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夏樹。」

一旁的小門被輕輕推開，靜留的聲音打斷了夏樹和奈緒之間快要進行不下去的對話，她們才發現不知不覺間竟然停在通往地下室的樓梯旁談了那麼久。

「靜留……」奈緒料想著靜留聽到方才那些話必定會不好受，尷尬的想解釋些什麼。

夏樹只是呆呆站在原地盯著地面，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靜留的叫喚。

如果愛和恨就可以囊括所有的感情就好了……她和靜留之間已經變得不夠純粹，不管用什麼態度去面對都顯得彆扭。

「夏樹？」靜留不理會奈緒，視線沒有離開過夏樹的身上。

從她身上散發出的些微抗拒感以及明顯地別開視線的大動作讓靜留有些難受。

奈緒斂著氣息溜開，就算想說什麼也不該在這個不適當的時機開口。

「妳聽到了吧？」夏樹揪著衣角，用力到幾乎要把衣服拉到變形。

現在根本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沒有辦法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那樣坦率的看著靜留，不如直接把在意的事情講開。

「聽到了。」面對直來的問題，靜留也不迴避的回答了夏樹。

該來的還是要來，如果接收了玖我的記憶之後，一點也不糾結的話，這樣才更不妙。

明明就需要更多的休息才有辦法回復基本體力，但卻因為無止盡的惡夢而強迫自己提早醒來。

靜留拖著還有些孱弱的身子靠近了夏樹，撲面而來的熟悉氣味讓靜留放鬆得有些暈眩，搖晃著幾乎要倒到夏樹身上。

「那些事情，都過去了。」

「就算是那樣……」夏樹察覺到靜留的接近，有些不知所措。

身體本能讓靜留無自覺地發散著飢渴的邪魅氣息，身為供血者的夏樹像是著了魔似的被豔紅的雙眸鎖定無法動彈。

生理的慾望干擾著夏樹的思緒，當她驚覺時已經無法維持冷靜的思考。

「夏樹不想知道那時候的我在想什麼嗎？」

靜留冰涼的手指輕輕搭上夏樹酡紅的臉頰，咫尺的距離讓她看清了夏樹的表情。

──帶著防備卻禁不起迷惑，就像當初的玖我。

不知道哪一代的納基曾經指控過，其實那些受到吸血鬼引誘的少女們都看似自願但實質上並不是。

突然發現自己潛意識裡竟接受了這樣的說法，靜留的嘴角自嘲地微微上揚。

靜留意識到自身的存在本來就是罪過，但出身於維奧拉本家卻是身不由己的。

如果夏樹沒有辦法再給予自己肯定的存在感的話，那麼就會像那時候一樣……

「那時候……」靜留用著欲言又止的語氣，一個一個字慢慢說著，手順著夏樹的頸側滑下。

夏樹不用細想都知道靜留即將說出的不會是什麼動聽的字句。

「不要說了！」抵禦著麻癢的感覺，夏樹縮著肩膀躲開靜留的碰觸。

「我是真心想著死掉也沒關係。」

相對於夏樹激烈的動作，靜留只是靜靜站著，沒有收回懸在空中的手。

──沒有觸感、沒有溫度，什麼都抓不住……

夏樹逃避著靜留的視線，沒發現她悵然若失的神情。

兩人就這樣靜默著過了許久，一直到夏樹沒有等到預期的騷擾、有些不解的抬起頭為止。

視線對上的那一剎那，夏樹確定自己聽到了靜留的嘆息聲。

就差那麼一點，夏樹幾乎就要猜到了靜留的正在想著的事，但轉瞬間即被她幽暗的雙眸吸引了注意力。

「現在的想法還是一樣，隨便夏樹處置。」

靜留手指輕點，從空氣中抽出了一把握柄刻著奇異花紋的短刀。

「妳在說什麼……」夏樹被亮晃晃的刀尖給嚇了一跳，直覺地伸手要搶走靜留手上的武器。

「跟被納基用暴力的方式處決比起來，能夠死在夏樹的手上也挺幸福的不是嗎？」

靜留順勢將刀柄遞交到夏樹的手上，慢慢地朝著她靠近，低柔的嗓音像是在催眠夏樹動手。

當夏樹回過神發現靜留的意圖時，銀白色的尖端已經沒入她鎖骨上方蒼白的頸子。

似曾相識的畫面躍於腦中，夏樹慌忙將手上的凶器丟在地上。

靜留低頭看著被拋在一旁的短刀，鮮血從傷口漫出，順著身體的曲線隱沒在領口之間，毫無預警地軟倒在地。

夏樹鐵青著臉坐在房間角落的沙發上，看著奈緒離開床邊，朝自己的方向走來。

「妳打算怎麼做？」奈緒站在沙發旁的桌子前，拾起擺放在上面的短刀把玩。

「什麼意思？」夏樹皺著眉撇開了頭，刻意不去看剛剛那把靜留用來自傷的武器。

「剛剛靜留說的那番話。」察覺了夏樹的反感，奈緒有些故意的把手上的東西遞到她眼前。

亮晃晃的刀身映著夏樹有些變形的綠瞳，怪異的感覺讓她不自覺地用力瞇起眼睛。

「妳偷聽？」理解奈緒所指的是什麼之後，夏樹皺起眉頭，不悅地瞪向她。

「我是靜留的護衛。」

奈緒聳著肩，擺出一副無害、只是聽命行事的樣子。

這話聽在夏樹耳中並不好受，除了字面上的意思之外，隱藏的訊息直指當時玖我所做過的事。

「妳認為我會傷害她？」夏樹的手在大腿上捏成了拳頭，人格被污衊的感受挑動著情緒波動。

「妳反應過度了，我只是……」

奈緒似乎沒想到一句沒怎麼經過思考的話會讓夏樹生氣成這樣，不免慌張起來。

夏樹直視著奈緒的眼睛，等待她交出一個好的解釋。

「我只是要預防萬一。」奈緒嘆了口氣，老實說自己的確是出於對玖我的提防之心才會躲在一旁。

看到奈緒的眼神流露出歉意，夏樹惱怒著大吼起來。

「那妳應該就知道，是她……」

雖然明明就是靜留的任性，但夏樹無法解釋莫名的罪惡感到底是從哪來。

奈緒看著無助地陷在沙發中的夏樹，聽著遠處傳來得蘭嚎叫的聲音，忍不住又嘆了一口無聲的氣。

※

待續，果然我遲到了而且還遲到頗久，真是抱歉orz

因為我一直想把弱氣夏樹轉乘可以攻下靜留的關係，所以多加了一些篇幅拖戲鋪陳......

如簽名檔所示如有更文會優先在BLOG，為什麼下這個決定的原因也可以在裡面找得到

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逛逛（但是目前還沒有完工就是了）

總之恭喜論壇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