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unagi 于 2011-12-19 23:59 编辑

自欺欺人的先扔四分之三上來，19號要過了（泣

（六）

斜陽、和風，嬌艷的紫水晶趁著天色正好，漫步在卡爾德羅貝的戶外走道。許是人生來便有希翼陽光的本能，於是這般閑適的曬曬日光，瞇起眼任微風拂面，令她感到十分愜意。

不遠處，靈廟的修葺工程正在進行，而學園中的諸多活動大致已回到正軌；一路走來，不乏靦腆的珊瑚生或珍珠生向她鞠躬問好，羞怯怯的。

才不過數日呢，已然恍如隔世。

可她深知，不遠處的街景仍覆蓋在未散盡的塵煙中，仍是一片破敗景況。但頹垣敗瓦終會被拾淨，然後重建；一切也是的。

如果是艾麗卡那孩子，應該會說出類似『要向著陽光努力生長』這樣的話吧。

話說回來，夏樹於她，幾與暖陽無異。

只是，這小太陽最近似乎太熱情了點呢……她有些苦惱地一手搭著頰邊，思索著。

今天是審議會召開的日子。身為學園長輔佐官，她理應蒞會，事實上，自她當上輔佐官以來，缺席的次數實在寥寥可數，且每次都有正當理由：外派他方、學園有要事。

但日前確定召開日時，夏樹卻將她從名單上劃去，一反常態地堅拒她參與，並表示會以『身體不適，仍在靜養』為由批准她的休假。

甚至霸道地說：「就當我以權謀私好了，反正不准妳去。」

這樣的心意……真令人傷腦筋呢。唇邊掛著淡淡笑意，紫水晶遠望向五柱之館的方向。

會議應該結束了吧？她琢磨著。既然『身體不適』，那不要過於明目張膽地在校園中閒逛才對……

順了順被吹亂的髮，她緩步離去。

***

甫推開學園長室大門，意料之內見到那熟悉的海藍色身影，但也意料之外的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低氣壓。

端坐桌前的夏樹凝眉不語，而身旁的瑪利亞女士似乎在低聲訓斥…應該說，在『提醒』著什麼，氣氛略為凝重。於是，微笑著點頭致意後，她端起茶具往休息室去。

不多時，靜留再度踏入學園長室，瑪利亞女士已經離開，夏樹則癱坐在沙發上一臉無奈的揉著眉心。

「怎麼？又被刁難了？」遞著紅茶，她關切的問著，卻不免納悶。這次的事件令學園方受創甚巨，雖不免得擔上部分責任，卻絕不是理虧的一方；何況，在那麼短時間內挽回劣勢，也有賴夏樹的奔走籌謀。

照理說，不至於讓她下不了臺？何況，今天的議題主要是對戰犯的刑期、去從作判決，那…究竟是？

歎了口氣，夏樹順手接過茶，「沒…遇到一些令人頭痛的事。」

隨後，大致向靜留敘述了審議會對戰犯的發落和裁定。「過程還算順利，並很快便達成了共識。只不過……」

「只不過？」夏樹語氣間盡是無奈，讓靜留不禁好奇。

「友繪•瑪格麗特在會議快結束時，要求見妳。」

聞言，靜留默然。

「真是死性不改啊……明明已經褫奪了公民權，很快要被驅逐出境；還敢大聲嚷嚷、出言不遜…半點悔意都沒有。」

見夏樹一臉忿忿，靜留緩緩道：「她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

這次，換夏樹沉默了。

步至夏樹身側，靜留低下身將她拉過，「我說過不在乎的……」

「我知道，但那不足以讓她的過失一筆勾銷。就各方面而言。」回望靜留，夏樹認真說著，「這也足見她不具備成為一名優秀乙姬的資格。」

又歎了口氣，夏樹皺起眉，「結果惹禍的都是排名靠前的孩子啊，真令人慚愧。友繪也就算了，妮娜實在……」

靜留伸手，輕輕撫平戀人皺攏的眉間，「一個人的品性，的確不能以名次概全呢。」雖然夏樹當年可是第二名的成績…啊，說來自己還是第一名呢。但還是別在這時提醒她好了。這般想著，靜留笑問：「所以？」

「我讓她好好想想，穿上珊瑚生制服後，第一門必修課學的究竟是什麼。」

「〈朝向乙姬之心〉呐……」靜留低喃，「作為乙姬，必須對主人抱有最深切的崇敬、最誠摯的愛戀……」而在這之前，必須學會，並懂得如何去愛。

現實必不能盡如人意，這樣的要求未免強人所難；但最低限度，必須做到『忠誠』，在最大程度上忠於主人、服從主人。

身為乙姬系統的主心骨，不受主從機制羈絆的五柱，其實跟一般乙姬所須堅守的原則相去無幾。但愛之於夏樹和靜留…其實已趨向本能。在更多時候，她們忠於真祖、忠於夥伴、忠於自己…

——忠於對方。

夏樹之所以氣，是因為那樣的行為已不僅只是違背真祖意志、背棄乙姬信念，而是在蔑視、踐踏『愛』，和『忠誠』。

「這傢伙……說這說那的，居然還有膽子宣示主權，也不想想自己晚了十多年！」步至落地窗前，夏樹雙手抱胸氣鼓鼓地說著，對自己流露出的稚氣樣子絲毫不覺。

靜留好笑的將她攬住，並在發現一抹小小紅暈染上了戀人耳根時感到非常滿意，「吃醋了？」居然沒掙開呢，有進步。

「是。」適當的坦率是必要的，這也是忠於自己和對方的表現吧，夏樹心想。「完全不吃醋那就太奇怪了啊！而且我不覺得那麼說有什麼問題，瑪利亞女士卻還嘀嘀咕咕『乙姬要有處變不驚的風範、從容的氣度、優雅的姿態』什麼什麼的，聽得我耳朵都長繭了……」

她自顧自說著，卻不知身後的戀人早已訝異得說不出話來了…

唔，怎麼沒反應？狐疑著轉過身，卻迎上紫水晶臉紅紅的、表情呆呆的，一副反應不過來的模樣。夏樹失笑著回到座位，一把將她拉到自己懷中坐好，然後伸手環住那纖細腰身，「怎麼，知道我吃醋有那麼令人吃驚嗎？」

「這樣出其不意的…」靜留輕歎，邊把玩著她的銀色閃電髮夾和耳廓，「總覺得，夏樹回來後變得好大膽呢……」是不是自己把她教得太好了？紫水晶自省。

夏樹笑道：「招架不住了？」唔…再撩撥我就在這吃了妳……

「不，我很欣慰……」靜留笑著吻了吻戀人髮際，「但妳可別拋下我呐。」隨即迎來一個深深擁吻。

落地窗前的長簾緩緩閉合，大門亦被遥控着落了鎖；此時，夏樹•庫魯卡不禁感嘆起科技之便——讓她不至於情到濃時還得掃興的起身動作。

再怎麼說，冷落了懷中佳人，是相當失禮的事。

傍晚的學園長室，漾起了一片旖旎風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