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契約

冥抱著手放在胸前，黑著臉站在牆角斜著眼瞪著艾琳。

艾琳感到整個房間的氣壓很低，而來源是她，如果不是自己玩過火就不會變成這結局，但她的哭相令人很想玩下去，艾琳還未放棄，已在想下次玩甚麼好。

冥的樣子完全不是在笑，只是面無表情地怒視著她。

她推開門等待冥的回應。

冥繼續站在牆角。

她看見床上的小熊便想到這個方法。

冥在物品的引誘下沉默思孝中。

她把數目加大了。

她看出她有心動了，便再加下去。

她再加兩隻。

冥跟著艾琳走出房間，輸給物質的引誘，心中正考慮買那些小熊。冥的怒火被小熊們壓下去，艾琳看著她一臉興奮的樣子笑了，真是有趣的小黑貓。

飯廳是一樓從大門直對面的位置，一張棕紅色的長桌，桌上每四個坐位的包圍的桌子中央便有兩支紅玫瑰插在花瓶裡，四方都擺有撒旦的石雕像，全部都栩栩如生，如果沒開燈會嚇死人的。

艾琳看著那些面目猙獰的石雕像，走到桌子中段的椅子坐下，冥也在她的對面坐下來，把白色的餐巾挂在頸子上。

冥把僕人放下的牛排切了一件放入口。

艾琳看著她有點高雅的吃法，殺人、學校、談天、哭相，每個都像面具一樣，不知真假，不知那個才是她真正的樣子。

冥啜飲著杯中的紅酒。

她把牛排切成各小片。

冥事不關己似的說出，她的另一個人格也是一個面具，只是她把不同性格、特徵、態度、習慣等特點集合在一起的一個常用面具，久而久之便成了一個獨立的人格，她是她、她也是她。

她把青豆和肉汁混和了吞下去。

冥避開她那可以穿透自己的目光，但依然感覺到她的視線，那種被人監視著、不自然的感覺。

在一段對話後艾琳也加深了對冥的了解，她的內心仿佛是迴廊，沒人可以到達它的終點，沒人可以看到深處的情感。冥還不知道她在挑戰這個迴廊，只要她找到缺口，很快便可以找到終點。

冥在房間裹坐在椅子上擦著槍支，剛從洗手間出來的艾琳只穿著淺藍衣睡衣及粉紅色有蕾絲的內褲，冥的看著坐在床上看書的她。

她盯著冥，那有點轉紅的臉孔令她覺得很好玩。

看她的樣子是不會穿上睡褲的，這令冥的視線不知往那裹放，唯有盡可能分散注意力。

艾琳的動作讓她感到很奇怪，雖然是在看書，但又不時抬起頭看著牆上的大擺鐘，像等待甚麼似的。她頗好奇，但今天已經說了足夠多的話，對於平常不多言的她，說話只感到累人，已經不想說話了。

門外傳來「嗒嗒」的皮鞋聲，不快不慢的。艾琳從床上跳起來，臉露歡喜走向房門，同時門也被打開了，一個金髮的剛踏入中年金髮先生說，¬¬

艾琳把對方稱作父親，也對，他與她有幾分相似。艾琳拿走一個長形的盒子放在床上，而他也注意到正在擦著刀子的她。冥佷想叫他一聲叔叔、伯父，面對素未謀面的他，文字卡在喉嚨，腦中一片空白。

艾琳見狀便上前幫她解圍，她面對佰生人時真的無法主動說出話，如果只是回答問題還可以。

他說完便走開了，這句令冥欲哭無淚，明明不是短髮，又沒做出任何男子氣的舉動，為何還是被當成男孩子。

冥比較對那個盒子感興趣。

艾琳把盒子打開，一隻毛茸茸的小狼張開眼望向她們，艾琳把牠抱起，牠卻跳下來走到冥的腳邊，冥的味道吸引著牠，冥只感到腳下一養，低下頭甚麼也沒看見。

艾琳看著正圍著冥轉的小狼。她往自己的手腕咬下去，走向冥，蓋上她的唇，血液流到冥的口中，腥甜的血味令她愕然，舌頭攪動著，冥無法控制的吞下血液。瞬間腦中有種無形的沖激，腳下一軟摔躺在地上，四周朦朦朧朧的，黑狼的影像開始成形，而她也暈倒了……

第二天早上，冥是驚醒的，頭上佈滿大大小小的汗珠，睡在身旁的艾琳，睡在地上的小黑狼。她已經可以清楚地看見一些不知名的東西，在房子裹四處亂飛的小東西，那是全身裸露、耳朵尖尖，有著人類外形的東西，利用它們的半透明翅膀在空中飄浮著。

全身濕答答的感覺很討厭，她走下床，頭還是暈暈的，她扶著牆壁走向浴室，鏡中反映著自己的樣子，胸口有個黑色的刻印，兩個圓圈環繞著一個五角星。她扭開水花灑，冰冷的感覺令她清醒了不少，換上新的衣裳後感覺清爽很多。

艾琳也睡醒了，正逗著小狼玩。

冥把衣領拉下少許，露出那個奇怪的刻印。

她也換上了校服，冥看見後才想起還要上學，真接把校服穿上，也就是說校服下是短袖衫及短褲。

冥把四把界刀放在口袋，六把在書包，因為帶匕首太引人注目才改帶界紙刀，不過刀片是特製的就是了。

她在手中形成一個用冰結成的狼冰雕再化作火焰消失了。冥對這個頗有興趣，試了一下，但甚麼也沒發生。

雖然冥失望的表情只是閃現了幾秒，但也她捕捉到。

艾琳期待著她的反應。

冥平靜地說。當時是為了契約才被吻的，至少自己沒帶上感情。

艾琳滿臉可惜的樣子，一般人被親了都會很慌張，而她卻是如此平靜。

冥真是不明白她在想甚麼。

她們在飯廳吃早飯，艾琳正在吃荷包蛋及煙肉，而冥只是一杯熱咖啡，她早上不習慣吃東西，一杯咖啡已足夠。她們坐上私家車上學，這裹離學校太遠了，冥在途中看到不少新鮮的生物，像精靈、鬼魂，有些人的身後跟著一個鐮魔，鐮魔的樣子和漫畫中的描述的死神差不多，黑袍下是一具骷髏，手上舉著一把大鐮。艾琳介紹他們在地獄裹的工作，凡是被他們跟著的人就將會步入死亡，而鐮魔會利用大鐮勾出他們的靈魂帶去地獄……

而死神，也就是冥，要保護主人的安全，不過艾琳比她強就是了。

冥正想打開車門卻被艾琳拉著了，

此時在人群中夾雜著一個熟悉的背影，魁梧的背影，即使衣著不同，還是輕易地與他重疊，而她也顫抖著，比碰上怪物的恐懼感來得更為強烈，

艾琳問。她的全身震抖著，她盡可能冷靜下來，但是不能，她只知道害怕。

她強顏歡笑。艾琳輕輕握著她的手，她有點驚訝，但沒有拒絕，暖暖的，不可思義地令人感到安心。

艾琳見她鎮定下來了。

她苦笑著，明明連怪物也敢打，卻怕一個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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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裹異常的清靜，而冥低下頭，劉海把臉擋著，她以為他只是路過而已，想不到他成了這所學校的體育導師，還是這班的班主任。她想被他無視、遺忘。

他和以前不太相同了，剪了平頭，臉上多些皺紋，眼神變得柔和。他見她沒回答便走過去，他早在班級日志發現她，他以別人聽不見的聲音道，

零號，她在教場的代號，因為是同組最強才被標上的。冥聽見那稱號，猛地抬頭。他不再是溫和的笑容，而是以往那駭人的目光，他冷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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