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圣把她那个漂亮女朋友甩了！” 江利子端着一杯红酒，站在一幅油画前，略带夸张的表情说道。

今天是江利子策划的艺术展开幕的日子，应酬完艺术家、画商、收藏家们，她终于有机会跟许久没见面的朋友聊聊天了。

蓉子穿着露出背部的晚礼服，她们站在一幅现代派的油画面前。

“她没有告诉你吗？” 看见黑色短发的好友一脸惊讶，江利子露出更为吃惊的表情。

“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还以为会第一个告诉你呢。都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她告诉你的？” 蓉子问。

江利子甩甩头发：“怎么会。我听朋友说的。听说那个混血女朋友...”

“她叫理纱。”

“...没关系，总之就是圣害她伤心了一阵子吧。” 江利子一边说，一边轻轻摇晃着杯中的红酒。

“那圣呢？”

“我不知道...不过我猜，她应该过得比以前好吧，你看。” 江利子对着远处眨了眨眼。

蓉子转身向她所指的地方看去，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一件巨幅油画前面。

圣站在那里，仰头看着那幅画。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黑色牛仔裤，淡金色的发丝有些散乱，垂下来遮住了眼睛。那幅画有大概有五、六米高，圣仰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它。

旁边走过来一个褐色卷发的女孩，似乎想跟她说什么，圣只是有礼貌的淡淡回答了几句，又将视线转回到画上。

蓉子在远处静静看着她，没有走过去，似乎不想破坏这画面。这是一幅安静的画面，白色的墙，画和凝视着画的圣。

“总觉得...圣有哪里不对了。” 江利子看着圣说道。

“不对的是她高三的时候。” 蓉子平静的说。

“说的也是。她那时候，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

“现在的她，好像又变回了从前。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像这样，望着远处，似乎跟周围的世界没有关系。”

江利子笑了笑，点点头，“不会慢慢的变回幼稚园的死小孩样吧？那该怎么办呢？蓉子。”

蓉子也笑了起来：“这倒不用担心...已经不可能再回到那时候了。”

停了一下，又说：“我觉得，这倒是成熟的表现，不再掩饰，慢慢的回到真实的自己。”

“那你喜欢什么时候的她？” 江利子带着揶揄的笑容问。

蓉子把杯中的红酒啜饮了一小口，嘴角弯起优雅的弧线：“没有跟别人交往的时候吧。”

这时候圣转过头，看见了她们，向她们挥了挥手，笑了笑，走了过来。

“嗯...” 江利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向这边走过来的圣。愤世嫉俗和玩世不恭的两种印象在她身上都不那么明显了，但都还存在。过去的都成为身体的一部分保留下来，并随之成长。最本质的部分却随着成熟而慢慢复原。从认识她开始，她就像这样带着孤独的气质，难以接近但其实很体贴，对于感情则会倾注自己的全部。

“突然觉得这家伙看起来挺不错呢，连我都想试试看了。” 江利子忽然说出来这么一句。

“江利子！” 蓉子瞪大眼睛看着说出惊人之语的好友，眉毛也挑了起来。

江利子连忙摆摆手：“开玩笑的，蓉子别激动啊。跟圣交往这种事，想想都无法忍受呢，真...”

“江利子...” 蓉子打断她的话，又转向圣的方向，嘴角弯起来：“我想感觉不会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