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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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雁秋一手拎着剑,另一手掐在鱼的腮部。因为用力,手上淡青的脉络变得很明显。
凌雁秋的手,并不像平日里素慧容见惯的那些宫里的人的手,白嫩细致,指尖上涂着红艳的凤仙花汁,片片精致的像是后花园那些禽鸟鲜艳的鸟喙。
鱼还在垂死挣扎,长年握剑的手抓的很稳,手指修长而有力,指甲修剪的很短。江湖风霜让她的皮肤有几分粗糙,呈现出温润的小麦色。
素慧容呆呆的看着凌雁秋熟练的剖开上路以来的第四十二条鱼。
凌雁秋注意到她的目光,不禁有几分讪讪:“唔……今天这条鱼不小,一条就应该够了。或者还是做野菜鱼汤?”
旅途中没那么多讲究,烹饪的手段更是有限,无非是烤或是水煮。即使是加了野菜的鱼汤,最近几天也是翻来覆去的吃过不下七八遍。
凌雁秋对这种日子早就习惯了,本也没觉得有什么,直到某日。
某日半夜,一向睡得很警觉的凌雁秋听到素慧容的方向发出细碎的响动。转身去看,她却依然还在梦里,只是嘴里很小声的嘟囔着什么。像是怕惊醒她一样,凌雁秋慢慢的凑过去,于是就听到了她的梦话。
这种体验对于凌雁秋来说很新奇。
在凌雁秋二十多年来的生命里,这是第一次和一位姑娘睡得这么近,而对方又坦然到毫无防备。
凌雁秋仔细打量着身侧的素慧容。梦中的她,眉目舒展,不若白日里的小心翼翼,再加她本身的一分柔弱,月光下苍白的脸庞,美中就透着几分惊心动魄。
素慧容嘀咕着一串名字,凌雁秋凝神去听,不禁差点笑出声来,竟然是一长串菜名。
“……红烩……熊掌……白灼鹿尾……咕……炖……炖……”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似乎再次陷入了香甜的梦乡。
凌雁秋一时哭笑不得,突然记忆角落里一段对话就窜了出来:
“……想当初我老婆怀我家那个小兔崽子的时候,那叫一个挑嘴!我半夜跑去拍包子李的门板买野猪馅包子,就不下几十次。更别提什么突然想吃两百里外的娘家酱菜,什么隔壁镇的芙蓉饼……”
当时的凌雁秋和围观的大家一样笑的没心没肺,甚至带头嘘起了那个口中带着几分不屑,但连眉角都漾着幸福的蠢男人。
夜风吹过,凌雁秋打了个激灵,猛然清醒了过来,笑容僵硬的凝固在嘴边。
第二天凌雁秋很早就把筏子靠了岸。没说什么就把素慧容丢在了岸边,直到天黑才回到火堆前。
那天晚餐有烤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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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甜么?给大家拜个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