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RitsuMio_T 于 2012-12-14 20:40 编辑
Met,Met,Met
(一)
我是个怪人。
除麻将外最喜欢的事,似乎便是嗅新书的油墨味儿了。
哈哈,但爱屋及乌,看书也是我兴趣之内的事情。
因为文字并不会背叛谁。但与此同时,它却还会给人无尽的遐想的余地。
面对同样的文字,不同的人心中,自然而然便浮现不同的世界。而这不同的世界中,又有着必然地相同。
这何尝不算一种奇迹呢?
“文字是这世上最神奇的魔法了。”
当时尚年幼的我如此想着。
而确实的,在以后的日子里,文字于我而言便真的变为了类似奇迹与魔法的存在。不论是在多年前,亦或是几个月前……似乎文字的神明的确有所眷顾于我。
这样的话语还从未与你说过呢。
——那日我所遇的温柔的精灵啊。
望着怀中金发的少女,不禁扬起了嘴角。
——“美穗子,福路美穗子。我的名字。”
时至今日,你那日微笑却有些泛红的脸颊与温和的话语还仍然回荡在我的脑海。久久不肯散去。
(二)
我似乎非常擅长交际沟通,也凭借此项技能得了不少便利。
严格的说来,能坐上学生会议会长的宝座也是因为这个。虽然这样听来我似乎有滥用职权的嫌疑……
不过其视为并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仅仅是喜欢这文字罢了。话语由文字组成,某个角度来讲,我也算得上喜欢交流吧,不过比不上文字就是了。
前人曾说想要精通一门技能就必先对其感兴趣,由我个人看来,倒是的确如此的。
言语与文字相比弊端显然较多,他可能随着语境、语调、语气而被不同程度地被曲解。嘛,毕竟是较为立体的交流方式,以上所述便成了难免的事情。
但有些时候,人与人间的距离就算近在咫尺,但话语却连被曲解的余地也没有——无法传递到对方的心中。就像给一个根本对读书无兴趣的人一本辞书般厚的经典一般。痛苦而尴尬。
但凡事都有两面性,就像麻将那样。既可能因获胜而感到欣喜,或者因失败的受挫而奋起,又可能因过度的打击而停滞不前,消沉不已。
让我深刻理解事物两面性的,是初中时的家庭纠纷。那时的父母整日整日都用尖刃般的话语攻击对方。
要申明的是,我小时候可并非是什么听话的乖乖女,虽然家境算是富裕,不过我却对那些所谓淑女之道的并无太大兴趣。我向往自由……尽管我的父母并不怎么束缚着我。
因为父母经常工作到晚间,所以我也可以放松在外玩耍。
不知不觉地就开始接触麻将,然后越来越被其吸引,开始混迹在附近各个“健康向上”的麻将馆里。我给自己的规定是七点必须到家,当然,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玩耍,难免会遇到些不让你省力的人。于是不觉间也熟悉了一些必要的防身术与混混用语。甚至那时学校还出现了我是不良少女的传言。
而这个时刻,刚好与我父母不和的时间相吻合。于是我的教育问题便也成了她们吵架时不可或缺的话题。
终于,将怒火移加尚且年少的我身上也成了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当时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的地方,若是说一定有的话,除了回家较晚,并无什么内容是真正错误的。
初中阶段,难免有些傲气。
在家庭出现危机时,成人难免会变得异常暴躁,不究原因,不辨真假。
有时他们会分别与我谈话,但却总是操着那些如尖刺般的话语。
之后,我被禁足了。
除了上学几乎不允许出门。
那样整日充斥着刺耳的话语,同时又与自己的兴趣隔绝时,我选择了转移注意——逃进文字的世界,借此来逃避这样的现实。结果我成功了……父母对我的看法有了改观,尽管那些他们听信的传言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在我的恳求下,父亲还是允许我去参加初中生大会。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位眼睛十分漂亮的女孩,不过可惜的是,我并没有与她有再次对战的机会——没等地区赛打完父亲的公司便破产了,与此同时父母的关系宣告破裂,而我也由于家庭经济原因不得不办理转学手续——我退出了比赛。
也就是这样一个在现实中被言语伤害,却又被文字小小地拯救了的故事罢了。
后来,我随着母亲改嫁竹井家。不过,那也是后话了。
(三)
结果到最后,我才迎来了麻将部四个新入生部员,不过对于我而言,已经来不及了。
再过一两个月三年级的我就要引退,且今年的高中生大赛也已结束。
从结果上来说,我输了。
在真子入部的那一刻,我的确是如此期盼着相信着未来的。不过可惜的是,还是没赶得及。但,嗯……对呢,麻将的快乐之处可并不止比赛一项呢。
由于学生会与学业的缘故,最近我变得无法每日都去部室。即使这样,不常与她们对战但仍旧能深切地感受到她们的有趣,与实力。她们都是很好的后辈,真是让人感到相见恨晚呢。真是恨不得留级也想跟她们去高中联赛呢。哈哈,当然,这仅仅是玩笑罢了。
既然已没有机会,那空留执念也只会让自己痛苦罢了。
但或许还是收回这句话比较好,因为人总是能超乎意料。
本就没有什么百分之百不会发生的事件。
比如,与你仅仅曾经对战过一次的少女再次在这偌大的城市相遇,然后,与她坠入爱河,之类。
(四)
竹井久再次遇见那个女孩时,已经是高三的冬季了。
那年的天冷得特别早,还未看到圣诞的影子,室外的温度已经十分低了,天也早早飘起了雪花——似是催促着独身寂寞的人儿赶紧寻找个温暖体贴的伴侣陪伴一般。
那天中午开始,就下起了小雪,天也黑得比以往早得多。刚过四点,室外已跟夜晚无异。漆黑的天空下是色彩艳丽的街道,即使下着小雪但还是未能削减下班高峰的人潮。但无论如何,一头火红的发在人群中还是显得十分显眼——竹井久正独自绕路前往家附近的连锁书店。
当然,这也并非她自身的意愿,由于升学考试临近,她也得采购些习题进行强化。开学前的那一大摞,如今早已被写得满满当当。真子倒是对于她能够兼顾学生议会与麻将部,同时还有时间消灭数量可观的习题而感到敬佩与好奇。即使是亲密的朋友,两人之间还是隔着相当的距离……
竹井久这个人的确是让人难以琢磨的。“有着无限的时间与十分的智慧,深藏不漏的一匹野狼”,虽然有些失礼,但这的确是大多数人对于久的第一印象。
只看得到表面的人,往往无意去深究其中深意。
若说真有心门存在,那多年来第一个发现久的心门已锈迹斑斑的的确是真子……但是,打开已被锈斑紧闭的门扉,却未必如看上去那么容易……
若是那么便利便可做到,那此刻的竹井久便不会存在了……
紫眸的少女身穿深蓝制服大衣,撑着一顶深色的伞,默默地混迹在与自己着装相似的散学学生中,不发一言地向目的地前进。瘦削的身体即使多着了几件衣物看起来还是十分匀称。举着雨伞的吃法少女在不知不觉间倒是有了一副任何女性都羡慕的身材,不过她自己倒是对此并不中意的样子。
一阵寒风吹过,混在人却中的她还是不由得发颤。
唐突地说,竹井久并不怕热,但十分怕冷。她自身觉得这与自己没什么脂肪堆积的身体有极大的关系,有加上怎么吃都吃不胖的特性,让她对于自己的身体并不满意。一到冬天就会窝在家里看书,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选择外出的。
人都有其不擅长之物嘛。
走了一会儿,熟悉的红色幌子终于出现在街边。
“终于到了呢。”吃法的女子轻叹一口气,抬头望向书店的招牌,走入屋檐下。抖抖伞上的积雪,将伞收起,轻柔地放入店门口的伞桶中。
推门而入,瞬间就被房间中的暖气所治愈。久不禁勾起嘴角,微笑起来。不过巨大的温差让她感到大脑空白,仅仅是跟随着自己的记忆来到了书架前。
说实话,清一色的红的确十分刺眼,不过考试临近,这也不难理解。真要说的话但是要挑选,光是视觉疲劳就能把人累得够呛。
不过我今天可是有备而来呢。
习惯了温差后,脑内的意识又清晰起来。少女伸手探向厚重大衣包裹下制服胸前的口袋,随即一张便签便从重重包围中挣脱而出。
将豆腐块大小的便签条持在眼前,竹井久愉快地轻念出上面的书名。随即手与眼也不停的运动起来,试图从茫茫的书海中找出那些已经打上副会长认证标志的习题集。
没错,这份清单是久“委托”题海战术信奉者的副会长拟的。
那张平常像铁板一样,毫无表情的脸慢慢变绿,明显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久就忍不住轻笑起来。
不知不觉,要购买的书目都已经寻到。久看了看篮子中大摞的习题,淡淡开口:“再买本书放松用吧。”于是便走向文学区,一边快速地扫过书名,一边向书架深处移动,寻找那本自己已经中意许久的书。
《归途》、《何处是家》、《花》……啊,有了,《红叶》。
正如此欣喜地想着,久伸手准备结束这趟寒冷的购书之旅,早早地钻回被炉里。
一心关注于书名的她并未注意周遭的情况,甚至连近在身边的少女都并未注意。仅仅是伸出手笔直地探向目标,却不料在近在咫尺时触到了意料外温暖的体温。
诶?
意识到这点,久缓缓地将头转向左侧,看到的却是一个金发,美丽的少女,用着与她镜面相反的姿势,却带着相同的表情。
不,或许是不同的。那单纯的惊讶中似乎还带着一份难以察觉的喜悦与与之矛盾的伤感。
仅仅不到一秒的对视,却好像几年那样漫长。
“上,上埜同学……”不知为何仅睁着左眼的少女,琥珀色的瞳变得湿润,甚至眼角已经流出泪来。宝蓝如幻的右眼,无意地睁开。
“?”竹井似乎还并未搞清此刻的状况,伸出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放下。
为什么这个美人同学会知道我的旧姓?为什么突然哭了起来?我们曾见过么?好像的确很眼熟,在哪里……?
仅仅是注视着眼前的少女,一大堆的疑问便浮现在竹井久的脑海中,骨碌骨碌地转个不停。
但是,还真是漂亮啊。有些失礼地,久在心中想到。
“你的右眼,真漂亮呢。”不自觉地说出这句话后,久顿觉有些熟悉。
嗯,这话好像,我也曾对谁说过。不觉间注视着对方精致白皙的面孔,仔细地在脑海中搜寻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嗯,啊,谢、谢谢!”眼前的少女被方才久的脱口而出的言语一惊,快速用手捂住了那美丽的右眼,微微低下头,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表示感谢。
不只是错觉还是现实,久似乎从她微低的脸上读出了感动。
啊……想起来了!初中生大会上那个十分漂亮的女生!
久有些激动地看着眼前娇柔羞涩的少女,努力回想着她的名字。
我记得,这孩子叫,嗯……
“美穗子,福路美穗子,我的名字。”不知何时已抬起头注视着久的少女,轻轻说着。声音十分轻柔。泪已从她的眼角消失,而那被羞涩所染红的脸颊上却写满了复杂的心情。痛苦而又喜悦,悲伤而又兴奋。
曾经的上埜久读懂了美穗子的表情,而今的竹井久不知如何呢?
“不知是否是自己过于执着与她的名字而低唤出声了吧。总觉得有些丢人呢。”久想看着那张已经十分复杂的脸孔,搔了搔颈后的发,“这孩子……是想对我说什么呢?遇到了些什么呢。”暗暗在心中思索着。久对眼前的少女感到十分好奇。
她放下搔乱头发的手,注视着那已睁开的双眸,羞涩的笑了,但同时又有些在意地望着那张面孔。原本已经洋溢着浅红的双颊似乎再次加深了些。
久已经辨不出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对不起,福路同学,还有,好久不见了。”坦诚的语言,道出的是纯粹的心意。
“……上埜同学,您,您还记得我?”粉嫩的脸庞双颊的潮红又更甚起来,少女用双手轻捂已张开的口,不觉间,泪流如注。
“诶?”望着眼前注视着自己,默默哭泣的少女,久不禁感到惊讶。
“是的,好久不见了,我……我一直都很思念你……”少女边哭边诉说着,话语逐渐被埋没在哽咽声中,连那句竭力的告白,都变得令人无法辨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