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锦色无梦 于 2012-5-26 23:57 编辑

CH05.注视

（臼沢塞&薄墨初美）

今天的雾气很重……

和平时一样早起的臼沢塞，站在宿舍的阳台上远眺。

露天运动场内隐约可见同样早起的人在晨练，塞虽然也起得早，却并没有这样的习惯。

比起穿上便于锻炼的运动服、去外面跑到微微出汗再回来冲澡，塞更喜欢早起冲澡、而后穿着浴衣站在阳台上远望。

从熊仓监督手里继承的单边眼镜此刻并没被戴起。一方面是打麻将以外的时间，并不需要一直戴着；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那位室友的存在。

薄墨初美，被称为恶石之巫女的那个人。

总是戴着巨大可怖面具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薄墨，睡着时则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在岩手县老家的时候，塞也和现在一样每天早起。那里的清晨比起东京来，朦胧而清凉。塞喜欢一个人走在沿山的坡道上，路过小桥时总驻足片刻，透过晨雾看河底游鱼，或者远望山林。

相比起来，东京这种喧闹的城市多少不太适合自己，特别是晨时、这感觉尤甚。

「别——别————不要！」

室内传出的喊声让臼沢塞一惊，喊声的内容如此确切、语气如此确定，让塞直到看见薄墨初美坦胸露乳的躺在那里、四肢在空中乱扑腾的场面之前，都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事件。

这看起来，只是做了噩梦而已嘛。

塞抱着胳膊，站在初美床边，看着她扑腾个没完的模样。

「不要！！不要这样！！快…………！快走开……！！离我远一点！！！」

……究竟是做了什么噩梦啊这家伙……

视线忍不住的向下移，落在初美平坦的胸前。

有关恶石之巫女衣着暴露之事，早已经是被说烂了的话题。最近她本人似乎也有所察觉，忽然改穿起保守的衣服，倒是让很多人不解并不习惯。不过作为室友，臼沢塞是再清楚不过——若说薄墨初美在外穿衣是暴露，在室内简直就是袒露。

脱掉外衣，只穿着仅起到形式上遮羞作用的背心，在屋里走来走去。

臼沢塞是努力不去看，但那形象实在太过晃眼，忍不住就看了过去。

那时初美就会怒不可遏的对塞大喊：「不许看！」

真是的，明明都没什么羞耻心了，还怕人看…………

趁初美现在还在睡，塞就和往常的早晨一样，把她睡觉时直接暴露在外的平胸狠狠看了一遍。

一马平川……就连两点也只是小小的丝毫不具魅力的感觉。其实并没什么好看的……只是觉得很可爱罢了。

「不…………不许看！！不许看我！！不许摸！！！」初美不知梦见了什么，忽然双手护住了胸前，边说着梦话边挣扎，眼角甚至渗出了眼泪。

唉？究竟是什么梦啊……！难不成是露出程度太高的缘故，梦见了什么奇怪又恶劣的事情？

要不要……叫醒她？看她这睡觉都睡得很痛苦的模样，忽然有些于心不忍。

作为室友，塞对薄墨初美这个人的了解也逐渐加深。原本除却「里鬼门」这一麻将方面的特技之外，塞眼中所见的初美，只不过是个暴露又执拗的小孩子，完全没有「这人和自己同年」的实感。不过接触多了之后，发觉她最起码在「令人信赖」方面，还是有些大人的风范。

当然，这样的评价，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吧——只要稍微联想一下薄墨初美这人的形象。

因印象改变的缘故，在麻将之外，塞也乐于和这位来自鹿儿岛的巫女交好，听到她说想要试试穿洋服，还把自己的衣服让她试穿以便寻找适合她的风格——当然因臼沢塞的衣服对初美来说各种意义上的宽大，最终初美气红了脸飞奔了出去，搞得塞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纠结了好几天。

「呜…………住手…………」

见初美睡个觉都能弄得泪流满面，塞觉得顶着初美的起床气，也该把她叫醒了。

「喂，薄墨さん？快醒醒。」塞伸出手去轻轻推了推初美的肩膀。

「…………不要！」右手一挥，便打开了塞的手。

「究竟梦见了什么啊……薄墨さん，快醒醒啊！」跪坐在床边，塞伸出双手来用力的推了推她。

眼看就要到达梦境的最终时，梦中的世界却开始崩塌。

眼见巨石即将当头砸下，薄墨终于睁开了眼睛。

睁眼，便对上了臼沢塞的眼神。

「啊——————！！」比起做噩梦时还要惊悚几倍的叫声，反倒是把臼沢塞吓得一抖，忙向后退去坐在床尾。

抓着被子蒙住自己的薄墨初美缩在床头，只露出一条缝隙，战战兢兢的看着臼沢塞。

「你这是……究竟做了什么梦啊……现在已经醒了，没有危险了哦。」

初美丝毫不为所动，依旧警觉的看着塞。

「哎……要在被子里缩到什么时候啊……都说了你只是做噩梦而已，现在醒了就没事了，快点出来。」说着说着，眉头不由自主便皱了起来。

「呜…………」被子里传出了轻微的呜咽声。

「醒醒啊……真的没事了…………」

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总算把薄墨从那床被子的包裹中劝了出来。看上去脸色不怎么好，脸上残留了几滴眼泪……

「不要看我啊！」正观察初美状态的塞，冷不防又被初美吼了一句。

就算是好脾气，大清早被人连着吼了两次，也会觉得不爽。何况塞本还是出于善意。

「你啊……又乱发起床气……究竟是什么噩梦，说出来不就没那么怕了！」心里带了轻微的不爽，说话语气也就不自觉变得严厉起来。

「真的……真的没什么！」

结果，到最后薄墨初美还是没告诉塞，究竟自己梦见了什么。

当然不能说啊！

梦见某人戴着那副单边眼镜，用简直能令人窒息的眼神看着自己；

梦见被这样看了的自己，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梦见对方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胸前；

梦见对方的手触碰到了自己的胸；

梦见双手被捆绑被吊悬在某处般动弹不得；

梦见那人就坐在巨大的塞石之上，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

这种梦！说出来绝对要被那人瞪死吧！！！

看着臼沢塞擦拭眼镜时的侧脸，初美抱膝而坐、把下巴枕在膝盖上、紧紧咬着下嘴唇。

从最初的愤恨和畏惧，到接触多了之后发现对方的细心和和善，薄墨也承认自己根本不讨厌她。

可是只要被她用那双眼睛看了，就会心虚而不敢直视。理所当然的就喊出「不要看我」这样的话。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绝对、绝对是那场副将战留下的阴影罢了！

总……总有一天要堂堂正正的破掉这家伙的「防塞」，彻底摆脱这种阴影才行！

——可是在此之前……还是得先适应她的注视才好。

毕竟是室友啊，毕竟其实并不讨厌她的。

「眼镜擦好了？」

「嗯。」诧异于薄墨为何会关心这件事，塞稍微侧过来头，回答了她。

「……可以、可以…………可以戴上眼镜，看看我吗？」

「哎？」这请求略显奇怪啊……已经隐约感觉到了，她或许是讨厌被自己看吧？为何又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拜托了……请盯着我看…………！」

「…………好吧。」戴上眼镜，塞看向了初美。

……其实早该注意到的，这个人注视自己的眼神，与那次副将战时的眼神完全不同。没有战意、没有压迫感；相反的，那是冷静而温和的眼神，大概是单边眼镜的缘故、此时注视自己的这个人看上去相当有气质。

只是……她的眼神的焦点……为何向下移了……

顺着塞的眼神，初美低了低头————「不要再盯着我看了！！！！！」

再一次被她的喊声惊得一抖，塞这次是真的有些恼怒了……

明明是某个起床气大得要命的巫女请求自己盯着她看吧！！这会儿忽然又大喊起来，究竟是在做什么啊！

「我偏盯！」别扭劲一旦起来，就算是平素冷静的臼沢塞，也忽的起了孩子气。

「不要！！不要这样！！快…………！快走开……！！离我远一点！！！」看着塞越盯越近的脸，初美手忙脚乱的挣扎了起来。

「我偏要盯！」不光要盯，还要近距离无遗漏的盯！

「不许看！！」

哎？

初美的喊声，过于既听感了……

回忆起来，似乎是刚刚做噩梦的时候喊过类似内容的梦话？

「话说，难不成你梦见被我盯着看？」

「……不是！！！」

「不对……那诡异的『不许摸』是什么东西啊！」

「都说了不是！！」

……「很怕、很怕被我看……？」多少有些猜到了原因，塞双手撑在初美身前，看着她睁大了的双眼问道。

「呜………………」

意识到自己这会儿正是在死死的盯着初美，塞赶快直起了身子，站了起来，和初美保持了一米半的距离。

…………

「抱歉呐……以后我会尽量注意……」将视线停靠在其他地方，无奈入眼处皆是巫女裸露的肌肤、以及胡乱脱下的背心之类。

「那个……臼沢さん！！」

「嗯？」

「那个……多被盯一盯，或许就会适应了。所以……所以，请还是和以前一样盯着……不、看着我吧！」

从塞的角度看，这事儿完全没什么专门说出来再立个约定的必要。但考虑现在的室友关系，既然对方这么说了，那就只能强忍盯死对方的冲动……

于是看着初美脸上诡异的绯红，塞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这件事。

呜…………又被这样专注又柔和的眼神看了……

因约定而不能再乱吼的初美，此后只能一边在心中哀嚎、一边习惯塞的注视吧。

（本篇完）

依旧是困极之时写完，若有错别字和不通顺之处闲暇时再改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