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東方夢醒刻 其之一

作者:774
更新时间:2012-10-02 0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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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原創角色注意

2.YY成份注意

3.CP一堆 請自選(?

4.尚未完結注意

5.有點長注意


以上5點皆可接受者, 感謝您的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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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看的見我嗎?」

對著鏡中的自己如此說道。盯著鏡面,眼珠往左、往右、往上、往下晃著。那滑稽的模樣簡直像個笨蛋,令我感到羞愧。

我站起身,無謂的擺動著身體,試著模仿某人,搔首弄姿,而鏡中的我也理所當然的動了起來。

我笑,她跟著笑;我吐舌頭;她也吐舌頭,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如果我與鏡中的我出現差異的話,那就是連我這巫女都會當場嚇到心臟停住的異變了。

然而,這也是除了夢之外,我唯一能與她相見的方式,即使這方式就像是看著自己發呆一樣蠢。

原本,對所謂的夢毫無概念的我,對這件事起了興趣。那是因為,即使是作夢,夢的內容也不外乎是跟魔理沙打架、被八雲紫捉弄、吃到好東西、賽錢箱是滿的,與日常生活似乎差異不大。但是最近開始出現的,卻大大的不同。夢中的我,身高、長相,都與我一模一樣。雖然這是當然的,不過唯一一點不同的是,她身上穿的並不是博麗的巫女服,而她所生活的地方,也不是幻想鄉。那是──────


我所不知道的世界。


或許那就是之前從紫那聽來的:『外界』。

現在似乎已經沒有妖怪的存在了,對這個地方本身,我不感興趣,然而,我在意的卻是與我相同的她,她生活在那裡,身邊圍繞著許多人類,日復一日的做著類似的事,卻每天都有新的變化。

我從不認為自己的生活太差勁。打掃神社、解決莫名其妙的異變、與不請自來的人類或妖怪進行彈幕遊戲,然後喝著下午茶。並不會特別快樂,但也不會讓我感到無趣,理所當然的生活。

我想知道的,是她永遠充滿精神的理由。

巫女的工作雖然並不單調,但也沒有值得去記錄的事情,應該說,記錄這種事情不應該由我做,那是稗田阿求的工作。我只需要成為記錄中的主角,順應時勢去解決,認識新的夥伴,新的敵人,然後敵人又成為朋友。

……或許,我還真的對自己的生活感到有些許的不耐呢,所以我才會對鏡中的另一個我如此感興趣。

坐在鏡前做著毫無意義的動作,變成近日行程表中的一件事。然後躲進棉被,將自己的期許與疲勞全都藉由睡眠沉澱下去。

偶爾對夢境有記憶的時候,在睡醒之前可以看見她就寢的姿態。說不定,作夢的她也正在看著我,透過她的夢境,看著我在幻想鄉的生活。那麼,她對我的世界,是否也抱持著興趣呢?

睜開眼睛,觀看四周,並不是如外界那樣的房子,而是一如既往的---博麗神社。

我並沒有區分不了夢境與現實,我的認知中明顯的告訴我,那是夢。只是,那個夢卻又過度真實。


晴朗的夏日,四周的蟬鳴擾亂著我的思緒。這時打掃神社是最麻煩的事,即使身上的衣服已經十分透氣。但還是會滴下汗珠。

用袖子拭去額頭上的汗,如果是某座山上的巫女,一定會抱怨著這行為太粗俗,隨後拿起自己的手帕替我擦汗吧。

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今天的博麗巫女,帶著有煩惱的表情掃著沒有客人的博麗神社!』恩~,真是個好標題。」


聲音的來源從天而降,拍動著翅膀在空中拍下照片。

「……,不要隨便拍下別人的臉,有空的話就來幫忙掃地如何?」

不用抬頭也知道,某個記者天狗又找上門來了。


「阿!不准偷吃我的點心!」


一聲令下,使得剛說完便將目標轉移到食物上的少女被迫停下了動作,宛如照片般停滯在那個瞬間,接著她收回那隻不乾淨的手,用著毫無悔意的表情撇清自己的行為。

「哎呀~,別這麼緊張嘛!我只是想拍下博麗巫女今天的點…嗚!」

話還沒說完,博麗巫女的武器─陰陽玉已經砸在少女的臉上。

「真是,真是大意不得。」


「那麼,有什麼事嗎?」

「妳有煩惱,不是嗎?

那麼,說不定我這個幻想鄉第一的情報販子可以幫上一點忙呢。

舉凡紅魔館女僕長的三圍資料、人偶師的私密日記、白玉樓今晚的食材用量

、審判長的內褲顏色‧‧‧全~~~~~~~~部都能查出來喔!」

「被發現的話,可是會死的喔!」



用手搓著略腫的鼻子,天狗少女拿起仙貝享用著,巫女也意外的坐在一旁共享。

似乎已經不在意點心的事,反倒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幻想鄉的天空。

「明明就一模一樣……。」

「嗯?怎麼了?」

「不,沒什麼。」

喝下一口茶,整理著思緒,要問嗎?還是不問呢?說不定她會理解,畢竟是活得比我久的天狗,雖然還有個活的更長的傢伙,但是她現在應該還在睡覺吧。

「呐,文。」

「嗯?」

「外界是什麼樣的地方?」

文停下了動作,將筆按在額頭上,像是在思考,似乎是在試著挖出塵封已久的記憶。

「嗯~,我的話可能沒辦法當作參考,因為我最後去過的那一次,可以說是妳出生之前的事呢。那時候正值大時代的變遷,古今昔日,早已模糊不清,就連人類往往都記不得數十年前的事情了,更何況是要我們想起幾百年前呢?

雖然人、事、物的持續改變是很理所當然的。但是那快速變遷的狀況,卻使得我們的存在變的更加艱辛,所以我們才會在這裡。對妖怪而言,唯一的容身之地。」


那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呢?

這句話還沒說出口,就將它吞了回去。每當我思考起自己的存在意義,頭部就會像是在敲木魚一樣,傳來陣陣的痛楚,一旦想的越深入,這個痛苦就越明顯。即使想問別人,也會像現在這樣,卡在喉嚨深處。



「不過,還是有不會改變的事物存在,而且也不會受到時間與地點的束縛。」

文提起筆在筆記上寫了幾個文字,隨即撕下來交給了巫女。


看著紙上寫的文字,巫女有了明確的目標,剛才渙散的眼神也跟著打起了精神。


「說的也是呢,那麼,神社就拜託妳了,記得幫我打掃。如果做不來,就拖上面那個鬼一起做!」

指著不知何時躺在鳥居上睡覺的女孩,那是一個有著一對大角的鬼之少女。

像是在裝做沒聽到似的,鬼之少女轉個身想繼續睡,卻沒注意到鳥居的寬度而跌了下來,發出了慘叫。

臉部正面的撞上石版,即使是有著強韌肉體的鬼,也會受到一點擦傷。

「…….好痛…。」

朝著受傷的她走去,巫女拿起了手帕輕輕的擦拭掉臉上的鼻血跟污泥。

做完清理的動作之後,巫女撫摸著少女的臉龐,吹了一口氣。

「那麼,萃香,就拜託妳跟文嚕!」

「…………,嗯!路上小心,霊夢。」

道別之後,巫女蹬了一步,朝著山上飛去。

兩名妖怪並肩而坐,文低著頭寫著稿子,萃香則是喝著醒身酒。平常總是大口喝酒大聲讚嘆的她,現在則是靜靜的啜飲著。

「總覺得,她最近變了不少。」

「妳是指,毫不在乎的招待我們點心的事嗎?說不定賽錢箱最近大有收穫呢?

一邊說著一邊走近收集人們信仰與感謝之意的箱子。裡面卻仍然是空空如也。

文發出悲嘆,掏出零錢丟了幾個下去。拿起剛才丟在一旁的掃把,保持著能夠與

萃香談話的距離進行整理的動作。

「第一次與『這一代』的博麗巫女相遇時,表情十分冷酷呢,還將我修理了一頓。」

「結果,我們還是重蹈覆轍,明明暗自發誓過的,卻還是毫無悔意的站在這裡。」

「但是,我們仍然遵守著與她的承諾,不是嗎?萃香?」

「所以,由我們承受著這份痛苦,是嗎?文?」

萃香將盛了八分滿的酒杯擺放著。看著她,作為多年的好友,這是不需要直說的。

文放下了掃把,又坐回她旁邊。

隱藏著內心的不安,兩人沉默對飲。



『即使會再遭遇相同的痛苦,我們還是選擇了與妳相遇。』




守矢神社───


「那個是學校喔!大家一定穿著相同的衣服對吧?那個就是制服,雖然有男女之分就是了。」

眼前的少女有著淡綠色的頭髮,頭上還有個青蛙與蛇的裝飾品。穿著與博麗巫女相仿款式的巫女服。正在與來訪的博麗巫女愉快的閒聊著。

這裡是坐落於妖怪之山的守矢神社。由於平常總是由妖怪佔據著,但是經由上次的事件,加上溫柔善良的巫女努力的經營下。這裡成為了人類與妖怪的交流地,不僅人類時常會到這裡上香,就連妖怪也常常到這裡與人類交換一些物品。

來訪的博麗巫女雖然對此抱持著些微的不滿,不過這不是今日的重點。

「早苗~小霊夢~!來用點羊羹吧!」

「諏訪子大人,您大可以不必這麼費心的,應該我來就….。」

「有什麼關係嘛,難得小霊夢不是為了打架的事來找我們呢!」

「什麼阿,這種說法!」

端著羊羹進到房裡與早苗兩人攀談的小女孩,其實是這座神社的神明之一。身上最大的特徵是那頂青蛙帽,身材嬌小,與早苗站在一起,就像是對姊妹,但其實是祖先與子孫的關係。

「不過,霊夢小姐怎麼會對外界的事有興趣呢?」

將吃到一半的羊羹吞下肚,喝了口茶,博麗的巫女搔著臉頰,有點不好意思的說著:

「有點……嚮往吧?」

「嘻嘻……………!」

早苗有點失禮的偷笑著,讓紅色的巫女有點不知所措。

「有、有什麼好笑的!」

「因為…呵呵,第一次見到妳的時候,可是十分凶狠呢!而且對我們的事也不太有興趣,只在乎神社的事。」

「誰叫你們要來搶我的神社!而且明明就是妳來找碴的!」

「對了,後來……有增加信仰心嗎?從人類那或是妖怪們那……?」

「……………………。」

博麗的巫女陷入了沉默,場面頓時變成有點尷尬的狀況。

「看來果然是巫女的問題呢!」

從剛才便在一旁聽的諏訪子不小心說出了事實。

「諏訪子大人!您怎麼可以說出來呢?太失禮了!

阿…霊夢小姐,我沒有這個意思……對了!您想穿穿看制服嗎?」

很快的被帶過了生氣的場面,博麗的巫女雖然想生氣卻又馬上被轉移注意力。

「制服?」

「是的,那是我還在當學生時穿的,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要不要穿穿看呢?」



「好大的領子……,好短的裙子。咦?襯褲要脫掉?」

換上藍色白領水手服的博麗巫女對著鏡子調整儀態,羞紅的臉龐表現出些微的不適應感。

「霊夢小姐好合適!這套制服都已經是我兩年前的衣服了呢!」

「跟我的印象不太一樣。」

「您以前有看過嗎?像是從文小姐或者是從鈴仙小姐的衣著中……?」

「不,沒什麼。」

博麗的巫女轉了一圈,對著自己的新造型似乎是感到十分新鮮。

但是摸摸胸前的部分時,內心的疑惑出現了。

「好鬆……。」

「咦?」

「真好呢………….。」

不懷好意的眼神望向身材曼妙的守矢家巫女,後知後覺的她還沒察覺到,

霊夢已經轉身朝著她發動攻擊。

「嘿!」

「等、等等!」

早苗被壓倒在榻榻米上,受到霊夢全身的重量壓迫著。另一方面,霊夢則無視早苗的哀鳴,忿忿不平的將怒氣發洩在自己沒有的那部份,恣意妄為的動作令早苗無法動彈。

「可惡!可惡!神社比我大間!信徒也比我的多!胸部還比我大!」

「霊夢小姐!最後一句太過分了拉!」



兩人像個孩子似的扭抱在一起嬉鬧著,過了一會,她們累的靠在牆上,早苗兩手環抱著霊夢,拉進自己懷中。在耳邊輕語:

「好高興。」

「嗯?」

「能像這樣與霊夢小姐一起玩樂,是當初的我從來沒有想過的呢。」

「霊夢,就可以了。我不也是直接稱呼妳早苗嗎?」

「嗯,霊夢。」

摟住自己的力道,似乎比剛剛還強,微妙的令人難受的程度。


「呐、早苗,上學,有趣嗎?」

她陷入了停頓,似乎是在重新思考這樣的問題。對正好要適應幻想鄉生活的早苗來說,是不應該去回想過往的,對自己來說,回憶往事只會讓自己產生更多的負面情緒,但是這對幻想鄉的人來說卻是從來沒有聽過的新鮮事。不過,與其扭曲現實講的不三不四,她似乎決定順從內心。


「該怎麼說呢?

遇到擅長的科目會很快樂,遇到討厭的科目卻總是想睡覺。在同一個班裡面,有與自己熟識的朋友,也有僅僅只是同學關係的對象;生活雖然看似千篇一律,但是每天放學回家與八坂大人與諏訪子大人的聊天話題卻不曾缺乏過。每天每天都有新的事情可以說給她們聽呢。」

「聽起來很有趣的樣子。」

「也不盡然。」

「咦?」

「在來到幻想鄉之前,我曾經轉學過…。

因為我的疏忽,在眾人的面前使用了八坂大人的力量。

在外界,使用了力量的話,是不會被當成正常人看待的。」

說到這裡,早苗的身體發出微微的顫抖,或許,是聯想到了,來到幻想鄉的自己,是否也成為了幻想中的人呢?

「雖然這裡名為幻想鄉,卻並不是所有已經成為幻想的人的最終歸宿。這裡只是與原本的日本有點稍微不一樣的地方,也有普通的人類住在這裡,不是嗎?曾經是幻想的妖怪,即使是外界的人類,也會記得它們的傳說。

早苗,妳是不會成為幻想的,因為在我身後的妳,溫暖到讓我無法忽視妳呀。」

沒錯,她的體溫,她的氣息,以及她所帶來的溫暖,是絕對不可能成為幻想的存在,因為她在我眼中,是如此的真實。

我轉過身望著她。

輕輕地將手搭在她的胸口上,那快速跳動的心跳絕非虛假;

施加力氣搓揉誘使她發出的微微嬌嗔,豈有幻想之說?


仔細想想,打從初次見面開始,既不是什麼特別的妖怪,也不是特別強的人類,卻還大放厥詞;擅自的收集信仰,擅自的跑到別人的神社發飆。

明明就只是個普通的人類,我竟如此的在意。是什麼時候開始與她變的如此熟稔?甚至毫無防備的讓她擁抱著我。

不過,這似乎不是特別的重要了,比起思考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戲弄那早已滿臉緋紅的巫女還比較有趣。


「早苗~~!!晚飯還沒開始做嗎??」

一個聽起來似乎有點年紀的聲音隨著紙門被拉開一起進入了房間。

當然,映入眼簾的是兩名巫女衣衫不整的摟抱在一起。

「……………………。」

「……………………。」


『神祭「エクスパンデッド・オンバシラ」-S!』


「咦?」


「嗚!」

長15公分,寬度約0.5公分的御柱,不,應該說是筷子,精準的打在博麗霊夢的額頭上,強烈的打擊力道使得她被打向牆邊,牆上被撞出些許的裂痕,看來即使縮小了,符卡的殺傷力並沒有差到哪去。


「與原本的符卡不太相同,這是為了能夠在室內玩彈幕戰所設計的小型符卡,能用原本的名字命名,當然,效果也會較小,是守矢神社的巫女小姐研發出來,既能夠隨時隨地與朋友玩彈幕戰也不必擔心破壞室內擺設的貼心產品唷!現在訂購一本只要……」


「諏訪子大人,請不要突然插進旁白。」一邊吐槽,一邊不忘穿好自己的衣服,露出羞澀的表情。


按著額頭,有點吃力的站起身子,抬起頭望著眼前向自己挑釁的人物,帶著冰冷眼神的霊夢說著:

「出來,到外面去,我跟妳玩大的。」

面部猙獰,此時的巫女看起來似乎就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樣。


「很好,我就讓妳知道神可不是當假的!」


兩人走出房外,隨即跳上天空展開彈幕遊戲,在旁觀看的早苗露出擔憂的眼神,諏訪子卻拉著她的衣袖。

「早苗,我肚子餓了。」

「可是,她們…………。」

「妳忘了嗎,這在幻想鄉可是打招呼的儀式呢,不會有事的。」

「這倒是……,算了!不管她們了!就儘管的去打到受傷吧!我要去作菜了。諏訪子大人,請妳看著她們。」


「………其實還是挺擔心的吧?」

早苗離開後,諏訪子小聲地說著。


雖然在初次相遇時,是由早苗去打招呼。但是在事件之後,反而是受到博麗的巫女最多的幫助,如果沒有她,早苗或許到現在還交不到朋友吧?來到這個世界,也有一段日子了。早苗是否習慣了這裡的生活呢?當時實在是決定的太過匆忙了。甚至來不及等到早苗畢業,就將神社遷移到這裡。她也理所當然的接受了。


望著在天空激烈的丟起煙火的兩人,諏訪子背靠著柱子,在內心想著:

「我很感謝妳,神奈子,因為妳的任性,我才能繼續存在;如果沒有妳,我就無法讓早苗呼喚我的名字;如果沒有妳,我無法在這裡展開我新的生活。但是,比起我自私的要求,我更希望得到的,是早苗的幸福。來到這裡之後,我感到厭惡,就只為了我,讓早苗經歷這麼大的變動。



『這樣真的好嗎?』


『……早苗沒問題的。』

妳當時摸著我的頭如此說著,並沒有減輕我的不安。

然而,解決這些困惑的,竟然不是我們,而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



博麗霊夢。



一開始,兩人像是理所當然般的對立;之後,一見面也總是以彈幕打招呼。不過,自從遇到她之後,早苗變的會生氣、會笑、會嬉鬧,就像個普通的女孩子一樣,或許,就應該是這樣吧?與同年紀的朋友相處,當然是比較快樂。



如果可以,希望能一直陪伴著她,以我們辦不到的方式與早苗相處。」




日落時分,黃昏使得在空中漂浮的彈幕變的模糊,雖然是遊戲,但是真的打中還是會痛的。在那兩人玩過頭導致受傷的狀況發生前,還是趕快阻止她們吧?

而且早苗一定會生氣的。


「喂~~~~~~~~!神~~~~~~~~~~奈~~~~~~~~子~~~~~~!!

霊~~~~~~~~~~夢~~~~~~~!!

吃飯了唷~~~~~~~!!」


「阿拉……,天色都暗了呢。」

「糟了,我的神社還在托人看守呢!」

「那真是糟糕,這場勝負就算平手吧,真是便宜妳了。」

「明明就是我贏了!!」

「哼哼~!」


遊戲結束,此時天也完全黑了。回到了神社內,屋子裡傳出了美味菜餚的香味。

這家神社的巫女─東風谷早苗。是跟著其上的兩位神明,與整間神社一起搬到幻想鄉的。來到這裡之後,一開始最無法習慣的就是沒有電的生活。連煮飯都是個頭痛的問題。當時實在是非常的困擾,還讓早苗特地到人里學習。雖然最近因為河童們的協助,成為了幻想鄉第一間使用電器設備的神社。但是早苗偶爾還是會使用傳統的料理法。

「好了~,趕快準備吃飯吧?八坂大人、諏訪子大人、霊夢………阿。」

「我就不必了,我還得趕回去……嗯?」

「阿阿阿阿阿,我的制服!!!」


急急忙忙的換回巫女服,當霊夢趕回博麗神社時,早已是晚餐時間了。

帶著早苗給的食物:『可樂餅』回到屋內,點上燈,沒有任何一點聲音,果然她們已經回去了吧?

「真是的,掃把亂丟,門也沒關好,阿!連仙貝吃完也沒好好收著。明天要好好修理她們!」

「原本想跟她們一起吃晚餐的……。」

帶著抱怨的霊夢,一邊收拾著,一邊吃了起來。既然只有自己吃,也就不必特別謹慎了。

在洗好澡之後,打算就寢的霊夢今天對著鏡子說了不太一樣的話。

「妳,過的快樂嗎?」

是不是真的已經不重要了,還不如帶著愉快的心情與另一個自己對話。

簡單的對『她』打過招呼,霊夢鑽進被窩,踏入夢境之中。



──阿阿,我當然快樂呀,因為我,終於找到妳了。

越過無數次的輪迴、跨越千年的奇蹟。與妳相會。

已經不會再有這麼好的機會;已經不會再有這麼大的勇氣;

妳與我的距離,不應該這麼遠;請妳等我、請妳等我、我將突破夢的境界,來到妳的身邊,即使──要我付出一切。





驚醒,或許可以這麼說。霊夢望著身後的鏡子,臉上的表情實在不像是剛從睡夢中醒來,即使是做惡夢也不曾像這次如此。急促的喘氣,焦急的回想起剛才所夢見的,那是從沒有過的清晰發言。從另一個自己口中,不,或許根本就沒有聽到聲音,而是對方的想法直接且明白的傳進自己的內心。她看的見我,她知道我!霊夢作出這樣的判斷。但是,這段話到底有什麼意思呢?

那是她的回答嗎?從鏡中所看到的她毫無表情,冷淡、而且平靜的回答了我。

一字一句的,緩慢且確實的答覆,那是某種覺悟。

強烈的印象完全打消了霊夢的睡意,內心充滿著焦急帶來的灼熱感,逼迫著她不得不歇斯底里的作出發洩的行為。

拉開棉被,奔向鏡子,雙手緊緊握著鏡緣,大喊著:

「我該怎麼做!才能夠見到妳!」

「妳希望我幫助妳吧!所以我才能夠每晚夢見妳!那麼,就明明白白的告訴我阿!妳想要什麼?妳想做什麼?回答我!另外一個博麗霊夢!」

在完全的黑暗中,單憑生活習慣而準確的摸向鏡子的霊夢,當然不可能看得見鏡中的影像,就算能看見,想必也只是扭曲著臉的自己吧?」

察覺到這個舉動沒有意義的霊夢,放棄了。

回到被窩中,無視剛才的一切,繼續追求平穩的睡眠。



翌日的清晨,一夜未眠的霊夢,站起身子,朝著戶外走去,想讓陽光替自己打打氣;然而,走到外面,讓自己打起精神的不是太陽,而是───


佈滿整個天空的妖精群,體型小而清晰,順著大氣的流動,灑下深藍色的粉末,那粉末又隨即消失在大氣之中。

像是刻意與紅霧的異變有所區別。

保持著一定的高度,妖精群密集且緩慢的移動著,一點一點的,佔據著全幻想鄉的天空。而這個現象,同樣的,也讓所有的幻想鄉住民看見了。

將靈符射向天空,卻打不中任何一隻,也無法影響到它們的流動。

博麗的巫女帶著微笑看著天空。

對博麗的巫女而言,解決異變也是一種解除壓力的方式。


魔法森林─

能夠使用魔法的金髮魔女從房屋的窗戶看著外頭。臉上掛著不安的神情。

住在另一邊的人偶師,表情亦是如此。兩人雖身處在不同的地方,腦中卻不由自主想到同樣的事情。

那是她們曾經看過的東西,僅僅在書中記載過不到一頁,如同傳說般的儀式。


紅魔館─

當家的大小姐啜飲著早晨的紅茶,那是身旁的女僕特地替難得早起的大小姐泡的,今天的紅茶加的是某湖旁妖精的血液。

圍繞著一張圓桌,在紅魔館的陽台上用著早餐的兩人,從以前就是非常好的朋友。

「帕秋,妳確定妳說的是真的?」

翹著腿,喝了一口紅茶的大小姐如此問著,而坐在對面抱著一本書的另一位魔法使望著書本中的內容回答了: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東西,不過那東西正準備穿過結界,來到這裡。」

「而那東西,是會被博麗大結界拒於門外的存在。」

望著天空,紅魔館的當家蕾咪莉亞‧斯卡雷特看到的卻是不同的事情。

「如果命運即是如此,奮力抵抗也好,放棄順從也好。不管選擇什麼,那也是一條路。」

「妳看到的,是什麼的命運呢?蕾咪。」

「妳馬上就會知道的。」蕾咪莉亞站起身,往自己的寢室走去。

「大小姐?」」馬上跟隨著蕾咪莉亞的腳步而去的是紅魔館的女僕長,負責貼身伺候紅魔館當家的一切。

蕾咪在自己寢室門前停下腳步,回頭對著自己的女僕說道:

「咲夜,今天一整天都別來打擾我。」

「…是,大小姐。」


門關上了,彷彿就此隔絕成兩個世界。



人間之里─

原本在早晨時刻是十分熱鬧的村落,此時是十分的寧靜。那是因為大家都睡著了。不管是原本就還在睡著的人,或者是已經在工作的人。

上白澤 慧音,職業為私塾講師的她,正做著替村人們檢查身體的工作。身邊的人類全部都在天空的東西出現之後倒下了,當時的她十分慌張,在冷靜下來之後,得到了村人們只是睡著了的結論。

「其他人都平安的背回各自的家裡了。」

甩著一頭白色長髮,穿著打扮一副不良少年的人,是藤原妹紅。

「辛苦妳了,妹紅。」

「這個東西,看來對我們並沒有影響。」

「或許,這對擁有力量的我們沒有作用,換句話說,對方的目標是像我們這樣的人。」



幻想鄉境界的某處。一個慵懶的女性聲音傳了出來:

「藍……藍……?」

隨後,有著九條尾巴與金色短髮,名為八雲藍的式神走進這名女性的房間。

「您起的真早,紫大人。」

「我的幻想鄉發生了大事,怎麼可以不早起呢?」

「比起那個,您此刻與我交談或許才是真正的異變。」

「那麼,藍,可以拜託妳幫我調查看看結界有什麼異狀嗎?」

「好的,稍後我會讓橙隨侍在您身旁,請您不要亂來。」

「…放心吧。」

「那麼,我馬上就回來。」

關上拉門,九尾的妖狐已經離去。

「果然瞞不過那孩子呀…….」

「那麼,就再睡個回籠覺好了。」

遺憾的是,那急促的腳步聲打消了八雲紫的睡意。兩手用力的打開拉門也跟著拉開了正即將閉上的眼皮,最後,則是那天真無邪的童聲。

「紫大人!」

「橙,我不是常常說過,來到寢室要保持安靜嗎?」

搖晃著頭上的耳朵,鑽進八雲紫的被窩,從正面緊緊地抱住八雲紫,最後才探出頭來,親暱的磨蹭著自己的主人的主人。

「等等,橙,抱的太緊了,我有點難受……。」

「藍大人說,不緊緊抱著您的話,您一定會偷偷逃跑!」

「唉!這孩子竟然這樣跟妳說……!」抱的這麼緊也睡不著呀,內心雖然這麼想著,但是一感覺到這孩子緊抱著自己時竟是止不住的顫抖,哪可能說的出口。


無緣塚,位於魔法森林深處的一個空間。被大量的紫色櫻花樹與彼岸花包圍著。據說是連結外界的另一個缺口,但是這也只是森近霖之助單方面的說法,據本人透露,這裡是他撿取外界物品的來源地之一。但也只是據說,因為這裡是人類與妖怪都不願意踏入的地方,所以沒有別人可以證實這項說法。順帶一提,博麗的巫女則是嫌太麻煩而懶得靠近這裡。

此時,八雲藍來到了無緣塚,她伸出手,探查博麗大結界的狀況。

「比之前的缺口還大呢……,這種程度的話,不單單是天上那群東西,就連有著一定能力的人類或妖怪都能輕而易舉的闖進。本來,作為結界創造者的八雲紫能夠在侵入者入侵的那一瞬間就得知並立刻阻止。就算是擁有神格的存在,也是必須經過八雲紫的同意,才能夠進到幻想鄉。只要八雲紫點頭,就算是移動整間神社也沒有問題。但是,現在的她辦不到。作為八雲紫的式神理解到這項事實也是理所當然的事:「自己的主人已經虛弱到只能做到『察覺』的程度。」因此,代替主人守護、修補結界便成為了她現在的任務。

她站在缺口前方,伸出手,執行所謂的修補作業。


過了一段時間…

手停住了,取而代之的是身體極大的後仰動作,她立刻將手縮回,並迅速地往後跳離了五大步。調整姿勢,從右手打出一發狐狸形狀的子彈,快速的朝著她剛才站立的位置飛去。

鐺!

妖氣彈被彈開,雖僅僅是作為試探而行使的攻擊,但也已有擊敗對方的想法,這無效的攻擊令八雲藍立刻進入了戰鬥狀態,臉部因扭曲而變的猙獰,雙手則長出了尖銳而長的指甲,過度的用力使得手部的肌肉呈現緊繃的現象。而她的全身散發出強大的妖氣,眼睛張大緊盯著方才妖氣彈被彈開的地方。

只要排除了彈幕遊戲的規則,單就近身的肉搏戰鬥而言,是足以與幻想鄉最強妖怪對抗的程度。

「原來如此,這就是所謂的彈幕嗎?跟我的想像不太一樣。」

「真不愧是那個『八雲紫』的式神,親眼看見之後就更能了解,她果然不是偷襲就能解決掉的對象呢。」

另外一個聲音從四周圍傳出,無法明確的判斷出方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第二人這麼簡單就暴露自己的存在,似乎是有著不需偷襲也能擊敗自己的自信,八雲藍不得不分心注意週遭。


如同撕裂空間一般,一把日本刀赫然出現在八雲藍剛才所攻擊的地方,開始出現模糊,漸漸的出現了一個人型,就像是自己的主人利用能力突然出現在某個地方那樣。唯一不同的是這個人似乎打從一開始就在自己身邊,試圖利用手上的利器殺傷自己。

這位像是使用了隱身術的『忍者』,在被藍識破之後,大大方方的站出來,甩動著手上的刀子,意外的是她並沒有穿著忍者裝,而是一身西裝筆挺的模樣。但是搭配日本刀與刀鞘就成為了十分另類的日本武士。

她先是將自己的刀收回刀鞘,向八雲藍點頭行禮。開口說道:

「既然偷襲失敗了,就先跟我們聊聊吧?」

話才剛說完,八雲藍便從她眼前消失,再度察覺時,帶著利爪的妖狐早已穿進自己那因髮型問題而遮住右眼所造成死角的右後方,銳利且迅速的劃過。

喜歡耍刀的孩子總是刻意遮住自己的視力,而往往只因為這樣比較帥。

武士少女驚險的避開了致命傷,跳開的身體因來不及反應而失去了平衡,撞向旁邊的櫻花樹,雖然承受到了撞擊,但總比身體被切開來的好。

右眼感受到一股帶有溫度的液體流下,那是自己的鮮血,此時疼痛才確實的傳達到自己的腦部。

下一波攻勢並沒有因此而停息,八雲藍再度對著少女發射彈幕,這次的數量為數十發。

「不要動。」

少女聽見了聲音,放棄了逃避的動作,穩住姿勢,這時,妖狐的利爪再度來襲,這次她用刀鞘檔下了,彈幕卻也即將完全命中這名少女。


「鏡石 『守護真實的謊言』」


數十發彈幕就這樣穿過少女的身體,摧毀掉少女後方的大片樹林。飄落大量的櫻花花瓣。

『符卡?這些人到底是……?』


「這種狀況無法對談呢。」

尚未現身的另一名少女緊接著宣示另外一張符。

「反射『自食惡果』」

武士少女立刻將自己的刀鞘拉回,八雲藍卻因一時的動搖而無法躲避這張卡的效果。從天上降下數面鏡子插進地面,將八雲藍徹底的包圍住,鏡子上散發出詭異的氣息。

「勸妳不要做出任何的攻擊行為,因為那將會反噬到妳的身上。」

「從現在開始,單方面的聽著我們的話吧。」

武士少女擦拭掉臉上的血,站起身子說著。

「如果還希望妳的主人能夠活下去,就不要阻止我們。」

「……這是什麼意思?」

武士少女的表情有些不悅,似乎是因為這名妖狐多餘的疑問,而使得她必須多說幾句,甚至得背負暴露計畫的風險,但是她還沒開口,另一個聲音又出現了。

「妳不如想想,我們為什麼能夠如此輕易地闖進這個樂園呢?」

腳步聲慢慢地朝著兩人靠近,最後停在武士少女身旁,看不見人影,卻能聽得到聲音,然後她彈了下手指,倏地出現一名少女的身影。全身一片雪白的少女,連髮色都是近乎白皙,淺藍色的瞳孔在強烈的對比之下顯得更加顯眼,兩耳上掛著一面小鏡子,身上的衣著則是全白的連身裙。

「其實我還想跟這位大人多較量一會兒呢,鏡。」

「……因為妳的任性,讓我不得不多消耗一張符卡,我們的任務並沒有完成喔?」

「我以為打的贏嘛……。」

紮起辮子,看起來更像武士的少女不耐地與夥伴搭腔,兩人交談起來就像是認識多年的朋友。

「那個就先不管了,辦正事吧,隔著那個應該沒問題吧?」


八雲藍靜靜的聽著入侵者的對話,同時從她們提供的情報去推敲整起事件:目的、動機、來歷,不過對方並沒有給她太多的思考時間。

武士少女調整姿勢,面向八雲藍,做出預備拔刀的動作,同時,腰間的卡匣也跟著綻放出光芒─

「我的名字是神久院,神久院星華。半妖,擁有切斷所有羈絆程度的能力,請多指教。」

「斬人『緣盡斷念』」

神久院拔起刀,朝著藍的腰部砍下。

「式神『前鬼後鬼の守護』!」


三張符卡的效果發生衝突,爆發出激烈的閃光,捲起漫天的塵埃。待塵埃落定,只見神久院已經完成揮刀的動作,然後收回刀鞘。

而包圍著八雲藍的鏡子也沒有受到損害,相反的,八雲藍卻渾身是傷地倒在地上。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會傷害到妳自己的。」

操縱鏡子的少女帶著看似憐憫的眼神望著重傷的妖狐,卻絲毫沒有幫助她的意願。妖狐倒在地上,被自己的符卡反過來攻擊到,一方面是驚訝,一方面對自己的疏忽感到後悔。

「紫大人……。」

「剛才的那一刀,我切斷了妳最思念之人的緣分。這樣子,妳就應該無法妨礙我們了,後會有期。」

「在我們的主人正式來到幻想鄉之前,請妳乖乖待著吧。」

少女們望著倒地的八雲藍一眼,便朝著幻想鄉境內而去。

由於有著妖怪的肉體,因此即使受了重傷,只要保持不動便可以慢慢恢復,但是對目前的八雲藍而言,最令她心急的,是內心那逐漸消失的某個東西,已經快要忘記了,不,絶對不行!不能忘記!不能忘記!

作為式神的自己最重要的…….


「藍!」八雲紫失聲尖叫,就在剛才,自己的式神與自己切斷了聯繫,作為其式神的橙則倒在紫的懷裡失去了意識。事態十分緊急,作為隙間妖怪的自己,當然是立刻拉開隙間,將自己的式神帶回來。

但是對方早已設下了陷阱。

「怎麼可能…..?打不開?」

輕輕地放下昏倒的小貓妖,八雲紫摸了摸橙的額頭,並將自己的妖力輸入進去,以便維持她的姿態。

八雲紫站起身子,闔上眼睛,試著穩定自己的精神狀態。

抬起手,對空劃過,這是八雲紫習慣式的打開隙間的動作。雖然對自己而言不需要做這樣的手勢也可以在任一位置打開通道,通往自己所控制的空間。但是八雲紫認為多個手勢比較好,即使這個動作有點矯情。

但是現在卻一點用都沒有。靠想像沒有動靜,連做動作也沒有動靜。

「…外面的兩位,妳們做了什麼嗎?」

背對著昏迷的橙,八雲紫面向拉門的方向大喊。約隔了一段時間,情況並沒有任何改變,正打算自己走出門外的八雲紫被聲音叫住了。

「請停下吧,我們只希望您可以在這裡休息,靜待主人的迎接。」

「……..想跟人溝通,應該先露個臉吧?」

的確,如果互相隔著一道緊閉的門,想對談都是件困難的事。

「恕我失禮了……。」

門悄悄地拉開,出現的是一名穿著白色研究袍的女性,年齡看似二十歲以上,散亂的棕色長髮掩蓋掉了她的左眼。然後又馬上暴露出來,那是因為有陣風掀起她的頭髮;臉部呈現極大的扭曲,那是因為一記紮實的右直拳打在她的臉上。

───磅!

她被打飛出去,飛了約數十公尺,然後落地滾了一圈又一圈,倒在地上。

她緩慢地伸手壓著自己的臉,全身開始發抖,無法止住的顫抖。眼淚也在這時擠了出來。

「阿……..嗚………..阿阿阿阿阿阿!」

八雲紫甩了甩沾了血的拳頭,冷冷地看著她。

「嗚嘔嘔嘔嘔嘔……..」

地上滿是這名女性的嘔吐物,甚至混雜了一些血液。

八雲紫並沒有虐待的興趣,但也沒有放過上門找碴的人的慈悲心。與其讓對方抱著談判的心情與自己對談,不如來個單方面的質問會比較好。

跨步邁向倒在地上的那名女性,對方則是瞪大著眼睛死盯著她,身體無法動彈,如同已經中了毒的獵物。

「請您停下來,不然我就殺了這孩子。」

另外一個聲音出現在自己背後,八雲紫的表情卻沒有很大的變化。

「妳是怎麼進到這房間的?」

「不如說您為什麼無法察覺到我的入侵呢?幻想鄉最強的妖怪:八雲紫小姐?」少女反問道。

八雲紫轉身望去,對方挾持昏迷的橙,用一把短刀抵著她的喉部。從對方的衣著來看,她穿著古代中國形式的道袍,但是與自己常穿的道袍不太相同,大膽的僅讓上衣的下擺包覆住,大腿旁的開岔直到膝上20公分,追求極度的性感。黑色亮麗的長髮更加的突顯其東方美人的特色。

「真是青春阿….。」八雲紫帶點挑逗的神情看向她的大腿。

「請不要這樣看著我,我原本的服裝也是跟您差不多的款式,是主人她擅自修改成這個樣子……..。」少女帶著害羞的表情說道,但是手上的刀子並沒有因此鬆懈。

「哼….品味真是獨特。總之,我似乎不得不認輸的樣子。」

八雲紫高舉著雙手,作勢投降。


「曉琳!曉琳!還能動嗎?」

兩人望著身後那名受重傷而陷入恐慌的女性,似乎是聽到了這名少女的聲音,而奮力地撐起雙手,保持跪坐的姿勢,似乎還是呈現著恍惚的狀態。

劇烈的呼吸證明著剛才受到的傷害是絕對有效的。被打斷的牙齒掉了幾顆在地上,這名女性的眼淚並沒有因此停息。受到了過度的驚嚇,而無法控制。

「我…..我還好,對不起,歲陰…..嗚…..。」

「今天的任務結束之後,我就馬上帶妳去治療,再忍耐一下!」


「妳們是華人吧?如何知道這個地方的?」

八雲紫試著從對方身上挖取情報,對於對方是如何簡單的入侵,以及找上門來鬧事的理由則省略不問,想必對方也不會輕易回答。另外則是因為自己心中也有個底。

「我們是留學生。」

「幻想鄉似乎沒有什麼學校呢。」

「我們在偶然的機緣下,認識了『博麗神社』。」

意外的答案令八雲紫瞪大著眼睛,剛才便釋放不斷的殺氣則是瞬間消逝。

察覺到這個狀況的歲陰也放下了刀子,站起身正對著八雲紫。

「而我們的目的,是贖還八雲紫的罪孽。」

「…………!!」

從背後伸出了一雙手環抱住八雲紫,卻沒有遇到任何的反擊,八雲紫低下頭,默認了接下來即將遭遇的任何事。

「可能會有點血味,還請您忍耐。」

雙手施力,毫無阻礙的讓八雲紫躺在自己的膝蓋上,頭髮掩蓋住了她的眼睛,無法看見她的表情,曉琳輕輕地撥開了她的金色秀髮,帶著勉強撐起的笑容看著她。

「沉眠『La Belle au Bois dormant』」

曉琳的棕色長髮遮蓋住了兩人的臉龐,隨後她抬起頭,帶著羞愧的表情拿起手帕擦拭八雲紫唇上的血漬,而八雲紫則閉上雙眼,踏進她第一次非自願進入的夢鄉。

歲陰走到兩人跟前,輕輕抱起沉睡的八雲紫,讓她躺在單人床上,與八雲橙共眠。

溫柔地替兩人蓋上棉被,歲陰這次以公主抱的樣子抱起已經陷入昏迷的曉琳。

「祝您有個美夢,八雲紫。」






在幻想鄉中,有一片竹林。雖然人類不常進去,但是一旦進入到這片竹林,便可見到為數眾多的兔子,這些兔子們帶有相當程度的智慧。據說是後來入住到竹林之中,那棟日式大宅的主人的傑作。大宅裡住著幻想鄉之中唯一的一名藥師。

聽說為了養育任性的公主,派遣使者在人里兜售藥物,以及接受治療的委託。

現在,那位藥師的使者正穿梭在魔法森林之中。現代式的西裝上衣,紫色的頭髮以及那對長長的兔耳,對魔法森林內部的妖怪來說是個極佳的獵物。但是這位使者以有如脫兔般的速度朝著森林內部衝刺。她避開了樹叢,在這溼度極大的森林裡奔跑,或許是自身的本能所賜,她選擇了不被危險的妖怪們察覺到的路徑。

正值中午,但是在森林深處卻照不到任何陽光。

穿過了再思之道。很快地,使者的身影出現在無緣塚,目前博麗大結界最大的缺口處。

她左右盼望,沒有尋找到她的目標。只好四處走動,最後只看見地上有一攤早已乾掉的血跡。

「糟了……..得趕快回去向師父報告才行。」鈴仙・優曇華院・因幡。作為藥師的徒弟來到這裡的目的是:『帶回重傷的八雲藍』。

之所以知道這項事實的原因,在於兩個小時前,闖進永遠亭的兩名不速之客。

純白的少女,與西裝打扮的劍士。這是永遠亭的人見到她們的第一印象。一踏進大門便要求與這裡的主人對話。雖然一開始打算拒絕她們,但仔細想想似乎也沒有特別需要拒絕的理由,連某位不死之人都能隨隨便便進來了。鈴仙保持著警戒帶領她們來到八意永琳的診療室。

「兩位看來並不像幻想鄉的居民呢。」

八意永琳拿下聽診器,喝了一口放在桌上的茶。望著坐在凳子上的兩名訪客。

一名手持武士刀,另一名則是把玩著耳朵上的小鏡子,即使在外界想必也是十分突兀的存在吧。

「長野縣與幻想鄉,其實也只不過是隔了一層結界而已,不是嗎?」

劍士簡單的回覆道。

「而且兩位看起來也不像是單純的人類呢,今天找上門來,是有身體方面的問題嗎?如果是那樣的話,外界的醫療技術應該是比幻想鄉高出許多才是。」

兩名少女對於眼前的智者簡單地識破自己的身分並沒有感到太大的訝異,隨手拿起剛才奉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思考著下一步的發言。

「如果說是觀光,想必您也不會相信,不如就開門見山的說吧!」

「也好。」

「這是我的夥伴所製造的符卡。」劍士少女拿出一張符咒遞向八意永琳。

「……….。」

「假設,您願意不干涉今後即將在幻想鄉發生的任何事。那麼這張符卡便會產生作用,架起半徑500公尺內的封印。封印外的一切事物都將無法入侵。」

「連天空上的那些東西,跟即將進到幻想鄉的『某個人』也包含在內嗎?」

八意永琳帶著高姿態提問,這令懷抱著來到此地談判的兩人感到不快。

「沒錯。」這也意味著,這項交易是由地位更高的某人私自提出的,對於弱者的寬恕。

「我們真是徹底被看輕了呢。」

氣氛突然轉向沉重,來自這間屋子實質主人所釋放的威嚴,毫不客氣的壓在兩名客人上。

劍士雖然還能保持鎮定,但是另外一位的身上則明顯的傳達出害怕的情緒。

「好吧,我們投降。」將刀子擱置在一旁,劍士少女握起夥伴的手。

「我們的『主人』不願意與身為月球人的八意永琳發生衝突。因此要求我們與您作出協議。只要您答應不出手,我們就能保證您的家園安然無恙。」

「你們的需求,我聽到了。不過………….,那也是在我們使用那張卡之後,協議才算成立,對吧?」

八意永琳帶著笑容問著,放肆而做作的手部動作更增添了她的神秘感。

「傳達的話就到此為止。希望未來我們不會相見。」

「希望……如此呢。呵呵。」

拉起身旁夥伴的手,轉身準備離去,早一秒也好,想立刻離開這裡,不想再跟這名女人打交道!

「優曇華。」

「是,師父?」

「妳有聞到嗎?剛才那兩人沾上的血腥味。」

「有。」

「還記得那是誰的嗎?」

「永夜之刻,訪客之一的妖狐。」

「嗯,看來比我還清楚呢。那麼妳就去把她帶回來吧。」

「我知道了。」


……………………………………….。


「味道到這邊就斷了…..,難道是消失了嗎?」對鈴仙而言,所謂的味道指的是每個人或妖怪身上的力量,一旦力量消失,那麼幾乎可以斷定,該味道的主人可能遭遇不測….。


重新觀察這四周圍,可以稍微理解到,幾個小時之前發生的衝突。剛才那兩人,難道能夠與那個八雲藍正面對峙,並且讓八雲藍落敗,重傷?以現在天空上的異象。要讓人不對這兩者產生聯想是不可能的。望著從結界的缺口處不斷出現的妖精,鈴仙當下決定改變方向,往博麗神社前進。



「紫!八雲紫!妳聽到了嗎!聽到的話就快點回答我!」

沒有任何回應,以前明明只要隨口喊一聲就會出現,擅自對自己進行**。甚至是不請自來擅自吃掉家裡點心的傢伙。這次卻完全找不著她。

「都發生了這種事還睡得著?真是….。」

博麗霊夢在神社的走道前踱步著,原本是想著呼喚紫運用她的能力直接將自己帶到異變的發生地,輕鬆地把發動異變的傢伙解決掉,然後繼續回家休息。但是這如意算盤似乎是打不出來了。

她四處觀望,就連一直以來會理所當然出現在神社的萃香跟文今天也是不見蹤影。

天空上的妖精越來越多,整個幻想鄉正逐漸被染上一片深藍,就有如當時的紅霧異變。但是不同的是,當時很明顯的犯人是在紅魔館,這次的事件卻沒有個源頭。唯一的事實僅僅是天空佈滿了奇怪的妖精、以及被灑下深藍色的粉末這兩件事。

事件出現了,接下來應該是尋找引發事件的主嫌。只不過,博麗霊夢感到困惑。因為現在的她無法察覺到這群人的存在。以往,當事件發生時,她可以稍微得知這些人的所在地,從而追趕過去,懲治她們。只要她們是屬於幻想鄉的人物的話,就能做到。但這次卻毫無辦法可循。

『從外面進來的傢伙嗎?』雖然腦中曾經閃過這樣的想法,不過之前就已經知道通過博麗結界的一切都是必須經過八雲紫的核准,基於對她的理解,博麗霊夢排除了這樣的可能性。

正當她在苦思該如何尋找犯人時,聽到了呼喊自己的聲音。

「霊夢!霊夢在嗎?」

「這聲音是…..慧音小姐!」

帶著小跑步來到博麗神社的上白澤慧音,簡單的向巫女說明了村莊的狀況。

「村中的人類全都昏倒了?」

「而且…在我來到這裡的途中所遇到的妖怪們並沒有事。」

「意思就是….只針對人類讓他們全部睡著嗎?」

「沒錯,妳對這件事有什麼頭緒嗎?雖然村民們暫時沒有大礙,但也不能就這樣讓她們一直沉睡著。」

「我知道了,我會去調查看看。」

「有什麼事情會在通知妳。」


跳上天空,保持離地5公尺的高度飛行的博麗霊夢正急切尋找著看似犯人的傢伙,但是遇到的卻都只是因為異變而異常興奮的小妖怪,再怎麼看她們都沒有引發這東西的能力。就在她感到煩躁之際,她突然望見朝著神社的方向跑去的兔子。

「喂!兔子!」從空中大喊著,叫住了正在疾奔的鈴仙。她抬頭看見了博麗霊夢,揮著手示意。

霊夢降落之後,鈴仙便向他說明今天發生的事件;登門拜訪的兩名外來客、重傷的八雲藍、以及對永遠亭的協議。

「事情看來變的相當麻煩。」對於一連串的狀況,腦袋不夠好的霊夢只能得出這種結論。

「妳有什麼頭緒了嗎?」

「不…,還沒有。對了,妳說藍重傷,可是我感覺得到她現在正在永遠亭那邊呀?」

「咦?」

「我也一起去吧。我有點在意。」


───永遠亭。


「真是謝謝妳,魔理沙,替我們把病患送到這來。」

「是沒什麼大不了的,送來這裡之前我本來打算替她先止血包紮,不過卻沒有什麼傷口。但是她卻怎麼叫都叫不醒。」

「她是式神,再加上原本就是九尾妖狐,能真正重創這種妖怪的存在幾乎是沒有,她的傷口也早就回復的差不多了。」

八意永琳將意識不清的八雲藍抬到病床上,取出一個箱子,打開箱子之後,取出一顆石頭,將石頭丟入點滴之中,混合著特殊的液體,一點一點地注入八雲藍的體內。

「只不過,她現在處於毫無妖力的狀態。原本的妖力也早就因為治療肉體而消耗的差不多了。在『我們』的角度看來倒是挺麻煩的。」

撫摸著八雲藍的額頭,觀察著她現在的狀況,有殺生石供應妖力,似乎是暫時穩定住了。她將注意力轉向與魔理沙的對話。

「式神不就是…?」

「吸收宿主的妖力而得以作為生命留在這世上的存在。」

「真不愧是月球人的高科技,這樣都能治療……。」

「不…這顆石頭,是前些日子,那個八雲紫來到我這留下的。」


『總有一天,會有用到這個的時候,到時候就拜託妳照顧那孩子了。』回想起當時,那曾經的對手,帶著那樣的表情說著。八意永琳或許是因為感受到她真摯的請求吧,拋開了之前的仇恨,收下了她的寄託。現在想想,或許能夠理解到那個在地球歷史上佔有一席之地的九尾妖狐甘願作為這名妖怪的式神的理由了。

「也就是說,那個紫已經預知到這個事件了?」

魔理沙小聲地嘟囔著,並拉起帽子,將自己的臉遮蓋住,這是她在思考時的小習慣,為了不讓粗心大意的自己輕易的被察覺到內心的想法。

「關於天空上的異變,跟八雲藍的重傷,妳認為有什麼關聯嗎?」

帶著些許刺探的提問。

「想必兩者的主犯一定有著關聯吧?雖然我沒見過就是了。」

若無其事的帶過這個問題,八意永琳拿起濕毛巾開始替病患清理身體,畢竟身上如果還帶著血漬,這味道也不會好到哪去。

「…是嗎?那麼告辭了,我得去幫忙解決這個異變呢!」抬起頭,霧雨魔理沙帶著自信說道。

「祝福妳。」

輕輕地揮著手與少女道別,再度一人回到了八雲藍所在的病房。八意永琳面無表情的繼續著工作。

「難道妳打算妥協她們嗎?永琳?那群看扁我們的傢伙!」

「您的用詞太粗俗了,公主。」

從剛剛開始便蹲坐在暗處,雖說是名公主,但現在身上的穿著卻是很基本的高中生冬季運動服,十分不適合幻想鄉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卻又意外的合適。

「如果這裡即將成為戰場,那麼能夠成為中立之地的永遠亭可以毫無顧慮的照顧傷者。我認為這樣就足以回報我們得以躲藏在此處的恩情了。」

『妳說是吧?八雲紫?』無視著在後頭抱怨的公主殿下,八意永琳帶著這樣的心情,靜靜的,默默的,鎮守著永遠亭。


「…..原來如此,是魔理沙送她來的嗎?」

來到了永遠亭的霊夢走進八雲藍的病房與八意永琳對話著。

八雲藍躺在病床上,平靜的睡著,點滴裡的石頭持續的發出亮光。

「雖然送來的時候渾身是血,不過傷口已經癒合了大半,現在比較麻煩的是,作為式神的她並沒有得到來自主人的妖力,可能八雲紫那邊也出了什麼事情。」

「嗯……。」

低著頭沉思,霊夢試著去尋找八雲紫的氣息,但是完全感覺不到。雖然霊夢可以憑藉著氣息去找出幻想鄉所有生物的位置。不管是人類或是妖怪,只要他是幻想鄉的居民,霊夢都能找的到。

但是必須遵守兩個規則:第一點,霊夢必須認識這個氣息的主人是誰。才能從眾多生物的氣息中找出位置。第二點,要是想找的人並不在幻想鄉的範圍裡面,她也感覺不到。

舉個例子,彼岸並不屬於幻想鄉,所以霊夢無法正確找出四季映姬的所在位置。但是只要她踏上幻想鄉的土地,霊夢就能探測到,只要她刻意的去找。

縱然她可以掌握所有居民的狀況,她也無法去認識到幻想鄉的所有人、妖怪。即使知道有哪些生物引發異變,要是不認識這些生物,霊夢要馬上找到她們也是很難的。

而八雲紫則是例外,因為她能夠自由進出所謂的隙間,而那個空間並不屬於幻想鄉,所以霊夢就算早就認識她也無法掌握住她的位置。

「不行,找不到。」

「霊夢。」

「嗯?」

八意永琳出聲叫住了她,臉上掛著沉重的表情。

「要是幻想鄉的居民有人受傷了,我願意治療他們。所以,作為交換,妳能守護這個幻想鄉嗎?」

『我們最後的棲身之所。』收起這句話,她望著霊夢。

「那是當然的。我可是博麗的巫女。」


踏出永遠亭的霊夢,正思考著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怎麼辦,要怎麼找到紫?她人在隙間裡的話,要我鑽進那種地方找到她根本就不可能,除非發生奇蹟……

奇蹟……

這不是有嗎?本身就是奇蹟的那個人!



「早苗!」

當霊夢來到守矢神社,匆匆忙忙地闖進來時,早苗正穿著圍裙在廚房準備晚餐,此時黃昏剛過,夜晚正要開始。

守矢神社在判斷出天空上的異變沒有影響到她們之後,僅要求天狗們加強戒備,打算在博麗的巫女行動之前,暫時待命。

「霊…」

還來不及發問,早苗就被霊夢抓住雙手:

「我想要妳!」

「……咦?」


博麗巫女,終究也只是籠中之王,一旦踏出家門之外,就只是個普通人。更何況她面對的是一進去就不知道回不回得來的地方。世事不能盡如人意,儘管她是萬分擔心八雲紫的現況,但是作為巫女的她更不能在這危及之際擅自作出可能讓自己喪命的舉動。因此她作出的決定是

──依賴她人。

博麗大結界輕易的就被入侵,八雲藍被打得像塊破抹布,奄奄一息。那麼,不可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現在不知道身在何處的八雲紫,即使早已死亡也不奇怪。

腦中一閃而逝的這個想法,透過兩張臉龐極為緊湊的對視,傳進了對方的心中。

「…如果這份奇蹟幫得上忙的話,就讓東風谷早苗協助妳吧,霊夢!」

霊夢鬆開手,稍微放心的笑了。


人在極度慌張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的尋求一個夥伴,既能分攤不安,又能穩定情緒。

早苗理解這一點,因為當初她來到這個世界時,第一個對她伸出手的,就是霊夢。

雖然是打敗她之後所伸出的。

「那麼,八坂大人,諏訪子大人,神社就拜託兩位了。」

「哦!放心吧!」

叉著腰目送兩人離開的神奈子以及揮著手的諏訪子。

「……當初那個八雲紫所說的『保險』,原來就是這麼回事。」

「那麼,要出手嗎?」

諏訪子把手放在背後,晃著身體問道。


「等確定了再說吧,說好的約定,是她死後的事。」

「這倒是。」


死亡,從神奈子口中說出的這兩個字,那並不是所謂人類的死,而是妖怪。

對於妖怪而言,她們的死亡比起人類而言,還要更加的極端。

妖怪的死亡,可以說是連同存在本身都會完全消除的程度。

不會留下屍體,也不會被人們所懷念,她們將會遺忘掉有關這個妖怪的一切記憶,只要時間不停地流逝。

就博麗的巫女來說,她們從不會記住那些被自己殺死的妖怪,甚至過了幾天就會忘了自己曾經殺過那個東西。

人死了,靈魂會離開身體,接受閻羅王的審判,接著決定最後的去向。

而妖怪的死亡,本應就這麼消失才對。


亡靈西行寺幽幽子,坐在宅邸的走廊上,喝著茶望著天空。

天空上沒有月亮、沒有星星,那是因為全被那藍色的異變給遮蓋住了的關係。

然而,相較於其他人的不安,幽幽子的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夜晚的她,全身散發著幽靈特有的光芒,因此即使是作為半靈的隨從,魂魄妖夢也能清楚地看見她的表情。

「幽幽子大人。」

「嗯?」

「您為什麼在笑呢?」

「因為…今晚的夜色很有趣嘛!」

幽幽子指著天空,開心的笑著。但是妖夢卻沒有辦法跟著陪笑,那是因為她很清楚這是異變,足以危害到幻想鄉的異變。

「妖夢。」

「妳想去嗎?」

「…可是..」

幽幽子扳起臉孔,一本正經地看著妖夢,接著說道:

「如果說是想保護我的話,那就是小看我了,別管那些顧慮,直說。」

「是…我想去!」

「覺悟呢?」

「咦?」

妖夢的臉上浮現疑惑,原本她的所有行動一直都是抱持著這份覺悟去作的,這點幽幽子應該也很清楚才對,那麼為何又必須再提一次?

「不管面前出現什麼,都有與其一決勝負的覺悟。」

幽幽子舉起未攤開的扇子指著妖夢,其傳達的意義,妖夢過幾秒後理解了,接著說出:

「不管未來會遇到什麼人,我將秉持著我的信念揮劍。」

幽幽子笑了,收回扇子,摸了摸妖夢的頭。

「好孩子。」

用媽媽一般的語氣,稱讚著妖夢,妖夢其實非常討厭,幽幽子這麼做。

彷彿是在告訴她,她還不成熟,所以才會被當成孩子,然而內心又有某些地方,暗自高興。

送別在深夜中離開的妖夢,幽幽子回到了屋子裡,她走進廚房,泡了一壺茶。

拿了兩個茶杯,接著她停下動作,開口對著應該是只有她一人的空間問道:

「要吃點心嗎?」

屋子裡毫無動靜。

「那我就拿點仙貝囉。」

自問自答,幽幽子拿了一整盒的零食回到了廳室。

正坐著,其端莊的模樣彷彿在接待貴賓似的。

她拿了一個茶杯,倒了剛泡好的茶進去,接著放置在桌子上,而與其相對應的位置上,卻空無一人。

幽幽子起身走到櫃子前,取出一個燭臺,點了火,放在桌上。

她的影子映照在紙門上,隨著燭火的光晃動著,明明沒有風,火的燃燒卻不規則。

「白玉樓,是作為現世與冥界之間的關卡而建造的,而身為主人的我,有那個責任與義務,去接待任何想通過這裡的客人。

如果客人不接受我的款待,那就是對我─西行寺幽幽子的一種汚衊。」

說一說完,幽幽子便馬上取出一塊仙貝,朝著前方丟出,即使那個地方應該沒有任何人在。

過了數秒,沒有聽見仙貝掉落在褟褟米上的聲音,幽幽子冷笑了一下。

「沒想到…,既不是人類也不是亡靈呀?」

從幽幽子的背後,伸出了一雙手,緩慢而優雅地,環抱住了幽幽子,右手拿著原本應該沾滿灰塵的食物。

幽幽子的影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模樣,如果真要拿一個特徵來形容的話,那就是紙門上所出現的那雙巨大翅膀吧?

「我可不記得…我有跟惡魔打過交道。」

幽幽子低著頭注視那雙每個指甲都超過十公分的手,冷淡地用手指彈了一下。

而那雙手也識趣的放開,手的主人扭動著身體,在一瞬間,就移動到幽幽子替她準備好的位置。

「喀滋!」

「如何?幻想鄉的源老伯所烤出來的仙貝?」

「一如往常的美味。」

幽幽子眨眨眼,沒有放過這位訪客的第一句發言。

靜謐的和室中,只聽得到貴客粗魯的用餐聲,雖然幽幽子感到些許不悅,但相較之下,自己平常更是難聽,所以自覺地閉上嘴,不願意藉此消遣這名不禮貌的惡魔。

所以就嘲笑對方的穿著吧─

「西洋的惡魔穿著日本的着物,這是什麼新潮流嗎?」

日本人的傳統服裝,穿在長著翅膀、金頭髮的惡魔身上,對一般人而言,一定是個比「幽靈是貪吃鬼」還要引人發噱的大笑話。

「其實我是個土生土長的日本人呢。」

惡魔撫摸著身上這套以紅白兩色相搭的衣服,驕傲地說道。

「我對惡魔的來歷並沒有興趣。」

放棄寒喧,幽幽子投以玩膩了的態度,直接且明白地發表了她想知道的東西──

「妳是異變的黑幕吧?妳想放什麼東西進來?妳想在這個幻想鄉做什麼事情?妳找上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發問完的同時,幽幽子拿出扇子,搧出了無數隻綻放異樣光芒的蝴蝶佈滿了整個房間,當然也包括了這名惡魔的周圍。

「這可跟妳們放出的廉價玩具不一樣,一旦碰到了…就算是魔族也會被炸得灰飛湮滅。」

「……是阿,即使是我,被炸到42次也會送命。」

!?

那名惡魔站了起來,隨手用她衣服上的袖子甩開了身邊的蝴蝶,而蝴蝶也在接觸到她的那一瞬間立刻爆炸,掀起一陣煙霧。

然而,當門被吹開,煙霧散去之時,幽幽子所看見的,是毫髮無傷,連衣服都沒有破損的惡魔。

「先自我介紹吧,我是惡魔,至於名字…妳就叫我莉姆好了,應該很好聽吧?」

「我不記得…有跟妳對戰過。」

「嗯,這裡的妳是沒有過,之前就是因為太小看妳的蝴蝶了,所以那時候才會被妳殺死的說。」

「……」

「所以我學乖了,我應該讓妳成為夥伴才對,妳可是幻想鄉中少數殺的死我的妖怪之一呀。」

一個不請自來的傢伙在說著自己聽不懂的事情,她是認錯人嗎?還是?

驚訝之餘,幽幽子不忘思考,就因為如此,一個疏忽大意讓她闖進自己的空隙中,

臉被帶有利爪的手一把抓住,接著壓倒在地。

「…!!」

「西行寺幽幽子,我現在會讓妳看過一次我的回憶,等妳看過了,再來決定要不要協助我吧!」

惡魔從手中拿出一張符卡,作出宣示動作。

「『夢境』九變。」

宣告完之後,從卡片中伸出許許多多的觸手,將幽幽子包住,侵犯她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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