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棕色小喵 于 2012-4-4 23:22 编辑
黑森林。
樹木的稀疏作響,是在歡迎我?還是恐懼死神的到來呢?
那些沒辦法取悅我、但又不請自來的矮人,真的有點麻煩。
太薄弱了,累積起來的感覺,連撫平不得不解決的疲累都做不到。
真煩人-
這裡生物很多,有些本身怕人所以有聲響會自動避開,但是另一些有著侵略的天性。
不過都是小嘍囉,放著不管,看了礙眼又擋路,只好來幾隻就殺幾隻。
不夠、絕對的不過癮,這樣的感覺和處境讓貝琳達開始覺得無趣和困擾。
僅存不多的回憶,開始從內心世界浮出,環繞在貝琳達的四周。
懷念,希望踩著的不是渺小不起眼的雜魚蟲子,而是一具具流著溫熱鮮血的軀體。
懷念,希望看到的不是一動都不動的花草樹木,而是一張張帶著恐懼崩潰的臉孔。
懷念,希望感受的不是像風中殘燭的垂死掙扎,而是一次次傳來強力鼓動的心臟。
好想掐著呢。
然後,大力掐下去,深陷其中的指尖,享受傾瀉而出的生命,帶給我的快感。
變得機械化的動作,凡走過必留下痕跡,殘骸們變成了記錄來程的麵包碎屑。
嗯?
倒在樹下的…好像在哪看過?
好像叫…帕茉。
跟個睡美人一樣呢,毫無防備的就在這裡睡了。
貝琳達發現了在樹下休憩的帕茉,像是童話中的插畫。
孩子玩累了,就隨地就躺、以天地作為被褥和床鋪,令人會心一笑的自然可愛。
我看看-
大狗不知道去哪了,呵呵。
形影不離的寵物這時候卻怠慢職守,不知道去哪了。
貝琳達走近,蹲了下去,端詳著帕茉。
靜謐的睡容。
散亂的長髮。
胸前一起一伏的規律吐息。
真的、毫無戒備。
秀色可餐。
像大野狼,想一把抓住小紅帽,然後一口吞下。
就這樣,用雙手-
掐住了她的脖子。
瞬間,傳來的溫度讓我感到不安,手卻無法抽離。
而她也醒了過來。
光線穿過樹林的縫隙,讓她的雙眼閃爍著。
這雙眼就這樣直接盯著我看,真是讓人不快的耀眼,沒有任何反抗。
陽光灑落,讓貝琳達身上的那襲潔白,會隱隱發光似的,如同從天而降的使者一般。
是天使吧?在帕茉眼裡就是這樣。
然而,近距離的關係,帕茉看到了藏在隙縫中那異於常人的眼眸。
充滿了莫名而致命的引力,好像快要陷進去了…
「妳的眼睛,顏色好特別…」
腦袋空白、時間好像停止了。
傻了,貝琳達傻住了,被面前這個傻孩子給嚇傻了。
「不動手嗎?我準備好囉。」
她笑著說。
算了,放手吧。
突然覺得,很沒意思,現在殺掉的話。
貝琳達鬆手了,起身平復自己的窘態,俯視著大難不死的少女。
「這種時候,一般人應該笑不出來吧?」
「看到了難得一見的景象,所以很開心。」
…
遇到窘境了,上一次是什麼時候,還沒辦法想起來呢。
「那看到了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像初雪般,潔淨溫柔的妳。」
跟意外踩到陷阱中的動物一樣,貝琳達此刻的反應。
瞬間的無言說盡了她的錯愕和驚訝。
「我剛剛,可是想殺了妳呢。」
「我沒有忘記、也不想忘記,剛剛的妳,很溫柔。」
徹底的,無言以對了。
真是,讓人搞不懂的孩子。
貝琳達輕嘆了氣,然後蹲下,坐在帕茉的旁邊。
難得像個一般人,享受片刻安寧的休息。
「我在想…」
還沒說完就行動,直接的、躺在我的腿上。
「姐姐,會不會像是這樣的感覺呢…」
似乎理所當然可以這樣做,帕茉就這樣側躺在貝琳達的大腿上。
慰藉?依賴?
在這個灰色世界中,沒有過去、未來也不會結束,讓人不知道存在是什麼樣的意義。
每個人心裡,都渴望著找回自我歸屬。
有一種被勾起的感覺,讓人困擾的鬱悶,這感覺。
靜靜緩緩的,蔓延開來。
這是難過、還是哀愁,不知道。
但,覺得很溫暖…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吧。
「牠差不多好了,我剛剛讓牠去搜尋整座森林,應該快回來了。」
她爬了起來,眼神凝視著遠方。
現在才覺得雙腿有些麻,只好扶著樹幹站起來。
「不一起行動嗎?」
帕茉轉頭凝視著貝琳達,提出了明知道會被拒絕的邀請。
但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因為其實也不會失去什麼。
「如果妳真的還想死一次的話。」
「都說只會被打散了。」
帕茉笑了,對於這個冰冷的人,好像發現了一些親近和溫暖。
而這是當事人沒有察覺的變化。
「再見了,貝琳達。」
貝琳達走了,頭也不回的繼續不知道要去哪的旅程。
『我沒有忘記、也不想忘記,剛剛的妳,很溫柔。』
我也不會忘記-
我一直沒有殺掉的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