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我就跑……{:4_330:}

秋末的午后依然有些闷热，红魔馆里静悄悄的，只有微风扫过树叶时仿若细雨般的哗哗声。

一股清爽的茶叶香气徐徐升上修剪整洁的庭院半空，在被绿意盎然的藤蔓植物覆盖的白色洋亭里，铺着点缀碎花桌布的茶桌上摆放着色泽靓丽的马卡龙和做工精致的银质茶具。

咲夜站在灵梦身边，小心的为她斟满红茶，歉意的说：“又让你辛苦过来了，真抱歉，这么热的天，明明应该由我去神社的。”

“昨天才往神社跑……”眼睛盯着书页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帕秋丽嘀咕道，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安静的后花园里，还是让身旁的两人听得一清二楚。

“啊哈，怎么回事，我好想听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耶？这不是只会看书的帕秋丽吗？原来你在这里啊。”灵梦向咲夜道着谢，一面毫不客气的说道。

帕秋丽的目光依然停留在书页上，只是赌气的嘟起嘴说：“……这是我叫咲夜帮我摆的哎——也不知道谁才是多出来的……”说着余光扫过咲夜手搭在灵梦肩上的手，发现两人相互望着彼此的眼睛，不禁叹了口气。

灵梦今天穿着裁剪简单的两截式巫女服，没有装点平日的荷叶边，贴身的体恤式上衣和略显太短的裙子使她显得更加开朗活泼。而咲夜则穿着湖蓝色的女仆套装，因为炎热而把白丝长筒袜改成了短袜，露出偏欧美人的白净皮肤。

“……好晒啊，太阳好大……晚上一定要让蕾咪禁止谈恋爱的人在红魔馆走来走去。”帕秋丽抱怨的说，随即提高音量说，“啊——热气腾腾的绿茶，嫩绿中透着微微的黄色，这颜色勾人垂涎，就像身边的人一样——”

“嗙！”果然身边有人从板凳一路滚到地板，同时伴着咲夜的惊呼：“灵梦？”

灵梦从地上爬起来，瞪了帕秋丽一眼小声说，“别随便把人家的心里话说出来啊魂淡！”

咲夜没有听清，搀扶着灵梦的胳膊，问道：“灵梦？刚才说了什么？”

“没有没有，”灵梦赶紧把视线甩到亭子的一角，那儿放着盛有半桶脏水的铁桶，潮湿的抹布搭在提桶的边沿，她不禁有些生气，说，“这些事让妖精们去做就好了嘛。”

“这些事……？”咲夜望向灵梦看的地方，恍然解释道，“妖精们做的不够仔细，久了反而很多地方不方便清理，还不如我一次做好。”

她扶灵梦坐下，自己也坐到她的右侧，喝下一口茶水，她的声音稍微清亮了些。

她的额头布满了细小的汗珠，灵梦做着口型暗骂妖精女仆们。她的视线落在咲夜放在桌上的手，不知该不该让自己的手覆盖上去，因此焦虑的用手指抠挖着桌面。

咲夜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开心的说：“我本来想清理完壁炉就去神社的——已经准备了灵梦最喜欢吃的鳕鱼，晚上可以蒸着吃哦。我还买了最新口味的烹调油，霖之助保证很好吃，今、啊！”她护住被狠狠戳过的脑门，不解的看着灵梦，“怎、怎么了？”

“没事，什么都没有。”灵梦两腮鼓的像气球一样，愤愤地瞪着咲夜，好像恨不得立刻抽她一耳光，“咲夜很能干嘛，都不需要休息的啊，像爱丽丝的自动人偶一样，真是了不起。”

咲夜微张嘴巴，突然了然一笑，牵起灵梦的手让两人十指相扣。

“做什么呀！”灵梦的脸唰的红了，微微挣扎了几下，手指反而扣紧了些。

咲夜眨眨眼说，“摸摸灵梦的手啊——免得灵梦欲求不满乱发脾气，更年期提前——”

“胡、胡说八道什么，每次都是咲夜缠上来吧，没完没了的，还总是想些莫名其妙的主义……”灵梦越说越小声，末了嘀咕道，“……所以谁才是真正欲求不满的人啊……”

“那怎么办才好呢——灵梦太可爱了嘛。”咲夜故作无奈的摇摇头，“真可怕，这样下去我会不会被抓进警局啊。”

“警局？”灵梦惊讶的睁大眼睛——又是个陌生的词，已经不是头一次从咲夜口中听到这样的词了，灵梦的心像是被人用手紧紧的抓着，她有些喘不过气。

“就是——幻想乡以外、专门抓捕罪犯的——嗯——组织……吧。和灵梦做的事很相似呢、呀嗯。”咲夜轻声呼痛。

灵梦忙张开五指，说：“啊、对不起。”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的指甲掐入了咲夜手背的皮肤。

“对不起，很痛吗？”她偷瞅咲夜手背翻起的月牙形血印，暗地里想啃掉做错事的那根手指。

咲夜捻起粘在她眼角的发丝，将它们挽到灵梦耳后，轻声说：“……好像做梦一样……这一起——坐在这里和灵梦一起喝茶，像认识多年的朋友一样和灵梦说话……尤其是——灵梦为我着急的样子。”

灵梦羞涩的埋下头，低声说：“笨蛋。”

“因为灵梦总是独来独往，酒会也不怎么说话……家里除了日常用品便没有其他摆设——完全看不出油什么喜好……当时的我偶尔会想，这个人就是东方的神话里那个、超脱尘世的仙人吧，所以才会无欲无求、不喜不怒……”

“……咲夜讨厌那样的我……？”灵梦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

“……不讨厌，”咲夜说，“奶妈经常讲东方的神话给我们听，她讲在世界的最东边儿有座山，名字叫扶桑，山的顶端长着一颗树，那树非常——非常的巨大，它的叶子有成年人那么长，树上居住着一群仙人，她们不像凡人一样忙忙碌碌，她们爱穿白色的长袍，她们从不走路，只要动起来长长的衣袖就像云一样散开又聚拢——我很憧憬那样的人。”

“是因为这个才对我说喜欢的吗？”不待咲夜说完，灵梦又问道。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是因为这些注意到灵梦，但是——越跟灵梦接触就越觉得被你深深的吸引了。所以灵梦接受我的告白的时候，真的，我很开心。”咲夜指着心脏的位置，“差点跳出来了。”她话锋一转，略带忧虑的说，“可是……上次集会——灵梦把一直用的茶杯送给翠香了啊……”

“因为翠香说她的酒壶坏了，一时找不到可以替代的……咲夜喜欢那种杯子？”

“……原来——灵梦不是喜欢那个杯子才一直用的？”

“还好吧，算是喜欢，不过扔掉也无所谓啦。再说翠香——……”

“呐，灵梦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吗……？……我有些害怕……连一直使用的杯子都能转手就送人……我害怕灵梦也会像对那个杯子一样对我……”

咲夜的双手像贝壳一样包住她的右手，灵梦惊觉那双手冷的像冰块，这明明还是热烘烘的天气啊。

“好冷……好冷。”

“对不起。”虽然嘴上在道歉，咲夜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好冷、好冷、好冷、好冷……为什么会这么冷？”灵梦盯着她的手问。

“可能是因为前天去了趟白玉楼吧，芙兰小姐突然说想去看看，大小姐很担心所以安排我陪同过去。这次过去仔细游览才发现，那儿还真是个非常寒冷的地方啊……走在台阶上每往上一步就好像身体的温度被抽去一点……多少也能理解西行寺大人想要春度的心情了，虽然听说死去的人再也感觉不到温度，但是在西行寺大人心里，一定认为盛开的樱花树代表温暖的春天来临了吧，只要看到满枝桠的花朵，相信不管死去多久的人都会感觉到被暖意包围，回想起在人间时最温暖的记忆吧。”

庭院中央盛放的红玫瑰鲜艳的仿佛正在燃烧，咲夜看着它们轻笑：“如此说来，倘若某天离世，我怕是会忍不住不去坐小町的船，而是留在白玉楼等待西行妖开花——那株要15个人才能合抱的大叔要是能开花，说不定整个白玉楼、整个幻想乡都会变暖和的。”

“离世？咲夜要去哪里？”灵梦恍若梦醒般问道。

“我们是人类嘛，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我的亲人也是这样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人世……在这里死掉的话多半再也见不到她们，四季说每个区域管辖的阎王都不一样……”

灵梦抓紧咲夜的手，她不敢放松，生怕一旦有丝松开咲夜就会从眼前消失，“你想她们吗？”她小心的问。

咲夜垂下眼帘说，“嗯。”

过了一会儿，有水滴掉在灵梦胸口，咲夜吃惊的往上看去，泪水像断线的珠串一样不断的从灵梦眼中滚落。

“灵、灵梦？”咲夜惊慌的用拇指去擦她的眼尾，“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紧？是哪里痛吗？我去拿药——”

她正要站起，突然感觉手臂被抓住，一股巨大的力气将她拉回椅子上。回头一看，灵梦泪眼婆娑的望着她，哽咽的说，“不要、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灵梦……？”咲夜张着嘴，除了名字说不出其他话来，她的脸像正在燃烧的木炭，噗噗的往外冒着烟，“怎么……怎么突然说、说、说这么、肉麻的话……？”

灵梦也吓了一跳，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痕，慌乱的说，“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就是不想咲夜突然变得不见了……”

“不见……？我会不见……？灵梦真是的，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咲夜屈起右膝半跪在灵梦面前，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可是你刚才——说什么离开——去世什么的……”

“噗，”咲夜笑出了声，被灵梦一巴掌摁在脸上，她牵起灵梦的手，“灵梦你太多虑了，我虽然想念我的亲人们，但是他们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对现在的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在我身边的灵梦，是你啊。”

“可是……”灵梦仍旧不安的扭动着身体。

“要是——”咲夜捧着灵梦的脸，让她看到自己认真的眼神，说，“要是你还觉得担心的话——可以把我留在幻想乡啊，用灵梦的办法。”

“我的办法……？我——咲夜你这个大色胚！”先是疑惑，随后恍悟到什么的灵梦通红着脸，用力的锤着咲夜的肩膀。

粉拳打的咲夜边笑边逃，“噗、哈哈哈哈，灵、灵梦，你想多了啊，我说的是办法不是你想的那个，是说戒指啊，戒指。”

灵梦一拳打中她的锁骨下方，羞恼道，“戒指是什么东西啊，你别总说我不知道的东西，给我好——好的解释清楚！”

“那个嘛，就是……”咲夜的唇吻在灵梦的右手无名指上，笑呵呵的说，“通常是用黄金、或者银、铂金做成的圈，像这样套在手指上。”说着她用拇指和食指圈住灵梦的无名指。

灵梦满脸疑惑，歪着头说，“有什么用，戴这种东西做事很麻烦哎……”

“嗯——呵呵，戒指都是一对的，戴上一对戒指的两个人就只属于对方了，啊、啊——灵梦、灵梦？”咲夜拉住听到一半就起身想跑的灵梦，“等等、你去哪儿？”

灵梦一脸兴奋，不停的跺脚，说：“去香霖堂，在那里绝对可以弄到戒指的！”

咲夜哭笑不得的说，“呀、这个……也太突然了吧……”

“今天就戴上吧，今天就让咲夜成为我的人。”

“……啊、啊——？灵……灵梦？灵梦！”不管咲夜怎么喊，灵梦已经弹出百米远，她焦虑的在帕秋丽和灵梦间来回张望。

吁了口气，帕秋丽合起巴掌厚的硬壳书，说：“去吧，蕾咪那里我会跟她说的。”

“谢谢你，帕秋丽大人！”早已按耐不住的咲夜在说话间就远离了红魔馆。

望着两人远去的方向，帕秋丽揉着眼角的睛明穴，低声说，“擦，太阳好大，闪的我眼睛好痛……”

某日之后——

“什么？结婚！？”穿着圆点睡衣的蕾咪一拍桌子，大声喝道，“不行！妈妈我绝对不同意！”

正在收拾窗框上装饰的鲜花的妖精女仆们看了她一眼，又各种忙碌去了。

喝着茶的帕秋丽说：“已经结束了啊，结婚典礼。”

“什么！我错过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蕾咪抱着头在地上翻滚，连撞几下墙角，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面色苍白的说，“晚安。”

“没有把咲夜的PAD偷偷取出来曝光她的乳量，没有把蛋糕扔在灵梦脸上，没有玩到让咲夜挂着香蕉、让灵梦去咬的新婚游戏，没有让咲夜内衣外穿到人里去敲锣打鼓宣布自己结婚——”帕秋丽中间不换一口气噼里啪啦的说道，“对你的打击就那么大？”

蕾咪捂着红脸，害羞的扇扇手，“讨厌，知道就不要说出来嘛——”

帕秋丽操起单反相机连闪数张，问道，“所以说你现在在小说末尾究竟是出来干啥的？”

“哎哟？”蕾咪理所当然的说，“打酱油啊。”

完

我的心情和帕秋丽一样……边打字边掉鸡皮疙瘩……{:4_355:}

各位不要扇我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