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漆黑的房間裡,只有床邊的落地燈微弱地亮著,夏樹動也不動的盯著床上被柔軟枕頭所包圍的沈睡者。
──如果放著不管,她就會這樣睡下去,再也不會醒來。
奈緒離開之前是這麼說的。
接連而來的折騰已經耗盡靜留的力量,她已經衰弱到無法自我修復,幾乎是被封印著靜待生命力流失完畢。
所謂的生死就只是件那麼簡單的事情嗎?很難想像靜留會死掉、會「砰」地一聲灰飛煙滅。
夏樹伸手輕輕撫過靜留的臉頰,並不完全冰冷但和正常人相比溫度低的驚人。
原本還在害怕自己會不小心傷害靜留,但在擁有她生殺大權的當下,夏樹發現根本就不可能下得了手。
雖然奈緒說只要沾到一點血,靜留就會醒來,但夏樹卻枯坐了好幾個小時沒有動手喚醒她。
不知道該怎麼辦,夏樹害怕聽到靜留再說出那些令人失望的話,也害怕自己不確定的態度會傷害她。
就算吸血鬼是個充滿爭議的存在,現在的夏樹也無法責怪靜留,但想將靜留帶離罪惡,這樣的想法未免太過神聖了一點。
如果她仍像是當時和玖我相處時那樣單純呢?
──我活著只是為了和玖我談戀愛喔!
曾經聽過的情話閃過腦海,夏樹苦笑著扯了扯自己的髮尾。
冷靜下來之後再想到這些話已經不會嫉妒了,只是會有點害羞,畢竟那話都是對著自己說的。
夏樹的視線滯留在靜留說過那些話的唇上,餘光可以見到她裸露在睡衣外的白皙肌膚。
像是暫時失去了判斷能力一般,夏樹被體內突然竄起的熱流驅動著站了起來,傾身吻了靜留。
舌尖輕易推開了放鬆的唇瓣,穿過齒間直達靜留的舌。
夏樹粗暴地親吻著沒有一絲意識的靜留,扯開了她的衣服,胸口上的傷疤映入眼簾,不曾消失的痕跡有意無意的提醒夏樹過去的傷害。
分神楞住導致她撐在床沿的手失衡滑落,整個人跌倒在床邊的地上。
「該死!」夏樹惱怒地大喊著,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做了多愚蠢的一件事。
方才親密的接觸讓夏樹的胸口快速地起伏著,心跳聲大得令她耳鳴。
血的氣味在口中擴散開來,夏樹舔了舔嘴唇,發現上面有一道被靜留的犬齒劃破的傷口正在癒合。
就算碰到了血,靜留還是沒有半點醒來的跡象,和奈緒說的不一樣。
失去靜留的可能越來越具體,夏樹慌張的跑到角落的沙發旁抓起了小刀,想都沒想就往自己手腕劃下。
夏樹把傷口貼近靜留嘴邊,強迫她接收湧出的血液。
在夏樹割下第三刀之後,靜留發出了細碎的呻吟。
「喂!靜留!」夏樹有些粗魯地拍著她的臉,希望不是自己聽錯。
「為什麼不殺我?」有些困難的睜開眼睛,靜留強耐著暈眩,不明白為何自己為何還活得好好的。
「說什麼傻話!」夏樹皺起眉頭,順手又劃下一刀長長的血痕,將更多液體灌入靜留的口中。
看到夏樹肅殺的模樣,靜留努力抗拒著本能慾望,硬是把頭撇開,用著還不太受控制的雙手把嘴巴捂住。
「不要!夏樹都已經討厭我了!那我不如死掉算了。」
好像聽到了什麼沒聽過的語言一樣,夏樹怔著忘了動作,搞不懂靜留到底是從那一點判斷自己已經討厭她。
靜留淚眼汪汪地縮到一旁,非常希望此時可以逃回意識不清的境界。
兩人的距離令夏樹感到有些失落,身體比頭腦先一步動作,伸手拉回了靜留。
還呈現半甦醒狀態的靜留搖搖晃晃地被扯了過去,纖細的手腕被夏樹握住,兩人體溫的反差讓她的手有股要燃燒起來的錯覺,她想抽回手但使不上力,索性放棄掙扎任夏樹緊抓。
此刻的靜留並沒有多餘的心緒去隱藏內心的想法,脆弱的模樣讓夏樹看得揪心。
「笨蛋!我最不可能討厭的就是妳啊!」
話才從口中說出,夏樹突然有些難為情的別開了頭。
感受到了臉上的熱流,夏樹突然體認到自己確實是作為「夏樹‧庫魯卡」而活著的。如果是玖我的話根本不可能會用這麼迂迴的回答方式,更不可能會因為這種事就臉紅。
反應還在慢半拍的靜留帶著些傻氣,對於聽到的話有點無法理解。
「那為什麼……」
話尚未說完,夏樹便整個人趴到她身邊將肩窩湊近,堵住了她的嘴。
心裡有些疙瘩正在慢慢的瓦解,原先糾結的心情似乎也隨著靜留的清醒而平復許多。
夏樹緊抱著靜留,回應她的是靜留渴望的吸吮。
數分鐘過去,吸血的速度仍未減緩。
從來沒有被這麼大量的索求過,夏樹漸漸感受到身體不受控制,意識幾乎就要遠離。
「等、等一下!」夏樹推開了還想吸取更多的靜留,稍微拉開了距離喘著大氣。
靜留又露出了意義不明的抑鬱神情,吸血的行動被中斷似乎讓她很受傷。
「……為什麼要拒絕我?」雖然稍微恢復了氣色,但靜留仍然還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深呼吸試著讓自己的氣息平穩下來,夏樹抓住了靜留的手與她十指相扣,不想讓她再往消極的方向想。
「我有事要和靜留說。」
※
待續,感謝各位的追文:)
其實我越來越懷疑這世界上真的有吸血鬼了......
還有最近有點想要買會一直噴氣的香氛水氧器,但一直有人阻撓我......{:4_370:}
下回見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