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被抱进雪烟的怀里。听见那句轻不可闻的“好。我答应你。礼物。”。秦吹墨知道。这场赌，是自己赢了。

暗自松一口气。狠狠回抱年雪烟。她勾起了最美的笑容。

——她终于得到了……最想要的。

“啊。雪烟……我有很多事想问你……”

“轰！”

秦吹墨想问的所有都来不及问出口。年雪烟想回答的所有都来不及回答。巨大的爆炸像来自地狱的红莲，炸开在秦吹墨生日会场的中央！

“……”迷糊地睁开眼。依旧是遥远的白色天花板。年雪烟来不及嘲笑自己几声。现在她最在意的是秦吹墨。

紧张地四处看看。并没有秦吹墨的身影。她被关在一间不大的房间里。全是白色。被绑在了椅子上。和几年前被老爹捆在椅子上做实验的感觉出奇的像。

“嗨！有人在吗？”

“当然。”门开了。出现的是纪璜。

“是你！”咬牙切齿地开口，“秦吹墨在哪里？”

“呵呵。她没事。我是来给你说明一切的。别这么仇视我。我没有和墨墨一起。刚刚才知道一切就来告诉你了。你没理由这么恨我吧……”纪璜耸肩。自然地微笑。

三秒。他自然的微笑在年雪烟仇恨的目光中消失。

“你……早就知道了？”

“你以为……我是谁？”年雪烟挑眉，“我知道你是我们这边的。但是……这不妨碍我恨你。”

“……呵呵。那么。一切。你还要听？”

“那是自然！”年雪烟盯着纪璜。她知道，一切都要浮出水面，游戏也该是要结束了。

很让人期待……会是怎么样的惊世骇俗呢？

“详细的其他东西我就不说了。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关于组织的人们的目的和你的任务。”

“哦？”提高了尾音。一来就直奔主题了。

“不过在此之前。你能否告诉我，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哪一边的，你怎么会知道？”

“……你说呢？”年雪烟似乎开始不耐烦，“快说。不要拖延时间。”

“……哦~你……我真是低估了你们……好。你不愧是被选作新一代贝多芬的人呢。”

“什么意思？”年雪烟倒是听出了猫腻。新的贝多芬……他们不是想造个可怕的音乐疯子吧……

“他们的目的。就是听到那首传说的曲目，《梦中的D大调》。能创造出这曲子的。只有贝多芬那样的天才。他们要造的，不是贝多芬。而是能作出《梦中的D大调》的天才。”纪璜似笑非笑地看着年雪烟。

“是我？”

“是的。”

“那么……秦吹墨呢？”年雪烟盯着纪璜的眼。这才是她最在意的。不能错的情报。

“她不过是你的催化剂。”纪璜勾起微笑。邪恶开始肆虐四周。

不过这没有影响到年雪烟。

她依旧看着纪璜的眼。好一会。

“是吗。”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不惊讶绝对是骗人的。但纪璜知道。对于年雪烟。什么惊讶都不算惊讶。他很快恢复，“这场游戏。我真想看看结局……可惜……”

“时间？”

“起始之日。”

起始之日。年雪烟遇见秦吹墨的那天。

年雪烟站在巨大的钢琴前。左手边的是秦吹墨和她的父亲大人。

另一边是五个各界巨头。

想要听到《梦中的D大调》的愚者们。

“要我怎么做？”年雪烟废话绝对不多。

“你什么都不用做。”纪璜微笑站在钢琴后头，“我们的催眠师会带你回去。然后……”

“开始。”不给任何时间准备。五巨头迫不及待地开口。

站在年雪烟对面的蒙面男子点点头。手开始在年雪烟面前摆动。

“我……就是你。”

年雪烟的眼前是她的一生。从出生到现在。从遇见秦吹墨到现在。

一切。

头痛得快炸开。没有人会在自己的所有记忆被翻搅一遍还能淡然得半点事没有的。

原来。纪璜做的事……为的是这个啊……

原来……

“……”从第一个音从钢琴中发出开始。命运的乐曲就被逆转。旋律不过是生命和记忆的积压。他们叫嚣着灵魂的骚动。他们是人类最有震撼力的共鸣。他们。不过是人类的宣泄。

“这就是……”纪璜看着钢琴前的年雪烟。他一直明白年雪烟的钢琴有凝聚灵魂的力量。但他没想到那力量竟是如此的……美妙……

可是。没有时间欣赏了。逆转的时间到了！

纪璜其实没有想过自己爱的是谁。这个问题。

事实他清楚得很。他从没爱过谁。

追求的。不过是刺激有趣的人生。

不过他知道是要到头了。从和年雪烟说了他和秦吹墨的计划。又取得那些愚者的信任之后。他清楚自己的结局。

没有不甘心。

只是一想到以后是真的再也听不到年雪烟的演奏。真的很可惜。

想起第一次见到年雪烟的那天。干净苍白的女生。瘦弱的侧影。纤细修长的手指。倾注灵魂的演奏。

太让人沉醉了……

“啊……如果能再听一次就好了……如果有她和秦吹墨的合奏……那才是真的死而无憾了。”

毁灭的乐章奏响。坍塌的生命与建筑。

被撕裂的命运。

在这个男人决绝的微笑中。一切终结。

16．

一年后。年氏。

“所以说，那时候我的记忆都消失了。要我再弹一次根本不可能。”年雪烟无奈地看着眼前闪着星星眼的秦久泸，又看看站在一边的秦吹墨。耸肩。

“虽然是很美妙的音乐。但太悲伤了。不要再让雪烟回忆了。爸爸。”秦吹墨站在一边无奈地拉拉秦久泸的衣袖。

“有了老婆忘了爹的坏女儿！”某女控又开始抽风了。

“所有的一切。你应该说明一下了吧。”年雪烟不满某女控，拉回自己的宝贝老婆抱在怀里。这几年来他们的计划她没有参与。知道的并不多。但她实在不喜欢不明不白的感觉。

“……”秦久泸稍稍沉默了一会，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自家女儿，也只好开口。

“一切。从你的父亲给你注射了那种药物开始……那其实是我们研究的产物。你的父亲当时也是我们的一员。可惜他的精神不太稳定……才会注射给自己的女儿。之后我们就开始注意你。你进入我们的学院开始，一切计划就开始了。为了让你成为新的贝多芬，我们安排了很多人在你的身边。但你的性格太平淡。没有人能影响你。纪璜也是……所以……我利用了我的女儿。”秦久泸顿了顿，发现自己的宝贝女儿竟然反应不大。有些挫败。

“当然当时我是不同意的。但上面的人的压力太大……我小小一个学院长又怎么能改变他们的决定呢……所以我只好赌一把……实在没想到我的宝贝能对你有这么大的影响……”秦久泸又看看年雪烟。还是将他的宝贝女儿搂得那么紧……再次无奈地叹气。

“当时为了让你经历一些……你知道的。黑暗的事。我们有了很多提案。为了保护我的女儿。纪璜想了最可怕又最实用的方法。其实当时我知道能打动你的只有我的女儿的事。可是让她那样受苦我也真的是……太痛苦了。所以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暗中反抗上头的家伙。幸好有纪璜那小子……要不是他性子太阴沉，我还是比较喜欢他当我女婿……”

“爸。你再多说一句从明天起就休想见到我！”秦吹墨感到年雪烟的手臂紧了紧，马上开口。

“是是。那小子好歹也为了你们没了命，我赞赏一下也不行嘛。再说我当时也想不到你会爱上雪烟的。你们都是优秀的孩子。我只是有些可惜……后来我为了上头的命令分开你们。其实当时就算雪烟不撕了那通行证我也不会让她维也纳的。那里是那些家伙的老巢。我想好了借口和理由。当然最后我们都达到目的了。”

“那……那个时候。纪璜已经计划好让他们全都炸死……可是……那些家伙真的不会将《梦中的D大调》的事说出去？”

“他们那样的人。当然不会。我其实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们要创造一个所谓的‘贝多芬’为他们弹奏这样荒谬的事。但就为了这样的理由毫不在意地改变别人的命运和人生。实在是太傲慢太残忍了。”

“我听纪璜说那些家伙原本是想在最后的时刻杀了墨墨的。是真的？”

“是。他们认为这样你才会弹出极至的悲怆。只为了这样的原因玩弄生命，他们真的是群非死不可的疯子。可惜纪璜为了限制他们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是嘛……”年雪烟看着怀里有些伤心的秦吹墨，突然就笑了。

“他其实。只是想赎罪而已吧。凭他的本事要逃根本不是难事……他留下陪那五个疯子下地狱。只是为了祭奠那三十条人命而已。”

“也许吧。我可是听说他在学院的时候外号叫‘幽雅冷酷的钢琴王子’呢。真的是很符合他的形象。”

“是呢。真的是。”年雪烟紧紧抱着秦吹墨。她知道或许一切都没有结束。知道《梦中的D大调》的人并不只那些死去的疯子。或许明天。或许更久之后。还有很多追求灵魂的人会制造出更多的年雪烟。但这不是她们能够阻止的。

现在。她们只有变强。保护自己重要的人。如此而已。

其他的。不是圣人的她们也管不了了。

幽雅冷酷的钢琴王子用生命保护的。她们必须要继续下去。

除了生命。其他种种。不过是可笑的人类的自我满足。

用生命和灵魂奏响的旋律又怎是那些疯子能理解的呢。

所以。

只要……活着。什么。都可以延续。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