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faith 于 2012-2-22 02:40 编辑
其實也無須感傷。羅莉有羅莉的萌,長大也有長大的好,只有大人才能做各種有趣的事嘛。
PS: 回答那位同學。徒然草現在沒更新的時間和動力,不過的確有想要完成它的意思。看哪天愛又爆發就會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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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mewhere in Time(十)
De Arche回到客房時,角落立刻傳來星光的聲音:「歡迎回來,王。」
皺起眉,王樣坐在被褥上,望著睡在另一邊地板的Material S。雖然是採大通鋪的方式,但柔軟床墊和棉被枕頭樣樣不缺,所以也不是不能忍耐的環境。
「還沒睡做什麼?」
「等您回來,向您道謝。」
「為了什麼?」
「幫我把難以說出口的事告予夜天之王,謝謝。」
「並不是為了妳。」王樣抬起下巴,被誤會自然臉色不悅。「那傢伙問了,我就回答了,僅此而已。」
「De Arche很溫柔。」
「別學Yuri說那種蠢話。再者,小烏鴉跟夜天之書的連結不太穩定,要是不讓她鎮靜點,我們回去的安全性也會降低,這是理論上最適切的行為。」
「這句話通常是我說的。」
「妳要反駁本王嗎?」
「不。」星光垂下眼簾,頗為順從的神態。「但是,不僅夜天之王的連結不穩定,守護騎士與夜天之書的系統也越來越不健全,再這樣下去,當這一世的主人……當八神疾風死去,守護騎士系統也無法再生了。」
De Arche在胸前環起雙臂,毫不在乎地反問:「那又如何?」
「到那時候,我們紫天之書……又要再一次,變成最後被留下來的東西。一直以來都是如此,被留下的,永遠是我們。」星光看向睡在左前方的Amita和Kyrie,那雙如藍色結晶般無機質的眼睛,比往日更平靜,然而,靜靜的感傷比大哭大鬧更沈澱在心。「那兩人也是,十年前與Yuri的戰鬥過於勉強,機械體受到的損害始終沒完全修復。作為守護者GEARS,就算以我們的知識,尚不能徹底掌握鑄成她們的科技,什麼時候會壞掉,沒有人知道。」
「Stern,喪氣的話不適合妳。」王樣的語調或姿態並無改變,仍是唯我獨尊地讓人搖頭。「況且,對那些笨蛋騎士而言,能跟主人同生共死才是至上幸福。至於桃色跟赤毛……哼,與其跟人類一樣發揮無用的抒情觀,不如多動動妳的腦袋,畢竟只要是妳的計策便一定會成功,其他不足的部份,就由本王來做。十年前,我們不也是這樣把Yuri帶回來嗎?十年後,我們一樣能做到。」
「從理論上來說是不可能的事,完成不可能之事即為奇蹟。」星光凝望著De Arche,即使細微,仍能看到眼底重燃的笑意。「──這是我們的王最會做的事。」
De Arche被星光的話弄得啞口無言,臉頰也煩躁地感到發燙。她清了下喉嚨,眼角看到躺成大字型睡得過於香甜的雷刃,不禁轉了下眼睛,轉移話題說:「為什麼只有這傢伙不管何時何地都能吃飽睡、睡飽吃啊?」
「因為是單純的構造。」星光拉高棉被,今夜第五次為雷刃重新蓋妥被子。她審視那張無憂無慮的睡臉,眼神不自覺變得祥和。「盡情地吃東西,安心地睡覺,儲備大量的魔力,然後繼續保護我們──這就是Levi──力的Materials。」
「總之就是笨蛋蠻力。」
「……到最後,也只有這樣的笨蛋,才會陪伴我們到生命終焉。」
王樣抿了嘴唇,剛想說點什麼,隔壁的Amita便在睡夢中迷糊抓住她的手腕。「王樣……為什麼還醒著?」
糟了!本想趁愛訓話的傢伙清醒前,快把Levi丟過去,自己去睡Levi的地方,但已經太遲。
「啊、王樣!」Amita醒了,壓住De Arche的肩膀,臉上是滿滿不苟同的表情。「不是說過很多次了嗎,小孩子不可以喝酒!」
「誰是小孩子啊!我也說過很多次了,本王比你們這些塵芥都活得更久!」
「身體還是小孩子,所以酒絕對不行!」
「混帳……這只是系統調整最適合我的型態罷了,並不是我固定的模樣!」
「無論如何!酒精對健康不好,不准再喝!否則不做妳愛吃的菜了!」
「囂張的赤毛,居然敢威脅我這個統治一切黑暗的──」
「──真是的、妳們吵死了!」半夢半醒間,一旦睡不飽就容易暴怒的Kyrie,隨手把愛槍拿出來,櫻**力光無情地射向姊姊和王樣之間。「要打架去外面……!」
然後,轉過身,又繼續睡去。
……牆壁壞了呢。怎麼辦,明天怎麼跟這裡的一家之主解釋?
星光無奈地瞪著那個破洞。
「Stern……」雷刃揉揉眼睛,也被吵醒了,她拉拉星光的衣擺,眼睛卻仍舊睜不太開。「怎麼了……?」
「什麼也沒有。睡覺吧,Levi。」
「嗯……Stern也一起睡……」邊說邊回到夢鄉。「晚安……」
「晚安。」
晚安。星光琢磨著這句話的發音。
不知何時,她對睡覺的觀念,從系統休息變成了應該說晚安的習慣。
生活如果是這樣的東西,生命的意義,一定不再只是共度的年月長短。
即使最後依然只會剩下她們,應該也會有……溫暖的回憶作為陪伴。
***
──Fate睡不著。
根本不可能睡得著。
悄悄起身,首先檢查Vivio有無踢被子,滿意於孩子被完整包裹在被中,Fate不由得微微一笑。
一回宿舍,Vivio就可愛地請求說床邊故事,看到那表情,總是恨不得把她高高抱起來轉圈圈。
之後,視線移到床舖另一頭,今晚……讓她難以入眠的罪魁禍首。
望著なのは的睡容,Fate知道自己肯定又臉紅了。
真是的,為什麼這個人會那麼……。
她摸著自己的臉,輕嘆口氣,掌心與臉龐的溫度差卻無能降低熱度。
──回宿舍的路上,有過這樣的一段對話。
Fate還記得,那時走在路燈下,栗紅長髮在夜風中飛揚的なのは,比所見過的任何人都要美麗。
其實一直想告訴她,想告訴總是不斷誇獎Fateちゃん真漂亮的なのは。
想說,なのは才是最漂亮的。
可是……每當想這麼說,一望著那雙澄潔的眼睛,就會緊張地無法好好開口。
雖然平時也會自然地回,なのは真可愛、之類的,但總覺得情況和心境都不同,舌尖會突然僵硬,令她為自己的膽小感到羞恥。
“──感覺Stern似乎很累啊。”なのは當時開口說:“雖然本來就不是個活潑的孩子,但……啊,還有Kyrieさん也是。”
“Levi跟我說過。”Fate的語調相當柔和。“這次時空旅行的魔力,幾乎全使用紫天之書的力量,即使如此,對Kyrieさん的負荷仍舊不輕,De Arche跟Stern也很擔心。”
“果然是因為……十年前勉強過頭了吧?”用著根本是在談論自己的語氣,なのは沉穩地分析:“後遺症只會隨時間累積而越來越多。”
“照這樣下去,或許是最後一次見面了──Levi這麼說。”
其實Fate是有些訝異的,那個天真的水色孩子原來心裡考慮了許多,也明白現實並不樂觀,卻仍能享受現有的團聚,是比外見更豁達的性格。
聽完這句話,なのは沉默一段時間,雙手交叉在身後走著,靜靜仰望夜空。
過了一會兒,她說:“吶,Fateちゃん?”
“嗯?”
“Fateちゃん今後有什麼打算呢?我是指,六課結束後。”
“唔……就跟之前說好的一樣,回到原部隊吧。”
“我不是問工作的事,我想知道的是……”なのは停頓幾秒,Fate能看到她臉上猶豫的情緒。“我們。對於我跟Vivio,Fateちゃん有什麼打算?”
“哎?”迷惑於這個問題,Fate想了想,只好先選擇最有可能的猜測來回答:“Vivio成年之前,我應該都會是妳們的保護責任者。不過,如果なのは覺得受拘束的話──”
“──這也不是我想問的事。”截斷太過體貼的友人所說的話,なのは抬起視線,略微身高差使她得稍稍仰頭才能看著Fate。“不過,我很感謝妳一直以來幫助我這個新手媽媽,將來,我一定還需要如此麻煩妳,所以受拘束什麼的、請別這樣想。”
Fate輕點了頭,安心地淺淺一笑。確實,她偶爾會考慮著,自己是不是介入なのは母女太多,儘管她很樂意、也已經把Vivio當成孩子般的存在,但始終……。
始終,那是高町なのは與高町Vivio的家庭。
“……真傷腦筋啊,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提起。”なのは嘆了口氣,左手拉拉鬢角的髮。“Fateちゃん有時太過鈍感了。”
“呣……說鈍感也太……”即使覺得不滿也無法提出反論,因為Fate時常聽到旁人評論,比起另兩位友人,她顯得有點不知變通。“なのは想說什麼呢?”
“我一直在想,是時候在米德找一處房子了。因為六課結束後,我們就得回原屬部隊,跟在六課可以有上官通融不同,戰技教導隊宿舍畢竟不是養育孩子的好地方。我因為工作的緣故,也不可能將Vivio安置在海鳴市……看了疾風ちゃん的家之後,我更確定要在部隊外找一處新家。”なのは笑了笑。“當然,還得多存錢不可,以我現在的薪水,可買不起像那樣的海邊大房子。”
“如果是錢的問題,那麼我──”
“──Stop。”舉起一根手指放在Fate唇上。なのは微笑時,神情柔和,臉蛋泛著健康紅澤,是一張能輕易使人神醉的麗容。“不是現在,還不是時候。總有一天,我也想要Fateちゃん為我們的家出一份心力,但不是這時候……這就是、我真正想問的問題。”
Fate的神情就是在說,她仍不懂這段對話的意思。
於是なのは搖頭苦笑。“在Vivio入學前,我只想先找一處暫居住所,等準備充裕,我會搬到上學和上班都更適合的地點,所以說老實話,一切安排都尚未妥當,我本來並沒預計在這時候就告訴妳。但是……”
發現那個人笑容轉為略微傷感,Fate忍不住緊握なのは的手。
口拙的、寡言的摯友。
一直以來,與彼此真摯凝視的眼睛。
“初代Reinforce離開的那年冬季,疾風ちゃん曾問我,為什麼神要讓註定不能在一起的人相遇呢?”反握住向來纖細的手,感受對方十年來不變的支持,なのは鼓起勇氣,望著那雙溫柔紅眸。“直至現在我也仍找不到答案。但是,如果讓不能在一起的人相遇是神的安排,那麼,身為人類應該做的,不就是把握能在一起的人、珍惜在一起的日子嗎?今晚,知道可能是最後一次與Stern她們見面,我又更加地這麼想了。”
Fate點了頭,認可なのは的感想。
“所以──我才必須在這時候問妳。不用立刻回答我也沒關係,請妳好好考慮。” なのは深吸一口氣,把手從Fate掌心中抽離,因為,不想讓對方察覺顫抖的指尖。“六課結束後……Fateちゃん,願意跟我和Vivio一起生活嗎?”
──簡直像是求婚的台詞。
回憶至此,Fate的臉更加發燙。
なのは究竟是什麼意思呢?如果是其他人,那毋庸置疑是一種追求,雖然跳過太多步驟。
但是,なのは……偏偏、なのは不是其他人。
Fate煩惱地抒出一口長嘆。
她希望なのは能給個更明確的答案,或者說,對なのは而言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難道真的是Fate太鈍感才無法領悟?
再度看向沉沉睡去的那個人,生平第一次,Fate湧起想捏她鼻子洩忿的衝動。
神不會讓註定不能在一起的人相遇。
Fate其實是這麼想的。
人與人會無法在一起,有各種原因和問題,但絕不是命中注定的事。
忽然,腦中浮現一個人影。
不斷把人拒之千里、年幼的自己。
也許她的想法一直都錯了。
那時候的Fate,既不像なのは等人所堅信的溫柔,也不像自己所認為的難以信賴,那時候的Fate,就只是那時候的Fate,不是未來的他們有資格決定的。
要成為怎樣的人,必須由那孩子自己選擇。
Fate匆匆起身,簡單地換上襯衫和牛仔褲後,甚至都忘了綁起髮帶,便急忙走出宿舍前往醫護大樓。
在獨房醫護間外,輸入通行密碼,她進入了受監視者暫居之處。
迎接她的,是仍未休息的小患者。
「果然,還醒著呢。」
「有什麼事嗎?」小Fate的語氣恢復冷淡,沒有之前激昂亢奮的情緒。
「Kyrieさん或許告訴妳了,再過不久就能送妳回去,這裡發生的事,妳也會逐一忘記。」
聽者沒有回應。
所以說者繼續道明來意:「之前妳曾要求我的同僚,為妳尋找另一名魔導師吧?我們在前天找到她了。」
微微睜大眼睛,小Fate對未來自己將說的話投以全神關注。
「但是,非常遺憾。」Fate維持著專業人員的神情,語氣無絲毫感情。「外表傷勢雖然已經修復,她被帶回六課後,卻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什──」小小的手抓緊棉被,無比震驚。
「是寶石之種的威力過於巨大呢,還是……」審判般的視線停在小Fate臉上。「妳與她的戰鬥造成過多的後遺症呢?目前我們還不知道。無論如何,等Kyrieさん準備好之後就會送妳回去,至於那孩子,也許要留在這裡了。」
「──慢著。」小Fate離開床舖,站在地面的她臉色慘白。「你們想把那孩子……要留她多久?」
「至少得等她醒來。米德契爾達的魔法醫療技術,還是比地球適合她的狀況。」
「那孩子、有家人。」左手扯開固定右臂的三角巾,小Fate看來相當憤怒。「她不回去的話,就得跟家人分別──也許是永遠……她的家人永遠也不會知道,怎麼能……!」
Fate口吻平淡地回答:「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為什麼妳要在意呢?不是本來還當那孩子是敵人,打得你死我活嗎?」大人平靜的嗓音,沉著地讓孩子不安。「最底線的事實是,等妳回去,忘了這裡的一切,妳也會忘了那孩子。對妳而言,不過是擦肩而過的礙事者,突然消失在已經記不得的某處罷了。這樣不是很便利嗎?也不用再擔心會有人阻礙妳收集寶石之種。這次,或許真能完成母親的心願,然後妳所期望的未來就會來臨──」
「──不是!」小Fate的右手抓住胸前,全身都在發抖,放大的瞳孔說明了激動心境,眼瞳比往日更似鮮血漾開。「不是這樣!我想要的未來、我的期望……不是、不是這樣!」
近乎瘋狂、快要崩潰的眼神。
Fate的心口刺痛了一下。她想起,昔日普蕾希亞母親的神情。
啊……在以前,我也有過那樣的表情啊。
只差一步,若沒有遇到なのは、沒有阿斯拉艦上眾人伸出援手,Fate Testarossa也會消失在P. T.事件中吧。
小Fate抓住Fate的領口,沙啞低語:「帶我去見她──妳的話、不可信賴……!」
「──好。我就讓妳親眼看看。」
於是,解除了房外結界,Fate帶著幼年自己走在寧靜無人的醫護大樓裡,並且一路上兩人皆不言不語,終於在最後來到另一棟大樓的VIP室門外。Fate打開門,來不及說點什麼,小Fate已經越過她走了進去。
床上,見過幾面的魔導師,看起來就像睡著一般,胸口規律地細微起伏。
那個人的話不能相信。小Fate如此堅持。
咬咬下唇,她輕輕呼喊:「……醒來。」
根本沒記住對方的名字。
由於魔導師沒動靜,只好伸手搖晃她。「──醒來。」
不管怎麼搖動身體,白衣的魔導師仍舊沉睡。
……不可能。
是寶石之種的威力嗎?可是,防禦服特性較差的她都只是受點輕傷,更何況這孩子是屬於重防禦力的砲擊型魔導師。
所以……是她對她造成的傷害嗎?
小Fate看著自己的手,就算十指交握,也不能制止下激顫。
為什麼……?
“Fateちゃん!我們好好談談吧,就算不用戰鬥、也一定能理解彼此!”
少女執著而坦率的眼神,深深地動搖她的內心。
呼喚自己名字時的音節,無法充耳不聞。
因為。
因為……。
「……這孩子,這孩子明明什麼都沒做錯……」
她還是忍不住掉下淚水了。為了不讓Alf擔心,不管受了多重的傷,即使是被母親鞭打,身心劇痛的情況下,仍然會揚起微笑,告訴自己、告訴Alf,沒有事哦,還能……還能繼續下去。
還能戰鬥。還可以的。
一定還可以,不會放棄。
但是。
「全是我的錯。我知道,我只會傷害人,什麼也做不到──」
──所以才要妳停止,離我遠遠的──
「已經……不想再傷害任何人了,所以、所以誰都不接觸的話,只要……只要這樣的話……」
小Fate抓住被單,跪在床舖旁,低低哭泣。
現在懺悔已經太遲,就像每每只能在傷人後道歉,對於他人經歷的痛苦,都太遲了。
這孩子總是呼喚她的名字,她卻連一次也沒回應過。
一次也沒有,把這孩子的名字好好記在心裡。
在旁邊看著的Fate,慨然嘆息。
「……真溫柔呢。」她蹲在幼年自己的身旁,撥開被淚水沾濕的金色鬢髮。「一直都無法認同的話,今天,我終於能接受了……妳是個溫柔的孩子。固執甚至逞強都無妨,但是,稍微有點自信、變得坦率一點會更好。」
「像這種事……我──」
「一定做得到,一定。」Fate打斷她的話,不接受任何沒自信的自我質疑。「妳絕不是一個人,不要再閉起眼睛,只要用心去聽,一定能察覺──有人一直在等待妳伸出手。」
小Fate用力地搖頭。「不管過去或未來都沒有人等待我……就算是母親、母親也……」
「有的,還有Alf,還有妳將會遇到的許多人,這個未來。」
──不論還要面對多痛苦的事,都有一個未來在等待妳──
那個奇怪的桃色姊姊所說的話,迴盪在腦中。
明明想要相信,但是。
「現在說這些已經太遲了,那孩子已經、已經……」
「啊咧……Fateちゃん?」
──啊。19歲的Fate在9歲的なのは突然醒來時,很符合此時心態地啊了一聲。
小Fate的神情,從原本帶淚的迷濛,變成瞪大眼睛的驚愕。
なのは摸摸後腦杓,不解地看著蹲在床舖旁的那兩人,現在兩人的臉並排在一起,實在相像的過火。「那個……呃、怎麼了?為什麼Fateちゃん在這裡?為什麼在哭呢?是身體哪裡很疼嗎?」
「──……妳、妳!」小Fate猛然站了起來,難堪湧上脹紅的臉龐。「妳騙我?!」
「嗯,抱歉呢。」Fate瞇眼一笑,的確是充滿歉意的,卻還是得把手放在她額前。
一陣金的魔法光閃耀,小Fate倒在她懷裡,如なのは先前那樣,完全的熟睡。
從Shamal醫生那裡學來的小技巧。還不是太純熟呢,なのは才會半夜突然醒來。
Fate嘆口氣。算了,反正也沒想過要走得多遠。
「Fateちゃん!」なのは關心地握住金髮少女的手,擔憂神情稍微絞痛某個狡猾大人的良心。「お姉さん,這到底是……?」
「沒事,她只是睡著罷了。」
「哎?可、可是──」
なのは對現況一片混亂。
「抱歉,なのは也稍微睡一下吧,明天醒來,妳只會把這件事當成夢。」
語畢,同樣的金色輝彩在房裡閃爍,幾秒後,石板藍的眼睛逐漸闔上。
***
早晨,小なのは醒來時,呆坐在床上好一段時間。
昨晚好像睡得特別沉,連夢了什麼也很模糊。可是,依稀記得夢中少女邊哭邊與自己說話,她不斷地伸出手,卻始終無能觸及。
奇怪的夢。
傾向樂觀看待事件的小なのは,很快就把這些疑問拋諸腦後,因為今天用完早餐後,仍有與昴さん的對戰練習。
一整夜都在想著打敗對方的計策和方法,是太累了才做怪夢嗎?
綁起金的お姉さん昨日送她的髮帶,去刷牙洗臉完畢後,離早餐還有段時間,なのは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便照著Teanaさん教過的方式,點開電視頻道。
米德契爾德的晨間新聞並不像日本,一大早就充斥著大量資訊,次元世界不捨晝夜發生的消息,在なのは眼中看來已經超過小學生所能理解的範疇。
Raising Heart曾用宇宙多重次元概念解釋過,なのは也用心地學習著,雖然還不瞭解透徹,但對米德契爾達與地球的關係,稍微有些成像邏輯。
不知道お姉さん住在哪裡呢?
なのは問過Teana和昴,兩人都說Harlaown主任出身在米德南方,據說是風景優美、安寧舒適的地方。總覺得,果然是那位お姉さん的故鄉,代表靜謚與溫柔的氣質,但是,絕對的感情豐沛。
一邊想著這些事,一邊隨便轉著電視頻道,突然,なのは眨了眨雙眼,愕然地注視某個新聞播報。
時間悄悄流逝,等なのは回過神時,門外響起Teana的敲門聲與呼喚。
「なのはさん,在看什麼?」Teana站在門邊,狐疑地觀察迅速關起音量、神態緊張的小小客人。
雖然未來是讓他們又敬又畏的教導官閣下,雖然以9歲稚齡而言已相當早熟,但在Teana眼中,現在的なのはさん依然很容易被看穿心緒。
「不,沒什麼,只是隨便轉著頻道。」なのは搔搔頭。「不好意思,我馬上換好衣服去吃早餐。」
「還是您想在房間用餐?」
「這個……唔……」なのは在意地望望螢幕,但還是回答:「不,我想跟昴さん和Teanaさん一起用餐,自己一個人……總覺得有點寂寞。」
Teana同情地笑了笑,極有耐心地說:「那麼,我在外面等您,請慢慢來。」
對9歲小孩堅持使用敬語的陸士隊員,說完便關起房門。
等人走後,なのは開啟新聞聲頻。
『……這就是被視為可能釀成新曆以來最大次元災害的聖王搖籃事件。阻止該事件的關鍵人物們,在之後受管理局功勳嘉勉,可是,有一人辭退晉升任命,這位來自第97管理外世界的戰技教導隊成員,正是米德契爾達民眾耳熟能詳的高町一等空尉。為什麼拒絕晉升呢?從上個月本台獨家專訪的談話中,高町教導官曾這麼說過──』
なのは望著電視人物,聆聽著她說的話。
堅定而自信的目光,深刻地烙印在心裡。
因為那正是自己堅信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