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和月別過，友惠回到家，也許太操勞了，立刻陷入淺眠中，國中三年級的回憶，又在心中漸漸湧現。

「電車的英文是？」雪温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是……」友惠猶豫了兩秒，還是說不出答案，不由得歎氣。

「北高對我來說還是太難考，我還是放棄好了。」友惠伏在桌上無力道。

現在已是三月了，距離高考越來越近，友惠考上第二選擇的二高，但是，她希望和雪一起讀上北高，正在努力奮鬥。

「不要放棄，」雪捉著友惠的手道，「北高有很大的餐廳…」友惠只感覺到雪的手很温暖，自己的臉越發火紅，雪說的話早聽不清了。

「總之，有我給你的小雞神明，一定會考上的。」

「嗯。」友惠裝作有認真聽的樣子，翻開書頁，一行一行地唸下去，心中全卻想著雪的事情。

學校關門的鐘聲響起，黃昏了，夕陽燃燒胎盡，淡黃的餘霞射進圖書館裏，映照得二人的臉紅通通的。

「今天月向我告白了。」友惠不經意地說出這句話。

「嗯，那挺不錯，你們去交往吧。」雪笑著答道。

聽到雪的答覆，友惠感到自己的心沉下去，「有什麼問題，我覺得你們很匹配。」看到友惠低下頭，雪關心道。

「說笑的，不要太認真嘛，我有東西留在課室，你先走吧。」友惠不理雪的反應，轉身便離去。走在走廊上，友惠責怪自己怎會說出那種話，

明明雪曾稱讚足球隊的田中同學很帥，也說過鄰班的山本同學很有型。

雪喜歡男生，自己是知道的。

「不要和月那種人交往，和我拍拖吧。」雪撩過自己的髮根，在耳邊輕聲道。在友惠的腦海中，無數次幻想過這個場面，明知不可能的，

友惠還是期待雪說出這個答案。

夕陽的餘暉太刺眼了，友惠醒來時，孫女小惠已嚷著肚餓，只好趕忙準備晚飯。洗米時，友惠不由得按摩太額頭，一定時見到月的緣故，才會想起這麼久的事。

「嫲嫲，今天班上來了個轉學生，是個大美人哪。」

「國三才轉來，真是辛苦了。」友惠洗淨豬肉，開始準備料理。也許是兩嫲孫生活的關係，小惠都十五歲了，還很親近自己，學校大小事都會和自己分享。

「聽她說，她爺爺小時也往在這裏，認識嫲嫲哦。她叫做蓮見雪，嫲嫲你知道嗎？」

蓮見雪！友惠稍一失神，便切傷手指，血從指尖滴落地下，在地板上產生點點漣漪。好不容易包紮好，小惠還在怪責自己，騷擾了嫲嫲煮菜，才累她受傷，

經友惠一番安撫後，小惠總算睡覺。

看到小惠安穩的睡臉，友惠便出去收拾桌面。蓮見雪是月的孫女吧！冷靜下來，友惠記起月今天說的話，「我的孫女是個美人胚子，會和你的孫女做好朋友吧。」

月暖昧地笑著。怪不得月當時笑得奸奸的，原來用了姐姐的名字替孫女改名，恐怕孫女不知道了。

多年過去，友惠仍不明白月的想法，只是看月的背影，友惠常想如果雪是男人的話，肯定是月的模樣。又或許自己是男的，便能和雪交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