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午夜的wc 于 2012-4-28 23:46 编辑
“知道那个地方吗?”
“什么地方?”
“那个啊那个……”
“啊,那个吗?”
“是啊,那个,那个。”
“真的不想接触呢。”
“也是呢,好恐怖的样子。”
听到了同学的谈话,年轻的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吗,故作神秘的谈论着什么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
嘛,虽然这么吐槽的自己和她们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就是了。
“那个地方吗?”虽然嘴上低声嘟囔着,我也只是把头转向了窗外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而已。
人不会对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产生实感,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无法知道被刀子捅了的人是有多么的痛,也无法知道承受校园暴力的学生是有多么的无助,同样的,我这种正常生活着的普通人也无法知道将死之人的想法。
如果我被告知只能活半年,我将会有什么反应呢?绝望?悲伤?痛哭?还是平静下来做什么死前的十件事?
我不知道。
没有真实经历的话,再怎样的空想都是无用的。
所以我不会知道7楼,安宁病房,的人们到底在想着什么,被已经宣判了死刑的他们在想着什么。
虽然说这里的陪护不适合打工心态的人做,但是义工心态的人呢?其实无法了解他们心态的义工呢?
不管怎样,得到了学校和医院的许可,义工的计时就此开始。
由于是新人,所以不会将麻烦的病人交给我,虽然我觉得无所谓,但是工作简单一点还是很欢迎的。
我负责的是很有觉悟的老奶奶。为什么说是很有觉悟?因为她已经是传递规则的人了,虽然我不知道规则到底是什么,可能是病人之间的暗语吧。
所以我不需要担心病人的寻死,虽然我不知道绝食算不算。医生和护士也对病人的绝食习以为常了,但是果然,我还是不习惯啊。
喜欢吃什么?再吃一点?再吃一点?要不要我读什么书?
啊啊,怎么变得像照顾小孩子一样?
但是老奶奶基本都谢绝了,好有挫败感的工作。
在这其中,唯一给予我安慰的是一个很年轻的病人,20多岁的大姐姐。很难得的是,这个人既温柔又开朗,虽然温柔不是对我的,但是开朗的语气还是能感受到的。是真的看开了,还是装的呢?有时候我会想这些事情,但是想到一半就放弃了,知道了答案又如何呢?让我逃避吧。
我知道的是她的妹妹也在做和我一样的陪护工作,是个和姐姐一样温柔的人。这家的基因真好,我竟然会想着这种事情,啊,好羞愧。
姐姐对其他人都很好,但是唯独对妹妹冷淡。本来我很困惑,临死之前,不应该对亲人更好一点吗?但是换个立场的话,我还能这么想吗?我不知道,我只能说不知道,可能希望默默地死去吧,像大象一样。
休息的时候我比较喜欢去我的秘密基地。说是秘密基地,也不是很秘密,毕竟是公共的大海边,但是毕竟很少有人来,就当成是秘密基地吧。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望着大海发呆,但是发现有一个很破的车开了过来。虽然我不是很懂车,但我能说的是,那辆车真的又破又旧,但是应该还能开吧。
一个人的时光被人打扰很纠结,总感觉见面的话会很尴尬,所以虽然没有必要,我还是稍稍地躲了起来。毕竟我捉迷藏一向倒霉,所以只是象征意义上的躲了一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车上的两个人好像没有发现我,幸运呢。
虽然我眼睛不好,还是大概能分辨出来那个穿着睡衣的姐姐是7楼的那位温柔又开朗的人。至于那个穿水手服的,好像见到过几次,难到是那位的朋友吗。算了,和我无关。
正准备悠哉地继续发呆的时候,发现那位姐姐拿出了,锯子?喂喂,难到您想行凶吗?
好吧,果然是我想多了,她只是想锯树而已。……锯树!?
看来还是放弃了,因为又开来了一辆车。啊,是很常见的那辆,我还认识车的主人,因为之前常常在这里见面,所以聊过几句。没想到她们认识呢。
呃,她们之间这是什么氛围?粉红色?好吧,我承认我在脑补。两人应该是好朋友吧,嘛,虽然依然是无责任的推测。
开朗的姐姐不开朗了啊,果然是很重要的人?
算了,不看下去了,不管怎样,都不是让人开心的故事,我继续发呆好了,发呆可是神圣的啊。
开玩笑的,其实她们两人的关系我还是知道的,毕竟和那个人在这里聊过很多次。
青梅竹马吧。但是两个女生的话,青梅青梅?反正就是挚友那类的吧。真是,心情很复杂呢。
我没有那种关系的朋友,所以不知道,当挚友的生命只剩半年,还不许自己去探望时的心情。
记得听那个人说过,这里是那位姐姐第一次带她漫无目的兜风时发现的地方。这两个人还真强,虽然我也没有资格说他们。果然漫无目的的闲逛是会去到很好的地方呢。
话题扯回来,不能去病房探望,那个人就只能自己到这里,发呆?果然发呆是人类共通的。
我不知道那位姐姐的做法是对是错,远离自己重要的人,想一个人迎接死亡。我也没资格去评论什么。但是,感觉她重要的人,不管是她的妹妹,还是那个人,都很悲伤。
曾经无责任的猜想过,要是即死或者慢慢虚弱至死的话,我会选择哪个。当然还是空想,毕竟到时候事情不是能由我选择的。但是,如果真的要我想的话,可能即死要好一点?嘛,果然因为没经历过才能说出来这种话吗。
但是,不管那位姐姐故意远离重要的人,还是让重要的人目睹她慢慢虚弱的过程,都是很残忍的吧。所以,所以啊……
但是人是没有选择的,除非,犯下天主教里的重罪,自尽。
人是很容易忘记的动物,虽然我依然没有资格这么说。分离的同学或者亲友,不管是哪种分离,人都会渐渐地遗忘,至少我,如果不特意去想起的话,就会当作已经忘掉。
所以,干脆的那么一下,是不是会好一点?
依然是不负责任的话啊,果然还是,宁愿折磨着病人,也想对方活得长一点吧,就像妹妹在不停地祈祷,而那个人不懈地去海边。
那位姐姐与重要的人,或者说将死的人与活着的人,的想法,真的无法相交吧。
那么最后到底什么是最好的选择,什么又是最温柔的选择呢?
我不知道,就像不知道是殉情好,还是坚强地活下去好一样。
果然,没经历过,不,即使经历过或者正在经历,也不一定有答案吧。毕竟人,就是那么矛盾的生物。
p.s. 真的是个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