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KirisameWolf 于 2012-8-16 23:27 编辑

第二更。

雖然並沒有給各篇加上篇名，但還是算一章一章的在打，所以這兩篇還是分兩樓更了，造成不便抱歉了。

那麼這裡就不先多說了，直接正文。

不說出來的話，是無法傳達給對方的。

暮色漸濃，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抱著膝蓋，縮在房間的角落，市子憂鬱的凝視著窗外將大地渲染成一片澄金色的夕陽，那樣的色彩，使她想起了那人。

前些日子的不安，已經在上午那場鬧劇中，不知不覺的消失無蹤，但取而代之，是新的煩惱。

「喵…」

小玉悄悄的靠了過來，用擔憂的表情，望著自己的主人。市子笑了笑，抱起了那小巧毛茸茸的身軀，輕輕的撫摸著那柔順的白毛。

「我沒事的。」

雖然嘴上這樣安撫著小玉，但那聲音聽起來，是多麼的虛弱無力。

「到底…該怎麼做才好呢…」

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只是一味的逃避，什麼也得不到，甚至反而會失去重要的東西。再這樣躲躲藏藏的，或許有一天，紅葉會對自己感到厭倦吧。

想到這裡，不由害怕的抱緊了懷中的小玉。

紅葉短暫的離開，讓市子重新確定了對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自己有多麼的害怕失去她。

還有，自己有多麼的，喜歡她。

可是，即使深刻的明白了這點，又究竟該怎麼做好呢，想要更進一步的靠近，就必需得打破現有的距離。這樣的心情，若是說出來的話，一切都會改變，或許會變得更加親密，但也有可能，會破壞掉原本擁有的一切。這樣的恐懼，深深的盤據在心內。

即便是擁有全世界的好運，市子仍就有軟弱的一面。而過去在她徬徨迷網，無法踏出任何一步的時候，在後面推她一把的，總是紅葉。

紅葉對市子來說，就像是一盞燈，雖然不足以照亮她全部的世界，但卻在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給了她前進的勇氣。

一直以來，都依賴著紅葉，但現在卻不能去依賴她了，求救無門的市子，只能像這樣躲在房間裡，獨自煩惱著。

『喜歡的話，就大聲的說出來啊！』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闖入了市子的思緒中。

那是門外電視機的聲音，大概是紅葉又在看的什麼老套的青春偶像劇裡的台詞。明明是神明，卻這麼喜歡看人間的節目。

『現在不說的話，可能就再也沒機會了啊！』

這我知道啊。但是……

『因為這樣芝麻綠豆的煩惱，妳就什麼都不做了嗎！』

那才不是芝麻綠豆那麼小的煩惱。

『不會開花結果？妳在說什麼傻話，問問妳自己，妳努力過了嗎？』

吵死了，只不過是在演戲，怎麼可能會懂被拒絕的恐懼。

『有花朵為了兩天的綻放，付出了六年的一生，妳呢？才剛開始就要放棄，別說是開花，就連發芽也不可能。』

………。

『不想留下遺憾的話就說出來啊！』

雖然不甘心，但那說得沒錯。就這樣保持沉默到最後的話，未來鐵定會，感到後悔吧。

現在這種樣子，被紅葉知道的話，一定又會被冷嘲熱諷的說教一番吧。

『被拒絕又怎樣，只要不放棄，未來是有無限可能性的！』

或許是因為過去的人生太過平順，從來沒有為了什麼付出過努力，只是坐享其成，正因如此，養成了市子碰到一點挫折就會畏縮怯步的個性，害怕即使付出了也得不到，與其那樣不如什麼都不要做，不去期待就不會有傷害。

該怎麼辦？

其實答案很簡單，自己也明瞭的，卻因為害怕而遲遲不敢向前。至今以來沒有經歷人生洗禮的市子，就像個新生的嬰兒，只因為害怕而本能性的選擇逃避。

紅葉的到來，卻改變了這樣的市子。

『畏頭縮尾的可不是我認識的妳啊！』

說得沒錯。

市子露出了笑容，帶著遺失了許久好不容易找回來的自信。她輕輕的摸著小玉的頭，而小玉也彷彿在為她打氣般的喵了一聲。

「像這樣躲起來才不是我的作風。」

給我等著瞧吧，臭窮神，讓妳看看全世界最強運的美少女的本事！

開門，還未踏進客廳，那股瀰漫在整個空間內的陌生氣味立刻迎面撲鼻而來。市子先是感到訝異，但立刻皺起眉梢，滿臉不悅的發出抗議之聲。

「妳居然在這裡抽煙！」

拿下嘴中銜著的煙斗，緩緩的吐出一大團白煙，慢條斯理的舉動，簡直像是故意做給對方看似的，紅葉蠻不在乎，神態依舊自若的回答。

「我可沒看見這裡有貼著禁煙的標誌。」

這樣完全毫無反省意思的表現，理所當然的讓市子的不滿火上加油。氣憤的踩著重重的步伐，來到紅葉身邊，將開著半邊縫的落地窗完全拉開，試圖讓房裡的煙未消散一些。

「妳這個寄人籬下的傢伙不要太得寸進尺了。」

轉身怒視一旁的罪魁禍首，伸手想將煙斗奪下，卻被紅葉輕鬆的閃過。拿對方沒轍的市子，只好忍氣吞聲的讓步，打消搶奪煙斗的念頭，走至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下。

「我討厭煙味！」

「嘿，頭一次聽說呢。」

「妳！」

原本想繼續反駁的市子打住了話，像這樣妳一句我一句的爭論下去也不是辦法，畢竟那傢伙嘴上的功夫實在難纏，再說，今天走出房門來面對，不是要來跟她吵架的。

「……」

鐵青著臉，雙眼直盯著腳尖，兩手緊捉的衣角，市子像是如臨大考的考生般緊張得坐立難安。

此時此刻，櫻市子深切的明白了一個道理，真槍實彈遠比紙上談兵要來得困難太多了。方才還自信滿滿的，現在卻像是洩了氣的皮球。

「……」

紅葉面無表情，重新將煙斗含入口中，隨手將電視關上，目光飄向窗外不見幾顆星子的夜空。沒有開口的打算，只是安靜的等待。

事到如今，可不允許臨陣脫逃，不單純是攸關於自尊心的問題，現在不說的話，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市子有這樣的感覺。

「我…我有話要跟妳說。」

「說吧，我在聽。」

已經做好覺悟的可不是只是市子而已。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很多關於紅葉，還有自己的事……」

「紅葉對我來說是怎樣的存在，之前也曾經考慮過，但是那時並沒能弄懂。」

市子不敢看紅葉，低著頭，神色有些緊繃，雙手不知所措的緊捉著衣角，帶著些許顫抖的聲音，透露著不安的心情。

紅葉沒有插話，只是看著這樣的市子，靜靜的聽著。

「在那之後發生了很多的事，從那些之中，一點一點的拼湊，我好像，稍微明白了。」

在身邊，有許多重要的人，諏訪野、嵐丸、撫子、還有石蕗等等，他們都是很重要，是重要到不想失去的人，但市子發現，紅葉並不算在其中。

「紅葉對我來說，是特別的。」

不能沒有妳。

像空氣一樣，不曾特別去注意過，將她在自己身邊視為理所當然，但真正發覺的時候，才明白，沒有空氣的自己，是無法像這樣活下去的。

那已經是不足以用『重要』兩個字來形容的感情了，紅葉的存在，不是不想失去，而是無法失去。

「我…喜歡妳。」

即使夾雜著不安的恐懼，但市子的話裡沒有任何的躊躇或猶豫。

這份情感，其實不是用喜歡兩個字可以傳達的心情，但實在想不到更適合的字眼來表達。

「……。」

吐出一團白煙，代替著心底無聲的嘆息。

紅葉從來就沒有要躲或要逃的意思，對之前的一切保持緘默，只是在等待，等著這一刻的到來。

「市子妳真的變了，變得…更加坦率了呢。」

也變堅強了。

人在無助的時候，確實需要別人來拉一把，但凡事都要依賴他人的人，最終只會變成一無是處的廢物。有些事情，是必須靠自己的。

容易患失患得而變得怯弱無作為，是市子最大的缺點。而現在，市子在沒有她的幫助之下，克服自己心中的障礙，勇敢的往前走了。

紅葉笑了。

那是市子從未見過的表情。柔和的眼神，平淡的微笑。與過去偶爾露出的柔情相似，但卻不同。

那笑容不單純只是感到高興、或是欣慰，而是更複雜的，難以用言語來描述，似乎夾雜著許多無法分離的情感在裡頭。溫柔卻又悲傷，不足以貼切的形容，但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

或許，就這樣放在心底會更好，這樣的話就不會受傷了，雖然會留下遺憾。儘管這樣想過，紅葉還是決定等著她主動說出一切，等著她跨過恐懼自我成長的這一天。

對於自己內心的矛盾，紅葉的笑容悄悄的變化，像是自我嘲笑般，帶著滿心的無奈。

該來的還是要來，無法避免的。

「妳的心意我很高興，但是，雖然很殘忍，但有件事希望妳能明白。」

我不能接受妳的感情。

這不是預料之外的答案，但市子難免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不過，即使被拒絕，也沒有要就這麼放棄的打算。

「沒有要妳馬上喜歡上我的意思，我會等的，以後…以後還有很多時間，我……」

會努力讓妳喜歡上我的。

最後的話沒能全部說出口，因為太過於難為情了。

「不…妳沒弄清楚我的意思，我是絕不可能和妳在一起的，不管是現在，或是今後，都不會。」

沒有絲毫的猶豫，紅葉果斷的態度，把一切可能性都否定的話語，讓市子不禁感到有些生氣。

氣憤的拍著桌子，激動的站起了身，市子大聲的反駁。

「為、為什麼能這麼肯定！以後的事會怎樣還很難說吧！難、難道我……」

就這麼沒魅力嗎。

雖然沒有說出來，但紅葉卻明白市子想說的話。

「不是的，市子妳是個很好的女孩，這點我可以保證。」

紅葉放下煙斗，跟著站了起來。她輕輕的摸著市子的頭，像是安撫小孩那樣的，說了平常絕對不可能會說的話。

「那是為什麼！」

把一切都否定了卻又說了這樣的話，市子無法理解，她憤怒的甩開紅葉的手，大聲的問道。

「我們，已經沒有以後了。」

紅葉的回答，暗示著什麼，市子愣住了，一時之間沒有弄懂，或者是，心中抗拒著去明白那句話背後殘酷的意義。

「那是…什麼意思……？」

其實是知道的，紅葉的眼神、紅葉的表情、紅葉要說的話，但市子的內心拒絕去明白，拒絕去理解，裝作毫不知情，明知故問。

「事實上，我這次是回來道別的。」

就算知道會受傷，紅葉也不打算停止。即使裝作不知情，也無法改變任何事實。所以紅葉要把一切都說開來，讓彼此都沒有任何掙扎的餘地。

「已經結束了，我該回去了。」

早已決定要這麼做的紅葉，語氣平淡的，說出了殘酷的話。

身為窮神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紅葉必需回到神界，離開人界，離開市子。現實是把殘酷無情的利刃，深深的傷痛彼此的心。

「不要…對我來說還沒有結束啊！」

「不要說任性的話，我是神，而妳是人類，即使兩情相悅我們也不能在一起的。」

不管壽命上的差距，更重要的是人與神之間那道無法打破的，無形的牆。

身為人或神的命運是無法改變的，所以總有一個人要擔起這樣的角色，讓彼此面對現實。

明明愛著妳，明明難以放手，卻仍不得不開口。

誤會也好、討厭也罷，不論何時，紅葉總是獨自扮起這樣討人厭的角色，這次也不例外，即使被說殘酷冷漠、無情無義，這些都無所謂，因為這是最好的選擇、最好的結果，對彼此而言。

「我不要，我不要這樣子……」

市子抱住了紅葉，哽咽的聲音，軟弱的話語，透露著強烈希望她留在自己身邊的渴求。

沒有紅葉在的未來，市子不敢去想像。

「失戀，是人生必經的挫折之一。市子妳只要跟之前那些危機一樣，勇敢的跨過去，然後繼續走下去就行了。」

不同於上次，對市子任性的舉動，紅葉並沒有嚴厲的苛責，反而溫柔的回抱著她。

「我做不到啊…沒有紅葉妳的話，我沒辦法那麼堅強的……」

像是軟弱無助的孩子，尋求著那渺茫的希望。市子更加用力的抱緊了紅葉，淚水，像斷了線似的，已經停不下來了。

「妳可以的，市子。」

對市子而言，紅葉是無可取代的，是不能失去的啊，就如同維持生命的空氣一樣。

「人不會因為沒有誰而活不下去的。」

即使沒有說出來，紅葉也明白市子的心情。這話是對她說，同時也是對自己。

因為是一樣的。

市子就像是心頭上無法割捨的一塊肉，但為了她好，也為了自己，紅葉不得不忍痛將她割捨，即使那樣的痛是撕心裂肺的。

理應有覺悟的，但那份痛楚，隨著自己說出口的話，仍然貫穿了這個身軀。

「人終究要往前走的。」

終日回首於過去，無法改變任何事。有太多血淋淋的例子發生在身邊，像是福神蒲公英，或是付喪神牡丹。

輕輕的推開市子，讓彼此間拉開一些距離。相對於泣不成聲的市子，紅葉一滴淚未流，並不是不想哭，而是早已經哭不出來了。

「市子，這是我所能教妳的最後一件事了。」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只要活著離別就會一再來訪，短暫的告別，或是永遠的分離。相會與相離是不可分割的，有遇見就會有離別，有離別才有會遇見，這是不會改變的道理。

「但是，市子，請妳記住。」

共同走過的一切絕不會消失，無論是歡笑、還是淚水、亦或是疼痛。

「我也一樣，我永遠在妳身邊、在妳心裡。」

紅葉臨走前留下的最後一段話，與一個吻，輕輕的落在市子唇上，深深的烙印在市子心中。那是，無法磨滅的痛。

帶著回憶，堅強的走下去吧。

永別了，市子。

------理所當然的這裡又是廢話區-------------------

這篇的紅葉曾經寫爆走過無數次，但現在發出來的部分，已經和當初所構想的完全不同了

那時候寫的是紅葉並沒有發現市子的心情，市子也沒有坦白的打算，直到紅葉接到任務終止的命令被迫回神界時，市子才把心底話說出來，但被非常無情的拒絕了。

一開始寫的紅葉對於市子的告白反應很偏激....可以說是有些歇斯底裡了吧，但因為好像偏了原本的感覺，所以砍掉重新來過

題外話，在寫文的時候，一直改柿子市子的，老實說讓我覺得很困擾啊(扶額)

跟上篇一樣，有偏離人物個性或是矛盾什麼的，就請各位輕拍指點啊(艸

以上。

(PS‧不太會用回覆系統，有誰可以教我一篇回覆多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