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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离开莉莉安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手牵着手走在一起过了。还记得有次放学后的晚上，圣抓住我的手塞到她的口袋里，然后一直紧紧攥着我的手。回忆中我们有些鬼鬼祟祟的。可能是因为她没有勇气再做些其他的什么。

在Berri-UQAM站，我想起来，我第一见到那个彩绘的玻璃画的时候，它被十分微弱的光笼罩着。现在整张图亮起来，我可以看到上面画着的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英雄般，好像他们是真实的存在一样。

我带圣走上月台，朝向Berri-UQAM方向，我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带着她坐地铁回Beaudry站。走上雅各的梯子直到圣凯瑟琳路，最后回到Panet街。曾经，我跟随着乃梨子的步伐，现在轮到我来带领着圣了。不然还能是怎样呢，在这个我俩被忧虑紧紧的抓住的时候。直到回到镇上，圣依然看起来很不安，她的手有些抖，眼神四处乱瞟。我们是这里唯一一对牵着手的女人吗？可能是吧。确实，这里更多的是手牵手的男人。

我会使圣想起特蕾莎吗？特蕾莎会让我想到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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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的，Brownstein先生……是，我知道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它已经坏了，你不需要把电流开到最大，就是因为这样它才一直坏的……我会立刻叫修理工来，好吧，他今天就会过来。你还要我做什么吗？……是的，我知道它比你还老。我花了很多钱在修理上，而且我还要修理其他人的。我该升高你的租金的……对不起，Brownstein先生，我还有个电话，有事情再打给我。再见。

我们从客厅走进来的时候Madeleine刚好挂断电话。她从起居室椅子中望向我们，神色有些古怪。

——Bonjour...她说， Sei, t'as-tu une gueule de bois toujours?（你们好……圣，你醉了？）

——Madeleine，我说，我们上去了。可以吗？

——当然，Madeleine耸耸肩。别让我妨碍了你们。

我们走上楼，依然握着彼此的手，我听见Madeleine把电视声音调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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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上，我们并肩坐在圣的床上，仍然手牵着手。我用闲着的那只手把玩着她的头发，注视着她漂亮的双眼。她的手在我的手心里微微颤抖着。

——别，她说，有一点无力。但她没动，也没有转开视线。

——为什么不？你怕带坏我吗？

——我不想伤害你。

——圣，我说，我是个爱着你的罪人。

然后我深深的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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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乃梨子一点都不一样。她比以前重了吗？我不清楚，毕竟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她。即使她试图做出猛烈的样子，依然非常温柔，她的身体比乃梨子健硕，那双美丽的浅色瞳孔注视着我。让人紧张。圣碰我的方式也很不一样。我曾经是怎么幻想这些的？我猜佑祀曾经想象过这事，大概更接近于实际上乃梨子对我做过的——激烈，让人沉醉。事实上完全相反，圣小心翼翼，几乎是生涩的，轻轻的用唇和手指抚过我的身体，像怕我会碎掉一样。反倒是我小心的引导她犹豫的手放到该放的地方，然后我放开自己——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愉悦的颤抖。在那之后，我的唇舌让她意乱情迷，直到她静静的到达顶点，轻声哭了出来。

这一切结束后我们躺在彼此的环抱里，望着对方的眼睛。

——在想什么？圣问。

我从沉思中惊醒，想都没想就答道：

——……我从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我也是。

她笑着吻我，我又问：

——你以为会是什么样？

——志摩子……拜托。我已经说了很多我的事情了，你却从不说说你自己。

——我不懂。

——志摩子……这是你的第一次？对吧？

——不是的，圣。

——谢天谢地。圣说。

我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你知道的，虽然……我非常希望这是我的第一次。

——真的？

——恩。

——志摩子?……保证你不生气？

——我保证。

——既然不是我……那是谁？

——圣？你还是不明白吗？还能是谁？

那双动人而又温柔的眼睛突然瞪大了。

——……Shit——

她猛地坐起来，抓起床单蒙住了脸。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也跟着坐起来，把手放在她的肩上安抚着。

——圣……！

——这简直糟透了……！

——圣，对不起！……我们后来再也没做过了。

——再也？

——是的。

——哦，天……志摩子。这就是为什么她再也不想跟你做姐妹了？因为我？

——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圣……她从始至终都没生过我的气。她想到过这些也许会发生。圣……我想她期待着这些。她说过喜欢我们在一起的样子。

——你是认真的吗？

——我也很震惊。

——志摩子，这简直太疯狂了！我想我是喝醉了，你只是分手后的头脑发热……

——圣……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乃梨子……她非常了解我。她做错了吗？

——我不知道。

圣在我的安抚中放松了下来。最后她回过头来看我。

——为什么你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她问。

——你是说乃梨子？

——我是说……所有这一切！

——你会信吗？

——我不知道。

——圣……这是你在害怕的事情吗？你觉得你毁了栞，然后又毁了我？

——我从没对栞做过这种事。

这回轮到我惊讶了。

——……什么？

——我只能在学校见到她，圣说。我们最多不过是接吻。

——真的？

——我……shit，我在说什么？你不会想听这些的。

——告诉我，我说。

——我……我把手从衣服伸进去，她就会非常的害羞。而且我也是，所以我没法做更多……

——我有注意到……你碰我的时候，非常小心翼翼。

——不喜欢？

——喜欢。这就是我想要的。

——那就是了。我也并不是总是这个样子。对别的女孩我喜欢说“呐~来做吧！”我也说不清。也许我根本不在乎她们，所以从不顾虑她们的感受。

——或者因为你知道她们不是处女，所以你觉得不会伤害她们？

——或许吧……

我再一次深深的吻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我打赌她是个接吻高手。

——……什么？

圣的脸一下子红了。我笑着又加了一句：

——我像她吗？她很像你。

——你这么觉得？

——恩……我很喜欢她。说不定我们可以成为一对很好的姐妹。

——谁知道呢。

——不过……她还在为以前的事情自责。我本想和她一起来见你，但是她不肯。她也同样很孤单。

圣沉默下来，眼神飘开，我继续说道：

——圣……我不希望你再次因为害怕伤害别人而逃开。圣，我爱你。而且我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爱着你的人。回家吧，好吗？

——什么？回日本？圣说。回去做什么？

——至少新年的时候去我爸爸的庙里看看吧，你会的吧？我不是说要你永远待在那。而且我爸爸也很喜欢你。他也不是唯一惦记着你的人。

——你是说我爸爸？

——还有佑巳——你的头号粉丝。

——什么？佑巳？

——恩。还有乃梨子。我知道你们有个糟糕的开始。但你可以弥补一下。

——需要吗？……好吧，或许。

——你该这么做。

——不过志摩子……你还是决定来这里吗？我是说……你现在还不是McGill的学生。

——我的英文在进步。我的成绩也还好。让我来考虑这些，好吗？

——志摩子？圣说，转过头来看我。

——恩？

——你知道吗。你也是个接吻高手。

——哦？我傻笑起来。

——再来一次。

我吻过去。她再次抱了我，依然很温柔，不过更加的自信，就好像我们已经这样做了一辈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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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去McGill，至少那天没去。我们躺在圣的床上，接吻，拥抱，做爱，然后睡到天黑。也许是时差让我们昏昏欲睡，不过我们都不想离开彼此的环抱。像在梦里一样，尽管很快我们就不得不醒来。

最后饥饿驱使我们离开床，我们没吃午饭。圣先起身穿好衣服，在我穿衣服的时候叫了份披萨。我们和Madeleine一起边看法国的肥皂剧边吃掉了披萨。圣帮我打开字幕，Madeleine完全沉浸在其中。圣和我一起坐在沙发上，在肥皂剧的间隙放声大笑，直到Madeleine让她安静。我和圣一起笑闹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完全明白她在开心什么。如果Madeleine注意到我们牵着的手，也许多少可以猜到我们在楼上做什么，但她什么都没说。不知怎么的，我怀疑她会让圣搬出去，至少在那时候。

——志摩子，最后圣问我。明天你去弥撒吗？

我本来计划去的，周日我就没有空了。

——嗯……怎么了？

——我们可以去圣彼得教堂，就在这条街的下面。那有很多同性恋，游客比较少。这是Madeleine常去的地方。里面安静到可以听见自己的思考。对吧，Madeleine？

我们？我疑惑。

——什么？Madeleine说，看向圣的眼光好像圣已经疯了。圣要去弥撒？这个世界要毁灭了吗？

——我很好。我打算去忏悔，圣笑嘻嘻的说。我最好还是去一趟，省得上帝劈下一道雷来提醒我……

——呸，Madeleine说，别胡说。如果上帝会在乎这种事，他早就劈死半个城的人了。他们会很高兴有人显示出神迹的。好好的忏悔吧。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要去忏悔？我问，只是想逗逗她。

——不过这样或者那样嘛，圣耸了耸肩，回答道。在圣丹尼街大醉……从不去弥撒……不知道偷走了多少漂亮姑娘的心……

我侧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她们一定已经找到自己的‘他’，早就忘了你了。还是跟我在一起吧。

圣没有回答，但是微笑着抓紧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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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和周六的晚上，我们一起睡在圣的房间。Madeleine没有对此提出半句异议。

周日我们一起坐火车去多瓦尔，手牵着手。在入口我小声的在她耳边说：

——不知道圣会不会给我一个告别的拥抱？

她笑，然后抱住我，她的吻轻轻的落在我的脸颊，她的怀抱依然小心翼翼，有些尝试的意味。想必，我想，加拿大人不会注意到在大庭广众下的拥抱吧？

——拜托，我低声说，我不是玻璃做的。我抱回去，尽可能的紧紧地搂住她。

她更用力的抱住我，轻轻叹了口气，她的呼吸声听起来像我自己的一样。我们久久的抱着彼此，最后她不情愿的放开我。我想我已经准备好了，我把手放在她的肩上。

——我们新年再见？我问。

——是……是的！她说，脸红了起来。记忆里第一次见她这么忸怩的神色。

在多瓦尔的飞机跑道上可以看到皇家山上的圣约瑟夫大教堂。

最后圣在周六带我去了那里，任由我点了根蜡烛然后祈祷。

“你在祈祷什么？”她问我。我说：“没什么，我只是在向圣约瑟夫和圣母祷告。”

——为我？

——圣，拜托！我笑着说。

不过她猜对了一半，我确实为了她向圣母、圣父以及圣约瑟夫祷告，希望他们可以看顾着圣，还有久保栞，以及在蒙特利尔的我自己。希望圣母至少可以让栞知道，她曾经拥有圣。飞机起飞的时候，我向圣母祈祷，请她凝望着圣，不论她在玛利亚城的哪个角落，直到我们再次重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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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我生日快乐{:3_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