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照菫]片想い? 04/30/13更新(下)

作者:海藍紫
更新时间:2012-08-07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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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海藍紫 于 2013-4-30 19:50 编辑


LZ前言:



這篇醞釀有一陣子卻還是一直卡卡卡ry

重點是寫一堆還沒寫完。{:4_330:}

不才前來請求各位鞭笞跟指點233333333333


觀看前注意事項:


(1)內有自我流詮釋,打臉可能性超嚴重,不適者慎入。

(2)LZ是個越愛某個人就越會開虐的惡質後媽(????

(3)在下是真的來請求指教的!(拖



最後感謝各位勇敢的入坑(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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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想い?



午後金陽斜打在靠著窗台的少女,一身素白連身洋裝隨著淡金光束映出深淺不一的陰影,鉤勒出略顯薄情的精緻下顎與端莊而風情的姿態。



這個人真是天生的騙子。



足以唬弄所有人的營業用大小姐笑容,與得體的應對、麻將桌上毋庸置疑的強大實力,宮永照無疑恰到好處地扮演了白系台高校麻將部引以為傲的王牌與部長。實際上………


「妳站在那發呆做什麼?」

「……………沒事,妳在看什麼?」


被聲音拉回神智,順手將門把推往身後,直到”咯擦”一聲脆響,女孩邁著優雅的步伐來到部長面前,率性地搬過木椅坐下。以指尖將書腰往上推。「美麗新世界?這是身為文學少女的必備品嗎?」


「只是我的個人愛好而已,其他人呢?」以指尖翻過書頁,未抬頭淡淡地回應。

「監督說這兩星期不用集合,備考。」

「是嗎。」


紅銅色髮稍鍍上一層薄金屬光澤,掠過下顎在空氣中畫出顯眼的圓弧,橫展的16開書頁遮住下半臉部。「還有事嗎?」


「………………照。」下意識扶了扶額,弘世揉著蹙緊的眉心倚上窗框。「部室裡只有我們。」


「說的也是。」


隨著冷徹聲線在無形平面上敲下清脆的尾音,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宮永傾身向前,比對方略低的身高讓她只能微抬起頭讓彼此視線平行。「妳這樣說,是希望我做些什麼嗎?菫。」


弘世皺著眉,輕輕揮開捏著下巴的手。這人除開沈靜的氣質與表象,底下便是個十足十的流氓與詐欺師。「跟妳說過多少次了,別做這種事。」



她不喜歡這樣的宮永照。



「吶、菫。」笑著略略退開,靠到對方身旁,單手很不客氣而懶散地搭在對方大腿上,指尖看似無趣地勾畫著線條。「突然變得冷淡了。」


「我高興。」繃緊豔麗臉龐,弘世別開眼不願回應,卻沒阻止在腰際上輕扯的手,只是靈巧的扣住。「住手,這裡是部室。」



宮永照揚起涼薄的淺笑,轉身將人抵住一會,與對方搭在膝頭的十指一點點滑入交握。使力一扯,將人整個拉下。一個踉蹌,弘世連忙以空著的手抵住一旁的自動麻將桌,看著對方俐落收拾的舉動,低下眼不發一語。


紅銅色的及肩長髮隨著步伐晃動,細軟髮絲稀落地在後頸與素白衣裝上留下長短不一的陰影,任憑宮永牽著離開社團活動室的弘世突然覺得順手拎在掌中、空無一物的書包異常沈重,只映照在一側臉頰的夕陽熱得似是要灼傷人一般。



不僅不喜歡,還很討厭。

———但她仍追隨於後,就像不顧一切撲上火源的蛾。



為什麼無法從這個人身上移開目光呢?


菫自問,卻得不到半點確切的答案。



宮永照只是個怕寂寞的膽小鬼與騙子,掛著完美的營業用笑容,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俯瞰眾人。實際上她比誰都還要害怕待在高處,比任何人都要恐懼孤獨的滋味。


眾人口中的天才,被牌所眷顧的孩子,說穿了不過是遭受排斥的怪物。


略為汗溼的交握掌心熨燙著不屬於自身的溫度與氣息,些許海洋氣息的香水味滲入微風,圍繞在身旁的氣氛不帶一絲旖旎,只剩下闇沉壓抑,菫不由得苦笑。


她們之間到底算什麼,是她不敢開口詢問的諸多疑惑之一。

在牌桌上拼盡全力或許還能當幾回對手,下了牌桌她們分別是麻將部兩大支柱,是同學,是………是戀人嗎?她不敢斷言。



可以上床發生關係,下了床卻連一句喜歡都無法奢求。



比起弘世菫,宮永照或許更關注她那個遠在長野的妹妹,同屬於魔物等級的宮永咲。




她,弘世菫,只是個床伴。




她比任何人還要靠近宮永照,卻也比任何人還要遙遠,這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


「歡迎光臨——」


突兀的招呼聲將弘世拉回現實,定睛一看才發現她們身處富麗堂皇的挑高空間,上頭是奢華的水晶吊燈,來往的人群穿著光鮮亮麗,不是筆挺的西裝便是優雅的連身禮服,一眼可見只穿制服的她們顯得異常扎眼。但接待顧客的服務生似乎對此沒有露出半點奇異的神色,反而是殷勤的上前躬身。


「宮永小姐,您的吩咐已經準備好了。」

「十分感謝。那麼,煩請您帶路?」


說罷,略偏了偏頭送出一貫滿分的淺笑與微瞇的眼聯手掩飾了冷漠。在宮永照一步之遙的弘世菫,早在方才便不動聲色的抽回手,維持著世家千金優雅的教養頷首示意。


雖然她大概猜到這是哪間高級酒店,宮永照能出現在這也說明她大概離職業雀士一路不會太遠,而且很有可能跟弘世家有關係。剛才來接待的人員中,居然有見過自己的經理………家裡、知道自己跟照的事了嗎?


雖說身為弘世家大小姐,預定的繼承人,但是這真的沒問題嗎?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順利…………


澀然彎起唇瓣,輕嘲自己的癡妄。說不定自己也不過是照的一顆踏腳石,能幫助她在職業路上走得更順利;她們還是不是能維持現在關係也得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無須父母或是其他分家表示反對姿態,她終究是不可能和照在一起的………


玩玩可以,要是認真就好好地想清楚………是這個意思吧。


弘世菫突然有些想笑。她的人生似乎沒有一絲能夠由自己掌握的餘地。就連戀愛,也愛上了個不能愛、不能招惹的人。而她的戀人只會一再地傷害自己、抓著不放卻給不出半點承諾,自己卻仍心甘情願地沉淪。



可悲又可憐。



就算家庭這關能過又如何?她和照,怎樣看都只能搭上”炮友”而非”情人”一詞。在外人眼中,照在利用她,她又何嘗不是在利用照呢?


宮永照需要弘世菫來掩飾自我,而弘世菫要宮永照以她最給不起的感情作為代償。


「菫,妳今天一直在發呆呢。」雙手交疊抵在下顎支著頭,宮永照饒有興致般難得唇角噙著一抹淺笑。


抿口冰涼的檸檬水,弘世菫勉強壓下滿腹翻轉的低落情緒與揣測,表情平靜無瀾:「我發呆是很奇怪的事嗎?」


宮永照只是維持著唇畔揚起的弧度,眉梢微挑不予置評,將手邊的物品往前推給弘世菫。「點餐,妳今天還沒吃吧。」


眼底閃過一絲錯愕,隨即斂低眼瞼掃視著護貝上膠膜的Menu單,弘世菫向在桌旁等候的服務生點了份田園凱薩雞肉沙拉,偷覷一臉漠然、不知何時擎了文庫本在手的宮永照一眼,作主替對方點了份量十足的沙朗牛排「五分熟,粗粒海鹽多附一碟上來。」


「好的,飲料與甜點呢?」

「英式水果茶和提拉米蘇。」


看著服務生手腳俐落收拾好離去,弘世菫放鬆身體向後靠在鬆軟椅背上,雙手疊放在平坦小腹上,注視著正對面的宮永照。


在自己也想不起來的時候,才意識到目光早已無法遠離。說實話,她不明白照到底是基於怎樣的心態接受自己。


別人眼中的宮永照,猶如一道無法橫踰的高牆。

即使持有”戀人”的名義,她依然能感受到這道高聳壁壘所帶來的壓迫與疏遠感。


視線早已在不注意時轉到正前方一手支著臉頰、在候餐時貌似陷入沉思的弘世。


名字、性格與花語如出一轍的戀人,弘世菫。

在妳的眼裡,宮永照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宮永照,妳是個無恥而可悲的詐欺師。』這倒是真的。

『我才是最適合妳的人,因為我們是同類。』菫,其實我們是不同的。

『我要的,妳給不起;但是,沒有嘗試便決定放棄不是我弘世菫的作風。』


菫,妳也不遑多讓。

是妳讓我變得那樣卑劣。


把我的藉口截斷的同時,也斷了自己的退路。

無法退縮了才能面對的我們自那天後多了個名為「情侶」的牽絆。


吶、菫妳看穿了我所戴起面對眾人的面具,卻沒看穿我們在一起後,我面對妳時所戴上的面具。


我或許放不下咲,卻也放不下妳,更難以忍受每當我說起咲時,妳隱忍又不得不強顏歡笑、蹙眉冷眼的姿態。無法代替愛的好感,終究只是對我們都造成傷害。到妳無法再忍受的時候,妳想怎麼從「宮永照」身上取回妳認為我所虧欠妳的,我也不會有半句怨言。


『姊姊,其實你是喜歡弘世前輩的吧。就像、戀人那樣………不;其實姊姊跟弘世前輩——』或許是我的視線太過嚇人,咲立刻收口不往下說。但即使不說我心裡也明白的。


言猶在耳;但那分好感在我自己弄不懂的時候,變質了。


『咲是怎麼想的?』

『姊姊………』咲說了『姊姊是故意的,我想。可是這樣……弘世前輩太可憐了……明明就是相互喜歡的,為什麼還要避開對方呢?這次我能和姊姊和好,也是因為有弘世前輩——』


怯生生的柔軟語調和游移的眼神,不管經過多久,在我這個姊姊面前,咲總像個被惡人欺負的乖寶寶。


『是啊,是我對不起她。』


指縫滑過妹妹細軟的短髮,話別後搭上了最近的一班車回到東京,然後直奔位於校園一角,獨立於它部外的麻將部部室。


那是,除了白系台宿舍外我唯一能盼來菫的地方。


任我捏著她的下巴調戲、任我欺凌卻倔強的只肯在夢裡落淚、任我帶來弘世集團旗下的酒店遭受下屬探究八卦的目光,在我身下任我蹂躪放肆的弘世菫。


劇烈的顫動隨著起伏的肌理傳遞著震波,也迎來不知第幾次鑽心的刺痛。不管幾次,只要在菫身上留下一點痕跡,菫絕對是三倍報復。突然想問,這麼用力究竟只是情動使然,還是認真的想要咬殺自己。


耳畔噴薄的粗喘隨著歙張的唇瓣發出”呼呼”的細微聲響,弘世菫緊閉著眼、手臂還無力的圈在宮永照頸後,額際與泛著嬌嫩色澤的修長軀體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看見照拉著自己走入電梯按下向上的按鍵,菫立刻明白照的意圖,是以途中連和對方說句話都不願。


她們都不是天真的稚兒,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再讀不懂空氣就只能送進醫院了。更何況,照將五天的行程縮短到只過了一夜便趕回東京,很難不在意到底是什麼事迫使照做出這樣”不合常態”的行為。


所謂的常態……………是針對”妹控”屬性這部份。


「照………」

「嗯?」

「為什麼提前回來了?」


菫原先想說『妳不是去找妳妹妹,沒待到最後一刻大概不會回來嗎?』最後仍是生生地將這句台詞嚼碎嚥下。


她實在是處在一個很奇怪的地位上。


名為戀人卻無法質問,明明猜疑卻不敢去證實,嫉妒卻不得不故作大度,這是哪門子彆腳角色?


她喜歡照,照當然不見得要回應自己;但是答應成為戀人後,似乎除了肉體關係之外便很難將照留在身邊這點,同樣讓弘世菫感到難以言喻的挫折與頹喪。就連從局外人的角度來看,宮永家這對姊妹或許比自己跟照更像一對情侶。



宮永照,我弘世菫對妳來說,究竟是什麼人?



照再怎麼狂妄不馴,也不可能跟名為宮永咲的女孩發生任何不該有的關係,這點她還是敢斷言的。照的視線,基本除了麻將就是家人,不禁懷疑起那些隨身攜帶的小說,充其量不過是供她消磨時間的道具罷了。


所以說…………她到底、算什麼啊……………

就像那些文庫小說一樣嗎?


弘世菫驀地湧起哭泣的衝動,但是在宮永照面前,她是不可能示弱的——「我去沖涼。」隨即帶著一身張揚的痕跡,扯過一床被單裹在身上便快步下床。


突然間被推開的宮永照,從後方目送戀人裹著被單的高挑修長身段消失在磨砂玻璃門後,難得地屈起雙膝讓頭擱置其上,淺嘆了口氣。






頻率穩定,悠長的呼吸聲在寂靜的房內越發明晰,撩起一縷深藍散髮後又輕巧的讓髮絲以漂亮的曲度停留在光裸的肩膀上。


說要去沖涼的菫,從浴室出來後的雙眼腫的像被什麼刺激性物品傷到一般,問了以後只得到「剛才眼睛不小心沾上了洗面乳,有點紅但是沒問題。」


這樣說,是不希望她追究原因吧?但是還能是什麼?無非是「宮永照對不起弘世菫」這個事實再次獲得證明。因為,她的確是。


仗著菫對自己的好感,享受她無微不至的照顧;需要個人空間時,菫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吵鬧撒潑,選擇將空間留給自己冷靜;碰上了讓她感到厭煩的瑣事,不用自己報以注目,菫早早就代替她這「部長」料理好一切。


為什麼會跟弘世菫走到今天這步,說實話宮永照自己都不明白。


「…………照…………討厭妳………」


斷續的微弱夢囈從唇縫流洩,順著力道縮在被褥中的柔軟人體翻轉半圈,手自然地落到宮永的頸窩處。額抵著額,睡夢中緊閉的眼眸一角有涓涓細流流敞,沒入式樣精緻卻不繁複的枕頭套布料裡。宮永曲起一指,以指節輕輕抹拭如同斷線珠鍊般的透水痕,嘴角勾出苦澀的弧度。




對不起。




手拂過細緻的眉眼,指尖沿著挺直的鼻樑而下,落在柔軟肌膚上。泛著水潤的玫瑰色唇瓣,隨著呼吸略為開閤、摩挲著下顎的手指輾轉來到敏感的頸側肌膚括擦,惹來熟睡的人手臂微動、濃長睫毛輕輕顫抖著的微弱回應。


微曲著四肢蜷縮、側身面對自己的菫,卸去了平日強勢與穩重,就像飽受驚惶的小動物般警覺的睡姿。平日菫一個人睡時也是這般嗎?還是說,是因為和自己一同入睡才展露出如此不安的姿態?


『能讓弘世家大小姐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或許能稱得上一項豐功偉業——儘管這不算是好事。』這句話她是不是該對菫說呢?不、或許該說的是………


讓食指與拇指從下巴撤離,照凝視著睡夢中仍蹙著眉、一臉惶惶不安、雙手緊抱自己的戀人,撫平眉心中隴起的細紋,撥開散亂的齊眉瀏海,烙上一抹唇印。



等妳醒來後,有些事或許該讓妳知道,菫。






觸目可及的視野只有一條僅能容納兩人並排而行的走道,稍遠點便是黑壓壓一片,看不見盡頭。弘世謹慎地左右觀察過後,走了一步。


———為什麼,都是照?


走道兩側貼的不是一般的壁紙,而以海報代替。海報有各種色調不一的背景,裡頭人物也不同,唯一的相同點就是不管哪張海報,都有宮永照的身影。


一舉手一投足,或蹙眉低首,或冷漠而疏離,當然其中少不了面對媒體時得體親和的營業笑容。



……………照也有那樣純粹的笑臉啊。



在一片色彩繽紛的海報海中特別突出的海報前,菫停步駐足。她不是第一次看見對方的笑容,但是這禎畫面中的宮永照,站在一個小丘上,腳下是一派翠綠草坪,間或在其中夾雜著白色的小花,彷若跌落綠色地毯的珍珠般,配著位於畫面右上角潑撒的淺金光暈,微敞的雙臂似是要擁抱陽光。除了平日裡與人的冷淡狂放外,還多了分純真的味道。在宮永照的左下位置,有個模糊的人形區塊,菫意外的發現——


「那是誰?」不論她怎麼湊近、幾乎要將兩眼貼到壁紙上了,仍是看不清圖案。



——這是夢境,所以不合常理也是理所當然的。



聰敏的弘世立即聯想到;既然是夢,那麼只要跟著走道往下走,就能找到這個鬼地方的出口——這是很合理而謹慎的猜測,在一般狀況下。



直到兩條腿幾乎不聽使喚,弘世倚靠著牆稍事歇息。



明明只是一條筆直的道路,為什麼就像是永無止盡的迷宮,一派朦朧中看不見該是象徵出口的微光,也無法斷定到底走過了哪些路。剛才決定要以一己之力脫離詭異地方的菫,中途就碰上岔路,當時楞在原地一分鐘,才走入其中一條「看起來最順眼」的路。


直覺果然不是什麼可靠的東西;她是不是吃錯什麼藥………不過當下也沒時間說這種事了。



滿目的宮永照,一再地壓迫著弘世菫本以疲累不堪的精神與心靈。



將臉埋入膝蓋間,在夢中被無形壓力折磨的弘世菫,乾脆就這樣靠坐在牆角,默默地任由無聲的淚水,一滴一滴地打溼了素白的連身制服。




「照………妳在的話就快來救我………」明明到處都能看見妳,卻抓不住妳。明明妳就在身旁,但妳卻也是離我最遙遠的人。




「妳在找我嗎,菫?」



抬起頭,迎上的便是對方的酒紅雙眸,和長年繃緊的臉龐卻唯有唇畔總是彎起似笑菲笑的弧度,形成一幅不協調而滑稽的畫面。






能讓宮永照展露情緒波動的時候並不多,現在就是這樣一個難得的時刻。


「痛…………」揉著後腦杓,微瞇起眼盯著滿臉驚惶退到床角側坐的菫,照咕噥了句含糊的控訴。這人下手還真不留情,一點也不像個千金小姐。


剛才不還是好好地眷在自己腿上,一臉放鬆的樣子,這下翻臉不認人,她就這麼可怕,連”戀人”都嫌棄?


反應過來的弘世不顧自身狼狽,手腳並用挪到對方身旁,舒展修長雙臂將對方收到身前,以指尖輕輕按壓著頭皮「那個…………我不是故意的,照。」


宮永意外地不發一語,輕描淡寫地報以一個眼色便拉開距離。撥弄了下棕紅瀏海,下床走到一旁背對。「妳做了什麼樣的惡夢?」彷彿很肯定地斷言。


「總之就是惡夢。」坐在床沿、單手將被單遮掩胸前,菫楞忡的望著外頭燦亮的天色。瞬間脫離夢中黑暗讓她還沒有多少實感,對於當前的狀況依然停留在昨晚入睡前。


為什麼一覺醒來她的世界就像被360度翻轉一圈般?一個人有可能在一夜間從內到外換個樣嗎?


側過頭瞄了照,對方依舊背對著不知道在搗鼓什麼物品,菫讓遮蔽的床單在短絨的豔紅地毯上拖曳著,倚靠著大片落地窗。「妳早起了。」


「說得一副我是總睡懶覺的人。」身後熨貼的熱度讓菫再次意識到對方簡直跟真正的鬼一樣,走路沒半點聲響。


背後這人到底還是不是她所認識的宮永照?

從她清醒開始便一直做超出預想的舉止。


「吃早餐了,菫;在那之前至少先穿上衣服。」肩膀略沉,柔韌輕薄的布料輕鬆貼合窈窕曲線,依賴天生的身高優勢弘世低首看著正與襯衫鈕扣搏鬥的宮永,抿了抿唇,鬆手讓原先遮掩的床單落地。


偶爾這樣………雖然像夢,但並不壞。


在宮永來得及收回手前,便被某人抓住手腕「照,怎麼了?妳今天………很不一樣。」蹙起修長眉宇,靛色雙瞳流露的只是不安與困惑。


微仰起頭,宮永照一臉平靜。對於弘世的反應似是早有所見,略偏過頭微笑。「我沒事,妳身體還好吧。」抬起手,輕輕摩挲著對方精緻的側臉線條,最後反手拖著對方「吃飯;有什麼話吃完再說。」


這大概是弘世菫吃過最沒滋味的一頓餐點,最可悲的莫過於這是她的戀人——那個冰山面癱宮永照親手準備給她的這件事。


味如嚼蠟般將餐點送入肚腹,弘世拿過濕紙巾擦拭嘴角,喝了口橙汁替自己安神。壓下在喉頭翻湧的異常噁心感,斂低眼思索一會「照,你是想分手嗎?」


宮永蹙起眉,閤起手中文庫本走到對方眼前,毫不留情以書角狠敲「妳睡昏頭了嗎?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了?」隨即逕自坐到對方大腿上,「抱我。」


一時間弘世還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但是宮永卻沒了耐性,攫過對方一手擺放到被浴袍帶纏繞的腰際,往後方靠去。人體的溫度毫無保留的透過薄軟的浴衣料子傳遞到四肢,宮永無視身後僵直的人,倒在對方瘦弱肩上「難道說,身為戀人連這種事都做不到嗎?」


………………或許旁人會覺得這是場夢幻不過的美夢,可惜她很清醒。正因為明瞭,才顯得這只是個比昨晚惡夢還驚悚百倍的夢靨。


抬起手測了測額溫確定自身沒發燒,弘世小心翼翼地捏了對方腰間軟肉一把,沒得到半點控訴、更沒收到送來的手拐反抗,這才確定身前的人是真實的、活生生的宮永照。


照就在自己身邊;更正確來說,是側身坐在自己腿上,如乖馴的家貓般,半縮著身軀似乎在和主人撒嬌一樣———她還是覺得這一切只是溫暖得讓人沉淪的幻象。


「『今天的宮永照很奇怪』你是這樣想的吧。那麼,妳就保持那個想法,聽我說。」將雙腿相疊,褪除膝上襪裸露的纖長雙腿與單手抵著膝蓋支持下顎的文靜姿態,宛若誘人的毒藥「剛才分手那句,其實菫只是不希望從我這聽見而已,我應該沒說錯。」


「明知道我只是個任性又懦弱的膽小鬼,卻依然願意站在我身邊支持我,甚至可以說包容著我,努力的想要追上我。但是啊,那是很困難的一件事,妳曾說過我像北風,追著北風的妳不是太陽、卻更像在太陽與北風故事中的旅人,束縛只是越來越緊的纏繞在身上。」


靜靜地聆聽著,弘世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錯愕轉為認真,不時將落到眼前的半長瀏海勾到耳後。


「這次回去我想清楚了一些事,覺得有些話該當面跟妳說清楚比較好。」半回過頭,照收起堪稱微妙的笑意「一開始你說喜歡我的時候,我曾說過『我無所謂』;抱歉,那時候有件事沒告訴妳。」


菫低嘆一聲,下意識將頭扭到一旁。


不管照想說什麼,怎樣都沒辦法讓她消除關於「分手」的合理懷疑性。

是不是,真的到這裡就必須結束了?

她很想大力搖晃依然一臉自然地坐在腿上的宮永照質問意圖;但是她現在一絲力氣也用不上,更別提「把對方趕下去」這種看似簡單的事。


弘世只感到全身心的疲憊,頹然倚在舒適的沙發上,一臉木然。從落地窗灑落的晨曦越發襯托本人蒼白無神的臉色,毫無一絲青年人該有的朝氣。


「………………喜歡。」

「嗯?」


不禁哼出困惑鼻音;那兩個字,到底是從誰口中說出來的?說是看不見的幽靈搞不好都比「由宮永照說出」還來得有說服力;再說,「喜歡」到底是指……


「菫,我喜歡妳。」

「嗯…………………………欸?!!!!」


不等菫收起驚愕的神情,照以平穩鎮定的聲線繼續下去「當時雖然對你有好感,但並不是名為”戀愛”的情感;不過,別誤會我在玩弄妳,我只是………」


「妳只是什麼——宮永照?!」難得地,在對方面前展露霸道強勢的一面。「給我說清楚!不是玩弄,那是什麼?」


「我想知道怎麼愛人,如何才算是『愛上一個人』。」認真的神情伴隨不含遲疑的理由直擊,讓她一時啞然。「我、想愛上妳,菫。」


「妳說………什麼?」照捉住從肩上滑落的手,單手圈住對方瘦弱雙肩「我對妳從不說謊,不是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猛然甩開照的手,菫雙手掩耳轉身便往大門跑,由於用力過度被甩開而跌坐地板的照慌張的起身追上前,捉住手腕「菫、妳知道的!」


妳知道的;因為你是最接近我、總關注著我一舉一動的人。

妳或許也是在這個世界上,最毫無保留付出自身給「宮永照」的人。


就連家人都會畏懼的笑容,也只有妳會看似輕蔑的、唇角彎起帶點諷刺意謂的弧,用溫雅微笑接納我無從宣洩的情緒、不堪為他人所知的惡質。


妳看見許多「不為人知的宮永照」——只因為妳是弘世菫。


「我只知道,照妳不可能愛我的;一直都是———」

「妳聽我說過『我不愛妳』這句話嗎?」

「妳剛才說『想愛上我』,不是已經很明瞭了嗎?」


拉扯過程過於激烈使得雙方都認真起來,雖然不到完全破壞大小姐教養在地上扭打的程度,整體來說仍頗為狼狽。照原先用來避暑氣而綁起的馬尾被扯散、雙頰由於過度換氣而漲紅;菫則跪坐在照上方,一手雖然抓著照的POLO衫衣領,襯衫卻也被扯落露出半邊圓潤肩膀,平整瀏海齊齊地滑落掩飾了精緻鵝蛋臉上的表情。


——憤怒、自嘲、帶著些許被折辱的不甘與苦澀。


「菫,為什麼不相信我?」

「妳讓我怎麼相信妳?!照……從我們在一起開始,要得到你的關注就像要求老鷹回頭看大地一樣……我好累、要是妳真的不想繼續這段關係就直說,不要用這種方式……」


看著平日高高在上的弘世家大小姐,臉龐滿是新染的淚跡與積累的倦意,照緊抿著唇、抬高上身直接以行動封住多餘的言語。


像碰觸到塵封已久的開關般,這帶著諸多意謂的、狠戾的吻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唇瓣被咬破滲出的鮮血,將唇瓣染成妖艷的紅。照並不反抗,甚至微啟雙唇迎合順勢探入的舌尖,輕緩地交纏,意欲緩和攻擊者躁進狂暴的情緒。


「………這樣還不相信我嗎?」

「只是一個吻,不能代表什麼。」


望著上方菫抽抽咽咽的柔弱模樣,照抓起一縷菫頰邊的散髮到唇畔輕吻,隨即將對方拉近。溫熱的吐息撒在敏感頸邊伴隨著呢喃「菫,我們做吧?」












———無恥的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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