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zzc504 于 2012-4-30 00:59 编辑

章4

Par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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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标题：Mercy in Darkness

眼前应该是一片黑暗的，应该是…

那么周围的景物，又是从哪里出现的呢？是幻觉？是障碍？是迷惑？

或者是，记忆…

站在地板上，战斗天使菲特•泰斯特罗莎•哈拉温左右环顾，身边的一切，都传来一种熟悉的亲切感。

“…”微微皱起眉头，她开始左右移动。房间的一边，放着一张巨大的双人床，另一侧摆放着简洁实用的家具。房门，则在房间的一处角落中。伴随着天使的行走，黑金铠甲发出金属摩擦的细响，在这死寂的房间里不断漂浮。菲特不明白，刚才还在同恶魔们作战的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个既感到熟悉，又仿佛从未踏入过的房间。

握紧拳头，她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犹豫的时刻，或许在面前虚假影像的另一侧，战斗还未结束。菲特收起巨剑，快步来到房门前，抓住门把手，打开了门。但预想中的事情没有发生，她的手轻描淡写地穿过了门把手上的金属，什么都没有碰到。

吃了一惊，她停顿了瞬间，随即用手掌按向门板，却发现自己无法穿越这道门。

“…”奇怪的现象让天使皱紧了眉头，她无可奈何地向后退了两步，侧过头再次环视四周。

突然，强烈的光芒从菲特的铠甲下涌出，她抬起左手，用拳头重重地砸向房门。在空气中留下摩擦产生的火心，天使的左拳带着巨力冲向面前弱不禁风的木门。

“菲特酱~，还在赖床吗~”在重击就要到达的前一瞬间，木门打开了。

没有使用护盾，也没有使用防御，势不可挡的攻击停下了，停在了一个美丽女子的脸颊前。看似强烈的拳风吹过门框，但却并未惊动任何一丝红栗色的头发。

“…”穿越理智和意识，从灵魂最底层出现的面孔让天使完全停了下来。她呆呆地看着这个女子，无法动弹。

在天使的记忆中，并没有清晰地见过这个人类。而血肉，则带走了她生前的记忆，除了姓名，她不知道自己是谁，或者曾今是谁。

但面前女子同天使胸中某个角落产生的共鸣，让她知道，周围的一切，都曾今是自己记忆的一部分。

只见扎着红栗色单马尾的女子微笑着走进房间，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天使的身体，来到那张双人床前，坐在床边，端详着仍然将身体埋在被褥中的那个人。

“嗯…奈叶…”梦呓一般的话语从被褥下传来，一个金色的脑袋从枕头上磨磨蹭蹭地冒出来。

“菲特酱真是的，难得的休息日说要和我们一起出去购物的，自己却赖床到中午。”虽然嘴上戴着些许埋怨，但奈叶的脸上依旧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再睡下去的话可就要到下午了，快些起床吧~”

“啊…啊”可即使听见了旁边人的话语，那颗金色的脑袋还是在枕头上磨磨蹭蹭地不肯出来，“稍等会…奈叶…”

站在门前，天使静静地朝向床的方向。厚重的眼带遮盖了她的视线，可床头发生的一切，她都能感觉到。

“菲特酱，再不出来我可就要生气了~”推了推床上的人，奈叶温和的语气丝毫听不出在意，，“明天还有任务的吧，今天不陪我们，可就要等到下一次了哦~”

“啊…”仿佛在同睡魔进行战斗，金色的脑袋在枕头上不停地翻滚，摩擦着柔软的被褥。

“嗯？”枕头来回晃动，一个红色的小盒子从枕头下面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奈叶好奇地俯下身，拾起了盒子，左右端详，“这是什么？菲特酱~”

“呃…”来回挣扎，那颗赖床的脑袋终于从被褥中伸出来，睡眼朦胧地看着奈叶。

“这是…”红色的盒子开启，奈叶露出了奇异的表情。她看了看盒子中的东西，又看了看床上终于开始恢复神智的人，“菲特酱，这个是…”

声音仍然在空中飘荡，但房间中的景物，却瞬间开始扭曲。天使周围的一切，都渐渐变暗，渐渐变形，渐渐地被黑暗吞噬。

终于，房间消失了，温暖的空气也逐渐冰冷，残余的回忆搅拌着深邃地黑暗，拥抱着中央的天使。那个低着头，用刘海遮住面孔，完全看不见表情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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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渐渐化为墙壁，地板，和大厅边界处的巨大雕塑。

尊雕像静静地站立在墙壁的中央。那是一个人，或者类似于人的形状。厚重的斗篷遮盖了全身，也遮盖了雕像的面庞。一只枯槁的手从斗篷下伸出，抓着一柄镰刀，扛在肩膀上。沉闷腐朽的空气从雕像的底座处缓缓散发，包围着雕像，向外飘舞。

地板上的冰凉触感，淡淡地传入天使的脸颊。对周围的感觉渐渐清晰，菲特稍稍用力，撑起上半身。黑暗褪去，她发现自己正趴在大厅的一处角落里，散发着微光的巨剑，则立在自己身旁。抓住巨剑撑起身体，菲特站了起来。

夹杂着淡淡的腐味和血腥，周围的空气极度压抑。不需要光源，天使依旧可以察觉到面前一定范围的事物。她拿起武器，缓缓地走向前方。

没有走出两步，菲特停了下来，大厅的另一侧，一个东西，进入了她的感知范围。

被歪斜铠甲所覆盖的尸体，静静地站立在另一个角落中。它低着头，提着剑，身处黑暗中，仿佛另一尊雕像，被压抑的气息环绕。

天使的出现打扰了它，尸体用残留的声带发出嘶哑的低吼，仰起头，对着不远处的天使。

敌人的出现并不出乎意料，天使挑了挑眉头，手腕翻转，巨剑甩至身后，前后跨步，完成战斗准备。扭曲的尸体猛地后仰，随即又俯身低头，极度弯曲的肘关节传来骨骼摩擦的异响。被蛆虫残食的喉管爆发出死亡的咆哮，尸体的五指用力张开着，仿佛一对尖锐的利爪向外伸展。而尸体手中的武器，则掉在了地上。

黑暗中出现了一丝安静，大厅中盘旋的压抑气息不断流动，仿佛哭泣一般的低沉声响，包围着即将爆发的厮杀。

金属之间碰撞的刺耳响动，打破了这一丝平静。天使和尸体，没有使用任何计策和战术，巨剑同手铠重重地撞在一起。飞溅的火花还未完全落入黑暗中，声响再次爆发。尸体的右手卯足力量，恶狠狠地砸在向其袭来的剑锋上。

巨大的撞击力从剑脊上传来，菲特不禁手腕用力，无奈使武器出现一丝停顿。面前的尸体虽然因为反作用力失去了双臂，但依旧没有后退。死亡雕像散发出的深沉黑暗快速地渗入尸体的内部，它刚刚失去的手臂立刻回到了肩胛骨上。

“切…”同样，腐臭压抑的气息也在快速地透入天使的躯体。但与尸体不同，这些能量使她痛苦不堪。很快，翅膀失去了原有的洁白光芒，化为无力的线条，垂在黑暗之中。天使咬紧牙关，克制身体内部传来的痛苦感触，再次发起攻击。

【菲特酱，这个是…】

熟悉强烈的眩晕冲入菲特的意识，亲切的模糊景象从视觉内一闪而过，受到不知名的干扰，她的动作猛地一顿。

天使的动作出现了停顿，原本充满力量的横扫攻击彻底落空。而在这短暂的间隙中，尸体被死亡紧紧包裹的利爪撞在黑金胸甲上。华丽的黑金战甲，被打得粉碎。

“！！”天使向后滑出几步，全身用力，硬生生地抗下重击。不顾周身的剧痛，她向前跨步，用剑柄将尸体的追加攻击顶了回去，随即翻转剑身，巨力劈砍。

天使的巨力斩击结结实实地命中了尸体。穿戴着铠甲的尸体被彻底斩翻，失去所有平衡，化为几块，掉落在地上向后不断滑行。

【戒指…】

“呃…”房间、被褥以及床头处端坐的二人闪过菲特的眼前，话语仿佛遥远的呼唤，在她的耳边不断萦绕。意识摇晃，精神恍惚，天使将巨剑插在地上，半蹲下来。

【恩？】

甩甩头，压下无故涌入精神的影像，菲特重新站起来。但温暖的影像在意识中不断闪烁，挥之不去。

不远处，黑暗拾起腐败的尸体碎片，将这些夹杂着铠甲残骸的肢体缓缓托起，重新组装在一起。发出潮湿的声音，铠甲被击碎，露出黑色裹尸布的尸体重新站了起来。肉体高度腐烂，暗黄色的脓水同黑红的污血从裹尸布的间隙里流落至地上。

即使在黑暗中，尸体所佩戴的饰物金属依旧散发出微弱的反光。黄金色的三角形金属，被当做项链悬挂在喉管下。而一个变了形的钻石戒指，则从尸体左手中指的裹尸布缝隙中裸露出来，在压抑的空气中不断发出反光。

【为什么交给我保管？】

天使视线中的黑暗出现了扭曲，不断摇晃颤抖的声音和图像在她的意识中不断闪烁。伴随着无法抑制的晕眩，一些东西传入了天使的脑海。她可以感受到，这些温暖亲切的片段，正从黑暗中，那具肮脏腐臭的尸体中传入她的心灵。

厚重的头铠，依旧罩住尸体的脑袋，几丝沾满污血和腐土的金色发丝从头铠中落下，粘在尸骸布中。深邃的黑暗代替早已被腐化的红眸穿过头铠，照射在天使的脸颊上。

直到这时，一个强烈的念头终于在菲特的脑海中升起。面前的敌人，就是自己早已被抛弃的血肉。

【等你回来吗…】

面前的尸体渐渐复原，发出嘶哑的低吼。而天使则不得不将巨剑重新当做支撑点，以抵挡意识中传来的影响和剧烈摇晃的视觉。

终于，尸体再次展开了攻击。早已腐败的肉体在空气中留下稀薄的残像，出现在天使面前低空中。骨骼裸露的左拳紧握，用力砸向天使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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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特急忙抬起巨剑，当做盾牌挡住尸体的重击。巨力透过剑脊传入双臂，她闷哼一声，向后撤步。

但尸体并没有因为距离的变化而停止攻击，它在空中做出二次跳跃，移动至巨剑前方。顷刻间，拳头的雨点落在剑脊上。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在黑暗的包围下不断响起。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几乎已经无法保持意识，早已黑暗的视野被温馨的景象完全填补，天使用尽剩余的力量，死死地撑住巨剑，并无法抑制地向后退去。

【菲特酱果然是不直率啊…】

随着尖锐的碎裂声渐渐低沉，菲特手中的圣剑被尸体彻底砸碎，化为飘散的光粒，消失在黑暗中。

“！”面前传来的巨大力量将菲特完全掀翻，向后倒地。她用尽全身力量，向后翻滚，勉强找回平衡，四肢着地向后滑行。

仿佛被包围的黑暗赐予了无穷的力量，尸体急速冲向刚刚恢复平衡的菲特，双臂伸出，重重地撞在天使的怀中，沾满腐液的枯手恶狠狠地钳住天使的脖颈，继续前冲。

【你想说的话，无论何时我都会倾听…】

“呃！”被尸体按在墙壁上，天使的喉咙处传来无法抵御的压力和疼痛。压抑的空气不断飘舞，带着沾满邪恶的黑暗渗入天使的身体，钻入天使的羽翅，覆盖天使的精神。

枯槁双手上的力量不断提升，尸体将头颅贴近天使的脸庞，发出歇斯底里的恶吼。菲特抓住尸体的手臂，动用全身的力量进行抵抗。喉咙发出的不堪响声，通过脊柱传入菲特的听觉。浓重的腐臭扑面而来，将沉重的绝望一同带给不断挣扎的天使。

【其实菲特酱想说的话，我已经知道了…】

红栗色的发丝随着窗口飘入的微风不断浮动，彻底占据了天使黑暗的视觉。镶嵌着蓝紫色宝石的美丽脸庞，仿佛刻印在视觉中一般，任何闪烁，任何摇摆都无法撼动。脖颈上的重压越来越遥远，周身被侵蚀的疼痛越来越飘渺，伤痕累累的身体越加变得无力。

【恩，我会等着菲特酱的…】

不知不觉中，一股无法言语力量从天使的灵魂中爆发。她皱紧眉头，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扣住尸体的手臂，渐渐前推。察觉到天使的反抗，尸体手中的力量进一步提升。

【所以…】

“嗯！！”没有光亮，但是力量依旧从灵魂的最深处涌入菲特的双臂，她紧紧地捏着尸体的双手，准备甩开这被黑暗笼罩的血肉。

【所以，菲特酱一定要安全地回家啊…】

“！！”消失了，力量彻底地消失了。被死亡，被面前的腐烂所代替，被天使意识最深处的一句回答斩断，最后支撑着菲特的力量，化作一股深深地自责，飘散在黑暗中。

毫无悬念，尸体的双手再次钳住天使的喉咙，巨大的力量使洁白的脖颈发出开始断裂的脆响。渐渐的，黑暗中出现了光芒，那是天使最后的光亮。伴随着消逝的接近，翅膀、披风、铠甲、身体、脸庞、金发和慢慢失去神色的红眸渐渐地开始发亮，渐渐地分解为飘散的闪光颗粒，向黑暗中飘散。

精神从天使的外壳解放，无数闪烁的片段仿佛山洪一般涌入天使慢慢离开的意识。她的开始，她的邂逅，她的努力，她的发展，她的战斗，她的拼搏和她最后的战斗，以及那个被她抛弃的誓言，全部在她的眼前一一划过。

终结，随之降临。

微粒在黑暗中开始飘散，天使的身体也渐渐开始消散。

但是，当闪光的微粒准备离开时，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吸引，向反方向移动。

只见被黑暗完全侵蚀的尸体挣脱了头盔的限制，锈迹斑斑地铁盔被强大的莫名力量震碎，化为碎片到处飞射。

低沉狂暴的吼声从尸体的喉管中爆发，它张开下颚，将头颅埋入天使逐渐消散的胸膛中，剧烈地撕咬吞噬起来。撕扯、拖拽，尸体大口咀嚼着濒死的天使。

周围盘旋的微光，也全部翻转方向，朝着尸体缓缓靠拢，并没入腐烂的血肉中。光芒渐渐失去物理的形态，变为纯粹的能量，犹如倾倒的流水一般，被一并吸入尸体的口中。

天使的灵魂无法挣脱，被周围的黑暗不断拖拽，缓缓沉入腐烂的邪恶中。

在被血肉吞噬之前，一个久违的名字，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关于那个名字的一切回到了记忆中，而菲特也终于失去了意识。

‘奈…’

‘奈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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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仍旧笼罩着大厅。

而雕像散发出的浓重黑暗，则被吸引向大厅的另一个角落。

肉体摩擦和骨骼碰撞的不祥声响，从角落里传来。浓重的血腥味，让整个空间变得更加恐怖。

那里已经不再是一具尸体，血污和脓水被黑暗同化，腐败和残食由邪恶组成。早已死去的肉体吸入了灵魂的光芒，它已经脱离了恶魔的掌控，化为自由的死亡。

大厅中所有的黑暗，都朝着角落中的肉体聚集而去，没入英灵的血肉中。

血污不再、脓水消散，死亡的生命力重新注入肉体中，尸体渐渐转化，变化为一位美丽的女子。女子将上半身俯下，仍由黑暗进入她的脊背，进入她的头颅。

邪恶组成的皮料覆盖女子裸露的身体，它们钻入腐布之下，成为暗色的衣裤。黑暗成为覆盖在手脚处的恐惧铠甲，露出扭曲怪异的花纹。死亡覆盖在肉体的外部，变为一件厚重的斗篷，拥抱着死者。沾满血迹的裹尸布，仿佛绷带一般缠绕在死者的衣裤之上，同黑色的斗篷一同被旋转的气流高高扬起。

不经意间，黑暗停下了。它们恢复了开始时的平静，在这空旷的大厅里，静静地飘荡。

虽然不需要，但久违的呼吸回到了亡灵的身体中。她淡淡地直起身，在斗篷下抬起头。两点不祥的红色光芒，从黑色的遮盖下缓缓散发。

角落，大厅中的雕像，早已不再是那个手持镰刀的枯槁尸体。而是不远处，被死亡所同化的亡者，美丽冰冷的样貌。

微微颤动，大厅的侧面出现了一扇厚重的大门。亡者转过身体，来到门前，双手轻推。巨大的石门立刻受到了撞击一般，猛地撞向两侧，为亡者敞开。

亡灵放下手臂，低着头，缓缓走入门后歪斜的通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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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家。”从床上坐起来，菲特的语气充满温柔，“也一定不会让奈叶等我太长时间。”

“呵呵~菲特酱总是说会很快回来，可是没有一次能够按时回家呢~”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小盒子，坐在床边的奈叶一边侧过头说道。

“执行官是不会签署无法兑现的协议的。”床上的金发女子若有其事地竖起左手，对着奈叶说道，“这次我和你约定，一定按时回家。”

“好吧，这次就相信你~”站起来，奈叶将那个红色的小盒子收入怀中，“而这个东西和你想说的话，就等到你回来的时候再兑现吧。”

“菲特酱~”

T•b•c

烂剧情、渣文笔和错别字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