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下

那是谁？这是个思考不出答案的问题，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去问那个孩子。

路过交巡警平台的时候心中一动，随即又在心里对自己翻了个白眼……这种超现实的事情就放过警察叔叔们吧。

买了大包小包回到家，一开门就见一双明亮的眼角，视线在食物上掠过，天使一样美丽的孩子咧开嘴笑得满室生辉，阳光灿烂。

第一次看见她笑……简直就是天使啊……

被炫得微微有些头晕的艾羽被人接过手里的东西，换了鞋子进门，才发现那孩子把食材都放在桌子上，趴在桌上专心致志的对着生肉流口水。

“饿了吗？”她应该睡了有超过十二个小时了吧？小六抬起头用力点头。

好吧……“稍微等一下，我这就做饭。”完全抵挡不住那小动物一样渴望食物的亮晶晶的眼神，艾羽认命的系上围裙。

“小六……”踌躇了一下，还是不得不问：“小六是什么人呢？”

又是无辜茫然的表情，艾羽换了个问法：“你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研究所。他们把我传送到那里的。”

“研究所是……？”

“……就是研究所。”对这个问题的不解让她微微撅起嘴唇，看上去可爱得不行，咬了咬下唇，想了一下，难得多说了一句：“任务地点不是这里，可能是传送出错了。”

一边尽力的理解她的话里带来的讯息，一边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艾羽问：“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

“不知道。”

“他们会来接你吗？”

“不知道。”

“他们是谁呢？”

“葛森……葛森他们。”

问不出更多的问题了，艾羽把饭菜端上桌，差不多六人份的食物摆满了桌子。小六高兴的笑了笑拿起筷子就开始埋头苦吃。

盘子迅速的露出空白，艾羽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自己碗里的饭粒——果然是不得了的小家伙，研究所，空间传送，果然是从什么奇特的地方穿越而来的吗？

“小六，你生活的地方，有纪年时间吗？你记得你离开的日期吗？”

满嘴食物的家伙眨了眨眼睛：“NE206年14月20日”

天啊……完全不在一个位面空间……艾羽把脑袋埋进手掌里，那么以后怎么办呢？

“小六，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吗？如果他们一直不来接你，你还能回去吗？”

摇头。“我没有那样的能力。不来接我……”她皱起眉头：“怎么办呢……”

嘴边沾着饭粒，碗盘一片狼藉，真难为她还能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想了老半天，还是一句‘怎么办呢？’艾羽叹了口气，拍拍她的头：“算了你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带你去买衣服，这个问题之后再考虑。”

“哦！”很乖的点点头，小六立刻放弃了思考继续吃饭。

这顿饭的食量比起昨晚要秀气得多，但是依然比任何一个成年男人吃的还多，艾羽心有余悸的收拾碗盘，问：“你平时都吃这么多？”

小六眨眨眼：“平时不吃这个，我第一次吃这种食物。”

“啊？那你平时吃什么？”

小六从衣服手腕处一个小小的暗囊中取出一个小瓶子，瓶子里十颗微型胶囊：“一颗管一天。”又说：“你做的很好吃，就是热量太低。”

艾羽叹了口气：“下次会尽量做热量比较高的给你。”那么瘦的孩子怎么会那么能吃？

“来吧，你先穿我的衣服，你这衣服没办法出门。”

“把衣服脱下来。”听到命令以后毫不迟疑的执行，昨天匆匆一瞥的身体再次出现在艾羽眼前，白瓷一样苍白细腻的皮肤，好像有生以来从未见过阳光。修长笔直的四肢，骨骼纤细轻盈，长条状的肌肉完美的保护着身体，形成流水般流畅的曲线，左边胸口上和衣服的铭牌一致的位置镌刻着银色的编码‘Dev-E0308-VI’。

除了脑袋上，全身都没有任何多余的毛发，她的身体在艾羽眼前一览无余。

光溜溜的人没有任何羞怯和不好意思，反倒是艾羽脸红了：“这个内裤没有穿过，你先用吧，至于内衣……”那孩子的胸也太平了吧？两个略有起伏的小包子，还有似乎根本没有发育完全的小红点，艾羽红着脸别过头：“内衣……我的你穿不了，就先这样吧。”反正冬天衣服很厚的。

小六没有任何异议，听话的穿上衣裤。

她的身体冰冷，但仍可感觉到清晰的脉搏和心跳，若非如此，艾羽真的要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人类了：“小六不冷吗？”她自己那件连体服只有皮肤一样薄薄的一层，感觉完全没有御寒能力。

“不冷。”穿好了衣服，比艾羽稍微高一点，但是很瘦，所以艾羽的衣服还将就能穿。镜子里的孩子唇红齿白，粉雕玉琢，裹着厚厚的羽绒衣，穿着牛仔裤和雪地靴，彻底剥离了所有的超现实感。

她看上去就像哪家可爱漂亮的高中生一样。

“真的不冷吗？”再三确认了，艾羽还是给她围上围巾，戴上帽子，这才牵着她出门。

“不冷。”那孩子依旧一板一眼的回答，却仔细握紧了艾羽的手，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认真道：“你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