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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雷瑋茜的打工事件簿(V)

V

第一天到踢吧報到，擔任服務生工作的雷瑋茜，在店長扈梓澄的教育訓練結束後，就離開員工休息室，來到店裡進行服務生的現場實習。

由扈梓澄飾演四人的顧客，雷瑋茜則從『客人』進來開始進行實習，實習內容包括帶位、倒水、點餐、端餐具、上菜、結帳然後整理餐桌。

對於一名新人而言，雷瑋茜在前三項的部份都得到了幾近滿分的分數，讓店長既嫉妒又羨慕──這麼漂亮又優秀的女朋友怎麼會落入邵若芸那個花花大少手裡呢？

但是接下來的端餐具實習就完全顛覆了她的想法。

雷瑋茜優雅地走到放餐盤與餐具的櫃子，將四人份，用紙巾包得緊緊的餐具放在餐盤上，然後轉身再度優雅地走向『客人』的方向。

扈梓澄為了觀察雷瑋茜的動作，特地從座位上站起來，看她走路的姿態以及臉上是否隨時保持笑容。

就在店長對於雷瑋茜那如模特兒般婀娜多姿的身材與優雅的步伐感到滿意而點頭的時候，突然間，雷瑋茜的左腳踢到地磚的縫隙，為了保持平衡而下意識跨出右腳。

雷瑋茜終於保持住下半身的平衡而沒有跌倒，但是她卻忘記上半身的動作也必須維持穩定。

在身體不平衡而造成離心力的狀況下，雷瑋茜餐盤上的餐具以不同的速度飛向扈梓澄。

練過跆拳道的扈梓澄看見餐具飛過來，馬上伸出左手與右手接住餐具，其中一副餐具正好筆直地往她的臉上衝過去。而她也不是省油的燈，馬上張嘴將餐具咬住。而最後一個落出去的餐具則因為力道較小，所以呈拋物線往下墜，不偏不倚瞄準了扈梓澄的膝蓋。反射神經夠快的扈梓澄馬上移動右膝與右手肘，將最後一份餐具夾住。

就這樣，扈梓澄的身體形成了金雞獨立，只剩下左邊翅膀，嘴巴還叼著食物的可笑模樣。

完全沒想到自己已經闖禍的雷瑋茜，居然拍手叫好。

「店長好厲害喔，居然可以把飛出去的餐具全部接住。」雷瑋茜一邊拍手一邊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誇獎扈梓澄。

旁邊的客人在竊笑，邵若芸則是滿臉黑線。

『完了，都忘記瑋茜平常在平坦的地面走路不跌倒個十次就不算正常了。』邵若芸看到這一幕才想起雷瑋茜除了是個路癡以外，還是個跌倒大王。

兩人出去逛街時，雷瑋茜總是會在什麼也沒有的平地突然像踢到東西一樣失去平衡而跌倒。

而邵若芸則是習慣她常常跌倒，所以總是會注意她的一舉一動，並且適時地扶住雷瑋茜。所以雷瑋茜跌倒的次數已經大幅降低了。

因為這樣，導致邵若芸完全忘記這件事情。在看到這一幕之後，她的記憶才復甦。

被雷瑋茜這樣稱讚，扈梓澄可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她將嘴裡的餐具拿出來，然後將膝蓋上的餐具也拿下來，目露凶光瞪著雷瑋茜說：「你想謀殺顧客嗎？現在還好是我，如果換成客人早就被刀叉刺傷了！」

扈梓澄完全不管她是好朋友的女友，也不管店裡是不是有其他客人，當面大聲斥責雷瑋茜。

「對、對不起，店長，我下次會做得更好的。」聽見扈梓澄的嚴厲斥責，雷瑋茜才知道自己闖下大禍，趕緊低頭向扈梓澄道歉，並保證她下次會做得更好。

完全聽不出這句話的絃外之音的扈梓澄，在接受她的道歉之後，對她說：「把餐盤跟餐具拿好，再來一次。」

『慘了。』邵若芸已經可以想像接下來會發生多少慘劇了。問題只差在扈梓澄可以忍受到什麼程度而已。

這次扈梓澄站在桌子與桌子之間，所有的椅子都收了起來，所以有足夠的空間讓她站。

雷瑋茜按照扈梓澄的吩咐，從頭再練習一次。

這次她小心翼翼地注意地板，所以走路的姿勢並沒有剛才那樣優雅。即使如此，她還是在準備轉彎，將餐具放在桌上的時候跌了一下。

四副餐具再度因為離心力而筆直地衝向扈梓澄。

因為剛才餐具已經倒過一次的關係，這次餐具已經甩脫包住它們的餐巾紙，四人份的刀子與叉子以及湯匙就這樣以不同的速度與角度射向扈梓澄。

「什麼！？」看著一堆射向她的『凶器』，扈梓澄反射性地接起沒有危險性的湯匙，接著一個一個閃過刺向她的刀子與叉子。

因為牆壁是用軟木板裝潢的，所以刀子與叉子在她閃過之後毫不留情地停留在牆壁上。

這次扈梓澄在閃過所有的刀叉之後則形成了『Ψ』型的模樣，其中兩把刀子就剛好停留在她的脖子之間。幸好射向她的刀叉有時間差，她才閃得過，不然這時候肯定已經中鏢受傷了。

雷瑋茜『又』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差點犯了傷害罪，臉上依舊出現天真無邪的笑容，大大稱讚閃過所有刀叉並且接住湯匙的扈梓澄。

「店長，你確定你是練跆拳道的嗎？我覺得你很適合加入上海雜技團耶。」

這次在旁邊參觀員工實習的顧客已經笑不出來了。

他們開始懷疑如果雷瑋茜當上了這家踢吧的服務生，他們有幾條命能來這邊光顧？

注意到顧客表情的扈梓澄，想起剛才的蠢樣跟現在的模樣，已經像滾開的水壺一樣，頭頂已經冒煙甚至快爆炸了。

「雜你個頭！你去報名世界奇人軼事肯定榜上有名！哪有人在平地上可以摔得這麼誇張的！？」她無法理解，為什麼有人可以連續在平地上走路還能夠失去平衡跌倒的？而且手上還端著餐盤跟餐具，讓這種人當服務生不就等著被顧客控告然後倒店了？

讓她更生氣的是，雷瑋茜居然一臉疑惑的表情問：「為什麼我報名世界奇人軼事肯定榜上有名呢？」

她是腦袋有問題，聽不出人家是在損她，說她笨手笨腳，還是在裝傻？

當她的腦袋稍微冷靜一下之後，她往邵若芸的方向看了一下。

扈梓澄與邵若芸的眼神一交會，邵若芸就露出無奈的表情點點頭。

憑他們兩人的交情，扈梓澄馬上就了解邵若芸在說『瑋茜就是這樣笨手笨腳』了。

扈梓澄嘆了一口氣，對雷瑋茜說：「到剛才為止你都做的很好，但我不能讓連餐具都端不好的人當服務生。請你到別的地方找工作吧。」

對工作一絲不茍的扈梓澄，面對好友的女朋友，也毫不客氣地拒絕她進入店裡工作。

而邵若芸也了解她的個性，所以並不打算幫雷瑋茜說話。

原本以為雷瑋茜會露出難過或失望表情的扈梓澄，在聽見雷瑋茜的回答之後超想拔起牆壁上的刀子向她砍下去。

「所以我說讓我當廚師，店長當服務生就好了嘛，這樣就不用擔心人手不足的問題了啊。」雷瑋茜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自信還是膽量，居然把剛才在員工休息室對扈梓澄說的話又重複了一次。

「剛才就說我缺的是服務生不是廚師！你是故意找碴還是裝傻還是記憶力有問題？」扈梓澄中氣十足地向雷瑋茜大吼，整個店裡的氣氛瞬間冰凍起來。

這時候邵若芸趕緊從吧台走過來打圓場。

「瑋茜，服務生只有像你這麼美麗的女孩才能擔任的，而且廚師是店長，店長的話要乖乖聽，知道嗎？」邵若芸像是在安撫孩子般對雷瑋茜說著甜言蜜語，並且要她聽話，別再說想當廚師這種話。

每天都吃瑋茜親手煮的菜的邵若芸，當然知道雷瑋茜有當廚師的實力，而且是認真的，但是工作不是像她所想的，可以任她挑啊。

對於邵若芸『間接』說她長的不漂亮的扈梓澄，並沒有特別的反應，因為那是事實，而且她也知道那是邵若芸在安撫雷瑋茜而說出來的話。

但是雷瑋茜卻完全搞不清楚邵若芸那番話的重點。

「所以是因為店長的長相上不了檯面，才沒辦法跟我交換，讓我當廚師嗎？」雷瑋茜問。

「你是聽不懂『我缺的是服務生，不是廚師』這句話嗎？」扈梓澄整個火冒三丈。

她開始覺得她面對的不是地球人而是火星人了。

扈梓澄甚至懷疑為什麼邵若芸能夠跟火星人溝通，而且感情還那麼好，甚至知道怎麼安撫跟應付火星人。

邵若芸只是搖搖頭，在心裡想『沒救了』。

她可以理解扈梓澄差點火山爆發，甚至有可能因此而中風倒下，因為如果是一個多月前的她，也會有相同的反應。

她甚至懷疑為什麼自己能忍受雷瑋茜這種一天到晚錯頻的說話方式與思考模式。而且居然還能配合她的笨手笨腳，隨時扶住她。

『莫非…莫非是我迷上了扶住雷瑋茜時，會碰到她豐挺的雙峰的觸感？』邵若芸一邊思考一邊分析自己的心態。

如果是這樣，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只能說自己色欲薰心，甘願當雷瑋茜的奴隸…不，守護者，不然照理說她應該不可能忍受雷瑋茜這種個性的。

雷瑋茜被扈梓澄的大聲斥責嚇到而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扈梓澄發現自己說話說得太重，嚇到雷瑋茜之後，馬上收起她的脾氣，對她說：「你去把制服換下來吧。等一下到吧台坐著陪若芸，下班之後再讓她載你回去。」

看見扈梓澄的表情緩和下來之後，雷瑋茜才終於安心，並且點頭說：「我知道了。」

接著，她回到員工休息室換衣服，然後把自己的包包拿到吧台，如扈梓澄所說的，坐在吧台陪邵若芸，然後等邵若芸下班載她一起回去。

「對不起，若芸，難得你這麼替我著想，想讓我多學一點社會經驗跟人心險惡才介紹這份工作給我，結果才兩個小時就被我搞砸了。」雷瑋茜向邵若芸道歉。

這時，邵若芸突然從她這番話中察覺到有不對勁的地方。

「瑋茜，你這種說法，好像是你本來就已經有工作了？」邵若芸問。

聽見邵若芸這麼問，雷瑋茜則露出笑容回答：「有啊，我平常都在接案子做翻譯的工作。」

「翻譯？是英文翻譯嗎？」邵若芸問。

她居然沒想過先問雷瑋茜有沒有工作，就擅自以為她是個無所事事的家庭主婦而介紹她到這裡工作了。看來她對雷瑋茜的了解度還不夠。

「不只，除了英文以外還有…」雷瑋茜話才說到一半，店裡突然進來了一位金髮美女，而且筆直地走向吧台。

「Hello, beautiful lady, may I seat here? 嗨，漂亮的淑女，我可以坐這邊嗎？）」從這名女性白皙的皮膚與藍色的眼睛與金色的短髮看來，很明顯是個外國人，更不用說她使用的是英文了。

「Sure, please. Here is menu, shall I intrude for you?（當然可以，請坐。這是菜單，需要我幫你介紹菜色嗎？）」。

看見自己的女朋友就在眼前被一個外國帥踢搭訕，邵若芸多恨自己一畢業就將英文還給老師了。連『不要隨便搭訕別人的女人』都沒辦法用英文說出口。

在廚房窗口看見一切的扈梓澄，向邵若芸說：「我特別允許瑋茜幫這名客人點餐。放心，我會給她薪水的。」

因為扈梓澄也將英文還給老師了，她根本無法應付外國客人。而且過去從來沒遇過來自國外的客人，這次來了外國客人又碰上會說英文的雷瑋茜，只能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了。

聽見扈梓澄這麼說，邵若芸發出了抗議聲：「你這個利慾薰心的傢伙，剛剛毫不客氣Fire掉瑋茜，現在卻巴不得她能應付這個客人。」

對於邵若芸的指控與不滿，扈梓澄當作沒聽到，然後說：「二號桌的番茄義大利麵好了。」

對於扈梓澄的裝傻，邵若芸只能咬牙切齒，然後眼睜睜看著外國帥踢跟她的女友用她聽不懂的語言有說有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