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BLOOD!(8/4更新第九篇)

作者:WL01431908
更新时间:2012-07-28 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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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WL01431908 于 2012-8-4 12:21 编辑


這文有發在巴哈,想說寫到快進入主題了,所以貼過來。

巴哈PO文的連結,在我的空間的主頁上

這算是試寫長篇文,還在連載中,我會努力不讓它坑掉(拖走



1.





夜黑風高的夜晚,空蕩的墓園裡悄無人聲,唯有烏鴉發出不祥的鳴啼。宛如鬼片那恐怖的場景氣氛,此刻即使撞鬼似乎也不足為奇,何況夜晚的墓園理應是它們狂歡的盛宴。


有位少女站在一座墓前,不知道已經佇立了多久。晚風將棕褐色的髮絲吹得凌亂,黑色的喪服披掛在少女小小的身軀上,看起來更為寂寞。


風瑟瑟的吹,夏夜裡悶熱的空氣沾了些許微涼的濕意,原來盈亮的月早已不見蹤跡,看樣子好像要下雨了。


一滴、兩滴、三滴,輕飄的雨滴一顆顆串起,連成了絲,宛如透明的帷幔輕覆,雨越下越大。但少女依然佇立於墓前,不為所動。她纖細的身影像是快被這大雨,無聲地隱去。


忽然感覺不到那打在身上的濕意,抬頭看,少女的頭上多了一把黑色的傘。


「回去吧,會著涼的。」


聞聲,女孩轉身回望,在那瞬間,她看見了不在常理認知內的美麗。


金色的瀑布灑落在肩前,垂流至胸口,細碎的髮絲宛若黑夜裡劃過一道明亮的流光。高挺的鼻梁、深邃的五官鑲在蒼白如紙的面孔上。其如血色般瑰麗的紅瞳顯得如此艷麗,彷彿閃耀的紅鑽,妖惑誘人。


──那不是屬於人類的絕色美貌。


即便明白眼前的女人不是人類,少女仍不移動她的腳步。沒有驚慌的神色、沒有害怕的顫抖,少女彷彿被定格了。是憾於那驚為天人的姿容?還是醉於那低沉又帶有磁性的嗓音?









雨中,兩人共傘,一路上,沉默在空氣中瀰漫。女人將少女送到一座教堂的門口,隨即轉身離去。


「請等一下!」


看著女人離去的背影,少女著急地喊道。不顧拍打在自己身上的雨水,少女跑到對方身前,張開兩臂意圖擋住對方的去路。


銳利的紅瞳直視少女的雙眼,像是在等著對方開口。


「妳……不是人類。」


──是吸血鬼。


聞言,女人含首回應,那淡然的態度像是早知道少女要說什麼。


「妳為什麼要幫我?而不是攻擊我?吸血鬼與人類……我們,不是天敵嗎?」


女人閉起了雙眼,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像是要抑住那埋在心裡的無奈長嘆。只有短短的幾秒,她即刻睜開了雙眼,一字一句清楚地說。


「記住,我們血族不是看見任何的人類都會攻擊的。」


有種淅瀝瀝的雨聲消失了的錯覺,像是沒有雨聲的干擾,女人清晰的話語直傳到少女心裡,不斷地迴響。


留下這句話,她不再理會少女的追問,女人決然離去。


少女盯著逐漸消失的身影,她的身子因暴露在大雨中而打起了寒顫,但她卻沒有跑回教堂裡避雨,反倒是從胸前的領口掏出了一個銀十字架的墜鍊。透過掌心,金屬墜鍊傳來比雨水更冰冷的溫度,但少女仍緊緊握著它,並喃喃的問。


『為什麼呢?父親……到底誰可以告訴我?』


少女想起父親那時而慈愛的眉角,時而嚴肅的神色,熟悉的臉孔清晰地像是父親站在自己面前。少女伸出雙手想撲向那溫暖的懷抱,但在碰觸對方前,思念的殘影即刻消散在雨中。所有的一切依稀如昨日未曾改變,但那也只是對於不相關的其他人而言。少女無法回到昨日,也無法將時間定格,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唯一的溫暖從自己的懷裡慢慢流逝。


──好冷。父親,我好冷。


少女抱著自己的雙臂在雨中瑟縮著,但已經沒有人可以回應她一個溫暖的臂膀。少女的父親在昨日,與世長辭。


意識似乎離自己越來越遠,少女像是失去平衡般快要趴落到地上,但在此之前似乎有雙手,接住了自己。


──是誰?


在闔上眼之前,少女似乎看到了一抹黑色的影子,但已經沒辦法看清楚眼前的人。



雨依舊持續的下著,少女全身被雨淋得濕透,用雙手抱著女孩的黑衣人也無法倖免。但黑衣人似乎不在意自己被淋濕的事,反倒是看著自己懷中有點失溫的女孩,微微蹙眉。


轉角處又冒出了一位金髮的黑衣人,被髮圈束起的雙馬尾隨著走動的步伐晃啊晃,她空著的雙手似乎一開始就沒帶著傘而步行在雨中。她走到抱著少女的黑衣人身後,撿起了那把剛剛為了騰出雙手接住少女而被遺落到一旁的傘,隨後以恭敬的單膝跪跪落在雨中,並用雙手捧著黑傘遞給眼前的人。


「主人,您的傘落了。」


「幫我拿著吧。」


「是。」


被稱為主人的黑衣人脫下了自己的外套,並將它覆在少女的身上。側身面對少女,黑衣人將少女的右手繞過自己的頸部,置於身後,並讓少女的頭倚著自己的胸膛。隨後將自己的左手穿過少女的肩胛骨,右手托起少女微彎的雙腿,宛若騎士般,輕柔地將公主橫抱起。


為僕的黑衣人已經將傘打開,並幫他們兩人撐傘,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將自已暴露在這大雨中。前行的三人將少女帶回剛才少女所佇立的教會裡。



他們沒有到教會的禮拜堂,而是直接走往教會所供予神職人員的住處。


推開門,黑衣人將少女安置在一張木椅上,其僕立刻拿了一條乾淨的毛巾過來。接過毛巾,黑衣人撥開少女額前棕褐色的碎絲,仔細的幫她擦拭身上的水漬,沒有看向其僕一眼,卻出聲道。


「我自己照顧她就好。退下,幫我準備晚餐。」


「是。」


打開少女的衣櫃,衣櫃內的衣服雖然不少,卻幾乎都只有簡單的素色,其中以水藍色的衣物最多。黑衣人隨手拿件樣式簡潔的衣裙,隨即將衣櫃的門關上。


黑衣人幫少女將濕透了衣服換下,以防對方感冒,而後離開了少女的房間。



黑衣人走向教會內的禮拜堂,推開正廳的大門,緩緩步入。月光透過了彩繪玻璃,襯出壁上所懸掛的十字架,也灑落在前台與中間走道的紅毯上。


黑衣人不發一言,只是緩步走向前台,靜靜的凝望壁上的十字架。隨後她從口袋掏出了一個微小的物品,它的末端用細絲繫在黑衣人腰側,像是以防它遺落。那物品的形狀細長,像是銀製的鐵釘,但其身不如鐵釘釘身那樣平坦。黑衣人將它緊握在手心,並抬頭望向壁上的十字,緩緩道。


「或許我不應該來,但是……」


──我不得不來。


留下這句話,黑衣人轉身離開了禮拜堂,轉而走回神職人員居所的飯廳。餐桌上已擺了一個高級的酒瓶和一個盛滿紅色液體的高腳杯,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的食物或配菜。


「辛苦妳了,繼續妳的工作吧。」


「是,主人。」


黑衣人對著除了自己外,沒有任何人的飯廳內說話。但不知從哪傳來回應的聲音,但其在答覆完後,廳內隨即恢復原本的靜謐。







* * * *







記憶中的父親,對內是溫柔的慈父;對外是令人尊敬的神父。對我來說,父親就是我認識過的人中,最溫柔的人,我曾未在他臉上看過一絲怒顏。可是在一個夜晚中,我所認知中幸福和平的日子裡,染上了殷紅的血色──我被吸血鬼襲擊了。


面無血色的慘白面孔,猙獰的五官顯得異常扭曲,暗紅的雙眼凸出眼窩。眼前那名恐怖的男子,正是如聖經上所記載的惡魔,人們眼中的怪物。


──得趕快逃跑。


本能的恐懼在心中響起了警鈴,但雙腳卻失去了移動的力氣,跌坐在地上的我只能拼命後挪動。紅眼的惡魔露出尖銳的獠牙,隨即往我身上撲來。


──痛!好痛!


這個怪物狠狠地咬了我的左肩。


強烈的劇痛讓我快要昏眩,被壓制住的雙手也沒能反抗這個怪物。我在心裡呼喊求救,但卻不見任何回應。五感似乎只剩下觸覺了,除了劇痛外還可以感受到溫熱的液體從我的身上慢慢流失。


──誰都可以……請救救我。


在失去意識前,我似乎聽到有人的腳步聲逐漸靠近,他發現了被攻擊的我。眼前一片黑,什麼也看不見,最後連聲音也消失了……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身至於自己臥房的床上,但從左肩傳來的劇痛,提醒著我昨晚的一切並不是夢。從床邊傳來沉穩的呼吸聲,我看見倚在我右側床緣睡著的父親,疲倦的面容和染滿血漬的白襯衫,我清楚地意識到昨晚是多麼的驚險。


「謝謝你,父親。」


以為這聲小小的低語傳不進父親的耳裡,但父親似乎有聽到我感謝的話語,他睜開掛有黑眼圈的雙眼,起身後抱住躺在床上的我。從我的角度看不見父親的表情,但卻可以感覺的到他環著我的雙臂,除了過分的用力外還帶著微微的輕顫。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溫熱的液體漸漸地浸溼了我右側的衣領,不曾停歇的道歉逐漸轉為哽咽。父親他,是在哭嗎?


「對不起,是我沒能保護好妳。」


脆弱的話語和顫抖的身子,這是我印象中的父親嗎?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父親哭泣的樣子,卻也沒想到,這會是最後一次。



從那之後,父親和藹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深鎖的眉頭和疲憊的面容,家裡也多出了一些大蒜和玲瑯滿目的聖物。父親也不再像以前一樣,只要有空就會唸聖經給我聽、陪我玩耍。現在的父親每天晚上都會外出,直到天亮的時候才會回來,有時回到家的父親身上的衣服會沾著黑色的血漬。


人類與吸血鬼,這場用鮮血來拉開序幕的交錯,終究是誰的錯?







* * * *







少女醒了,睜開迷濛的雙眼,眼見的熟悉的擺設,是自己的臥房。昏昏沉沉的腦袋讓少女覺得不太舒服,且那場過分真實的夢境令她十分心痛。像被勒住頸部般呼吸困難,少女按壓著胸口用力的呼吸,有若快要窒息的錯覺。


等少女恢復平穩的呼吸後,她赫然發現眼前有道黑色的身影。膝蓋以下的褲管全被包裹在黑色的長靴裡,反摺袖、V字領和鑲金的鈕扣,是不同於街上常見的哥特式服裝。扣除掉那白皙的膚色和亮眼的金髮,黑色的衣著,像是整個人都快融入在夜色裡。


那位不請自來的客人正坐在椅子上看書。在這沒點燈的夜裡,房間只有微弱的月光輕灑一室。雖已經有足夠的亮度可判別人與周遭的環境,但若說要用來看書,對人類來說似乎還是太勉強了點。於此,少女更深刻的體悟到眼前的人與自己的不同。


少女想起身正坐,未料到只是稍微移動頸部,一條黃色的毛巾即從頭上滑落。少女伸手拾起那滑落至枕上的毛巾,一摸,它還是濕的。


少女立刻意識到有人一直在照顧自己。


抬起頭,少女正好迎向一道緋色的雙瞳。在昏暗的房裡,亦可看見紅寶石閃爍的光芒。又或許是在黑暗中,才能更襯出它那奪目的色彩。


「妳……一直在這裡?」


「嗯。」


優雅的坐姿,白皙的手緩慢地翻著一張張泛黃的書頁。對於少女的詢問,女人只是漫不經心地應了聲,視線仍未曾離開過她手上的書。


「為什麼?」


雖然只有很短暫的一瞬間,女人正翻著書的手忽然像是僵在空中、懸在書上。幾秒後她回應道。


「妳病了。」


簡單的字句、平穩的語氣,令人難以臆測這句話的意思。只是透露對自己的關心,還是簡明扼要的解釋呢?


──難以捉摸的女人。少女心想,打從在雨中相遇的第一眼開始,少女就一直看不透眼前這人。方才心中的假設,不論是符合哪一種,她都不會有待在這裡的理由──待在這神聖的教會裡的理由。


不帶有敵意的敵人,兩人對立的身分和立場,與現況下兩人相處的平靜相互矛盾。這種狀況,少女心中盤踞著疑惑與微妙的心情。


打斷少女沉思的,是女人那低穩的嗓音。


「新的神父什麼時候會過來?」


突如其來的詢問,少女突然愣住了。


這是女人第一次提出問題,少女感到突然且意外。雖然也想像過和眼前女人的相處模式,除了自己的追問和一問一答的對話方式外,還存有什麼樣的可能性。會是見血的武力對談,亦或就此杳無音訊的別離?少女心中閃過無數的想法與可能性。


和平的對談。少女似乎是小看眼前這吸血鬼的理性,與忽略她對自己的耐心。但少女的確未曾想過──吸血鬼居然會關心起教會來。


她究竟有什麼目的?強壓下心中的疑惑,少女據實回答。


「教會的神職人員任期都是固定的,就算出途中突然發生什麼意外,新任神父的調職最快也要等到明年。」


「是嗎。」


聽完少女的回答,女人依然是那副淡然的態度。但她下一句緊接著的話,讓少女不禁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那我會在這裡打擾一段時間。


「什麼?」


女人突如其來的發言令少女錯愕。女人未經屋主同意,就擅自決定要住下──一個吸血鬼要住在教會?


「我並沒有在跟妳開玩笑。」


此時女人已經闔上了手上的書,抬起頭來直視少女。堅定的神色和決然的氣勢,似乎沒有任何事可以動搖眼前這女人的決定。


──為什麼?是什麼樣的理由妳要待在這裡?即便新任的神父還沒有到,但待在教會對吸血鬼來說根本是一種笑話,到底為什麼……


「好好休息吧,妳該睡了。」


女人走到床邊坐了下來,並用白皙的雙手捧住少女的臉頰,她嫣紅的雙目直視少女迷惘的眼睛。透過掌心傳來的溫度,和那平穩溫婉的嗓音,不知道為什麼,少女突然湧起了睏意。


像是催眠般的話語,眼前女人的面孔漸漸模糊。闔上疲倦的雙眼,少女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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