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等生快挖洞給老師跳啊！！！！http://i.imgur.com/HzrGz.jpg

３ 不知所謂連連嘆息

她不想去保健室。

暫時不想見到幸乃。

她想要成為對老師來說……更重要一點點的存在。

可是，大概是不行吧。

……並不能理解自己這樣的想法。

想要見她，又強迫自己不要去見她，為什麼要這麼彆扭呢？

不知所謂連連嘆息的五天過去。

禮拜二早上第二節體育課下課，陪著同學去合作社，志穗沒有刻意避開經過保健室。

本來想就這樣無事的走過，視線卻還是忍不住往裡瞄去，辦公桌前的幸乃坐在旋轉椅上，右手托著臉頰望著窗外，好巧不巧兩人目光對上，幸乃臉上綻出笑容，用力的對她招手，志穗逃也逃不掉。跟同學說好待會再會合，志穗走進久違的保健室，淨白的溫暖氣息依舊。

「妳怎麼這麼多天沒出現啊～我好想妳喔！」幸乃開心的笑著對志穗說，然後往冰箱那走去。

幸乃沒有發現志穗並沒有對她報以同樣愉快的笑容。

志穗忽然覺得……那些女生之間慣用的親暱話語，變得讓人討厭。

讓人聞而生怯。

幸乃從冰箱裡拿出設計精緻，白底燙銀的長方形盒子，打開蓋子裡面是各式各樣的巧克力，精巧的造型看起來價格不菲。她微笑說：「請妳吃。」

……老師實在是對自己太親切了。

「……謝謝。」志穗拿了一個正方形的巧克力，上面綴著白巧克力畫成的花樣。

「很好吃喔！」幸乃笑著。志穗覺得那樣的笑有十足的說服力，就算不好吃志穗也會忍不住對她說好吃吧。

「朋友出去玩買回來送我的。」幸乃說。

朋友？

還是男朋友？

志穗咬一小口，發現除了白巧克力外的部分都帶著一絲絲苦味。

「妳最近很忙嗎？」幸乃問。

「……嗯，再不久又要期末了。」雖然這只是藉口。

「是喔～～妳不來，我好無聊喔。」幸乃失望的說。

騷動人心的話語。

不……她也只不過是無聊啊。

別動念。

簡短聊過幾句之後，去完合作社的同學很快就回來，兩個人這次碰面只有短短的相處。

「藤倉，有空就來找我吧？」幸乃用著期盼的眼神望著志穗。

一種無防備的單純請求，討厭那樣的感覺。

「嗯。」志穗點點頭，心裡的答案卻是否定的。

……並不是有沒有空閒的問題，彆扭的心緒對自己對別人都不能明講。

絲毫不能被對方察覺的心情讓她心生莫名的遺憾。

如果在這時候就退開，拉出安全距離，自己將能完好無缺，就像原來一樣過著好好念書就足夠的日子。要說失去的話，也只不過是少了一個要熟不熟的朋友。

沒錯。

就這麼做吧。

如此以來也可以跟那些奇怪的念頭一刀兩斷了吧。

說服自己止息對老師的奇怪念頭並沒有那麼容易，不過要做到不見面基本上沒甚麼問題，久而久之總是會淡忘的。志穗這麼想。

結果只不過短短三天，經期來潮，她又經痛了。她痛到想踹前面同學的椅子，或是把自己桌子踢翻。

不過事實上是她根本沒有那樣的力氣，不爭氣的身體，讓她只能像個乾癟的雜草喪氣的趴在桌上。

這讓她怎麼可能不在這時候想到和老師剛認識的情景？

想起第一眼看見那不合身的白袍，看見她踮著腳拿熱敷袋的可愛背影，看見她稚氣又親切的微笑。

那些畫面一下子就讓她煩躁到不行。

精神和身體都變得脆弱的同時，本來壓抑在內心的思維就變得強烈。

……好想她……

無可抗拒的經痛，加上無能為力的想念。

無可奈何的選擇，她還是來到了保健室。

氣虛的用蒼白臉龐簡短報告自己又經痛，對方蹙著眉頭，兩邊嘴角下垂。

「妳趕快去躺著休息吧。」

她才知道兩人之間確實是有轉變的，

老師關心的眼神裡多了更多的擔憂不捨，

那應該是她在老師心中的位置與原本有所不同的證明吧？

……這樣小小的差異竟讓她感覺莫大的溫暖。

志穗靜靜躺在床上休息時，幸乃拉了張椅子坐到她床邊。

志穗緩緩睜開眼看著她關心的神情。

「妳是不是作息還是飲食不太正常啊？」

「……可能是作息吧。」

「不要太勉強自己啦，也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身體健康都跟心理有很大關係。」

志穗望著她心疼自己的模樣，突然感覺胸口被甚麼充斥，一瞬間理解了甚麼。

「……嗯。」

視線稍微向旁一瞥，她看見幸乃的手放在膝蓋上。

……她想碰觸幸乃的手。

如果可以的話，她想－－－

「看妳這樣好辛苦喔……真可憐。」幸乃柔聲說著，並且出乎志穗意料的，她伸出右手自然的握住了志穗的手掌－－那本是志穗想對她做的。

……輕輕的，小小的，溫暖的，柔軟的手。

幸乃握著她的手，另一手溫柔的揉揉她的頭。

這樣心疼關懷的動作和眼神在志穗腦裡碰撞起混亂的淺灰色思緒。

－－我……大概喜歡老師吧。

她忽然覺得難受的有點想哭，襲來的並不全然是負面的情緒，不過鼻子還是一陣酸楚。彷彿眺望海平線時，會浮現的那種莫名悵然。是一種看的見卻到不了的距離。

她想，暫時她還是無法離開幸乃，她還是想要有幸乃陪伴，她真希望幸乃這樣的溫柔只屬於她。

她小心翼翼的，不著痕跡的……稍微握緊了幸乃溫暖的手。

－－－－－－－

偶爾幸乃會跟志穗提到男朋友，由些許資訊可知，對方是外系的同學，透過抽學伴認識的。然後因為聯誼而更加熟識，至於更詳細發展到交往的過程就不太清楚了。誰先喜歡上對方的？怎麼告白的？兩個人在一起多久了？這些志穗都不知道，也不太想問。好奇心當然是有的，不過並不希望自己進一步去探求，所以絕不發問。雖然這樣固執是希望自己乖乖的收拾感情往後退……不過越是這樣堅持就越明白自己就算不往前，恐怕也是待在原地抽不開身。

幸乃聊到男友時，志穗並不會刻意顯得興致盎然，但是也不會表現的興趣缺缺，純粹介於一個中立性的不表態，她以為這樣的態度便能安然無事，然而幸乃卻比她所想的還要敏感一些。

那一天下午，兩人都在為了接近的期末考念書。雖然很少，不過偶爾幸乃還是會去大學而不在學校裡，那種時候正職的保健室老師就一定會在，平常的話則是不定時出現。

「妳是不是不太想聽我提到男朋友？」幸乃說。

「耶？」志穗有些意外而頓了一下。「沒有啊……」

「喔～這樣啊。」幸乃緩慢點點頭。

「嗯？」志穗以眼神詢問為何這樣說的理由。

「沒甚麼，只是我有這種感覺。所以我怕妳不喜歡而已。」她語氣略微謹慎的說。

「沒有不喜歡喔。」志穗平淡的說。「不過也沒有特別喜歡。」她說完，覺得自己這樣補充大概是幼稚心作祟吧。

「我在猜……」幸乃望著志穗，露出不懷好意的笑。「搞不好妳其實想談戀愛之類的？」

志穗稍微愣住了幾秒。

因為並沒有辦法馬上否定，所以花了一點時間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時鐘在腦袋後上方的牆上，輕輕的動著，喀擦。喀擦。

－－可能想吧。

她看著幸乃的臉，莫名有點害臊起來。難道這樣的意念被老師察覺了？那她怎麼可能說啊。

「我……又沒有時間談戀愛。」她看著幸乃說，然後才緩緩垂下目光，試著讓迴避不那麼明顯。

「那不代表不想嘛。」幸乃勾著嘴角笑，像隻奸詐的小貓咪。

啊……真是麻煩。

志穗仍尷尬的低著頭沒有搭理幸乃的話。

「藤倉～如果之後有喜歡的人要讓我知道喔～」她笑著輕鬆的說著那種小女孩似的約定，聽在志穗耳裡實在有點不知所措。

志穗視線仍停留在內容看不進眼裡的講義上，輕聲丟出有點壞心眼的肯定句：「……不要。」

老師的立場，這樣也太占我便宜了。志穗想。

「為什麼！？！？」志穗的答案顯然太出乎對方預料，以致對方激動得好像都要站起來了。

「為什麼一定要告訴妳？」志穗反問。

「因為、因為……我跟妳很好啊！…………不是嗎？」後來的反問顯然是心虛，怕對方先否認掉『交情很好』的這件事。

「那也不代表我就非說不可吧？」

「妳好小氣喔！」幸乃哭喪著臉埋怨。

「老師打探學生的八卦可是會被討厭的喔。」志穗故意用著提醒的口吻說。

「小氣，我不喜歡妳了。」對方仍是埋怨的嘴臉，索性還兩手架起筆記本隔在兩人之間，行為十分幼稚。

那句『我不喜歡妳了』在志穗耳裡反覆彈跳。

……啊、啊……不可以對我說這種話……

這樣的話、不就好像是『我之前喜歡妳』嗎？

老師總是能若無其事地說出這些對我而言殺傷力很大的話……實在是太邪惡了。

那種聽起來會讓人禁不住胡思亂想的話語，簡直像裹著糖衣的毒藥。

……明知道，絕不是那樣的意思。

「我可以答應老師喔……」

對方聽到這句未完的話語，稍稍放低了筆記本的角度，露出了一雙眼望著志穗。

「如果老師讓我抱一下的話。」志穗故作淡然微笑。

對方聞言瞪大了雙眼。

志穗一時間有點心慌，不過還是強自鎮定的保持笑容。

幸乃大呼：「甚麼甚麼！？這是甚麼簡單的條件啊！？我們的友情比這還不值！？」

……呼。對方驚訝的點跟志穗想的不一樣，她一下安心許多。

「雖然很簡單，不過老師平常也不會讓我抱吧？」

「因為我是老師呀。」幸乃點點頭，一副身分尊嚴重要的模樣。雖然說還是帶著半開玩笑的成分假正經吧。「可是為什麼要抱我？」

終於問到關鍵了。照理說這應該會是第一個問題才對吧？

「因為老師很可愛啊。」

志穗用著理所當然的口吻笑著說。

這樣聽起來……應該沒甚麼問題吧？

「喔？……好啊，交換條件。」對方的表情有點奇異，稍微歪著頭望著自己，那神情既不是欣喜也沒有不悅，志穗說不上來那是甚麼感覺。不過既然都說出口，對方也答應了，她想暫時先忽略那個不能理解的異樣。

志穗走到幸乃身邊，幸乃轉動旋轉椅，面向志穗。

說起來，這交換條件……有點像是貸款的感覺。

等到要償還的時候，或許得付出更多的代價吧？

不過現在……不想管了。

志穗彎腰向前，靠近幸乃，然後伸出雙手，輕輕攬抱住她的雙肩。

薄薄的臂膀，

甜甜的氣味，

軟軟的觸感，

……是這樣的感覺啊。

和男孩子不一樣……不、就算是曾經抱過的同性也…………

志穗理解到，幸乃對她而言，是跳脫性別，獨一無二的存在……畢竟，她也從未對女孩子心動過。

這輩子，像幸乃這樣的人，或許不會有第二個了。

那種心口被滿滿充塞的感受，從未有過的悸動感，讓她覺得她一直在等待著認識幸乃也不一定。想努力將這一刻的感觸刻畫在腦裡，捨不得放手又怕先被推開。

然而又一次出乎意料的－－幸乃回抱住她。

志穗倏地臉熱了起來，腦袋像被撞擊了一下，一個念頭直直閃過。

－－……真想親一下老師。

雖然不特別會想到談戀愛的事情……卻有這種慾望、有這種佔有慾。

糟糕了。

糟透了。

但是感到不妙的同時，卻仍覺得開心雀躍，這恐怕才是最糟糕的地方。

……大概，已經無可救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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