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灰狐 于 2012-1-16 20:52 编辑

唔，看了下上次更新时间竟然都一个月前了Orz。

还在关注这篇的各位真的很抱歉。

因为最早就计划这篇文大约在过年前后完成，今天更新的第五章（下）之后也就只剩终章了。

说起来昨晚像打了鸡血般很在状态的奋战到四点（姐还在感冒啊啊啊啊但停不下来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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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下）

「——」

背後升騰的殺氣令我反射性的往後退了幾步，空蕩蕩的室內充斥著異樣的氣息。隨著地面上不斷出現的光暈，一個又一個的傳送陣顯現而出，陣型內的人影全都一襲黑色軍服、面帶白色面具。

殺氣騰騰、手執兵器的他們步步緊逼縮小包圍圈。

「……執行部隊……？」

以魔力值來看這些人绝非泛泛之輩，眼下的陣勢也不是虛張聲勢的威懾。

「爲什麽…………把疾風…………」

沒有人回答我的問題。

「這是我們主人的意志。戰鬥吧、爲了引導我們的統制局的正義、顯示我們的忠誠與信仰！」

連我的聲音也被淹沒。

為首的一聲令下，包括數十體式在內的執行部隊全數向我襲來。咆哮、交錯的魔力彈。

「…………呃」

擦身掠過的對方的武器上附著著微量的不易察覺的魔力粒子。

我知道那些粒子的主人。

才將魔力固定化為周身散髮著櫻色光芒的短雙劍，正和我纏鬥的式的劍刃從眼前一掠而過，我見機側過身體躲開攻擊靠近對方。

以右手的短劍為盾，我想像著那個人的姿態，擋住了猛力揮來的一拳。

這是扎菲拉，一定爲了守護大家第一個負傷倒下。

「……呃、」

對方打出幾發魔力彈朝我左右兩方的死角飛來。我一邊揮舞短劍彈開魔力彈一邊拉近距離，一下斜劈打落了另一體式的武器。

這個人維塔。我能想像出她懊悔的臉龐以及痛苦的呼喊。

我全力揮動著手裡的短劍。

一個、又一個人倒下。

「……哈、」

幾體年輕的式看著我淩厲的攻勢雙腿微微打顫。我彈開又一發毫無光澤的魔力彈，向著前方直刺而去。

「怕什麽！人數上我們還占優勢！給我上！」

這道聲音和劍尖刺進身體里的觸感同時消失。

「這個人是——希格納姆和夏瑪露。」

我不由得想起了兩人的笑顏。嚴厲的、而又溫柔的、姐姐一般的存在。

徘徊在室內的嚶嚶低泣般的鐵銹味，滲進室內的每一絲空隙。

我原以為我們能夠永遠在一起。

「……終於、抓住你了。」

雙手被束縛魔法捕獲、牢牢捆住。泛著橙色微光的長槍從腹側劃過。

「…………啊！」

滾燙般的鮮血蓬勃而出，劇痛讓我的意識逐漸飄遠，眼前的景象像忽明忽暗的黑白畫面。

「……鑒於你曾貴為終結戰爭的軍神，特予以赦免。」

越來越近的足音和伸到眼前的手。

我拖著奄奄的氣息艱難的開口。

「爲、什麽。爲什、麽……要殺死、疾風。」

將魔力集中在手腕想要掙脫束縛，源源不斷的魔力流幾近震断腕部。

束縛環卻紋絲不動。

「全部、都是爲了統制局的正義。」

聽到的是對方冷淡的回覆。

疾風被殺。因為不知有利與何人的統制局的正義而被殺害。

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正義，我重要的、摯愛的親友被一個個殺害。

我不甘心。

「——好了、鬧劇到此結束。」

說完男人的手掌覆上我的前額。

隨之注入的魔力流在體內激起強烈的魔力激蕩，從體內蕩開的撕裂般的劇痛遊走全身。

「………………啊啊啊啊。」

我咬緊牙關拼命忍耐，做著最後的垂死掙扎，想要掙脫手裡的束縛。

一切不可以就這樣結束。

我似乎聽到了意識斷裂的輕響，隨之而來的是無法抵禦的劇痛。

眼前逐漸白茫茫一片。

在朦朧的意識里、我聽到了那首歌。

「——看來、已經……結束了。」

眼前的一具具軀體被光包裹、化成光點一下子四散而開。除了滾落地面的面具、原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見。

但是、我看到了疾風。

「疾風ちゃん！」

原本禁錮著手腕的束縛魔法解開了。

我跑過去緊緊地抱住眼前的身影。

「疾風ちゃん、……疾風ちゃん！」

嗵、嗵……微弱的、隨時都會停跳一般的心臟的搏動聲，以及冰冷的不帶一絲溫度的身體。

原本環住我背部的手漸漸感受不到力度，無力的靠著我的肩、疾風笑了。

「……糟糕、失敗了呢。」

我不要。……我不要這樣。疾風。

大腦深處陣陣劇痛。

「…………奈葉ちゃん、這個、過後」

疾風顫抖著手遞給我一件東西。

是一封信。大概不想被發現一直被妥善的藏起來了吧？信被慎重的來回折了好幾次。

「過後、再打開來看吧。」

似乎因為我接過信而安下心來，疾風緩緩閉起了眼睛。

「…………回來晚了、很抱歉。」

沒能吃到、奈葉ちゃん最後為我做的一頓、晚餐。

斷斷續續的、充滿歉意的低語。

「…………」

疾風就要這樣離我遠去。

我不要。——我不要這樣。疾風。我們約好了不是嗎？

約好來年也一起去賞花。……約好永遠在一起。

然而、然而卻這樣……！

「不行。奈葉ちゃん。不可以哭哦。」

我用盡全力抱緊疾風。

「…………唔、……」

我知道的。

知道疾風胸腔內的鼓動越來越弱。

也明白疾風不想讓我覺察到她痛苦地微弱喘息。

就在這個瞬間、疾風抱有多麼痛苦的思念我也感受到了。

疾風笑著離開我的肩頭，拖著搖搖晃晃的步伐向桌邊走去。

我必須笑、微笑著、然後——

「能夠遇到疾風ちゃん、遇到大家、我很幸福。非常、非常的幸福。」

胸口像被灼燒一般。

疾風因我的話露出笑容。

「……謝謝你、奈葉ちゃん。」

光流從我的腳下溢開，屬於溫柔至極的疾風的魔力光色。

我被光包圍起來、整個包圍起來。

伸出去的手沒有觸到疾風。

只看到疾風微笑的面容。

直至被轉移到被認為離總局最遠的第一區劃。

劇痛讓我失去了意識。

疾風交給我的那封信裡記錄著至今為止疾風一直在研究的事情。

統制局、式的存在等等。——以及、普雷西亞事件。

普雷西亞因在戰爭中喪子、將自身的悲劇全部歸咎于式的存在。

這份怨恨和憎惡最終讓她踏上了罪惡之途。

將手覆於式的印上吟唱啟動詩，通過吸走以印為媒介傳遞而來的式的全部魔力完全抹消式本體的存在。這是普雷西亞創造出的式的強制抹消。

式和其主人依靠契約印維繫。原本并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式能夠存在的關鍵在於通過印得到主人的魔力供給。

但是式的強制抹消能夠強行介入和切斷這種內在聯繫。

於是這一術式才被創造出來，普雷西亞就被總局視為危險存在。

——并假以執行部隊之手予以肅清。

之後、疾風從同樣的術式、派生出截然不同的另一術式。

即、式的強制招還。

一絲不差的動作、完全相同的方法，但卻用迥然相異的啟動詩展開。

疾風發現強制招還不久後，就被統制局判為有罪之身。

我大概做不到了。所以我希望奈葉ちゃん能代替我幫助菲特ちゃん。那孩子也是被害者。

信裡寫有這麼一句話。

「……疾風ちゃん、太自私了。」

胸口像是被挖出了一個大口子，只要想起就覺得大家還活著，一切就像一場美好的夢。

維塔、希格納姆、夏瑪露、扎菲拉、還有……疾風。

睜開眼、卻一個人也沒有。

「……真是、太自私了。」

不過。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我希望奈葉ちゃん能隨心所欲的活下去。

希望奈葉ちゃん帶著我最喜歡的笑容活下去。

信的最後、這樣寫道。

「疾風ちゃん個笨蛋。」

一張折得很小的便條被疾風慣用的髮夾別在信紙上，其上有著再熟悉不過的魔力粒子，就像疾風特意為我珍藏的小禮物。

眼淚從眼角滑出，信上的文字扭曲變形。

身上無印的異端般存在的我。不知為何會如此、也不知能在這個世界存在到何時的我。

手中的髮夾就如同將式與主人緊密聯繫在一起的印的替代品。

「笨蛋……笨蛋……」

這種東西根本沒用。如果我能因它獲得巨大的魔力補給，疾風或許也不會喪命。

「……你活下來的話、我會更、開心的。」

我將髮夾緊緊的攥在手中。

放聲哭了起來。

之後的一段時間只要碰到統制局的局員，我便會被憤怒整個支配。即使明白不該這樣做、明白這樣的自己並非疾風所願。

已經對這個世界感到厭倦的瞳孔只要被黑暗覆蓋，那一夜就會一幕幕的反復的在眼前閃回。

支撐著近乎崩潰的我的還是疾風的話語。

看到這樣的我，疾風會生氣吧？

還是說、會被嚇到？

「…………疾風ちゃん」

疾風。我會繼承疾風的意志。

我會幫助菲特ちゃん。所以，拜託了，一定、要微笑著。

要帶著疾風最喜歡的笑容、全力以赴的努力下去。

所以、疾風你也要笑著。

「琳佛斯さん……請一定、照顧好疾風。」

眼淚模糊了頭頂的孤月。

「奈、葉」

被喚了名字。聲音里感覺不到一直以來的溫柔，而是透著不安于疑惑。

「……奈葉、剛才她說的、……是真的？」

顫抖的話語里帶著強烈的希冀。

深紅搖曳著、像要溢出一般。我痛苦的快要看不下去，傷害她的人明明是我。

「……是、真的。」

我直視著菲特開口回答。

「我、是疾風ちゃん的式。」

這對菲特來說是多麼殘忍的話語啊——這點并不難想像。

但我無論如何也無法選擇撒謊。

用詭辯來美化事實，是對我至今為止所有努力的自我嘲弄。

「……啊……啊。」

我看到淚水從赤瞳里流出，化作兩行從臉頰滑落，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在腳下。

「爲什麽、……」

菲特鉗住我的手腕，因太過用力而泛白的手顫抖著。

「…………對不起。」

菲特的魔力開始膨脹，逐漸向右手手掌彙集。

而後輕啟嘴唇。

離別是因為抱有同樣的痛苦

無法治愈的傷痛、難以淡化的痕跡、我都會向你伸出手

不要遺失我們的牽絆、請把它刻在心間

顫抖的聲音所吟唱而出的是做好覺悟的、哀傷的離別之歌。

啊啊、這是強制抹消的啟動詩。意識的某個角落里混沌的想著。不顧一切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逝者的……那首詩。

「…………菲特ちゃん。」

我喚了聲名字。

菲特的肩猛地顫了一下。

——讓我聆聽你的、

弦律乍然而止。

「…………你的、」

我將緊咬著唇、淚流不止的菲特扣在肩頭。

——爲什麽。她又一次的低聲呢喃。

而後用帶著熱度的手分開我們相觸在一起的軀體。

「八神疾風的式、是殺害我姐姐的仇人。」

菲特頭也不抬的說著。

「你是……仇人。」

一字一句的、像是說給自己聽一般。

「不過、現在首要的是去統制局。……所以、等一切都結束后、等所有事情都結束之時。」

短暫的停頓，菲特緊握著拳。

「那時、我會殺了你。」

並不是對待仇人的憎惡至極的聲音。而是從如同被切斷的喉嚨里忍著巨大痛苦吐出的聲音。這讓我知道菲特的心和我的心在這之前層緊密的相貼過。

不過、我同時也明白現在這兩顆心又是怎樣的相距甚遠。

我一直暗自煩惱著怎樣才能消除菲特心中的怨恨，但我也明白我的存在只會帶給她憎惡和怨恨。

「……嗯、如果這樣能消菲特ちゃん的心頭之恨的話……我很樂意哦。」

我點點頭。說不害怕是騙人的，但是。

「不要忘了、你說過的話。」

「嗯。我不會忘的。……不過。」

鮮紅搖曳著，痛苦的眯起。

「不過……在那之前。在那個瞬間之前。」

我緊盯著那雙赤色的眸子。

我無法說出爲了菲特這樣的漂亮話。這不過是爲了我自己。

——只有一件事。只有這麼一件事。我希望將這一意志貫徹到最後。

我已經不再奢求其他。這次一定要——

「我會、守護著菲特ちゃん。」

一定要。——將自己愛的人守護到最後。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