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标题

作者:TOW
更新时间:2012-05-19 20:26
点击:615
章节字数:4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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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就一大堆地出来了- -

没事没事,在下正在逐渐摸索着人物性格。



樱花,

啊,是樱花啊。


苍白的指尖渐渐拂过泛黄的书页,稍作留恋地停在八重樱的图片上。低垂的目光,还有散落的阳光一般的秀发。

大大的窗户上是七彩的玻璃,只有一扇被框开的玻璃可以卸下,大概可以供人出入。

但是,女孩子从没有出去,因为——

阳光从玻璃后透入,流光溢彩的各种颜色和形状,木质的地板上摊开了童话书。


——会让妈妈困扰的。


-keep my love in mind-


一,

你,相信各种各样的相遇吗?

由琢磨不定的命运一手安排,或喜悦或悲伤的相遇。


“疾风!”

红色的砖墙还攀附着翠色的藤蔓,两旁褐色的房子静默在初晨的阳光里。

“疾风!”

扎着两条小小辫子的女孩子奔跑在无人的街道上。

这是一条从来没有来过的街道,萧条不堪。

“疾风!”

苍蓝色的眸子,率直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仿佛透明一般。

天空,也是如此的吧。

“疾风!”

晴天的温和阳光,以及清新的空气,不知为什么让人想起微风吹过的校园一角。

蜻蜓静静停在涂满涂鸦的围墙上。

如果不是为了追赶疾风,身为小学三年级优等生的高町奈叶绝不会奔到这样一个地方。

前方的灌木丛传来一阵窸窣,抖落了几片新开的花瓣。

“啊!疾风!”

没有犹豫,奈叶钻了进去。

当然,如果在这个地方犹豫的话,就不是高町奈叶了吧。


“找到了!......疾风?”

先是发现了那个褐色的身影,而后,奈叶才注意到自己立在一座带有些许法国风味的宅子后面,一条几乎生锈腐烂的楼梯伸向二楼的某一个窗子。

窗子上的七色玻璃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而疾风就坐在窗台上,友善的蓝眼睛看着奈叶,摇了摇蓬松的尾巴。

那只褐色的小狸猫很明显就是为了将奈叶引到这样一个地方。

“这里是哪里?”

自言自语着看了看四周,奈叶看到的是被各种各样翠绿色植物攀附的窗框和墙壁。

像是个花园一样。

疾风没有回答,用毛茸茸的爪子敲了敲窗子。

窗子开了,一双手将狸猫抱进屋子里。


“......唉?!疾风!!”

吃了一惊,奈叶一下子跑上了那生锈的楼梯。木板被压得吱呀作响。

窗子关上了,准确来说,应该是窗子上一扇小小的玻璃合上了。

“......”

莫非里面有人不成?

“那个......有人在里面吗?”

鼓起勇气,奈叶试着叫了一声。


——是人的声音?女孩子?

怀里的疾风发出一声满足的叫声。

于是,那似乎不属于自己的心颤栗着,目光转向七彩的玻璃。


“有人吗?”

奈叶又喊了一句。


——我该回应?

疾风从怀里挣脱了,毛茸茸的尾巴扫着她的脚踝。


“我的名字是高町奈叶,圣祥小学三年级。里面有人吗?”

认真地做了自我介绍,奈叶有种自己跟空气说话的可笑感觉。

不过,里面的的确确是有人才是。

“.....我”

一声轻轻的不成句的音调从窗子里传出。

“啊!是!听到了听到了哦!疾风......额,那只猫咪是你家的么?”

奈叶捕捉到了这一声动静,兴奋地凑近了窗子。

“......你知道她叫疾风?”

淡淡的声线透过玻璃飘进她耳廓,不可思议的温柔。

“唉?你也叫她疾风吗?我只是随意叫起而已啦!”

“这样啊......”

沉默了。


——我,和莉莉丝外的人说话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清澈,大概本身也是一个,很温暖的女孩子吧。

和我不同。但我还是觉得有点开心。

应该,能称作开心吧。


“啊啊,你叫什么名字呢?”

好一会儿,奈叶才不好意思地问着。

“......菲特。”


阳光透过楼梯旁一棵银杏树的叶子,洒在了奈叶身上。

苍蓝色的眸子里,淡淡的金色光芒。

“很好听的名字呢,菲特。”

这个女孩子是这么说着,灿烂地扬起一个微笑,

虽然没有人会看到,但她还是一样灿烂地笑着。


——被说名字很好听。

女孩子缓缓将身子移动到窗子前,光芒投下,金色的长发,以及,血色的眸子。

“奈叶的名字也,很好听。”

她这么回应着,按着胸中渐渐清晰的跳动。

好温暖的感觉。


二,

我想要,在天空和阳光下。

于是,上天让我遇见了你。


菲特没有去上学,一个人呆在家里,于是和疾风为伴。

和奈叶不同,没有功课和老师的唠叨,更不需要为一些繁琐的事情跑来跑去。

但是,很孤单呢。

——“菲特,我以后还可以来这里和你说话吗?”

即使不能看见对方,但是能听到,那样温柔的声音。

“啊啊,可以,无论何时。”

这是一个小小的约定。


小学生大概很少烦恼,有的话也只是和朋友闹别扭了,被老师骂了这样的。奈叶有这样一个习惯,放学后总喜欢绕一段远路,来到这个有着七色玻璃窗的屋子后,跟菲特聊天。

细微而琐碎的时光,孩子般的心情以及无法掩饰地每天都热烈的快乐。

有时候疾风会在外面,有时候则是在里面。

总之,两人一猫的秘密,掩藏在晨光和夕阳的交织之下。


她知道菲特很寂寞。

一个人的话,一定很寂寞。

虽然至今不知为什么菲特家人不允许她外出,但是一个人的话,

很多事情都不能讲出来了吧。

——“我呢,要成为菲特的朋友。”

小女孩是这样说着的。


菲特仿佛能看见窗后那个灿烂的笑容,尽管她没见过。

于是,她知道自己有了一个朋友。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暗,大概是雨季快来了。

没有黄昏的感觉,因为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阳光都被裹起来了。树叶和树枝断裂的声音显得清晰了很多。

“奈叶,和艾丽莎闹别扭了。”

有些委屈和不知所措的声音传到菲特耳朵里。

“恩?发生什么了?”

关心地询问,而后得到一个伤心的呜咽声。

菲特眨了眨眼睛,吵架的事情她不懂。

“国文课上我听不懂......烦恼的该是我才对,但艾丽莎却比我先一步发火,太狡猾了。”

因为课后去请教了学习成绩一向很好的艾丽莎,但无论对方怎么解释自己还是一无所知,一向比奈叶更率直的艾丽莎索性拂袖而去。

“奈叶......”

菲特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她。

因为一直都是一个人的世界,甚至连一个说话的对象也没有,所以这些事情,无论是交朋友也好,还是吵架也好,菲特都不知道如何处理。

但是,

“菲特,艾丽莎会不会因为奈叶太笨而讨厌我了呢?”

这点小小的烦恼,钻着牛角尖的奈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因为教不会而被讨厌这一点几乎不太可能,但那么伤心的语气,那孩子是认真的。

“......奈叶,对不起,这些我都不懂......”

一个人,最多和疾风一起。

悲伤和寂寞什么的,习以为常的生活,一点一点被啃食的生存感。

几乎连心跳也认为不是自己的。

“但是......无论发生了什么,”

即使是,奈叶被所有人讨厌——不可能发生的吧。

但是,如果真有这样一天也不要紧的,

——“我啊,还是最喜欢奈叶了。”



雨季一样的感情,渐渐成长着的羁绊。窸窸窣窣的绿叶里,伴着雨点的和音,

白色的折叠伞,在灰色的楼梯里显得突出,像是一只脱轨的飞蛾。

——“菲特,菲特,今天健康检查的时候我发现我长高了哦!”

——“是吗?”

——“高了整整半个脑袋呢!”

——“好厉害啊,奈叶。”

千篇一律的日子,明明就是平常的日子。

但是,下过的雨点也好,从伞边飞出的水珠也罢,连枯萎在雨中的花朵,都能让人感到自己的目标无比清晰。

大概是因为和菲特一起,两个人一起。



雨季过后,便是入秋了。

天空越发晴朗,连那蓝色也清澈得不同往日。灌木丛里陆陆续续落下一些叶子,银杏树上一篇金黄色,是层层叠叠的叶子,雪亮的光芒随着风泛着涟漪。

楼梯铺上了一层金色。

“菲特,明天奈叶参加校运会呢!”

“校运会?真令人期待呢。”

“不过奈叶只能是啦啦队......”

有些沮丧的声音。

“这样吗?”

“恩,奈叶心脏不好,做不了剧烈运动。”

“啊?这样的话奈叶应该在家里好好休息才是,”

因为有些吃惊,菲特膝盖上的书散落在地上。

而后,顿了顿,半带忧虑地继续说,

“不要这么频繁地跑来跟我说话......”

眸子垂下,隐去了流动的光芒。


奈叶,有很多朋友,可以交心的,交谈的,一起去郊游和游泳。但是菲特只有奈叶一个朋友——就是,想要一直听见玻璃后的声音洋溢着天真。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太过自私,应该说,自己根本没有自私的资格。


“可是,奈叶喜欢和菲特再一起。”

别于所有在雨季中听过的纯真语调,那个女孩子是十分认真和坚决地,平稳的声线如同落叶一样肃穆地对菲特道出这么一句。




三,

时间都在过去,木偶剧一样,一幕换下了一幕。

但是,我们没有改变,一样的对话,一样,无法看到你的样子。


奈叶是不喜欢医院的,但她必须去。

冬天的温度不再像从前那么温暖,患上了先天性心脏病,终于随着年龄再一次增长,被那些白色大褂的医生禁止了一切的体育活动。


奈叶不感到任何的悲伤和痛苦,因为已经习以为常了。

小时候自己就受过各种各样的伤,有时候严重到需要输血的地步。

但是,奈叶却一点也不伤心。


因为我啊,是这么倔强呢。

不想要原本已经那么担心的妈妈看着我流泪,而后更加担忧。

不要因为这些东西而哭泣和悲伤,然后,将悲伤和痛苦,

放在更需要发泄的地方。


“再拖下去,恐怕初中之前会撑不住吧。”

脆弱不堪的心脏,但奈叶依旧惊奇它能一直运动到现在,

承受了各种各样的压力和情感,比人类本身更坚强地运行着。

“所以,是该好好考虑了。”

——唉?考虑什么来着?


菲特提起疾风的毛发密了许多。

“恩恩,也是呢,冬天要来了嘛。”

奈叶看了看怀里的狸猫,因为浓密的毛发而显得肥胖,摸上去意外舒适。

“对了,奈叶,冬天的话,还来吗?”

“为什么不来呢?”

“......冷了啊。”

“所以说,为什么不来呢?”

“这样的话,奈叶很容易会感冒吧。”

“我觉得没什么啊,我很强壮的啦!”

一直在打盹的疾风发出一声咕噜,仿佛是表明自己还在听着两人对话。

冬天的小雪,意外让人感到美好,有些冰凉,但是,

很温柔。


像是菲特一样温柔呢。


奈叶想到这样的比喻。


菲特只见过妈妈几次,大概是要出去才见到妈妈打开房门,其他时间都是莉莉丝进来。

于是,那扇白色的门是菲特遇见奈叶前一直盯着的对象。

记忆以来,妈妈就带菲特去过几次医院,说是检查身体。

她看着手臂上将体内血液一点一点吸取的管子,沉默不语,长久地。


人们都恐惧于她异于常人的血色眸子。

这也是菲特不想让奈叶看见自己的原因。


有些害怕,奈叶看见自己后会吓一跳,

而后离开自己。

她只有奈叶一个朋友,比起终年不能相见的母亲和只来得及匆匆说上几句话的莉莉丝,

准确来说,奈叶是她的天空。


“疾风,我还是,很害怕......但是,很开心。”

因为认识了奈叶。

疾风发出一声满意的呻吟。

风带走了最后一片落叶时,雪花早就来了,窗户结上了一层淡淡的霜,菱角分明。


+++   +++

“莉莉丝,为什么我不能上学呢?”

菲特问过这样的问题。

原以为会得到一个回答,含糊其辞也好,或是一个谎言。

但她得到的是莉莉丝的哭泣声。


于是菲特知道自己不能问这样的问题。

莉莉丝会哭。


谈起情书的事情。

“菲特啊,放假前又一个男生给了我一封情书。”

奈叶围着天蓝色的围巾,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白色信封。

“......真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

菲特似乎喃喃吐出一句,听不大清。

“什么?”

“没事......就是,奈叶想好如何回应了嘛。”

“恩,想好了,艾丽莎说去说声对不起,然后还给人家。”

“这样啊......这样问有些过早,但是。”

又开始下雪了,细细的透明雪花。

“奈叶想过找个恋人么?”

窗户摸上去有些冰冷,隐约还是能看见奈叶逐渐高挑的身影。

奈叶思索了一会儿,似乎菲特的问题有些出乎意料,她张开手掌,接下了一片六角形的雪花,但很快就融化了。

“我觉得啊,”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竟然笑了。

微微将脸埋在疾风柔软的毛发里,小狸猫的体温让她眼睛蒙上了一层温热。

“我有菲特就可以了。”

——恋人之类的,去约会啊,拥抱啊,甚至是接吻。

都觉得有菲特再这里就可以了。

“是吧?疾风~”

“嗷呜~”

雪越下越大,四周银白一片,淡淡的脚印也被掩盖,银杏树的枝干上,几只歇息的乌鸦,抖着羽毛,在同是银灰的天空之下,如同几个水墨画上的黑点。

对着疾风的蓝眼睛灿烂地笑着,女孩子显得格外愉悦。

“......真是灿烂的笑容呢,奈叶。”

良久,屋内的人喃喃抛出一句。

“啊拉?菲特怎么知道我在笑?”

“......猜猜而已。”


无声无息地,一双深邃的红色眸子从打开的一块玻璃后沉入屋内的黑暗中,

七色玻璃窗的一角稳稳合上了。

——真是灿烂的笑容呢,奈叶。

还是笑着的奈叶最好看了。

金发的小女孩这么想着,也淡淡勾起了一抹笑容。


四,

这样的春季,散开在温暖空气中的新绿色,

还有闭合了城市的浓郁雾气。


被湿润的青苔霸占了的楼梯格外滑,奈叶险些摔了一跤。

疾风坐在窗台上细心地梳理着身上的毛发,经过了一个冬天,这小狸猫也长了不少。

“菲特,今天我换了个发型。”

迫不及待地跟窗子内说着,而后得到了一声惊异的叹息。

“双马尾不是很可爱吗?”

“唉?菲特怎么知道我以前是双马尾的?”

“......猜的。”

“这也太准了吧。”

“所以说,为什么会换呢?”

“艾丽莎说,都已经五年级了,不成熟一点不行......”

疾风从窗台上跳到地上,不料却滑了一跤。

“嗷呜!”

吃痛的哭喊,奈叶匆匆忙忙将它抱起,蓝眼睛里满满都是委屈。

“真是的,疾风也要小心一点啊,我刚刚就差点滑倒呢。”

“最近都是大雾天,很潮湿呢。”

听见外面动静的菲特接上一句,食指随手在玻璃上画了一条曲线,清晰可见的水痕让她指尖有些冰凉。

“就是啊,什么都看不到了。”

奈叶叹了一口气,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疾风在她怀里蹭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菲特,”

“恩?”

“我想看看你的样子。”


——不行。

这是必然的回答。

会吓到她的。

菲特垂下了赤红色的眸子,扬起一抹苦笑。

因为还想和奈叶在一起。


“以后有机会再看吧。”

这么回答着奈叶,刚刚好让人失落,而不会引起注意。

奈叶的话,没关系的,身边有那么多的朋友,一定会忘记只能通过声音而交谈的菲特。

“也是呢。”

凑近了七色的玻璃,任奈叶怎么看也看不见那些灿烂的颜色背后隐隐闪烁的人。

随手在挤满水珠的窗户画着曲线,她笑了,有些复杂。

“以后再说吧。”


窗里,窗外,朦胧的雾天,

两条曲线,不多不少,组成了一个完美的心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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