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尋瀨 于 2012-10-8 21:24 编辑

第九章

穎玹走入那曾經熟悉的麵包店裡，店內依舊盈溢著專屬於麵包的香氣，在收銀台那有個沒見過的女職員，而站在她身旁的便是許久未見的巫薇琳，她還是跟以前一樣總是洋溢著笑容招呼著客人，耐心地等候她與客人對話完後，穎玹才出聲喚了她：「嗨，琳姐好久沒見了。」

「這不是小玹嗎？從少女變成女人了呢，讓我都突然有點認不出來是妳。」巫薇琳語氣中毫不掩飾出她的訝異與驚喜，只是她看了看左右卻沒發現穎娟的身影便開始納悶起來。

「如果說琳姐是在找娟的話就別白忙活了，今天只有我一個人，雖然很不好意思，不過我有些話想跟妳談談，不曉得妳能不能抽個空出來？」

巫薇琳點點頭應允，「是這樣的話，那妳先去門口等我一下，我待會兒就出去找妳。」

「嗯，好的。」

巫薇琳沒有讓穎玹等太久，從店裡出來後便問她要不要到附近的咖啡廳坐坐，於是乎兩人現在就坐在咖啡廳裡，咖啡的香氣與輕柔的音樂能讓人放鬆心情，在這樣的氣氛下進行談話也未嘗不是件好事。「讓我想想，現在只有妳一個人來找我，而穎娟又不在妳的身邊，小玹啊，妳說我該往好的方面想還是壞的方面想呢？」

穎玹微微扯起嘴角苦笑，要是可以她當然是喜歡跟穎娟一起來找她，只是她還沒開始上班所以不能跟穎娟見面。「琳姐說呢？倒是我沒想到娟已經先來找過妳敘舊了，我不記得她有跟我提過這件事。」

「原來妳是個緊迫盯人的情人啊，無論她認識誰、與誰會面、做了什麼都要逐一向妳報備囉？」

「她願意肯透露給我聽就講，不願意我也不會說什麼，我不會強迫她，只是這樣聽起來琳姐已經知道我跟娟不是一般朋友的關係了？」

對上穎玹銳利的眼神她並不閃躲，臉上只是露出禮貌性的微笑。「要是我說不知道妳也不信吧，不過當她告訴我的時候我並不意外，那只是讓我確認了妳們兩個真的在一起而已。小玹，有時候妳得明白，另一半不代表就必須要幾乎24小時待在妳身邊，給自己與對方一點喘息的時間，人們不會一天只跟一個人四眼相對，總是會花些時間在別的人身上的，否則不是太悶了嗎？」

「距離上次我跟娟見面的時間已經有十天又三天，轉眼間快兩個禮拜了，我不知道她現在依舊在難過沒錄取上還是釋懷了，想打電話給她卻按不下通話鍵，我知道撥出去她一定會接起電話，那不一定是她自願的，可能只是因為她答應了如果我打過去她就會接電話。」穎玹有些底氣不足了，她真是覺得另一半最好是能無時無刻待在自己身旁，可是如果這樣會讓穎娟不開心的話她可以接受兩人保持些距離，雖然這會有些勉強自己。

「所以囉，在愛情裡把所有的心思投注到一個人的身上太久不是什麼好事，我當然不是阻止妳關心她啦，但偶爾也該分點力氣想想自己想想家人想想朋友，不然妳這叫愛瘋了、愛傻了不是嗎？或許妳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但別人也許不這樣想呢？給自己、給她一個喘息的空間，想想彼此的未來，妳們都是成年人了，該動動腦子而不是只靠心去做事情。小娟告訴了我很多，包括這幾年跟妳在國外的生活，還有最近發生的事情，那妳知道為什麼小娟沒有錄取會這麼失落嗎？」

「是因為……這是她很想做的工作而且又是她出國前很想就讀的C大，可是結果卻不盡如意她當然難過了。」她覺得穎娟是這樣想的，不然還能有什麼原因。

巫薇琳輕輕嘆了一聲，果然啊，戀愛中的青春妹妹們啊，這不正是血淋淋地上演了一齣「為了妳好，所以選擇隱瞞妳balabala」的劇情嗎？「我說小玹，那不過是其中一個因素罷了，真正的原因是妳之前對她提過回台灣搬出來一起住的事情，她其實一直想跟妳坦承她目前想多花時間陪陪家人跟他們一起住，妳們去國外留學也好多年了不是？只是當她看到妳沮喪失落的表情就說不出口讓妳知道，所以就問妳能不能等妳們都找到工作有自己的收入了才和家人說。她原本也覺得當C大的美術系講師勝券在握了，可是結果妳也知道了她並沒有錄取，現在要是妳們真搬出去住了房租那些支出的誰付？」

穎玹無須思考就立刻回答，「當然是我付，我的薪水目前或許扣掉房租跟吃飯會有些吃力，但還足夠我們兩個人生活的，因為我跟她之間沒有什麼好計較的。」

巫薇琳忍不住在心裡偷偷笑了開懷，這孩子真的對小娟呵護至極，真是替小娟感到高興，不過好像再怎麼樣聰明的人面對愛情總是會變成傻瓜，會完全不計較的付出自己所擁有的，因為愛她所以捨不得讓她受苦。

「對啊，她也跟我說知道妳不會計較這些，不過就是因為明白妳不會計較就更無法接受了，這會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很沒用一直依賴妳才能生活，畢竟妳們當年在國外除了學費也是靠自己打工養活自己的不是？嗯，還有說到學費，我不清楚小玹家是怎麼樣，不過小娟知道她的學費造成了家裡的一些壓力，所以現階段的她希望能快點工作賺錢是為了還給父母之前幫她付的學費，我話都說那麼明了，相信聰明如妳也明白我接下來會說什麼。」

在台灣工作的起薪原本就不高了況且兩人還住在北台灣的大城市裡，扣掉支出想要還錢根本就不怎麼足夠，穎玹明白要是自己還硬要她搬出來住豈不是太過分了？「嗯，搬出去一起住的事情我會再找機會跟她說暫緩的。」

「小玹，琳姐要提醒妳小娟是個有話會憋在心裡的人，對於她最想保護與不想傷害的人尤是如此，這種性格的人理當就該跟她多溝通，可她偏偏就是最怕當事者跟她一對一面對面講清楚，這時候“第三者”的存在好像就挺重要的了，不過妳放心我只是傳話的第三者不是介入別人感情的小三。今天我其實不該這麼多嘴講這些事給妳聽的，可是不說的話我又看不下去，總之我覺得妳呢就是太主動而小娟是太被動，妳們倆都有該修正的地方。我知道妳們關係很好但有時候也該給彼此一點點距離，懂嗎小玹？」

「謝謝琳姐告訴我這些，而關於妳說的話我會好好思考和改進，或許是在一起太久了太習慣那種相處模式，以致於彼此都以為對方懂自己在想什麼，疏忽掉最基本的溝通，我沒發現而這些事她又不可能當面跟我說，結果造成她這麼多不必要的困擾與壓力。」穎玹就像個乖學生一樣虛心受教了巫薇琳的一番話，她在課業的方面向來表現都是優異的，但是在感情方面卻突然面臨不及格的邊緣，這讓她情何以堪？

巫薇琳啜了一口咖啡後講道：「本來就都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的，我也不希望妳因為聽了我的這些話讓自己悶悶不樂，問題既然出現了解決就好。哎呀不過年輕真好啊總是黏在一起什麼的，難怪會分開一個月就會挨不住了是不是，所以說妳們距離修煉成精還是一大步啊一大步哦。」

面對巫薇琳的打趣穎玹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後托腮問了她：「琳姐既然這麼清楚我跟娟的事情了，方便的話，妳要不要也透露一下現在的感情狀況呢？」

「嘛，別說琳姐小氣但感情狀況請容我暫時保密，不過我倒是可以告訴妳麵包店的營業狀況，蒸蒸日上已經快可以開分店了，要不小玹妳把小娟先借給我當分店店長如何？我保證不會虧待她的。」

巫薇琳說完對她調皮地眨了眨眼，穎玹很想說這對我實在毫無殺傷力但還是忍住了。「倘若琳姐真的開分店的話再拉攏她也不遲，況且關於這個問題妳得自己去問娟，我現在無法替她回覆妳。」

「是嗎？那這樣好了，如果妳真的想要感謝我的話，琳姐就有個小忙要拜託妳幫我，妳撥通電話給小娟問她想不想來我這邊工作。」看穎玹似乎有些猶豫，巫薇琳又立馬接著說：「我說的是現在，當著我的面打電話給她，我做事比較急想快點知道結果。」

穎玹只好依言撥了手機給穎娟，耳朵裡除了嘟嘟嘟的撥通聲好像什麼也聽不見，過了幾秒還沒接通她也覺得有些忐忑，久到她已經覺得對方不會接電話時才傳來她的聲音。

「喂？是玹嗎？對不起我剛剛在洗碗所以耽擱了點時間接電話，妳等等哦……我先把手擦乾。」

她已經可以想像到穎娟是把手機夾在耳朵跟肩膀間，然後拿毛巾擦手，或許是太久沒聽到的關係吧，穎玹覺得她的聲音軟軟柔柔的很可愛。「沒關係，等一下不要緊的。」

一陣騷動的聲音過後穎玹知道她擦乾手了，而穎娟的聲音再次出現在話筒的這一端。「好了，玹，妳找我？」

「嗯，就是想聽聽妳的聲音，還好嗎現在？」

「還算可以吧，妳不要擔心我沒事了，我也很想妳……」

穎玹開心地笑了心裡甜孜孜的，於是又想逗逗她。「妳是認真的？那怎麼不打電話給我呢？」

「欸不是妳說了會打給我的嗎……我一直都等著妳的電話耶。」講著講著穎娟後一句的音量突然變得極為小聲，不過穎玹還是聽得出她講了什麼。

同一時間巫薇琳拿出自己的手機給穎玹看，上頭顯示著「小倆口繼續談情說愛去吧，我先回去店裡工作了，錢我也先幫妳付了，到時再從我要包給妳們的紅包裡扣就好。」

穎玹才知道剛剛她遲遲沒說話是在打字，看完訊息後微笑著向巫薇琳表示謝意，揮揮手用嘴型跟她說了再見，又繼續跟她的戀人煲電話粥去了。

我明天就要上第一天班了請祝我好運，希望同事主管好相處其他的我就不強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