能掩面而泣。

桂香弥漫之时，唐秦的宿舍突然全部喜欢上看日本动画。受此影响，我到图书馆看了许多研究日本的书。结果看日本动画的热潮过去后，408就只是对某部动画的公主抱很感兴趣——不，其实还有公主抱的那两个男人——于是我看书得到的观点只有和心理班那**流了。

某天我把公务完成后，和唐秦闲聊时，突然想起一件事，对唐秦道：现在发现其实我是个萝莉控。唐秦一个白眼：好可怕的变态，不要摧残幼苗。我笑：那我控正太岂不是更变态？唐秦又翻了个白眼：你还是控萝莉算了。

以前中学也遇到过两个身材娇小的同学。我比划着，和你差不多吧。

你肯定对她们出手了，变态。唐秦刚说完，田雪就在一边看了我一眼，道：看样子是很有可能。

喂，不要把我想成色狼好吗？我站起来，不过因为小，所以都有抱过她们起来。来，唐秦，试一下。我向她张开手。

诶？唐秦愣了一下，下意识环住我的脖子，但也没有抗拒我。

宿舍一下子热闹起来：转一下，转一下！公主抱不转个圈不行啊。

那抱紧，我开始了。说着学动画里转了几个圈，半晌都没放唐秦下来。唐秦似乎有点开心，只是问了一下：怎么了还不放我下来，我也是有些肉的，抱着不嫌重？

我抱歉的笑了笑：你没头晕吧？大概是最近没运动，现在身体有些激动，心一直想跳上喉咙，歇一下就好了。

唐秦当即动了动，要下来：死蠢，她们叫你转还真转，快放我下来。

好好，你别乱动。我赔笑道，小心把她放下来。转头看向田雪：田雪，想不想也来一次？

田雪难得一个责怪的眼神射过来：你还是休息一下，我还怕自己被你摔下来。

我正要反驳，有同学探头进来：班长，团委有事找你。我回头：知道了。随即出去和团委商量事情——哦，看来我又忘记说了什么，自从第三年开始，我就开始担任班长，一直到毕业。托这个职务的福，我虽然时常出现在别人的宿舍，但是绝大部分是在讨论公事，还经常出现被人叫走的情况，我椅子还没坐热来着。

第三节

过了几个月，我开始追南派三叔的《盗墓笔记》。有一天我正向田雪灌输张起灵吴邪如何如何，想拉她进坑时。唐秦在旁说了一句：吴邪死了，小哥也会救他回来的。我惊然回首：你也看《盗墓笔记》？唐秦手一甩，微微偏头道：吴邪是小哥的，小哥对吴邪那么重视，肯定不会让吴邪死的。

问题是我只是提到吴邪遇险，和张起灵有什么关系？

我一向很好学，回想几个月前动画热潮时的种类，加上我平时和心理班的交流，哦，原来如此。下次我再到唐秦宿舍时，我说了一句：吴邪怎么说都是一个弱气攻，好歹是主角。唐秦当即有些激动地反驳我：怎么可能！

结果我和唐秦讨论完后，田雪看起来像是想把手机扔到我脸上：好好一部作品，被你们搞成这样！我当即泪流满面，趋前握住田雪的手：你居然也开始看了，我真是好感动！——咦，你的手还是一样嫩滑白皙。唐秦和田雪异口同声：色狼，给我滚！

我于是跑到心理班的宿舍，和那群一直看日本动画的女生讨论：你们对动画里的男人们搞来搞去爱得要生要死，为什么现实里又都是有男朋友的人？

她们一脸鄙夷：喜欢男人是个双关语，难不成叫我们喜欢妹子？

我仰身长叹：我还以为你们是孤身一人，默默的看着两个男人亲亲我我就好。

那你把身边的男人去掉，默默的看着我们和男朋友就好了。

喂，我是个正常人好吗？

难道我们不是正常人？

主流取向的我确实还是无法理解唐秦的喜好，但是并不妨碍我和她交流关于某攻某受的问题。就算是对方不涉及的方面，过一阵子总会发现对方也知道了这本书、这个人，当然，仅限于大家都可能感兴趣的地方。

愉悦的生活永远按了快进键。大学生活即将结束了。

最后一个月大家实习归来办理毕业手续，我往往是忙到很晚，回宿舍倒头就睡。有时有空了，到唐秦的宿舍，也是问候一下，默默的看着唐秦和田雪而已。

毕业宴时管理系几个班和本班的轮番灌我酒，结果自然是我变得摇摇晃晃，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幸好在之前安排好了其他人负责工作，于是我很放心的就这么和旁边人醉言醉语。期间接到兄长的电话，结果摔下椅子。一窝蜂人过来扶我起来，纷纷扰扰的说话。我迷糊间看到唐秦倒了杯茶给我，脸上温柔前所未见，于是搭上她的肩，笑道：唐秦，其实XXX真的有攻方的潜质。嗯？这是茶，不是酒吧？

唐秦哄我道：是酒，是酒，快喝了。然后有人往我嘴里塞了一些东西，强灌下去。后面就几乎算是不省人事，但居然自己醉意朦胧的打车回去了。

半夜两点，我睁开眼，头痛口干，又清醒得很。呆呆的坐了一阵，出去把走廊的灯关了，回来躺床上继续发呆。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但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好歹五点时终于入睡了。

第二天从7点开始就有人搬行李离校，我居然没什么困意，也早早爬起来。结果接到党办那边请我们几个干部吃饭的电话，就又出去了。差不多到13点，我才回来。刚好看到李双，顺便帮忙搬了行李。李双上车时突然说了一句：好像她们408今天下午1点半就全走完了，果然都是有工作的人啊。

我心中一愣，才记起原来我忘了今天唐秦就要离校。看到李双的车开远了，我向宿舍楼走去，果然在五楼楼梯口看到了提着行李的唐秦和田雪——她们同住在清木市。

怎么一脸匆忙？忘记拿东西了？田雪首先问道。啊？我摸摸脸，不是匆忙，刚从外面回来，热得很，现在心还在怦怦跳，有些痛来着。

白痴，又没打伞就出去。唐秦绷着脸道，然后把行李给我，先行下去了。我忙接了行李，笑道：不是没事吗，看我健康的铜色。之后和唐秦聊了很多，路很快就走完了。忽然唐秦想到什么，问我：有我联系方式吗？我一想才惊觉因为几乎天天可以见面，竟然没问过对方的网络联系方式，于是两人匆匆的交换了STY的ID号（注一）。

临上车时，唐秦突然回头，朝我笑了笑。我也笑着朝她点点头，挥手送别。

车开走了，今年的夏天似乎特别热，站了一下就感觉不太舒服。于是默默的回到宿舍，才发现宿舍里的人也几乎全离校了。

不知怎么的，反复想到唐秦离开时的样子，总觉得有点闷闷不乐。

傍晚的时候，我走到心理专业那里，还有几个朋友还没走，找到最亲近的朋友韦旧：我们出去逛逛校园吧，快离开了，真有点怀念。

学校的后山连绵不绝，山上云雾缭绕，于是常被戏称为山城。如今即将离别，竟然看起来格外可亲。我和朋友在操场上且停且走，看夕阳缓缓沉入山谷，快要消失的时候，我心中对唐秦的疑虑未解，对朋友道：

今天听说有人要走的时候，我全身都像浸在冰池里。跑回来看到人，尽管整个身体都和我说流泪吧，可还是笑着送别了。平时我虽然和大家交流融洽，但像是这种汹涌的感情却是没有的。你说，是不是有些奇怪？

你是很重感情的，只是你没发现而已。很正常，毕业几个月后就好了，就如同你我分别一样，别想太多。

不对。我停下来，想到和你分别会悲伤不会痛苦；也不会心中像倒入了奔腾的岩浆，使得全身血管逆流；更不会有看你的一切都觉得如此可爱的感觉。还有……

你要移情别恋了吗？朋友转过身看我，不过你们班的男人早都走了吧，难道是别班的？

虽然我总是对某些方面很迟钝，但我不是白痴，我还知道我的身体很喜欢自然的表露我的某些真情实感，只是我更喜欢露出我认为合适的表情，说着我认为合适的句子。

暮色弥漫，我困难的动了动嘴唇：……她是女的。

这样啊，看来……朋友的脸在阴影中晦暗不明，唯有眼睛微微反射着光，映出我身后连绵的黑色山影，你喜欢那个女生。

如此直接明了。

不。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心被炸出了一身毛，我无力的甩甩手，我不可能的。

我出身书香与杏林世家，接受正统教育，若是别人也就罢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女生，怎么可能？！这绝对不能接受！我的内心在狂喊。

那你们就只是普通朋友，用不着否认。朋友毫无纠结，一点即中。

可是一想到这种定位，我心中更加反抗，当即反驳道：这些年她几乎只和我交流，不能算是普通朋友。而且离开后，也发现两人相处和别人不太一样。这样子……

离开才发现自己的心意是吗，那就大方承认自己的感情，何必这样犹豫？

你不懂。我似乎开始有些明白，艰涩的说道，没有从正面给她解释，如果一个高僧被别人告知天天吃的葱是佛家原本禁忌的五荤之一，你的专业有人说是鬼神之学。你们会怎么回应？特别是现实中出家人都可以吃葱，心理学是经过证明的学科这种情况下。

颠覆自己立场即否定自己。

朋友沉默了，良久又道：平时接触，你对此类感情的看法都是不反对的，我还以为按你的性格，会很诚实的接受。

那你平时有问题为什么一直找我而不自己解决？我苦笑，原因绝不会是我的心理学学得好，那是医者不自医。

朋友笑笑：对，医者不自医。我给你几个劝告，过了一两个月还是这样，那就承认自己喜欢她；之后就按喜欢她的心意对待她——按你的性格，应该是连她的地址、联系方式都准备有吧。

你是我的蛔虫吗？我勉强地笑笑。她没说错，班长的便利在于，在我发现对唐秦的不同之后，就把她的学籍档案、家庭地址、家庭电话进行了抄录——不，相信我，我不是跟踪狂。

我们开始往回走，到宿舍楼的时候，朋友道：明天我们将搭上不同的列车。何川，这些年能和你一起生活学习，真是太好了。

我也一样。

我们两人击掌分别。

注一：STY，全称Say To You，由俄文Я люблю тебя翻译而来，在俄罗斯东欧地区及波兰等国是主流的沟通软件。

（相信作者鬼扯的请自行勾搭YOOO基友、谷哥、度娘、必应软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