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许是昨日太过痴缠，酣畅淋漓过后两人便双双入睡，直至第二日天空露白，黎明后的第一声鸡鸣，才醒转睡得不算特别深沉的芷心。

既然醒转便再无睡意的芷心，睁开眼睛，本能的侧转身子，右手手肘枕着睡床，手掌支撑着头颅重量，看着睡得安稳唇角挂笑的冷飞出神。有谁能料到平时以严格苛刻著称的冷面元帅竟会是现在这般娇羞婀娜，玲珑有致，也会这般小女儿情态。这样的女子，怕不管是什么男子见了也会折服于旗下吧，但她芷心不是男子，而她冷飞亦不是男子，她们的结合依然离经叛道，不为天地所接纳。芷心很纠结，真的很纠结，本以为嫁了一个世人羡慕的好姻缘，不想竟是镜花水月，自认为快刀斩情丝，却不料清幽千千结，兜兜转转又陷入了这假凤虚凰的情爱，什么道德伦理，什么礼仪纲常全部抛掷脑后，那个从来都严格恪守妇道，遵从礼教的自己似乎离得越来越远。芷心疑惑了，是道德伦理错了，还是自己真的无可救药，是否真的没有孩子也能维系这段禁忌之恋。她现在很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做，到底是等哥哥的事一处理好，一切又回到原点，还是放任这段感情，与她风雨同行。算了不想了，一切顺其自然吧。芷心揉了揉想的有些肿胀的头皮，自顾自的穿好衣裤，从床的另一边下床，只披了外衫，便打开窗口，坐在窗边，清晨的风见有了空子可钻，便呼呼地灌了进来，寒冷的空气打在芷心姣好的面容，让芷心冷得一个激灵，暂时清爽了些许。

偏厅里，冷老夫人起得似乎更早，正襟危坐于上座，钱清立于身侧照例为老夫人舒活筋骨。下方的丫鬟恭顺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等着老夫人的询问。

果然，老夫人舒服的闷哼一声，语气平淡随口问道“小青，昨日元帅夫人卧房可有发生什么不同往日之事？”

青儿欠身有些紧张的看了老夫人一眼，又慌忙收回眼神，眼睛直视地板，谨慎回答“启禀老夫人，昨夜少夫人和元帅寝于一室。”

“哦？”冷老夫人心里一紧，眉头有些紧蹙，似有不快，然则一瞬，又摆上一副千年不变的严肃脸色，不急不缓继续询问“昨夜你们守夜，可曾有听闻元帅室内传来什么不比寻常的声响。”

“啊？……这。”青儿突然面色一热，思绪飘到昨夜，真的不是她想听，而是昨夜元帅和少夫人太过疯狂，销魂的呻吟不断从厢房飘出，惹得她也燥热难耐，同样煎熬的还有那青梅竹马的一起陪着自己守夜的家丁冷胜，她面色绯红眼神不经意漂到冷胜，想看看他怎么样，不料却看到那人裤管早已支起了小帐篷，正同样一脸憋屈的看着自己，吓得的她一个哆嗦，脑子一片空白。

“青儿，你这丫头在想些什么呢，老夫人问你话呢，怎么还不回话？”钱清见老夫人已经面露不快之色，忙开口拉回神游的青儿。

青儿稳了稳身形，忙不迭的回话“昨夜，元帅夫人恩爱非常，直至二更内室才安静下来。”

“嗯，老生知道了，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冷老夫人摆了摆手，示意青儿下去。青儿得命，暗自长嘘一口气，快步退出偏厅。

见青儿下去，钱清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有些担忧的言道“老夫人，小姐这般下去怕是不妥啊。”

“飞儿如此糊涂，老生岂能再坐视不理，任由她们二人这般胡闹下去。钱清，你去准备准备，看来，我们得用非常手段来处理这件事情了。”冷老夫人右手拇指不自觉的向上一挑，串联佛珠的挂线便断了开来，那成窜的佛珠便如同散了架一般散落了一地。

芙蓉暖被，睡得香甜的冷风侧转了下身子，右手想要去揽住那一温暖的人体，不料却扑了个空，心脏不由得一阵强烈的挛缩，难道昨日的一切都是黄粱一梦？思想至此，冷飞冷不丁一个鲤鱼打挺，旋衣下床。目光焦急的四处收缩那让人揪心的倩影，却见佳人安静的立于窗边，望着渐亮的天空出神。直至这会，那颗狂跳的心才慢慢恢复平静，冷飞不动身色悄悄走到芷心背后，双臂环住心爱之人香肩，柔柔言道“心儿好生单薄，让人好不心疼，今日午时，我就要前往回水，芯儿可愿一同前去？”

芷心只觉背后身子一暖，本能的向那热源停靠，听明冷飞的询问，不假思考，细如蚊蚋闷哼只一个单音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