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在大唐末年,在这乱世之中,有一场决定江湖中所有人命运的战争,那就是恶人谷和浩气盟之间的大决战,在那马蹄声,厮杀声交织成怒雷的腥风血雨中,数不清的生命消逝在这历史的长河里,无论是哪一派的人,都以血泪捍卫着自己的理想,其中有一位所向披靡的异类,她既不属于浩气盟,也不属于恶人谷,但是她却比谁都深入在这场战争之中……
“一起上吧,杂碎们。让你们死得痛快点!”离京一枪把眼前的人挑下马,红色的战袍更加地鲜艳,在这次的围剿恶人谷中,她如死神一样四处洗劫,只是她洗劫的人命,即使握着长枪的手早已伤痕累累甚至变色,她也能杀人于无形,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无论是恶人谷的或是浩气盟的,她不分强弱,一律杀无赦,她在战场上是如同恶鬼一样的存在。
“你,你是天策府的,我也是,不,不要杀我……”一个小兵被离京踩在脚下,泪涕俱下地求饶。
离京看蝼蚁一般看了他一眼,飞身上马,转战其他地方。
下一场战争是纯阳观的人主导,虽然不知道何时开始,但她要快点赶过去。
她有来吗?
离京心想,充满恨意。
蹲坐在芭蕉叶下,离京双手托腮,无聊地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枣红色的小马在一边安静地啃着草,透过雨帘,城镇遥遥在望,行人稀少的官道上,苍灰色的背景中,蓦然出现在雨中的白色人影,纤尘不染地样子锁住了她的视线。
“嗨!要过来避雨吗?”朝着那人影喊道,离京打定注意要是那人不过来,她就跟上去,反正那人可以淋雨,她也是可以的。
谁知那人愣了一下就走了过来。
雨中渐渐显露出来的面容让离京看傻了眼。
那是一种怎么样柔和秀丽的美?有着丹青妙笔也无法捕捉的神韵,她的主人过来静静地看着离京,让离京有一瞬间的错觉,仿佛天地之间只余有在那一对深不可测的眼瞳之中,漆黑如墨,深邃如潭。
“小姑娘?”
“你好,大姐姐。”离京脸红的连忙把脸转向别边,心里暗骂自己是女登徒子,看着人家大姑娘的脸流口水!
“你好。”
“大姐姐你也要去天策府吗?”回过神来,离京有些害羞地问,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她确实有些不知所措。
“嗯,你…这是要去参军?”
“是的,我要去天策府报到,将来有一天我会成为女大将军!”离京兴奋的说,“当年李统领也是出身贫寒,但是他凭着自己的努力……”
听莲蹲在旁边,微笑地歪着头看着一边的离京双手并用地讲着有关天策府的故事。
“他的枪法高强,听说旁人都望尘莫及……”
“……”
“……”
“嗯?怎么不说了?”
“一直是我在说,你觉得烦不烦呀?”
“不会呀,你讲故事很动听呢。”
“真的?”离京咧嘴笑道,脸红红的,“因为连续赶了几天路,没有跟别人交谈过,所以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了。”
“你为什么要去天策呢?学武的话女孩子去七秀坊还是不错的。”
“……我父亲和兄长都是恶人谷的人杀的,在天策比较有机会主动去进攻恶人谷和带领大队人马……我想要杀光所有恶人谷的人。”离京隔了好一会儿才说,虽然她看着外面的雨一脸面无表情,但她的决心无疑已经表现得一清二楚。
“小小年纪就这么苦大仇深可不大好。”听莲听完伸手轻轻拍了下离京的肩膀,算是安慰。
“反正这个无论如何是不会改变的,对了大姐姐你叫什么呀?我叫离京,离开的离,京城的京。”
“我叫听莲,纯阳观的。”
“名字也很好听,纯阳?那不就是道姑了?”
“是的,第一次见面没什么礼物,这里有张符,送给你好了,你有香囊装着吗?”
“没有耶,不过我有个小筒,可以装进去。”离京从衣领里掏出一个银质的项链,上面刻着精致的花纹,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项链坠是个手指宽的圆柱形的小筒,打开盖子后就可以装纸条之类的小物品。
离京这么乖巧认真倒是让听莲愣了起来,她只是想普普通通地表达一下作为一个长辈的礼节而已,但离京要把这么普通的东西放在这么贵重的东西里面,实在让她觉得自己太不够意思了。
“可以么?这个符只是很普通的求平安的符而已。”
“嗯,反正小筒里面是空的。”离京露出耀眼的笑容,把脖子伸过来,那尖尖的小虎牙,浅浅的酒窝让听莲完全不知道怎么拒绝她。
心怀懊恼地把符纸叠好塞进离京脖子上的小筒,听莲心里叹了口气。
这雨怎么还不停?
“谢谢听莲姐姐,不过我也没有什么好礼物送给你,不如……”
“不用了。”听莲连忙摆手说,但离京认真的搜着自己怀里的小包袱,也没去注意听莲说了些什么。
“嗯~找到了,看,这是我娘亲留下来给我的白玉手环。”
听莲此时已是满头黑线,不知如何下台,她可没想要跟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有多深的牵绊。
“送给你好了。”离京抓住听莲的手,一下子就戴了进去。
“小姑娘……”
“好了,怎么样?”离京眼睛亮闪闪地抬头问,一脸的期待,现在除了说谢谢,听莲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嗯,很适合,谢谢你了。”家传白玉手环的价值是她十文钱一把的符纸的好多倍啊……听莲突然好鄙视自己……
这雨到底什么时候停呀??
接来下两人无语,蹲着看着外面毫无停歇之势的大雨。
“离京姑娘。”
“嗯?”
“江湖险恶,以后不能随便对陌生人这么亲热,知道吗?”对于要去天策府的离京,听莲还是有些不放心,这般毫无心机的女孩子要去行走江湖,前途实在是让人担忧。
“知道了,哥哥也这么说,不过我看到你这么好看,就不在意了,反正手环在我这里也是永远不见天日了。”
“瞎说。”
“听莲姐姐,纯阳观好玩吗?”
“那里很美,在华山南峰,很是清雅幽静,古树葱茏,到了冬天,冰雪覆盖,烟雾缭绕,就像仙境一样,特别是论剑峰,那里还是当年我一派师祖吕洞宾与天下高手切磋比剑的地方。”
“以后我去找你玩,我们也可以在论剑峰比试一下。”
“呵呵,好个荒唐的主意,十年后再说吧。”
“嘿嘿。”
“雨停了,我们走吧。”听莲心想谢天谢地,站了起来。
离京也想站起来,不过因为蹲得太久,血气不畅,脚一软,又要蹲下,听莲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手臂。
“我自己站起来就可以了!”离京逞强撇嘴道。
听莲微微一笑,让离京缓了一下才松开手,转身走到官道上。
“骑我的马吧?”离京策马走到听莲旁边。
听莲摇摇头,拉住马绳,“你坐吧,这马还驼不了两个人。”
“哦,到了天策府我们就要分开吗?”
“恐怕是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嗯~~那我以后可以去纯阳找你吗?”
“可以呀。”
再一次见面是在5年后的枫林谷,因为师父的指派,要去那边做任务,一起行动的还有其他门派的弟子,当时负责带他们的就是纯阳听莲,知道是听莲后,离京早早就到了枫林谷。
“你好像有点紧张,心跳地这么快。”站在约定的见面地址,一颗大枫树下见面,离京一脸严肃地对着对面的大枫树说,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最先到。
“其实也没什么好紧张的,又不是去见妖怪,虽然以前认识的时候闹了点笑话。”
“哼~其实那也不是笑话,那时老娘还小嘛,不懂矜持。”
“现在可不一样,要胸有胸,还有美貌。”
“虽然比不上她啦,不过比大多数人都好很多了。”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戴着我送的手环,要是还戴着,那我就……哈哈哈~~~”离京一个人自言自语,讲到高兴的地方,仰天长笑,突然就看到枫树上那个白色的人影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唰一下子脸全红了。
接下来做任务离京羞得没有再跟听莲说一句话,一遇到两人相处,躲着跑着跟见到鬼似的,害得听莲以为自己被讨厌了。
“你不是老是说要找我玩吗?现在一起去纯阳观你怎么一路都是无精打采的?”坐在马后的听莲问道,做完任务后人都走光了,听莲心想反正暂时没有什么事就邀请了离京一起去纯阳观,此时两人正离开枫林谷前往华山。
“……”
“那天在树上,我……”
“啊啊~~~~啦啦啦啦~~~~~”离京立刻双手捂着耳朵,大声地唱起歌来,装作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缩头乌龟状。
听莲笑了起来,连忙拉住马绳,这样就变成把离京圈在怀里了。
“好啦,我什么都不知道,行了吧。”用内力轻轻在离京耳边说了这一句,后者听完脖子耳朵都红透了。
“嗯。”低头接过马绳,离京一夹马腹,枣红马飞奔了起来,听莲在后面笑眯眯地抱住前者的腰。
路见不平,提枪相助!这是离京的一贯的宗旨,这次也不例外,因为路过一个村子知道附近山上经常有山贼下山洗劫搜刮,离京当仁不让地拉着听莲上山洗劫山贼寨子,水平相差悬殊,一下子就摆平了山贼,下山时离京因为太得意忘形,乱用轻功,结果内力不济,直直摔进一个小湖里,登时手足无措地挣扎喊救命,还连喝了几口湖水。
“呜呜呜~~~~”抱着村民送过来的棉袍,离京冻得全身发抖,不如说她还被刚刚的意外吓到全身发抖,那种漫无边际的水涌向她的全身,让她有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没想到你这么怕水?!”听莲拿着热茶递到离京面前。
“老子杀进敌营,三进三出,一转身战三千里,一剑可挡百万师,老子怕他个屌啊,总有一样老子一定会学会游泳的!!”
“去天策五年,功夫是长了不少,但是粗口也长了很多,文化知识却是半点没有长进,你离那些糙汉子远点。”听莲用剑柄敲了下离京的额角。
“谁叫你从来不会人家信。”离京嘟嘴小声地说,低头喝茶。
听莲沉默了起来,漫步出屋。
又是这样冷冰冰的态度。离京委屈地想,眼睛红红的。
痛楚让离京从记忆回过神来,一个纯阳的道士此时一剑刺在还坐在马上的她的大腿上。
挥动着长枪,一个战八方把逼近她的人全部削去脑袋,离京才下马扯下一边的衣袖给自己的大腿包扎。
遇见你之后怎么办才好?
离京想着,当爱到了恨的地步,便如同船入急滩,只好顺流而下,爱到了恨的地步,亦无法再以理智相持,只好听凭使着。
但是真的要举枪相对吗?
“礼仪道德,师命门规,理想前途,我全部放弃,我不要了,你跟不跟我走!?你所有畏惧我全部会为你拂去,你的未来你的理想全部由我来为你实现,你跟不跟我走!?”大雪纷飞中,雪地里那个小小的红色身影边哭边对着那个冷若冰霜的人儿叫道。
“……你没有必要这样做。”
“我有!!因为你是最重要的!什么都比不上你!”
听莲抬起脚,一步一步地走向纯阳观,头也不回地说,“你回去天策去吧,离京。”
两个人的世界仿佛突然都没有了声音,离京咬唇看着几乎快要融化在雪地里的白色身影,那么冰冷的背影,原来自己永远还是不懂她,不懂得该给她什么?不懂得世界上还存在有比她的全心全意更重要的东西,比两人相爱更重要的东西,是自己比不上那些东西……
滴滴血泪滑下脸颊。
“我恨你,听莲。”
翻身上马,离京掉头离开,她已经背离师门,无处可去,她甚至强硬地闯入华山,一身伤痕来到她的面前卑微的乞求她,却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天地之大,她又是孤身一人,就像那天,一人一马置身这个冰冷空旷,大雨倾盆的世界里。
听着马蹄声离开,那个人留下的那句让她心碎的话语,听莲强忍着不让自己失声痛哭,心一悸,控制不住迅速上涌的血气,听莲嘴中尝到陌生的甜腥味,鲜红的血顺着掩口的指缝流下来,点点滴滴地落在她白蓝相间的道袍上,红得让人触目惊心。
听莲看着手中温热的鲜血,鼻子一酸,泪水就掉了下来,“咳咳~”又是一声低咳,听莲再次捂着嘴巴,但点滴落下的鲜血却越来越多地在她脚边汇聚。
“京儿!”转身朝着马蹄印记追去,被包裹在宽大的道袍削瘦身躯摔倒的雪地里,听莲绝望地躺在雪地里抱着头惊叫。
京儿说她恨自己,那么善良美好的京儿说她恨自己……
听莲一脸泪水地惊醒过来,脑海里游荡着那句冰冷绝望的我恨你。
低头把脸藏在满头白发的阴影中,听莲抬手擦干脸上的泪痕,已经三年了吧,从认识到现在刚好10年,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如今成了谁见到都惊恐不已的战魔,而自己成了纯阳观下任观主的接班人,两人站在了对立面,越来越远。
京儿,你的心情是不是也是这般痛苦?
看着手腕上的白玉手环,不知道被砍断几次了,但每次她都能找回碎片重新把它拼凑起来,只是再也没有昔日的光芒了。
“师傅,已经列阵完毕,可以随时出击。”徒弟李潇在帐篷外说。
“丑时一过,立刻出击,你去传达一下,我等下就过去。”
“是!”
“怎么了?”有些清冷的风夹带着雪花,轻轻撩动听莲只用一根青玉簪挽住的长发,刚刚她舞了下人剑合一给离京看,淡然白皙的素颜冻得有些晕红,谁知舞完了后离京还愣站在那里眼睛看着自己一动不动,她这才出口相问。
“嗯,没什么,只是突然很想抱一下听莲姐姐你。”不好意思地说,离京笑笑地转身,好像不是很在意似的。
“…….”
“这种天气,等下喝烧酒好了。”
“过来!”
“嗯?”
听莲不说话,静静地朝离京招招手,后者心跳加快的走过来。
“天气确实有点冷。”伸手穿过离京的手臂,听莲抱住她的后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离京眨眨眼,心跳得厉害,不知道该怎么办,表情不安,手脚僵硬地反抱住听莲的腰。
“这是脊椎,人之根本,你的脊椎曲线很完美,很多人或多或少会有脊椎方面的问题,但是你的很完美。”听莲在离京耳边轻声说着,手指沿着离京背后的脊椎一路向下,后者不安加脸红地抓着听莲的道袍。
“…….到了这里就是丹田所在,你的内力修为根基不错可以从这里看出来,再来这是蝴蝶骨,你的蝴蝶骨也很漂亮,所谓蝴蝶骨呢,就是肩膀以下,分居后背两侧呈对称分布的两块肩胛骨,当手臂一张一合的时候,两片薄骨在皮肤下清晰可见,就像一对翅膀一样,在这里,这是最能引起别人抚摸欲望的骨头。”听莲继续一本正经地调戏着离京,手指一寸寸的划过她的背,让离京脸红耳赤不敢动弹。
“蝶骨所在的位置是有那条经脉经过?”
“手,手少阴心经?”离京紧张地反问
“不是,是手太阳小肠经手,太阳小肠经本经起于手小指尺侧端少泽穴,沿手背、上肢外侧后缘,过肘部,到肩关节后面,绕肩胛部,左右交会并与督脉在大椎穴处相会。”听莲的手指随着口中所说的行动。
离京再也忍不住,脸红地推开她。
“功课做得不足,要回去找你师傅。”微笑地说,听莲连眼睛里都溢满了笑意。
“那这个又是什么经过什么经脉?”
离京不服输,凑过去吻了下听莲的唇。
“……”
“不知道了吧,这是足少阴肾经。”
“胡闹。”听莲转身捡起剑离开,离京笑嘻嘻地从后面追上去。
记性差的小笨蛋,那个明明就是手阳明大肠经。
听莲突然想起这件事,微笑地摇摇头,当时自己被突如其来的吻乱了心智,竟不知道离京说的是错误的。
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犯这种错误?
无聊地想着,听莲伪装起自己柔情,撩起帐篷,等下两军交战,她本来不应该想象着这些旧事,但不知为何,却总控制不了自己。
等下她会来吗?会来杀我吗?
师傅要我杀了她这个害群之马,这样我纯阳观的名声一定会威震整个恶人谷和浩气盟……如果非杀她不可,我只好先走一步了……
离京坐在山岗上,抱着膝盖把脸藏在交叉在膝盖上的手臂后面,只露出两只明亮的大眼,她看着山下灯火通明,人影攒动的阵营,纯阳观的白色道袍在黑夜中显得特别明显,看来大战即将开始,她是下一任纯阳观的接班人,会在的吧?
一定会的。
她也会像其他门派的人一样想要杀我吗?
……那就让她杀好了,这样说不定她会永远记住我。
“听莲,我可以叫你听莲吗?”此时两人正在野外烤着野味,看着星星,离京突然问。
“我大了你7岁,你还是叫我姐姐吧?”听莲叹了口气。
“我不!”
“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以前明明就姐姐前,姐姐后的。”
“老子那时还小!”
“不准自称老子。”
“老娘?”
“也不准。”
“那好,我以后就叫你听莲。”
“……”
“好香,你加了什么进兔子肉里面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想要叫我听莲?”
“因为……以后会方便一点。”
“方便什么?”
“…….”
“说。”
“我想要你做我的新娘子。”
“……”
“……”
“为什么?”
“……”
“……”
“我去再捡些枯柴回来。”
“嗯。”
“走吧,小听。”离京上马拍拍枣红马的脖子说。
枣红马踏蹄嘶叫了起来,昔日的小红马如今也长成威风凛凛的高头大马。
“今天的目标只有一个,在万军之中把她找出来。”
一夹马腹,枣红马飞奔而出,离京手提长枪,杀进已经开战的两大阵营中,此时天还未亮,月色皎洁,万里无星,在一片尘土飞扬,厮杀战鼓声中居然看得起双方的面容,一人一马冲入阵中,起手,挑刺,无人能敌,她银色的盔甲染满了鲜血却越发光亮,红色的战袍,红色的马,凌然的杀气让人觉得那仿佛是游走于天地之间的一团烈火。
你会生我的气吗?因为挡在我们之间的都是纯阳观的人,我为了见你只能杀了他们了。
举手把一个年轻的纯阳道士的天灵盖劈碎,离京冲向纯阳的大本营。
为了阻止她的前进,所有人拼尽全力去阻挡她,离京很快就陷入了困境。
“小听你先走吧。”凛然下令,枣红马嘶叫一声,奋力冲出阵去,离京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杀得更是起劲。
“离京。”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离京使出龙吟打死最近的一个纯阳道士才转过头。
“你的头发怎么都白了?”笑眯眯地问,离京耍了个枪花,站直对着听莲。
“……你这是何苦?”
“你们纯阳不是讲究一切依循本心吗?我一直就想杀纯阳观的人,当然,除了你,不止纯阳观的人,我也想把这个天下都清空,省得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说法阻止我们。”
“……”
“我想知道,会不会有一天,正直守规的你对我说:不要杀了,停下来吧,如果你爱我,就不要再杀了。”
“师傅!不要听这个妖女的妖言狐语,她杀了我们大师兄!”一队人看听莲动摇,仗剑冲了上来,本来大家都是拼出了性命要杀了离京,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离京会站在听莲面前一动不动,瞬间十几把剑一齐插进了离京的身体。
“会不会跟我走?”手中的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离京眼眶里充满泪水和委屈,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还是留在她的身体里,不曾有一天离开过。
听莲抢身上前,心跳几乎停止了跳动,看着离京身上那十几道流出鲜血的口子,她的心好像也被捅了十几道口子。
“师傅!”
“都滚!”露出只有恶魔才会露出的仇恨与霸气,听莲像个白色恶魔般杀出战场,抱起晕死过去的离京掠向北边,一红一白消失在渐渐升起的晨光中
如果你死了,我立刻随你而去。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当人事她们过上幸福的生活了。”离京一拍折扇,一脸故事结束的表情,坐在树下听她讲故事的村民这才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又觉得不妥。
“那个女战神被捅了那么多剑,怎么可能没事啊?!”
“就是啊,就是啊,还有那个道姑姑娘怎么可能在战场上就抱着她走啊?!”
“她的头发为什么变白的?”
“如果可以真想见一见那天仙一样的人物啊。”
“滚开啦,你们这么凡人。”离京比出个你们弱爆了的手指,一脸凶神恶煞。
“这故事是你编的吧,太不靠谱了!把鸡蛋还来!”
“还有二妹子家的青菜。”
“谁要还你们啊,你们都听了老子的故事了!”
“京!该吃药了。”旁边的木屋内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来了,我吃药去了,有本事你们下次编个更好的故事讲给老子听。”又比了个你们弱爆了的手势,离京这才收拾东西进屋,不管后面村民们的哄叫声。
“我回来了。”
“又是满口脏话,再不改我不理你了。”听莲把一碗药汁递到离京面前,叹了口气。
“额……好嘛,怎么又是这个味道,恶心死了。”
“谁叫你要被捅十几剑。”
“我怕你不要我嘛。”
“不要你就要被捅?”
“不要我我不如死了才好。”离京小声地说,一口把碗里的药汁喝光,脸已经皱成了一团,“给我糖。”
“……”
“听莲…..”
听莲倾身吻住离京,舌尖的糖丸顺道滑进了离京的嘴里,她又得寸进尺地扫荡离京的口腔,直到她嘴巴里的苦味化作甜味。
“……”离京屏住呼吸,眼神迷离地看着眼前这个白发的女人。
“呼吸!想要憋死自己吗?”听莲轻拍了下离京的后脑勺。
离京这才大大地吸了口气。
“这才是足少阴肾经经过的地方,知道了吗,小笨蛋?”
“嗯,知道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