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喵，坂本，劍 (2)

隔天，梓在平時晨練的時間醒來，睡眼惺忪地打開房門，卻發現明娜

席地坐在門外。

「明娜姊！」梓的睡意一下子被驚飛了。

「小梓早安啊。」明娜笑著對姊打招呼，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的灰塵。

她仍穿著睡衣，只在外面披了一件袍子。

「你才剛回來，不必急著隔天就開始晨練嘛。今天就陪我喝杯早茶

吧？」

梓猜得到明娜是為何而來。雖然也猜到答案了，她還是問道：「坂本老

師呢？」

「還在睡，今天她大概要到中午才起得了床。」

坂本不會出現，明娜的回答表面上就如梓所料。但是這個理由才讓她驚

奇——坂本老師賴床不起？天要下紅雨了嗎？也許是梓的驚奇在臉上露了出

來，明娜又另外解釋道：「美緒她沒事，只是昨晚太疲勞了。」

（哼，被逆推一次就不行的沒用傢伙！）

「咦？明娜姊你剛才說了什麼嗎？」

「嗯？沒有喔，你聽錯了吧？」明娜親熱地攬住梓的手把她拉往廚房。

「這樣剛好啊，要不然我哪裡有機會跟可愛的小梓單獨聊聊呢？」

威爾克宅裡早起的還有女僕。看到明娜和梓這對稀奇的組合走進廚房，

她卻也沒有大驚小怪，只是抱歉地表示時間太早了，早餐還沒準備好。明娜

吩咐只要準備一點簡單的東西就好，女僕於是替她們煮了一壺咖啡，烤上一

疊吐司，然後安靜地退下。

「好懷念啊，以前大家每天也是一起這樣吃早餐的。」捧著一杯熱氣蒸

騰的咖啡，明娜露出緬懷往事的神情。「我說的是戰爭時的事。每天早上，

部隊的大家一起吃早餐，那可是一天中的大事——嘛，雖然也有老是爬不起

來的人就是了。」抬頭看到坐在對面的梓，明娜笑笑補上解釋。

梓不作聲。她在等著明娜進入正題。

「美緒……你的老師平常不太提起這些舊事，對吧？」

「從來沒有。」

「我想也是。畢竟對她來說並不是特別值得高興的回憶。」明娜拿了一

片吐司，彷彿創做什麼藝術品一樣的專注塗著奶油，一邊喃喃說著：「她嘴

上不說，其實對於失去能力這件事還是很介意。」

吐司上的奶油層不多久就像是名貴漆器的表面一樣均勻，明娜這才停手，

吃了一口吐司之後繼續她的故事。

「那是羅馬涅保衛戰，我和美緒那時在同一隻部隊裡面。我們對羅馬涅

地區的異型軍發動了最後的總攻擊。」

（天之聲：這次沒有飛行腳了？）

（作者：這…反正這次說什麼都得竄改原作了嘛，乾脆改得徹底一點…）

「聯盟軍投入了所有的戰力，希望能一舉攻下異型軍最後的要塞。戰局

說不上順利，但是戰場上也就是那樣子，每一寸土地都是是士兵的鮮血換來

的。」

回想起當日紅蓮煉獄般的戰場，明娜的臉上換上了些許悲戚的表情。梓

所知道的明娜一直是溫柔地笑著，所以對她來說，這樣的明娜簡直像是另一

個人。梓不插話，靜靜等著明娜說下去。

「即使不順利，聯盟軍還是一點一點地接近勝利了。我們攻下了要塞其

中一個門，在周圍的大型結界上開了一個缺口。後方的魔導師團也及時完成

召喚儀式，讓一顆大型的隕石經過缺口落在要塞上面。我和美緒……其實戰

場上所有的士兵應該都一樣，大家都已經又傷又疲，到了極限。可是我們都

欣喜若狂，因為我們終於勝利了，對吧？」

明娜停下來，喝了一口咖啡。

聽明娜的語氣，動用了這麼大型的儀式魔法，難道戰鬥還沒有結束嗎？

但是梓知道明娜會繼續說下去，所以只是靜靜等著她再次開口。

「隕石落下時候那個破壞力……算了，反正我也不會形容。」明娜輕笑

著搖搖頭，為自己欠缺的文采感到抱歉。「整個天上都是沙塵，我們連站在

旁邊的人都看不清楚。足足過了好幾分鐘，灰塵才慢慢散開。我們最先看到

的是要塞剩下的斷垣殘壁，大家都以為這樣就是結束了……然後我們才看到

異型軍的最後一波主力。」

明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到今天，我還是不知道它們是怎麼撐過去

的。」

「總之，敵人還沒有被殲滅。我們的部隊一直都在最前線，所以這時候

馬上就被包圍了。其實，包圍我們的異型軍並不是無法應付的數量，如果有

充足的休息和準備的話……可是，當時我們已經沒有戰力可言了。我自己連

站起來都有困難。有那麼一下子，我以為自己死定了。」

故事到了最緊要的關頭，明娜卻又頓了一下，喝了一口咖啡，才繼續說

下去。

「是美緒救了我們。嗯，美緒，還有宮藤那孩子……算是你的師姐吧。

我不曉得她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力量。包圍我們的敵人平時是我們必須全員

出動才有勝算的數量。可是那天，應該沒有餘力的她們，僅僅兩個人就殲滅

了全部的異型軍，向是鬼神附身一樣……」

明娜吁了一口長氣。

「也許那的確是戰神許下的奇蹟也說不定。聯盟軍最後拿下了這場不可

能的勝利。可是，奇蹟也是有代價的。從此之後，美緒就再也感受不到聖光

了。」

明娜至此不語。梓也不說話，沉默充滿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