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气氛有些诡异,巡警们变得多了起来,一些道路上设了路障,伦敦一成不变该死的鬼天气让夹着摄影设备的Guy低声咒骂着。
Guy是英伦摇滚节目的首席摄影师,昨晚上面的头儿指名道姓让还在休假中的他扛着设备去静雅轩守着,说是有重要情景需要拍摄。
静雅轩,哦,那个英伦摇滚的圣地,Fuck!Guy对那里并不太感冒,或者说自从Porcelian解散队员消失后,他便对那里不太感冒,甚至有些排斥。因爱生恨,很正常的表现。
不过出于工作,这几年关于静雅轩的事情Guy也都有了解,那里能有什么重要场景,无非是Nature跑回来开个演唱会,而他并不喜欢Nature的黑暗风格。
没错,就是黑暗风格,那个以Nature为名叫嚣着“为自然呐喊”的乐队,他们的歌如爱德华·蒙克的画般惶惑,嘶嚷,压抑,吞噬着一切,而这样的乐队居然成为了英伦乐队新一代王者,甚至因为常常出入静雅轩而被一些乐迷成为Porcelain的后继者。
哦,上帝。真是让人难以忍受的评价。
Guy低声咒骂着,借此发泄着不良情绪,要工作就需要个工作的心情,他并不想丢掉这份让他生活体面的饭碗。
来到静雅轩,没想到这次演出挺受重视,前几次Nature来开演唱会都没用到的外部大型液晶屏都升了起来,三面环绕,画面显示的是舞台场景。
被门口staff检查完工作证件,Guy走进这间高档酒吧,里面所有陈设还是如同记忆般美好,却物是人非。
拿着酒吧侍者派发的歌单,果然,Lucifer,Dreamers,Nature这三支预料之中的乐队,每支乐队三首歌,除了Nature,两首自己乐队的原创歌曲,第三首是这次主角新人乐队Ensei的歌。
在staff的帮助下,Guy在一个视角好的地方布置好器械,他打量着静雅轩里的人,这些已经年近四十的社会精英居然占据了近一半的人群。
Nature的魅力已经有这么大了吗?Guy很是怀疑。
第一个出场是Lucifer,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乐队的leader兼鼓手因车祸手部受伤再也拿不起鼓棒,只能退居幕后进行创作工作,新晋鼓手是个亚裔女孩,搭档Prter对此做过功课,名字记得叫做鸨羽舞衣,还是个十六岁少女,真年轻。
但演奏中的Lucifer真的很棒,尤其是那个少女鼓手,Guy很喜欢鼓,那从头到尾强有力支撑着整支乐队饱满而激越的鼓声,要不是亲眼所见,Guy很难想象那是出于个十六岁亚裔少女手中。
或许这场演唱会还有那么点意思……Guy这样想着。
Lucifer演奏的第三首曲子是《陌上花》,Guy也曾在网上看过曲作者NATSU和Kyohime合奏的视频,不过那个音质很差,美感丧失了大半。这个时候挺Lucifer演奏,不得不说这歌真的很美,只是Lucifer主唱男子的磁性声音并不能完美演绎这首透彻心扉的歌,这样让Guy对Ensei产生了期待。
就结果而言,不得不说,这支新人乐队的计策很成功。
Dreamers演奏的第三首是一支从未听过的曲子,曲名《Twins》,平缓的曲调带着明显的英伦抒情色彩,但高潮部分近乎挑衅的讥笑,讽刺着绝对正确的光明与绝对错误的黑暗,颠覆般的风格,和《陌上花》感觉完全向左。
不过歌曲旋律成熟复杂的安排,完全不会让人感觉这是初生乐队风格未定型的玩票产物。
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终于轮到了第三场的Nature出场,但静雅轩内气氛并未炒到十分火热,或许是其中中年人太多的原因,与之相反,Guy甚至能隐约听到静雅轩外疯狂的呐喊,事实也确实如此,外面不知不觉居然聚集了很多年轻人,为Nature呐喊尖叫着。
即使讨厌Nature,Guy也觉得屋子里面的人应该把位置让给外面的那些年轻人。
听着Nature的演奏,不可否认,这支已经完全成熟的顶级乐队给人们带来的是耳目一新的震撼,一如择人而噬的猛兽般曲风中流淌着悲怆孤独的嘶喊声,如同诉说着自然灾害下的自然本身的伤痛。Nature的三首曲子都是其自身的,《ozone layer》(臭氧层),《acid rain》(酸雨),《water body pollution》(水体污染),三首Nature最为著名的歌曲。
静雅轩外处处呐喊着“again!”,上千名闻讯而来年轻人占据了街道各处,他们为自己所支持的乐队报以如同热恋般的深情。
在他们眼中,主角永远是他们,Nature。
但是,之后,当那五个白衣胜雪的女子出现在舞台上,出现在静雅轩外大型荧屏的时候,所有人汇聚的声浪减息,如同一个巨人被扼住喉咙,那巨大而吵闹的呐喊尖叫戛然而止。
是她们。
如汉瓷般美得惊心动魄的身影,连触摸都仿若奢望,不忍一丝一毫玷污,为首女子那张一如二十年前绝美精致的脸,仿佛连时间都不忍给她留下一丝一毫痕迹。
“大家还好吗?”妖精般迷幻轻灵的熟悉嗓音,一声轻轻的问候。
然后,如同暴动般,台下的听众彻底疯狂了,如浪般向前涌动,被staff组成的人墙死死拦住。
“Lan,Lan……Lan!Porcelain!”
那是种怎样的情感,Guy无法清楚的表达,爱到深处,想责问,想怀念,想爱恋,胸口那空虚了十八年的洞似是不断在填补崩塌,迷幻不似真切的情感从当中涌现,一切仿佛离自己好远,又好近,从自己喉咙中响彻的呐喊也似乎变得不太真切。
所有的痴心牵挂,心乱如麻,害怕一切只是温情幻化。
有人失声哭泣,有人呐喊宣泄,有人尖叫疯狂,苦苦守候十八年再真切地看到这一幕时,每个人带着近乎崩溃的情绪,难以自制。那些什么精英,什么贵族,四十岁年纪的优雅稳重都抛开如孩子般肆无忌惮。
舞台上,Lan裸足轻点,踏碎年岁流波,就这样款款走来,戴着水蓝色假面的V还是那样温柔,用吉他轻缓地带起前奏。娇小的公主殿下似是永远长不大,Dark还是那副迷糊模样永远睡不醒的样子,lain的鼓点依旧那般稳重。
从《GRAMOPHONE》到《以东方为名》,一首首在梦中也会响起的熟悉旋律,近五十分钟不间断的演唱,四面八方闻讯聚集而来的人群涌动。台下的听众,静雅轩外的听众,跟着节奏齐声和唱,有英文有中文有日文,不论是何种语言,音乐没有界限。
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最后谢幕,作为贝斯手的那位公主殿下居然直接跳起砸在后方lain的怀里,还给了对方一个深深地吻。
现场的气氛彻底被点燃,台下staff组成的人墙,静雅轩外维护秩序的警察,都隐隐有被冲开的迹象,而Porcelain在这一种疯狂气氛中离开了。
留给之后乐队的是满场激动难以自制的乐迷,还有理智的人不禁为之后的那个新人乐队同情起来,没人认为这样的情况下,顶着这样的压力,他们还能顺顺利利地演唱。
然而,当作为新人乐队的Ensei出场时,除了那两位如今让人津津乐道的东方女孩,还有那个挪威鼓手。让人惊讶的是,键盘手居然是Dark,还有V,是的,吉他手是V,这个时候的V将水蓝色假面掀起,露出了自己的面容,居然真的是萧白,静雅轩的美女老板。
这个世界,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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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妈2姐的凝望..{:3_2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