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faith 于 2012-4-26 13:08 编辑

本來想說寫完預定的劇情就來回覆留言，不過這篇結果還是沒寫到預定進度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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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n A Child Should Lead Them（4）

「Vivio──刷牙洗臉後就來吃早餐哦？」

「Vivio已經好了～～～～啊、是Fateさん！」

孩子咚咚咚跑在走廊的聲音，突然變得急速，而且越過客廳口，直奔大門。

「Vivio、等等！」從廚房趕忙出來的なのは，到廊上卻已來不及了，只說一次就記住號碼的聰明小孩，成功解開密碼鎖和傳統鎖鏈，哇哇地跑了出去。

真是的……！

不禁嘆息，等會兒要好好教導那孩子不要隨便開門的家規。

由於每間住戶牆壁旁都設有監視螢幕，能看到門前範圍的一切動靜，Vivio從浴間出來後，想必是發現昨晚正式變成朋友的鄰居正走過門口吧。

說起來，現在也的確是那個人固定上班的時間。

……她果然還是不吃早餐嗎？

なのは想著，輪椅來到玄關，凝望那名抱起Vivio笑著聊天的女性。「早安，Fateちゃん。」

「早安，なのは。」回應的聲調沉柔溫雅，與本人展露的微笑相同。

對方今天穿了英倫風格的黑色棉質大衣，筆挺肩膀曲線雕塑女人柔軟的線條，加以身段高挑，整體形象充滿成熟的專業氣韻。

而與低調深黑的衣著強烈對比的是，站在冬季晨間藍灰色天幕前的她，金的髮，比常人白皙的肌膚，只需一眼便難以忘懷的深紅雙眸，朦朧而神秘。

──只是對外人來說。

神秘也好，夢幻也罷，在なのは眼中，沒人比Fateちゃん的臉頰更容易浮起可愛暈紅了。

「Fateさん，要去工作嗎？」不知道為什麼，Vivio小手又握著棒棒糖，なのは很想問這個人是不是每天都帶甜食上下班。

「是啊。」Fate用額頭輕碰孩子額前。「なのは等會兒也要上班，Vivio要乖一點，別給她添麻煩哦？」

なのは不由得微笑，以這種方式被掛念是第一次，有些害臊。

「嗯！」Vivio拉拉外套衣領，なのは對Fate稍感抱歉，因為弄皺了熨燙整齊的衣線。「那、那～～Fateさん吃過早餐了嗎？なのはさん說，沒吃早餐會變笨哦！」

聞言，Fate看過來，なのは尷尬地解釋：「我……我不是指妳哦……」

Fate笑了，轉頭注視Vivio，輕和應答：「是呢，我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一定比不上Vivio聰明。」

嗷嗚……なのは更覺慚愧地低下頭。她真的不是針對Fateちゃん啊！

「既然這樣，Fateさん跟Vivio一起吃早餐嘛～～一起變聰明！」

「呃，這個……」Fate淺笑變得為難。「なのは應該只有準備自己和Vivio的份，我加入的話，有點……」

啊。なのは握緊輪椅，心跳漏了一拍，急忙開口：「那個、Fateちゃん願意的話──」

──我的份可以一半給妳。

「Vivio的份可以一半給Fateさん！」

被搶先說了。なのは的嘴巴閉合幾次，狼狽地再出不了聲。

幸好Fateちゃん沒注意到她的異狀，仍舊對著Vivio說：「怎麼可以呢，Vivio要多吃才能長大，Vivio不想長成像なのは一樣的美人嗎？」

「Vivio想！」

「那就要把全部早餐吃完哦。」

……這個人。なのは知道自己臉紅了。

平常正經溫和，親切地超乎想像，不過有時候……總覺得，有時就會說出讓人招架不住的話。

「唔……那Fateさん明天開始跟Vivio和なのはさん一起吃早餐吧～～」

「哎？」

「好嘛～～好嘛～～」Vivio抱住驚訝呆站的Fate，軟軟童稚聲，撒嬌威力不同凡響。

那雙紅眸無措地望過來，顯然已不知如何應對孩子鍥而不捨的拜託。

從昨晚在停車場摔倒，忍著不哭的Vivio被Fate抱高高安慰，到回家時談起過往，再次獲得Fate可靠的關懷，Vivio如今完全對這個人敞開心房。

──妳不也是嗎──

聽到了，心底反問自己的話。

なのは抿緊下唇。

她不想再繼續給新朋友造成困擾，但是，心裡深處也明白，那天晚上以商量之名委婉尋求幫助時，其實Fate就很難再從なのは自找的難題中抽身。

自私的人，幸運遇上心懷好意的善良鄰居。

なのは很清楚，自己以這個處境，違法照顧一名來歷不明的孩子……遲早會發生無法應付的事，屆時一定還得麻煩到Fateちゃん。

而正是如此──

鼓起勇氣，なのは將輪椅推前，清澈的眼直視對方。「如果Fateちゃん願意的話，以後就一起吃早餐吧？」

──想要盡可能回報她。

稍微紅起臉，なのは的聲音越來越小。「反正，做兩份或三份都一樣……啊，對了，我會記得不要放小蕃茄。」

昨天早上Fate離開後，餐點都吃得乾乾淨淨，但小蕃茄被一動也不動地留了下來。

「呃、這個是──」Fate脹紅了臉。「絕、絕不是因為なのは的早餐不好吃哦！なのは的早餐很好吃的！但、但是……」

Vivio咯咯笑著。「Fateさん愛挑食，壞孩子！」

「啊……這……」

──那麼，明天開始，請多指教。

最後在Fate趕著上班前，なのは得到她有禮的答覆。

慢走哦，Fateちゃん。

路上小心～～Fateさん！

──也回報她，如家人般的祝福。

Vivio在餐桌高興說著，明天要怎麼幫Fateさん消滅挑食的壞習慣。

明明自己也有討厭吃的食物、這麼調侃她。

なのは聆聽孩子衝勁十足的目標，想像新朋友面對挑戰不曉得會有什麼表情，笑意因此變得更深。

＊＊＊

午後，大學下課鈴聲響起，某間教室傳來一道清緩略啞的女聲。

「──請各位把今天的範圍好好複習，下次要隨堂抽考。」

「哎～～又要考～～？！」

對於學生的連番哀號，那名年輕助教只是綻放和氣的笑，關掉投影機。「大家加油吧，下次抽考對期末的點數很高哦。」

助教的笑容實在太過甜美，極富感染力，男學生很快就因害臊而搔搔頭，不再抱怨，女學生倒是認真多了，圍著具有親和力的老師詢問關鍵考題。

等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結束，學生們陸續趕往下一個上課地點，慢慢被獨留教室的助教，仰頭望著窗外天空。

臉上已沒有笑容，愁緒與世界暗得很快的黃昏互相呼應。

指尖撫弄栗紅鬢髮，深陷回憶的なのは忍不住發出長嘆。

心煩意亂的理由發生在昨晚。

自從Fate答應與她和Vivio共用早餐，這四天下來，なのは都帶著幸福的心情出門，有時甚至因為外表一大一小、但對話年齡程度根本差不多的兩人，而在吃早餐時笑得太過頭，覺得肚子肌肉都發疼。

紅色小惡魔和綠色大魔王哪方比較可怕？這種幼稚的比賽，不管看幾次都不會膩。

她們感情越是親密，Vivio晚上就越愛跑去Fate家玩，特別是發現Fate家裡有姪子姪女留下的電動遊戲後。

像是昨晚，玩得乾脆睡在鄰居沙發上，直到十點多才被Fate抱回來。

──煩惱根源就是發生在那時候。

當時，なのは泡了紅茶，也準備好下午提早回家跟孩子一起烤的餅乾，邀請Fate在客廳享用與聊天。

氣氛悠閒，兩人相處也逐漸熟稔，Fate突然問：“なのは要不要找一天跟Vivio到我家用餐？這次由我來下廚。”

“為什麼？”なのは還記得，強裝鎮定放下杯子時，杯底與桌面碰撞聲巨大地詭異。

“為什麼……？”Fate想必沒料到對方會多此一問。“因為，每次都吃妳做的料理，很過意不去呢。”

“不要放在心上了。”

“也不是放在心上，只是想……換我來為妳們做點什麼。”Fate強調地保證：“雖然我應該沒なのは廚藝那麼好，但還是能煮一頓豐盛的晚餐，對小孩有營養之類的料理，我也會做好規劃，所以──”

“──抱歉。”再聽下去，胸口會疼得想哭，於是なのは失禮地打斷她：“妳的好意，請容我拒絕。”

……疑惑和難掩受傷的表情浮現腦海。

なのは雙手蓋住臉，手肘撐著膝蓋，歉疚地掩面嘆息。

對不起，Fateちゃん。

今早用餐時，本來想向她道歉，想向她……解釋。但是，沒多久Fate就接到一通電話，把餐點一口氣塞入嘴裡，致歉後匆匆忙忙地走了。

真的很對不起，Fateちゃん。

在心中說了無數遍，但沒對本人道歉的話，於事無補。

本以為已經習慣向人說明這種事，可是，每當開口那刻又不由得害怕起來。

怕對方的反應，怕對方的表情──因為在眼前的不是別人，而是Fateちゃん。

なのは就是不想看到，她聽完理由後會有的尷尬與同情目光。

那間公寓室內的設計結構，當然全是符合行走之人的方便，如果なのは要去Fate家，首先就得面臨玄關階梯的考驗，更遑論進到住處後，空間格局、走廊構造等，都不適合輪椅的移動。

那表示，若答應Fate邀約，なのは基本上就得被她抱著四處走。

跟幼年被綁架那日一樣。

跟發現已無法如正常人站起的那刻一樣。

不想再重嚐同樣煎熬。

因為雙腿殘疾，她變得比任何時候更渴望獨立自主的力量。

想要擺脫過去，包括那個無能為力、只能恐懼等待救援的自己。

家人不能理解，家人想要她再站起來──想重回那段時光──なのは只是感到加倍的痛苦和悲傷。

都是由於這雙腿不老實點失去全部知覺，他們每個人才不能迎向未來。

渺小希望的細繩被握得太緊，差點勒斃她，奪走她的呼吸，而現在……。

現在，讓她傷害了最想珍惜的朋友。

──不。

なのは猛地搖頭。

這不是誰的錯，是她自己。

傷害Fateちゃん是由於自己的軟弱。

必須慎重地道歉，一定要好好地跟Fateちゃん說，高町なのは是個多麼膽小而脆弱的人。

所以請不要傷心了，一切都是──我的錯。

下定決心後，再來只剩付諸實現。關於這點，向來是なのは的強項。

不再允許自己在這個熟悉空間中自憐。

推著輪椅，她離開教室，原本計畫回實驗室處理教材，現在也得臨時取消了。

總之先回家，等Fateちゃん下班後，再──。

「喔呀～高町さん？好久不見呢。」

只有幾個學生經過的走廊，身旁突然出現一道讓なのは臉色發白的聲音。

她避開這個男人很久了。

兩人是不同科系和研究團隊的成員，實驗室校棟也不同處，照理說要躲避對方並不困難。

當然，除非就是他故意來找她了。

「……有什麼事？」停下輪椅，壓低音調，盡量不引起學生注意。

穿著實驗白袍的青年，雙手插在口袋，像是對待親暱熟人般，彎腰在耳邊低語：「我有妳要的東西，何時來拿？」

なのは的雙手因憤怒和驚愕而抖顫。這個男人怎麼有臉──？！

在這種地方、對著她……！

──因為妳給了他理由，給了他這個權力──

屬於理智的譴責壓過激烈情緒，なのは嗓音闇啞地回答：「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會再要你的東西。」

「妳非常頑固，但妳的身體會告訴妳不同意見。」唇邊是譏諷的笑。「等妳忍不住再來找我吧，我是個很有耐心的男人。」

他低低笑著，滿意地離開。

なのは惱怒瞪著自己的雙腿。

如果還能走路，一定立刻衝上前把那張討厭的嘴臉──

「那個、なのはさん？」三名眼熟的女學生，不知何時關心地站在前方。

「怎麼了，您不舒服嗎？」

「是啊，なのはさん臉色不太好呢。」

女學生一言一句的問話，讓なのは勉強扯出笑容，搖頭說：「我沒事，謝謝妳們。」

……嗯？

なのは不解地看著，她們嬌俏害羞地推前彼此，像是拿不定主意由誰來開口。

最後，其中一名學生說：「なのはさん，一樓電梯那邊有人在找您。」

「找我？」

「她說是您的朋友。」

「朋友……？」

另一個學生語氣興奮、聲調尖銳地補充說明：「一個金髮的女人，就像雜誌中走出來的模特兒一樣，美麗又帥氣！」

……啊。なのは知道是誰了。

「謝謝妳們通知我！」焦急致謝後，なのは推動輪椅前往電梯。

──果然。

下了電梯，出了門口，なのは往物理系校棟大門看去，在魚貫往來的教師與學生群中，越接近那個人附近，便有越多人會在經過時回頭看她幾次，或是乾脆停在原地，傻呼呼望著她。

「Fateちゃん？」

「啊、なのは！」

原本站在大門皺眉看著手機，一邊以手指觸碰螢幕瀏覽資訊的Fate，聽到呼喚後欣喜地轉頭一笑，邁步朝なのは走去。

「Fateちゃん，為什麼會在我學校？」

「這個啊。」Fate羞澀笑了。「有些事要跟なのは說，可是，妳的手機一整天都不通。」

「咦？」急忙從口袋拿出手機查看，螢幕一片黑，なのは歉然地抬起眼簾、仰頭注視Fate，小聲說：「對不起，Fateちゃん……我忘記開機了。」

昨晚跟Fate的交錯，今早沒成功道歉而產生的心不在焉，讓向來行為規律的なのは接連出了小失誤，剛才課堂上也是，居然說錯兩題答案。

一些愛吵鬧的學生騷動地問，なのはさん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なのは紅起臉，一方面由於羞愧，一方面受某種自己也說不上來的情緒影響。

「沒關係，只是小事，なのは不用道歉。」不知道為什麼，Fateちゃん的臉頰也泛紅了，漂亮的眼睛四處張望，就是沒辦法看著なのは。

之後，Fate終於彎下腰，問：「なのは要回家了嗎？」

「嗯。」

「那……唔，我、我可以幫妳……嗎？」

なのは微笑點頭。「麻煩妳了，Fateちゃん。」

Fate喜出望外，瞇起眼睛嗯了一聲。

「要去停車場吧？」

「Fateちゃん知道我們學校的停車場在哪裡？」

「知道哦，之前來過一次。」

Fate在なのは身後，雙手放在把手，幫忙推輪椅。

──得知這位身體不便的鄰居其實領有駕駛執照、在氣候許可的日子能夠開車這個事實，正好是兩天前。Fate需要一份Vivio身體檢查的正式資料，但由於沒身份證明，不可能到一般醫院去，只好拜託某位交情頗深的醫生，私下進行紀錄流程。

那名醫生自行開業的診所離なのは住處頗遠，Fate在說明地理位置之後，主動提議帶Vivio去。但なのは說，她知道這個地方，可以自己帶Vivio過去檢查，不用麻煩旁人。

只要不是下雪天或積雪過多的街道，なのは都能開車。

Fate再次驚訝於這名女性的堅強獨立。

也再次不明白，為何老家就在市區附近，卻要獨自一人搬家到河岸這一頭？

但不管如何，對於なのは住進公寓這件事，Fate比誰都心懷感謝。

因為這個舉動讓她認識了她。

「……Fateちゃん？」

「嗯？」

なのは回頭望來，微笑中有絲莞爾。「妳說有事要跟我說，是什麼？」

「啊、對了！」因為與她在一起的寧靜氣氛太舒服，Fate忘記最初來這裡的目的。

拿出手機看著短短十分鐘就湧進的十幾封消息，眼睛無奈地轉了一圈。

Fate說：「從今晚開始，我連續幾天得待在檢察處忙點事，早餐先不要準備我的份了，等確定何時能回家我會再通知妳……順便也幫我跟Vivio說一聲──」

從口袋拿出一台綠色的PSP遞給なのは。

「──以防她想玩電動。」想起Vivio，Fate便展露溫柔至極的笑顏。

なのは看來很想問這台PSP是否是新買的，但心中有更在意的事。「……妳會好好照顧自己嗎？會記得吃早餐嗎？唔、還有……也要記得休息哦？」

Fate搔搔臉頰，感覺自己像被媽媽叮嚀的小孩。

不過，被なのは這麼掛心，非常溫馨。

「我會記住的。なのは也是，不要只顧著照料Vivio，該多放鬆才行。」Fate又從口袋中拿出幾張名片，猶豫著要不要交給她。「那個，なのは……偶爾去外面餐廳享受服務，可以減除精神緊繃哦！唔、這、這些是我認識的人開的餐廳，不用擔心，我已經跟他們說過，只要妳願意帶Vivio去，經理會像那天我們跟疾風吃飯一樣，把一切妳需要的事準備好。」

「……Fateちゃん。」

「我知道妳喜歡自己做菜，但是──」

Fate根深蒂固認為，總是為人著想的なのは，偶爾應該享受奢侈。

不單指高價料理，而是被服侍、被特別地對待。

她希望なのは在那些時候，能暫時鬆懈必須克服殘疾的堅毅，體會慵懶的自由。

所謂“正常人”都是這樣過生活的。

堅強和獨立是なのは讓人敬佩之處，但這不表示なのは只能依靠自身行事，當她總是努力去做正常人做得到的事時，其實也離正常人越來越遠。

因為正常人根本不用嚐試如何活得正常。

──啊啊，可是要怎麼跟她說呢？

Fate腦內慌亂，擠不出什麼有智慧的勸導。

なのは會不會覺得這麼想的Fateちゃん太過自大呢？

明明什麼都不知道，為何會以為自己有資格提出這種建議？

「Fateちゃん，請妳停下。」已經能看到前方停車場，但是，就在兩旁種植松樹的道路上，なのは左手往後輕放於Fate手背。

「呃……怎麼了，なのは？」

果然推薦餐廳的行為冒犯她了？

啊啊，怎麼辦，怎麼辦？！

會不會像昨晚試著邀請なのは來家裡用餐那樣，讓她露出為難悲哀的神情呢？

總、總而言之，先道歉吧！

Fate深吸一口氣，正要出聲前，聽到那比春風更柔和的口吻：「Fateちゃん，能請妳過來這裡嗎……過來、我身邊。」

詫異地低頭一看，發現なのは正微側過身、仰起臉期盼地望著。

美麗的蒼色瞳底，瀲出反應情緒的柔瑩波光。

這樣注視人的なのは，就像剛才在校棟那樣，可愛地讓Fate腦袋難以運作。

「啊、唔，嗯……！」

所幸，身體還是聽話地向前一步，就像訓練有素的家犬，蹲在なのは身旁，等候她想說的話。

「謝謝妳為我考慮了這麼多。」那慚愧的語氣與眼神，讓Fate忍不住抬起手，換她的掌心覆蓋なのは手背。「我知道……昨晚也是，昨晚，妳也是為我著想，才會邀請我去妳家用餐，我卻……對不起，Fateちゃん。」

「哎？為、為什麼なのは要道歉？」

「因為……我的拒絕、傷害了Fateちゃん──」

「啊、是為了這種事？」

「這種事……？」なのは好像迷惑於整段對話的進展。

Fate放心了，搖頭苦笑，還以為她是在難過呢。「確實，邀約被拒絕了，我有點失望，但……這是很正常的事吧？朋友之間，有辦法就聚在一起，沒辦法的話，就算相隔遙遠，也依然是朋友。」

なのは靜靜看著她。

「正因為我們是朋友，所以我更希望對なのは而言，自己決定的拒絕或接受，也能成為生命中，僅由妳來完全控制，而不用受限於他人或現實的事。」

唔……我說的話有沒有邏輯呢？Fate不好意思地笑著。

「──Fateちゃん。」なのは的回應是，咬唇低頭，不讓人看到表情，輕聲問：「能請妳站起來嗎？」

「好。」

於是Fate又很聽話的站起身。

這時──。

被抱住了。

腰際與腹部，傳來屬於なのは的柔軟和溫暖。

Fate臉紅地張大嘴巴，兩手不知該擺在哪裡，身體僵硬。

「……Fateちゃん……」

なのは沒有多說什麼。沒有持續道歉，也沒有一而再道謝。

她只是緊緊抱著朋友。

只是，呼喚朋友的名字。

過了幾分鐘，Fate吞下好幾口口水，終於敢把右手放在栗紅色的頭上。

「嗯，なのは。」

作為朋友，堅定地回應朋友的呼喚。

──此後也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