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上

因为带了一个人的缘故，艾羽没有回去父母家，尽管因为她长年四处旅行，父母对于她这次回家已经翘首以待多时了。

她回了她自己的住处——一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公寓。

那孩子手里的画戟早就消失在掌心，除了怪异的装扮没有别的让人惊奇的地方，如果非要说有——她竟然对电梯都感到好奇。只是好奇，不是不会用，看了一遍以后就领会了操作方法，加上她的形象问题，艾羽觉得即使是穿的，她也绝对不是古穿今的。

进了门，艾羽脱下鞋子，回身拿拖鞋给她换，却发现——“你的……鞋子能脱吗？”那孩子的衣服是整个练成一体的！

艾羽这么问了以后，那孩子愣愣的看了一会儿艾羽手中的拖鞋，抬手从领口往下一划，严丝合缝连接口在哪儿都找不到的黑色衣服从中裂开一道口子，女孩毫不犹疑的将衣服脱下来——那里面什么都没穿！

连内衣都没有！再往下连内裤都没有！

艾羽蹭的一下蹦起来迅速把门关上然后将外套脱下来一把包住她：“你……你……”

孩子手里挂着脱到一半的衣服，无辜的看着她。

“你……这衣服只能这样脱吗？”她叹了口气：“你还是先穿起来吧……”

穿好了衣服穿着鞋套走进房子的小家伙乖乖坐在沙发上，艾羽翻了翻冰箱：“你吃点什么？新鲜材料有些不够，炒饭可以吗？”

无声无息的点了点头，那孩子一片期盼的望着艾羽。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你的那个……”艾羽一边打开抽油烟机一边斟酌着用词：“你的那个编号，不太好叫。别人都怎么叫你呢？”

“308，或者……六。”

好吧……编号的简称。艾羽了解的点点头：“小六……你刚刚脖子上面……不好意思我看见了，那是什么，介意告诉我吗？”

听她这样问，被简称为‘小六’的Dev-E0308-VI拉开领子，露出脖子上的金属环。看上去是十分精密的仪器，银光闪闪的套在小六的脖子上，在双手手腕也有同样的装置。

“就是这个……那是什么？”看上去就好像有SM变态嗜好的主人给套上去的项圈一样，艾羽心中腹诽。

“拘束枷。”

“拘束枷？”惊异的打量了一下那玩意儿：“那是做什么的啊？”听上去就像‘贞洁锁’一类充满了变态意味的器具。

“限制行动。”

“限制……你的行动吗？”端着炒饭走过来，艾羽轻折长眉，脸上带着不赞同的神色蹲下身：“谁为你戴上的？”

“……不知道。”简短的回答了问题，没有容艾羽继续问下去，小六端起盘子势如劈竹横扫千军一般迅速挥动手臂开合下颚，接着亮出盘子来——空了。

“饿。”

艾羽目瞪口呆：“我……再去帮你做一些吧。”

扫完了艾羽家中所有的存粮以后，那家伙蜷缩在艾羽家的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谜一样的孩子。

白瓷质地的肌肤柔软光滑，即使被艾羽轻轻触碰也毫无所觉一般，修长四肢收拢在一起，以一种惊人的柔韧性还原了婴儿在母亲腹中的睡姿。艾羽觉得自己没那个本事把人搬动，于是找了一床毯子来盖在她身上。

*** ***

一夜安稳好眠，早上被生物钟唤醒的时候艾羽已经完全忘了昨晚的插曲，直到……她看到那只蜷缩着睡在沙发上的生物时。

“……竟然不是梦……”没错，空空如也连根葱也没剩的冰箱无情的逼她面对现实，她昨晚捡了个不得了的小家伙回来。

本着不应该打扰别人休息的良好自觉，艾羽一早上都轻手轻脚的，用仅剩的米煮了白粥当早餐，然后坐在电脑前画了一上午画，眼看着快中午了，冰箱里没有半点存粮而那天外飞仙还一点醒来的趋势都没有，艾羽不得不开始犹豫要不要叫醒她。

即使……告诉她一声自己出去买东西了。

“小六……”她轻轻的推了推沙发上的人形小动物，小动物置若罔闻继续睡。

“小六，小六……”又叫了几声之后，浓密得像是中东地区的阿拉伯人一样的睫毛颤了颤，亮出下面冰冷到无机质物体一样的眼睛。昨晚还是温暖的深栗色，此刻已经是毫无感情的浅栗色，仅仅是颜色的些微变化，便将昨晚的温和无害一扫而空，那眼里是刺人的冷漠和择人欲噬的凶狠。

“我……”艾羽鼓起勇气把话说完：“我去买些东西回来做饭，你继续睡不要乱跑好不好？”

听到‘做饭’两个字的时候冷血动物一样的眼睛眨了眨，然后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终于撇去了那可怕的感觉，艾羽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又叮嘱了几句，看着她眼皮子撑不住的往下掉，这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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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