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Lord_Skull 于 2012-8-16 22:26 编辑

【HE治愈向】Hopeless Night

夜晚的都市从不对自己的光艳加以掩饰。霓虹灯闪烁着幻惑的色彩，川流不息的车辆划出一道道流光，游人并不为时间流逝而稍作休息，喧闹一直持续到凌晨。

虽然时近午夜，Night酒吧里却与黄昏刚开门时别无二致。

不，不一样。此刻的Night，要更加喧闹。

一切才刚刚开始。

“拒绝什么呢，犹豫什么呢，为什么还不看过来？”

“那么 接下来是哪里？唇？还是……”

魅惑的声音慢慢散播开来，听者在不知不觉中便会兴奋起来。

Kaito也算是酒吧的常客，可是从未见过那个正在唱歌的女人。

桃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长刘海间隐约可见亮蓝色的微眯的双眸，超低的领口间隐约可见胸前的******，高开叉的短裙让人不由地注目。虽然衣着暴露，随着歌声所作出的动作也很大胆，但是眸子中却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使得整个人的气质由性感升华为冷艳。

这是那种走到哪里都会吸引别人目光的人，即便只有一个回眸，也绝不会忘记。

“从前没有见过啊。刚来的？”Kaito拉住老板Meiko，用下巴指了指妩媚的歌手，虽说是跟Meiko交谈，眼睛却一直停留在歌手身上。

“Luka。从前只在2点后上台，今天么……据说是没睡好，起早了，”Meiko不看也知道他指的是谁，年轻的男性总被罂粟那美丽的外表吸引，“有兴趣？这位可不会介意有什么人来替她还她欠下的巨款。”

“哦？”Kaito眼睛亮了。微笑不知在何时爬上了嘴角。

习惯用金钱买下一切的男子，瞄准了他的新猎物。

“Luka小姐，”Luka的工作时间并不长，Kaito很快就有了上前搭话的机会，“喝一杯？”他伸出右手，做出邀请的手势。

Luka打量着Kaito，将自己的手交到Kaito伸出的右手中，并不惊讶这初见的陌生人竟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她的手很凉。

Luka并未像Kaito以为的那样走向吧台，而是带着他走向角落处的某张桌子。她娴熟地招来侍者，要了一杯饮料。跟在侍者后面靠过来的是原本就在角落处的某个烟贩。Kaito刚想赶走他，Luka却笑着摆了摆手。

“钱下次就会还清了。这次，还是先把烟给我吧。”她勾起一侧唇角，露出了仿佛在嘲讽着什么的笑容，将手伸向那人。

“唔？下次？”那人瞥了Kaito一眼，“没有下次了。”

“小姐欠了多少钱？”Kaito随手抽出一些纸钞。

那人点点到手的钱：“加上这次的钱，还欠近10万。”

Kaito颇感意外，随即明了，再次递出10万。“这回够了吧。”

那人点头，递出Luka所要的烟，沉默地再次隐入黑暗。

Luka什么都没说，点起烟卷，深深地吸了一口，笑容再次浮现在唇边。正如Kaito所料，不一会儿她的瞳孔便开始渐渐放大了。Luka端起侍者送上的酒杯，眯起眼睛。嫣红的液体映在蓝色的眸子中，呈现出一种魅惑的色泽。

“小姐竟会喜欢这种烈性酒？真是意外。”

“喜欢这种感觉罢了。”

“感觉？Luka小姐喜欢刺激，是么？”Kaito凑的近了些。他慢慢地将Luka抱到怀里。Luka并没有挣脱。

Luka抬头看着Kaito，顺势靠到他怀中。“不喜欢刺激，怎么会来这里呢？”

Kaito慢慢凑近，仔细端详怀中的美人。

很浓的妆容。但依旧能看出本人原本的美丽。闪烁着异色的蓝眸浅淡透明，像两枚玻璃珠，反射着一切射入的目光；鼻梁小巧挺翘，在脸上投下些许阴影；嘴角依旧带着嘲讽般的的弧度：魅惑，抑或是冷漠。

她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Kaito，唇角的弧度更深。她环住他的脖颈，吻住了他的唇。

Kaito吸吮着Luka主动奉上的唇舌，不知足的索求着更多。Luka小心地挑逗着Kaito，引诱他更加深入。Kaito不由自主的拥紧Luka。

Luka却放开了Kaito。她仰脸看着Kaito，勾起一侧唇角。感觉受到嘲讽的Kaito也微笑起来。

“小姐愿意跟我出去兜风么？”Kaito笑着直起身。不出所料，Luka也站了起来，跟他一起走出了酒吧。

灯火如流星般滑过车窗，夜景飞速从眼前逝去。价值不菲的跑车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西北城郊的豪华别墅区。

“你家？”Luka淡淡地问道。

Kaito不答，一把拉起Luka，走了进去。

一进门，不待换掉鞋子，Kaito便将Luka按到了墙上，疯狂地亲吻，从耳垂到眼睛到鼻梁再到嘴唇。Luka迎合着他的欲望，尽管现在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她主动伸出香舌，两人的唇舌很快便纠缠到一起。Luka慢慢抚摸着Kaito的身体——先是下巴，然后手指慢慢下滑，将本来就只系着几个扣子的衬衫全部解开。赤裸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仿佛有一团莫名的烈焰正在燃烧。Luka的手慢慢下滑。Kaito不禁呻吟出声。

Kaito尽力克制住自己，抱起了Luka，大步走到卧室，将她抛到床上。

昏暗的卧室中，唯一能看到的只有Luka闪烁着颓艳光泽的眸子，以及勾起一侧唇角的微笑。Kaito喘息着快速解开腰带，退下了裤子。床上的Luka已经褪下了衣裙。所剩的内衣在Kaito看来十分碍眼。

踢掉鞋子，Kaito扑到Luka身上，狂热地亲吻着。火热的双手粗鲁地扯掉Luka仅剩的遮挡，附到渴望已久的双乳之上。

在Kaito的爱抚下，Luka原本清明的眸子开始变得模糊。女人唇边溢出低低的呻吟声，将男人的**煽动的更加猛烈。

“唔……？”Kaito抬起埋在Luka胸前的头，Luka眨了眨眼睛，不解地望着他。

Kaito跪在Luka头边，抓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捞在手中，拉到自己的胯下。Luka随即明白了他的意图。她抱住了他的腰，依旧微笑着，伸出舌头舔舐，满足她所见的欲望。

火热的阳具如烈酒般穿过口腔，仿佛要冲下喉咙甚至胸膛。他呻吟着抓紧了她的头发。Luka并不在意自己羞耻的姿势体态，更深地满足着他。

满足她所见的，肮脏的欲望。

“玩点新鲜的。”

“想玩捆绑？”Luka并不意外，特殊的要求她见得并不少。通常提这种要求的人，会出更高的价钱。

Kaito转了转眼珠，唇上掠起了一丝笑意。他支起身体，跨坐在Luka身前，双手抚上了Luka的胸部。

Luka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她笑着环住他的腰，将胸部完全袒露。

抽插，呻吟，肌肤渐渐泛起桃红。

伴随着男人兴奋的吼叫，乳白色的液体自下巴缓缓流下。

Luka右侧的唇边浮现出嘲讽般的魅惑笑容。

女人只穿着文胸与内裤，叼着烟，翘着腿侧坐在床边，俯视着仰卧着的男人。“钱。”

“把裤子给我拿过来……算了，只把钱包拿过了吧。”男人懒散地指使着女人。他接过钱包，抽出一叠颇有些厚度纸钞。他玩味的看着眼前为了钱什么都能做的女人，将钱塞到她的乳沟里。

Luka毫不在意的抽出钱，粗略地翻了一遍，嘴角再次浮现出嘲讽的笑容。她穿好衣服，自顾自的走出了Kaito的豪宅。

一刻也不想停留，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了。身上的疲惫与慵懒，灵魂深处的绝望与自弃，只有在那人身边才能有所缓解。

只有Miku——她五年前捡到的那个迷路的孩子。

“我回来了～Miku酱有没有想我啊～”Luka推开门，看到Miku只披了一条浴巾，咬着烟，盘坐在沙发上，“我可是很想念Miku酱的哦～”她风一般地飞扑到Miku怀里，蹭了蹭Miku的面颊。

五年前的可爱孩童现已成长为美丽的少女。Miku皱起眉头，一把推开了Luka：“肉麻死了！想吃章鱼烧就直说！洗澡去！”

“啊～Miku酱好狠心呐……小孩子不许抽烟！没收了！”Luka直起身，突然伸出手，抢走了Miku咬着的香烟，塞到了自己嘴里，“肚子饿了，Miku酱做饭吧～”她把从Kaito那里拿到的钱抛给Miku，快步走到浴室里顺手扯过一条浴巾，促狭的笑着，关上了门。

Miku翻来覆去的点了几遍钱，瞪了下眼睛：“切！”

眯着眼睛，Luka舒服地躺在浴缸中。热水包裹全身的感觉真是让人不由地放松。困倦的Luka陷入一种恍惚的状态中。沉浸在难得的放松中的Luka慢慢的回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确切说，是无望生活中稍微光明些的那部分。

Miku。

Miku……怎么也忘不了初遇时她那明亮纯净的眼睛。无论是她身上背负的伤痕，还是她冷漠的神情，都无法掩盖她眼中的明亮的光——

——那深深地刺痛了自甘堕落的Luka……

尽管Miku反复说自己只是迷路了——她身上那些伤痕怎么看都是受过了虐待——Luka还是把她带回了自己家中。那时Luka15岁，Miku11岁。在Luka的坚持下，Miku现在仍在接受正规教育。

后来，Luka的活动时间慢慢的推演到了午夜，与白天上学的Miku渐渐错开了作息时间。既便如此，出门前的晚饭，回家时的早饭，每日房间的清洁，Luka总能在需要Miku的时候看到她忙碌的身影。

再后来，Luka发现自己离不开Miku了。从前在外面喝醉了，勉强回家也就只能在地板上将就了——她找不到床在哪里。现在，只要敲门，无论已经多晚，Miku都会给她洗澡，把她拖到床上。自己完全搞不清的财务，也一直由Miku打理着。幸亏如此，否则自己早已在一堆奢侈品中饿死了。

再再后来，不知何时，Miku的对她的态度渐渐冷淡起来，让Luka有些莫名其妙。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去年的某个时候——Luka从来记不清时间——微醺的Luka好容易用发抖的手打开了三层门锁，拉开了防盗门，却被Miku一把扑倒在地。

“你怎么可以每天都这么活！！会早死的啊！我喜欢你啊！！你从来不曾看到我吧！！”与平日那个冷漠的Miku截然不同的哭泣着的她，笨拙地吻上了Luka的唇。Luka茫然地回应着她的热情，大脑中一片空白。Miku咬了咬牙，把她从地上拖起来，扔到了床上，压在身下。

Luka并没有喝醉，只是稍稍有些头晕。她混乱的大脑好不容易组织起成句的语言。“你才十五岁，还在上学，跟我这种人，怎么能……”Luka乱七八糟地说着，用力推开了Miku。善良的Miku应该有一个完全不同的恋人……至少不要像自己这个样子。

Miku狠狠地给了Luka一个巴掌。“所以说嘛！不要再这么生活下去不就好了！”她撕扯着Luka的衣服，脑袋埋在Luka的脖颈中，用力咬噬。

Luka摇了摇头。她恍然间发现周围的酒味都来自Miku而非自己。“小孩子喝什么酒啊，老老实实的睡觉去，明天还要上课吧。”

“你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Miku的眼泪不住的留下。她隔着衣服舔舐着Luka胸前的突起。“Miku！！”Luka有些受不了了，想要挣脱却又被Miku紧紧抱住，“我不配……”自卑，无限的自卑。去做那些事，究竟是真的为了钱，抑或是要填补空虚的心，Luka自己也不清楚。或许并不是那么缺钱吧……

“我爱你……Luka我爱你。对我来说这就够了。”Miku终于撕开了Luka的上衣，狂热的亲吻着她的身体。

“不要……Miku……不……不……我也爱你……”不知何时，已经无法离开你了。

这样的心绪是何时才清晰浮现在脑海中的，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只有以更加炽热的情感回应对方的热情。

Luka拥紧Miku，心脏跳得飞快。或许第一次做也没有这样紧张吧。

只记得第二日醒来时二人相视而笑，然后同时留下了眼泪。

虽然现在依旧这么活着，但却有了从前不敢想象的幸福感。

“我爱你，Miku～”

“嗯……我也爱你，Luka……”

接吻，再次疯狂，反复触摸对方的身体，紧紧地拥抱，只希望能够更加靠近彼此。

每次想起真正确定关系的那天，都会不由自主的笑出来。是恋人了啊是恋人了啊……Luka忍不住敲了一下自己的头。

擦干身体，走出浴室，Miku已经做好饭了。

浴室的门正对着向光的窗子，Luka不由地眯起了眼睛。清晨的阳光并不刺眼，可是长久以来不良的生活习惯使Luka十分畏光。卸妆的Luka在阳光下看起来格外白皙——是那种不健康的苍白。这亦是长久不见光的结果。Luka抬起手，遮住眼睛，脚下略微有些不稳。正在收拾桌子的Miku急忙扶住她，把她带到餐桌旁。

“啊啊！章鱼烧……”在餐桌旁坐定的Luka顺势搂住Miku的脖子，将头埋到她的颈窝里，像个小孩子一样蹭了蹭，“Miku酱喂我～”

“烦死了，怎么越活越像小孩子了！真是拿你没办法啊！”虽然是厌弃的话语，却是用温柔的口吻说出。Miku夹起Luka喜欢的食物，塞到了她张得大大的嘴里。

“嗯～Miku酱做得菜最好吃了～”

“少来了，每次都说这句，不厌么。”

“Miku酱的确擅长料理嘛～”Luka的唇角不由的上翘。两侧的唇角是相同的弧度。松开Miku，Luka捂住了一个哈欠，挑拣着自己喜欢的食物。

“喂怎么可以挑食啊你这家伙！”Miku看着Luka在自己辛辛苦苦做好的饭菜中挑挑拣拣，虽然早就习惯，但心中依旧大不爽。

“吃的不多，只好优先吃掉喜欢的啦。”Luka有自己的进餐哲学。

“不行！这些、这些、还有这些，全部吃掉！”

“Miku酱好残忍啊～人家明明吃不下的啦～”

每天的餐桌日常，今天也不例外。每天清晨在讨厌的阳光下进食，都能感觉到属于平凡的幸福。

“啊～饱了啊吃不下了～好困哦～”好不容易扒完Miku强制要求吃下的早餐，Luka皱着眉头晃了晃脑袋，有气无力的抬起一只手，勉强遮住眼前的阳光。打起精神，晃到卫生间，几乎是闭着眼睛摸出了牙刷和牙膏，然后……用Miku的话说，终于没把牙刷伸到鼻孔里。

待她洗漱完毕，Miku已经把房间内所有窗帘都拉上了。Miku又点起了一支烟，盘坐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Miku开始抽烟，是从何时开始的呢？烟瘾不大，但依旧让人担心。怎么想都是受自己影响的缘故。但又能怎样呢，相处的时间实在太少了，想要约束她是不可能呢。每次看到她咬着烟的样子，Luka都会不由得愧疚。

走到Miku身边，环住她的腰，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再度抢走她口中的香烟，塞到自己嘴里。Miku将头靠在Luka的脑袋上。

一支烟很快就燃尽了。Luka吻住了Miku的唇。二人纠缠着倒在卧室的床上。

指尖自下颌滑至小腹。少女尚未成熟的骨骼十分纤细，让人不由心生爱怜。

Luka细致地用舌尖勾画着Miku耳朵的轮廓，Miku摇晃着脑袋，呼吸变得沉重。

稍微扭转头部，二人四目相对。

唇舌纠缠。

明澈的眸子蒙上了迷蒙的水雾，白瓷般的细腻肌肤染上了绯色。

身侧的Luka已经沉沉睡去。

微风吹起厚重的窗帘，阳光与阴影在Miku脸上交相投映。

闭上眼，是相互纠缠的赤红与黑暗。

升腾的油烟渲染出温暖的气氛，专心于饭菜的恋人有着温柔的眉眼。

不事劳动的米虫伸了个懒腰，开始了她新一天的平凡生活。

“Luka今晚会早些回来么？”倚在厨房门口玩手机的Luka忽然听到Miku的话，手上顿了一下。思考一番，Luka点了点头。

“嗯，我会早些回来的。”

指尖一松，保护着绿毛猪们的砖石轰然倒塌。

“痛楚或愉快或麻木 无所谓——

——“一切就要结束了”

魅惑的声音带着令人产生浮想的轻浮，灯光昏暗的酒吧中似乎荡漾着一层桃色的雾气。

“Luka小姐……”Kaito首次在午夜光临“Night”，刚刚认识的女人让他不能自拔。

价值不菲的跑车再次驶往城市西北的别墅区，载着灵魂深深堕于“欲望”地狱的二人。

已没有什么光明能够救赎这样的人。

直至世界崩坏，一切肮脏归于虚无。

——“你说是吧……？”Luka瞳孔放大，唇角勾起，深深嘲讽着自己。

“Miku……”被眼前的幻觉迷惑，Luka微笑着亲吻Kaito。

“快要死掉了吧……”突然心生的恐惧渐渐蔓延，更紧地抓住眼前之人，更加激烈地索求。

“这样的我……”反复反复，Luka已经无法分清虚幻与现实。

“就要消失掉了——

——“就要消失了……”蜷缩在Kaito的怀中，Luka终于沉沉睡去。

“今天，Luka会早些回来。”

少女的轮廓在缭绕的烟雾中有些朦胧。拉开窗帘，是干净的窗子。

一根根烟蒂落在地板上，闪着忽明忽暗的光。

暗红的天空衬着暗淡的月。

正值青春期的少女，却从不沉溺于任何娱乐，这说起来就像天方夜谭一样。

可Miku就是这么活着。学习，家务，学习，家务。只不过每天抽很多烟罢了。

幸福吗？不。但也并不是不幸福。只是不快乐。

这要从得知Luka真正的经济来源的那天说起。

那是盛夏，大约午夜的3点。在这种时候独自一人跑出家门——还是去酒吧，对于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来说很不正常。

矮小的女孩走在昏暗嘈杂的酒吧内，就像一只行走在丛林的羔羊。

为什么那晚要去Night Fever？Miku也不知道。

其实就她的个头本来看不见什么的，只是那抹粉色实在太过耀眼。十七岁的浓妆艳抹的Luka坐在一个紫发男人的腿上。两人正在接吻。

不知怎么，Miku就走到了她跟前。Luka显得并不惊慌。她浅笑着拍了拍男人的面颊，让他稍微等她一会儿。

一直沉默的Miku被Luka送到了Meiko的房间。然后Luka只是嘱咐Miku不要离开，直到天快亮时Luka才来把她带走。

“我不想上学了。”回家的路上，Miku咬着唇，慢慢说着。

“不行。”被干脆地拒绝。

第二天Miku去周边店里咨询，结果得到的答复却全部是拒绝。想也知道一定是被Luka威胁过了。

愧疚。大约就是类似的情绪。越是幸福，就越是痛苦。只能尽力做一切能为她做到的。

“阳光……好刺眼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又快速把头埋入被子，Luka恍惚间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Kaito也醒了过来。“Luka小姐醒了么？”

“啊！”听着Kaito的声音，Luka突然反应过来。这么晚了，Miku应该等着急了吧。昨晚还说好要早些回去的，没想到居然在男人身边睡着了。快速抓起衣服，Luka一只手伸向Kaito：“钱。”

Kaito怔怔地看着身边的女人。阳光下的她看起来格外苍白，纤细的身影宛若透明。虽然这种女人已经玩过不少，虽然知道对方的热情都是假的，但依旧从见面起就迷恋上她了呢。感觉这种东西，真是让人意外。

抽出比昨天还厚一倍的钱，Kaito拽住直起身子的Luka：“每天晚上直接到这里来吧。”

“包养？”Luka勾起唇角，露出标志性的嘲讽笑容。

“没错。”Kaito捏住她的下巴，在唇上印上一吻。“送你回家？”

一偏头，脱离Kaito的控制，Luka起身离开。“不麻烦您了。”

心中突然惶恐起来。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鼓动着。Luka用颤抖的手指摸出一支烟，缩小的瞳孔看着同样颤抖的火苗将它点燃。打起精神，Luka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

在Luka的不断催促下，得到三倍报酬的出租车司机以一半的时间跑了两倍的路程。心虚的Luka用尽量小的声音打开房门——尽管她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微弱的光线把稍微有些习惯阳光的她吓了一跳。

“Miku？……”她眯着眼睛寻找着恋人。黑暗中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那是香烟燃烧时发出的光芒。只见Miku盘坐在沙发上，烟蒂丢了一地。

“Miku……”心中再次泛起莫明的恐惧，突如其来的情绪控制了Luka。她颤抖着走上前，将Miku紧紧抱住，“对……对不起……”本来紧握在手中的钱散落在地上，遮住了同样散落着的烟蒂。

Miku沉默着，口中的烟依旧在忽明忽暗地燃烧。Luka用颤抖的嘴唇亲吻她的耳垂、头发，突如其来的恐惧已经将Luka完全慑住。

深陷在虚幻的情绪中，渴望着救赎的可悲女人。

Miku依旧沉默着。燃尽的烟自她唇边落下，软弱地跌落在地。从面前的烟盒中摸出一只烟，稳定的微弱火苗将它点燃。

忽明忽暗的光再次闪烁在眼前。

一支烟很快就燃尽了。Miku转过头来，亲吻Luka。Luka靠在她的肩头，早已睡去。

“笨蛋……”紧紧拥住沉睡的女人，Miku再留不住眼眶中的眼泪，“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么？……”

Luka只是抱着Miku的腰，睡得依旧很香甜。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在二人身上投下晚霞般的色泽。

很轻易便能将她抱起。Miku将Luka抱到浴室，褪下她的衣服，看着她身上的吻痕，眼泪再次落了下来。像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帮她洗澡，换衣服，在让她舒服地躺倒床上。Miku静坐在她身边，用手指描画她的身体轮廓。

“我爱你……Luka我爱你。对我来说这就够了。”Miku在她唇上轻吻。换下自己的衣服，拥住她，让她睡在自己怀里。

就像Luka一直对她做的那样。

卧室中昏暗得如同长夜前的黄昏。

真正的黄昏降临时，卧室里已经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了。Miku摸索着打开客厅的灯，又细心地关上卧室的门，开始给Luka做晚餐。待Luka睡眼惺忪地来到客厅时，睡前还一片狼藉的客厅已经变得一尘不染，飘散着食物的香味了。看着一脸淡漠表情的忙碌着的Miku，Luka心中再次涌起愧疚。从背后抱住她，Luka将脸埋进她的长发中。“对不起……”

Miku直起身，神情平淡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今天会早些回来么？”

Luka愣了一下：“应该……会比较晚吧……”她想起Kaito上午说的话。看她看自己的那种眼神，应该会留自己到很晚吧。

“Luka要陪什么人吧。”

抱着Miku的手臂紧了紧，Luka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没有疑问感情的问句。

“Luka……”转过身，Miku环住Luka的脖颈，“我爱你……Luka我爱你。对我来说这就够了。”吻住彼此的唇，缠绵的长吻传递着隐隐的伤痛。

说过了无数次的话，渐渐的有了安慰自己的意味。

在Miku的喂食与逼迫中结束的晚餐的味道，洗漱后似乎仍在口中残留。Luka坐上了驶向Kaito家的出租车，脑中回旋着的全都是Miku的笑脸。虽然Miku一直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可Luka的脑中总悬浮着她轻言浅笑的样子，真实的就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在哪里见过呢？一旦认真思考，又会觉得哪里都有她的笑脸。

Luka不安地捏着手中的烟，揉了揉太阳穴，继而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勾起的唇角，无声的嘲讽。

Kaito的豪宅从黑暗中浮出，像一头巨大的兽，匍匐在没有光照射的漆黑草坪上。

出乎意料，Kaito家中没有人。

Luka只得在这个对平常的她来说太早了的时间来到“Night”。Meiko告诉她，Kaito死了。

醉酒的他开车撞到了树上，被弹出的安全气囊击碎了胸腔。因为地处偏僻，等医护人员赶到时，他已经死去多时。

Luka笑了笑，要了一杯烈性酒，点燃了一直捏在手中的烟。

早早回到家中，意外发现Miku正坐在那里看课本。原来快开学了啊。时间过得真是快。

Luka洗澡，Miku做饭，饭后依旧是缠绵。看着Miku满带笑意的潮红面颊，Luka心中泛起莫名的情绪。说不清是什么，带有喜悦，更多的却是悲伤，许多种情绪混杂在一起，纠结在胸中。

想不清就索性不去想。拥紧已经睡着的Miku，Luka将脸贴近她的，两人的气息暧昧地混杂在一起。这样的气氛让Luka觉得温暖。萦绕心间的心绪似乎有些散开了。

早一步起来做饭的Miku将饭做好，一如寻常地招呼Luka，却没有得到像平常一样的回应。Miku心中一惊，急忙跑到卧室。Luka的身体状况，包括Luka本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Luka！”看到倒在地上的Luka，Miku不由地有些惊慌失措。

不过，早已有所准备的Miku很快就回过神来，开始查看Luka的生命体征。还有心跳和呼吸。Luka只是晕过去了。

Miku大大地松了口气。但她依旧拨通了医院的急救电话。

“没有强烈的戒断症状，却有很长的海洛因吸食史？”主治医生眼睛里闪烁着让Miku不安的兴奋，“吸食方式是什么？”

“烟……”Miku递上一支烟。

“原来如此……这么一支烟，就算纯度再低，也价值不菲吧。”医生将烟递给身边的化验科医生。

“她的确私下里欠了很多钱……估计她自己也搞不清到底欠了多少。”Luka的记性很糟糕。虽然她总能在别人催债的时候拿出钱来，但也只不过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罢了。

医生点了点头。

Luka还需继续观察。看她身体状况的糟糕程度，应该还有其它问题。

Luka的问题超出了想象。Miku坐在她的病床边，看着她的睡颜，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肝癌。虽然是早期，但是肿瘤位置很特殊，手术的话风险很大。

一向理性主导的大脑现在被各种情绪笼罩。

该怎么办才好……Luka啊Luka，没有你，我怎么能独活……

从你把我带回家开始，我就不可能离开你了。

Luka要没事啊Luka……

Luka……

“Miku开学了吧？别花这么多时间陪我。中午时间这么短，不用过来的。”Luka抬起手，摸摸Miku的面颊。现在的Miku满脸笑容。从前只有在恍惚中才能看到的笑容。

“有空还是要多陪病人。医生说了，戒毒什么的，还是要家属陪同啊，”Miku笑着，取出饭盒，“只给Luka一人的爱心便当哦～”

“Miku……”Luka刚要说什么，却被Miku吻住了唇。Luka经常会看到周围人们的指指点点。可是Miku一改从前的冷漠。从前一起出门连手都很少牵，现在却主动献吻……Luka知道自己呆的是什么病房。就算真是像她说的那样，戒毒也该在戒毒所。现在还不告诉自己的原因，是怕自己做出什么事么？

Luka拿出少有的认真神情，即使接吻也没有闭上眼睛。“告诉我吧Miku。到底是什么病呢？癌症？”

Miku第一次在Luka的注视下转开了头。“肝癌。早期。”理智告诉她，应该告诉Luka。说实话比想象中容易。四字出口，心却再次提了起来。她仔细观察着Luka的表情。

Luka依旧淡淡的笑着。“早期嘛。我记得，是可以手术的？”

点点头，Miku的头低得更低：“医生说，手术风险很大……”

“可是，不手术的话，还怎么活下去呢？”Luka突然凑到Miku耳畔，笑着说，“还想吃Miku酱做的饭啊……”

Miku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Luka抚摸着她的面颊。Miku恢复了笑容。

手术的日子终于到来，Miku请假等在手术室门外。看着刺目的猩红字体，心中忐忑不安。

本不信教的Miku交叉手指，默默祈祷。

时间漫长得仿佛走过了一个世纪。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Miku急忙迎上前去。主刀医生摇了摇头。

手术失败了。

Luka死了。

颤抖的手指摸出一支烟。是Luka的烟。跳跃战栗的火焰将它点燃。

莫名的喜悦与舒畅感席卷全身。一切都不用费心了。

“Luka……”Miku的瞳孔渐渐放大。幻象中的Luka微笑着向她伸出手臂。她全身沐浴在光中，就像传说中的天使一般。

“不要走……”Luka身后的光明更盛，她的身影仿佛要融化在光中。Miku恍惚地伸出手，想要把她拉住。

“要去哪里的话……”看似近在咫尺，却怎么也摸不到。随着Miku的前进，Luka的身影后退着。

“……就一起好了……”看着Luka渐渐消失，Miku绝望地纵身一跃——

——随着玻璃的破碎声，Miku从五层楼上跌落下来。

楼下渐渐聚起了围观者，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微笑着的绿发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