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微妙的隔月一更- -
此篇是关于驱魔人和妖怪的。恩,的确是很老的梗,我会告诉你其实我想写的是更老的梗吗?
我变懒了耶,开始能缩就缩(炸
长这么大了还是需要救赎的F各种崩坏,然后一直富有微妙低下存在感的N各种不明(殴!
恩,不出意外分两段(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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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还是,在跟着。
金发的驱魔人菲特·泰斯特罗莎无奈地回过头。
路边的灯柱下,一只小小的蓝色身影躲在那里。
we can't be alone
一。
雨后的的春天散发着清新的气息,
仿佛人的心情会随着淡淡的花香变得格外明亮。
地上的积水还在反射着天空的光芒,但如何清明如一扇镜子,终究不是天空,碎在行人脚下,到头来还只是一滩随着风消失的积水而已。
菲特不认识那个孩子。
那个跟了自己一个冬天,但却又从来没加害于自己的小小的犬科妖怪。
有时候是以秋田犬的身姿,有时却以一个少女的身影——菲特还记得偶尔看见的这个少女,亚麻色的长发和苍蓝色的眸子,像是来自天空的一朵云。
一开始发现自己被跟着,想过要不要不留情地往后面抛出一张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消除一切妖怪的符咒。
但果然,自己还是不喜欢随便攻击别人,更何况是一个没有任何加害于自己意图的妖怪。
不过,一开始菲特心里始终有些警戒,以至于晚上将短刀放到枕头下睡觉。
——那只蓝色的妖怪,白天就尾随菲特跑来跑去。
晚上则是躲在她屋子外一棵樱花树上。
恰到好处的距离,恰到好处让人感到它的存在。
春天来临后,樱花树上开满了白色的樱花。大概是一个称谓为永源寺的品种,类似于白色的八重樱。
连接着樱花树下有一道旗幡,是菲特母亲生前布下的法阵,防止妖气靠近。
那只小妖怪就躲在旗幡临界点。很聪明的选择。
菲特试过甩开它,但每次都会被循着气息找到。
其实养一只这样的使魔也不错,很多任务都能省下自己找来找去的时间了。
泰斯特罗莎家是一方小有名气的没落驱魔人家族。
也有不少人慕名而来,与其是因为听说了泰斯特罗莎的姓氏,还不如说是因为菲特母亲普雷西亚·泰斯特罗莎撰写了以F为开始字母的法术。
据说这种法术能够复制任何一种妖怪的亚种,作为使魔战斗。
以前母亲还经常拿菲特开玩笑说她是复制了姐姐艾丽西亚的亚种——这样种种的事情。
不过菲特还是没能领教所谓的F,直到母亲因为病重去世,艾丽西亚出任务时被射杀。
都不重要了。
对于现在的菲特来说,这些都只是在夜里感伤时回忆的东西而已。
一觉醒来,她还是她,没有断手断脚,完完整整的菲特·泰斯特罗莎,像是遥望了远方的天际,忽然感到世界和自己的相对性是多么可笑。所有值得珍惜的东西,全都只是封印在一个小小的躯壳里,消散后没有一只飞鸟会为此落下一片羽毛。
她只是一个驱魔人,独守一方空屋。
接下各种各样的任务,遇见各种各样的妖怪。
仅此而已。
原本像是一杯没有波澜的茶水,被一个褐色的陶瓷杯子装着——这样的生命。
然后,平静而普通的生活让菲特觉得一丝有事所起伏的感觉,原因是,
她在某一个早晨迎着樱花走去时发现,
自己似乎习惯了身后被一只小小的妖怪跟着。
二。
揉了揉弧度恰好的鼻梁,目光投向窗外。
连绵的雨,终于打下了一片飘零的白色樱花。
“...喂,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通往某一处神社的路上,树影恰好,石阶落下了一片斑驳。难得的晴天,被树叶切割着的天空清澈如玻璃。
菲特回过身,夕阳一样赤红色的眸子淡淡地盯着身后一处常青树丛。
沉稳的声线轻淡而富有磁性。
时间静静流去,于是她知道对方不打算回答。
“...算了。我要去一处神社,那里可能布下了守护法阵。”
顿了顿,她有些疑惑自己为何会跟后面的妖怪说这样的话。
“你在这里等我出来罢了。”
抬起脚步,径直走进布上了青苔的石门。
于是她发现自己在关心这个小小的尾随者。
菲特越发皱紧了眉,是因为距离的相处衍生了感情,还是因为自己的感性?
驱魔人不能有【感性】这一说,要不然,随时会丧命。
这次小小的犬科妖怪没有跟上。
然后菲特只身一人去见了教会的驱魔师
+++ +++
今天,没有?
微微皱起眉,穿梭在人群里寻找目标的菲特分了神。这是执行任务时的大忌啊,更何况她现在要对付的可不是一般的妖怪,而是能化为人形的白狐。
——她还是记得的,艾丽西亚就是因为执行任务时分神而被敌人找到可乘之机。
但是,
水滴滴落在平静湖面一般,幽蓝色的光泽散开了,还是扰了她心。
很在意,那位尾随者今天竟然没有踪影。
皮质的靴子微蹬地,金色的身影像是风一般消失在人海里,瞬间又出现在对面楼顶。
身轻如燕的驱魔人,孤雁般的存在。
——不能。
“什么嘛,见你是蓝色的,还以为是有多厉害的角色。”
废弃的仓库,像是八点档的连续剧一样,发生着群殴和谩骂,午后的光芒从不规则的屋顶漏洞射入,灰尘乱舞,景物全都是模模糊糊的轮廓。断下的木梁被踩得粉碎,几个身影来回移动着,拳脚相向。
不良少年打架的情景一般。不同的是,参与的角色都是常人难以看见的妖怪。
“喂喂喂,根本就不会反抗。”红色的猫妖直起身子,少年状态的他脸上是一副无趣的轻狂,似乎对于面前的对手很大不满。
——不能打架。
“就是,这样的话不是很无聊了吗?”另一只白色的猫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头看向阴影处的蓝色身影。
亚麻色长发的少女只是不知所措地看着对方,紧紧把身子缩成一团,只想尽可能保护自己。苍蓝色的眸子,压抑着什么似的。
此时就是一只囚笼里的困兽,倦了反抗一般,任命运主宰。
——已经,答应了不能随便打架了。
要,忍耐。
“喂,干脆我们像上次对付那只鸟那样将她折磨到不行吧?”白色猫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提议着。金色的眸子微微散发出邪魅的光芒。
“不错啊。反正那次我没玩够呢。”
红色猫妖也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欺负弱小,本就是下层妖怪的乐趣,从自己被压迫着的境地中找到自高的方法,不停对更加弱小的东西武力以待。遵循了大自然的生存规则就是如此,无法对最为弱小的动物施以同情。
——如果打架的话、
苍蓝色的眸子看着扬起的锐利的爪子,自己身上也早已遍体鳞伤,血液的细小温暖让人感到阳光的炙热。是呢,春天也过去了,夏天不远了。这样想着的话,身处废弃的无人仓库里,却能感受到星空下点点虫鸣的寂静呢。
一瞬间的事情,那双眸子深处射出某种怀念的光芒,少女整张脸都变得格外安静和遥远。
——不能打架。
本能抬起抵挡攻击的手臂再次多出四条刺目的血痕。痛楚提醒着这个生灵自己处在世间的现实,也是,人类享受愉悦的某种途径。少女忽然就感到自己不懂那些遥远的生物。
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种族。
但是,
“我以为是什么呢。”冷淡的声线静静从屋顶响起,淡漠得像是天空里远方的闪电。
闪着死神一般光芒的红色眸子在黑暗里闪出,诡异无比。
“原来只是两个猫妖。”
蔑视的声音,无法阻碍声线的嘲笑。
她遇见了这个人。金色长发,红色眸子,神灵一般的人。
“你,你是驱魔人?!”白色猫妖浑身一震战栗。“可是......可恶!快走!”
拉起红色猫妖,化为两只小猫窜入屋顶的漏洞里消失在天光的深处。
轻盈落地,菲特不打算去追那两只猫,径直来到一直蜷缩着自己的蓝色妖怪身前。蹲下身,这是她们第一次离得这么近,气息混杂,五官清晰,对方的眸子里,是自己清晰无比的脸庞,倒影在苍蓝里的酒红如同一轮诡异的落日。
叹气,灰尘轻易就能看见。
“你不可能这么弱。”菲特淡淡说着,顿了。“虽然我不了解。”
瞬间,苍蓝色的眸子里闪过某种悲哀的光芒。
“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移动了身体,遍布伤痕的躯体得到了舒展后,血液反而流得更加放肆,让她有种自己沐浴在午后阳光下的错觉。温暖的,甜甜的感觉。
人类的气息从鼻腔里灌入,带着莫名让人心安的馨香。像是某种野外的香辛料。自我保护的本能让她移动的幅度增大,意图逃离如此近距离的对视。
面前的驱魔人发出一声制止她继续移动的单音。
“带着樱花香气的臊味很少见。”金发少女这样说着,她看见对方那抹足以消失在阴影里的温柔笑意,勉强组织起来的瞬间。但很漂亮,像是雨后的月光一样。“稍稍施展一些法术就找得到了。”驱魔人加上这样一句话。
然后,纤长的食指微微闪出柔和的金色光芒,与一头金发煞是相似。
“嘘,没事,至少先止血。”察觉到她再一次的挣扎和恐惧,金发少女轻声道出一句。
——她们离得很近,近得能铭刻对方的一切神情。
“为什么,要找我?”——你不是一直都,讨厌我跟着的吗?
亚麻色长发披在左肩上,单侧的马尾显得少女很瘦弱。金光很温暖,几乎能让人哭泣。
她,是一只妖怪,承诺了要乖乖的,不能打架,不能伤害其他人。流浪以来,根本没有人曾令她感到如此温暖,昏昏欲睡。她还以为自己一直都是那样令人讨厌。
“......因为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跟着我。”驱魔人止血完毕,收起指尖的光芒。然后安静地望着她,安静如静止在空中的落叶。
“......能寻求帮助的人,我只想到你了。”蓝色的妖怪是这样回答的。
那是一个契机,某个黄昏里。
站在毁坏的列车前的金发少女,对着她扬着一个宛如夕阳一般美丽的笑容。
——“快走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下雨了。
菲特将晚餐用的盘子洗净,放入了消毒柜里。窗外有些迷蒙,大概是雨滴反射了更多的光泽,看上去迷糊了,实际上是很多的光线聚集起来,幻开一片不明不白的色彩。
看得见屋外的樱花树,像是一个被洗淡的影子,在原来的地方伫立着。
在她打开门后,清澈的风就带入了一点飘入的雨点,玄关的地面打出了几点深色的痕迹。
远远飘来了樱花香气,屹立不动地静默着的那棵树像是一幅褪色的油画。菲特知道那个小小的妖怪还在上面。旗幡变得有些模糊,在下雨时,守护的力量会减弱。
“下雨了。”
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在告诉谁。
菲特不知道。
于是她又说出了一句。“我把门打开。”
——“愿意的话进来吧。”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
是因为下午和那妖怪短暂的交集,还是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一向无人注视和管理,自己一人不冷不热成长起来,连红色的心脏也像是冰冷的外表一般运输着寒冷的血液。任务就是任务,生活就是生活,不为任何人停留和迟疑。短暂的温柔,隐藏起来后背掩饰得好好的,即使是最为亲密的朋友也无法分得一份她对面前妖怪的小心翼翼。
菲特本来是一个很温柔的孩子。温柔得让人落泪。
——正是因为温柔过头,才需要掩藏所有的感性挥舞灭杀的刀锋。
但是,现在——或许是她察觉自己可能和那个妖怪有过一段故事后。
开始在意了。
脚步声随着金色的身影消失在卧室,昏暗的灯光像是一段被遗忘的色彩,错误地涂在了这间屋子里。曾经有过两个是屋子主人最珍惜的人。
然后短短三年内,连痕迹也随着死亡的到来消失不见,唯一剩下的就是幸存者吉光片羽的记忆而已。
连怎样的悲伤都懒得描述。
菲特·泰斯特罗莎不决定随时浪费自己过剩的感伤。
至少在回忆亲人的时间上,不能于外面的朋友或什么人露出几许,一丝也不行。
固执的设身处地,就当做是菲特自身也忘记好了。
——菲特,你需要一个可以随时放声大哭的肩膀。
不知是谁曾经这么说过。
——你太掩藏了。
末了,加上这样一句
门就这样开着。
然后菲特是在晚上睡在床上时听见了小心翼翼的脚步声踏入房子。
多了一个促狭的呼吸声,于是她起身走出房间。
昏暗的灯光是她刻意打开的,现在立在门廊里的是一个消瘦的身影,蓝色的耳朵和尾巴,亚麻色长发滴着水,清秀的脸湿漉漉地显得无助可怜。
“过来吧。”
扬了扬手中的毛巾,菲特尝试勾起一丝微笑。
但是失败了。
不知是过了多久才笑一次,应酬和社交时才带着的虚假面具。她忘记了怎样笑。
曾经尝试着,就在下午而已——一定难看死了。
尽管如此,少女还是小心地靠近了菲特。
于是她将手中的毛巾盖上了那头滴水的长发——换来了一阵短促的挣扎。
“抱歉。”
短短地说着,手中的动作渐渐变得轻柔,她感到对方渐渐放松。
【是一只很容易产生信任的妖怪。】
当时菲特就想到了这个。
少女忽然转过了身,露出了白色毛巾下的苍蓝色眸子。
一片暗含的笑意和温柔,清澈像是初晨的天空,嘴边的笑容很漂亮。
要比喻吗?
——那就是,湖面上闪烁的金色阳光吧。
菲特第一次看见那个妖怪笑了。
“你叫什么名字吗?”叹了口气,然后问。
“奈叶。”
“是吗?我是菲特。”
第一次接触,无论是指尖还是发梢,都比想象更加柔和。
菲特稍稍岔了神,在反应过来前,自己就已经抛出一句不相关的话了。
“你知道吗。无论在什么时候,我们都有无法表达的感情。”
心情的写照,像是无意间被偷看的日记,暴露了。
她暗叫不好。
对方沉默下来。
“抱歉,忘了刚刚那句话吧。”现在挽救还来得及,菲特·泰斯特罗莎不想与任何人建立联系,要不然——她已经经历过了,有着深厚羁绊的人们在分离时多么痛苦。
生离死别的话,活着的人保存着死去的人的记忆,两个人的痛,一个人承担。
她已经承担了三个人的痛楚了,不想让别人承担自己这份,也不再想承担别人的那份。
太沉重了,太悲伤了,甚至会因此延续动摇一切的错误。
“恩,我知道的。”少女轻淡的声线在雨声里显得很清晰,像是无意中泛起的海浪。“在这个时侯,往往应该以行动来表达。”
说得好像简单到不得了一样。
菲特想做更加多的事情,让有深厚羁绊的人不会感到离别的痛苦。于是她不停地,几乎不知疲倦地游荡在工作和家里,全然失去了可以轻松微笑的理由。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面具在脸上,成为了表情,融入血肉。
奈叶的话,看似简单,如果真的这么简单的话。八点档连续剧就不会有这么多集的感情纠葛了,直接霸王硬上弓还来得好一些。
但是,
“连菲特都不曾发现自己的温柔一般,”奈叶放松了身子,后方的菲特能看见消瘦的肩膀微微垂下,线条柔和。“对别人的关怀在自己的行动里冥冥已经被感受了。”
照这么说,自己是将【关怀】传达到了?
她再次试着勾起一丝笑容,还是僵硬无比,不过比刚才好一点了。
想得自己好像是深陷过去记忆悲剧的电影主角一样,如果真的是这样,一般来说——不,已经是准确来说了。
为了能走出那个阴影敞开心扉的话,
自己是需要救赎的。
那么,能救赎自己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