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水銀灯 于 2012-12-15 19:51 编辑

第一章 心颤，情动

入夜，坠雨楼雅阁中，乐正凌被一阵阵头疼扰醒，睁开眼的瞬间，长期习武养成的敏锐就让她发觉自己床边竟然有人！猛地睁开双眼，意识瞬间清醒过来，而身怀十多年的隐秘让乐正凌第一个动作就是按住自己胸口，束胸没有！！！而且现在自己竟然只着一件内衫！！

昨天为了跟上兄长，匆匆沐浴后的自己来不及弄那麻烦的玩意，抱着着一次不带应该不会发生什么问题的侥幸自己就匆忙地出门了，然后...看到了那个戏子，叫宫羽的戏子...和神威乐步对峙...然后...被逼饮酒...待一切想清晰之后乐正凌看到面前一张带了淡淡笑意的脸正看着自己。脸稍稍泛红，乐正凌强忍不安问道：“你...给我脱的衣服？”

宫羽点头，然后起身去给乐正凌端洗漱水。乐正凌吞了下口水缓缓开口：“那...那...那你没看到，恩...没看到什么吧？”

将门外早已备好的洗漱水接过来并放在架子上后，宫羽带着一抹笑意将乐正世子一大早送来的一套新袍子拿到床前：“恩？看到什么？凌...姑娘有什么不能被看的秘密吗？”

双眼一瞪，瞬息间乐正凌脑中闪过比如杀人灭口等数个想法。看到脸色变得冷峻无比的乐正凌，宫羽明白自己知道了一个不该知道的秘密了，看到乐正凌眼中闪过的一抹狠光时宫羽上前一步，将衣服放在床上伸手握住乐正凌的手道：“凌...公子，昨日无意中获知了公子隐秘非妾身所愿，公子救命之恩妾身绝不敢忘，妾身亦可发誓绝不将公子隐秘泄于他人，还请公子安心。”

又仅一瞬间，那些个肮脏念头系数被乐正凌排出脑海，她揉了揉自己鼻子，嘿嘿一笑道：“抱歉吓到你了，那...昨天有别人，比如我哥知道这个...事儿了吗？”

摇摇头，宫羽庆幸自己的心思缜密，王府之中多隐秘果然不仅仅是书中故事啊。她一边服侍乐正凌穿上中衣外套等一边解释道：“公子请安心，昨日妾身将众人支开后才替公子更衣的。公子之事，仅妾身一人知晓。”

乐正凌勉强自己安下心来，直觉让自己去相信面前的女子，而自己昨日所为简直就不像是自己会做的事情，也许自己和宫羽真的有一些缘分吧，怀疑了十多年，怀疑到连最疼自己的大哥也不敢说的秘密，此时被一个才见过一面的人知道，乐正凌竟然也不觉得有多害怕，她点点头转过身让宫羽拉直自己的衣服褶皱道：“恩，我相信你，宫羽也别用谦称了，听着怪别扭的~实在不习惯也可以直呼我姓名的~”府中只听过父王的小妾们在那妾身来妾身去的，宫羽虽不是说不能用此称呼，不过还是不习惯呐。

宫羽手中动作顿了顿，她垂着头恩了一声：“妾...我知道了，凌...公子。”

穿戴完毕，乐正凌在走向洗漱台前，停了一下，转身向宫羽露出一抹微笑：“别怕，安心和我回凌月吧，我会保护你的！”

看着乐正凌的后背，宫羽垂下眼眸，点了点头，用极低的声音应道：“恩，凌公子，我相信你。”

当乐正龙牙再度敲门时，乐正凌除了脸色还有些宿醉的苍白外神色均恢复得与昨日一般无二。与龙牙一同进来的流歌掩嘴一笑：“对了，宫羽妹妹的月事应该有所好转了吧？”

这一声登时让乐正凌和宫羽一同闹了个大红脸，宫羽含羞点头：“嗯，妾身服过药后已好转不少，再次谢过巡音大家。”

满意地看着两个大红脸，流歌一叠声地呵笑：“不用客气，你我同是女子，自然懂得这些个无良人不懂的苦楚~看宫羽妹妹体质也是极易犯痛之身，待离时姐姐会将药方留于你，以免去未来痛楚。”

被握着双手的宫羽只好含羞垂首不发言语，而被暗着调戏了一通的乐正凌则求助地看着自家哥哥，龙牙苦笑，参入女子之争？免了吧。而流歌也冷笑连连：“别看你家哥哥了，他可帮不了你，这位宫羽妹妹我一见面便觉可心地紧，既然交予凌公子，那凌公子可得仔细上了心才行，不然楚都这方水畔第一个不欢迎的恐怕就是凌公子您了~”

乐正凌抱拳连连告饶：“巡音大家这说的...小生绝非无情无义之辈，有大哥帮看着还怕我欺负了宫羽去不成？”哼，好大哥既然不帮我，那我就只好拉你下水了。

挑眉尽是妩媚，流歌点点头道：“哼，这话倒也中听，且别让我听到宫羽妹妹在乐正王府受了什么委屈才好~好了，姐姐我就把宫羽妹妹交托于凌公子了！”双手一推，措不及防的宫羽几个踉跄就扑进了一脸愕然的乐正凌怀中，登时又是一次暖香满怀，这明明白白的成人美事的调戏让乐正凌和宫羽再度红脸，而龙牙世子爷却是拧了一下眉再飞快地舒展开来，将三人表情看在眼里的流歌心底冷笑一声，世家名门...吗？

回到宫中为乐正王府一行人安排的宫外府邸中后，龙牙这才摆起了世子姿态，开始细细盘问宫羽身世。乐正凌刚开始倒也不依自家哥哥如此对待宫羽，却也在龙牙一道眼神下安静了下来，坐在宫羽身侧握紧了她的手听着从宫羽口中述出的悲惨身世。

正是15年前在洛王封地流光，或许是当时战火之乱缘故，宫羽刚一出生就被遗弃于山林之中，所幸就在宫羽饿死之前就被一对逃难村民所发现，而后宫羽被那对夫妇视如己出地抚养至6岁，然而世事艰辛，流光战后重建却因小人作祟而害得这对夫妇惨死，而后宫羽便被卖给了流光一家戏团，直至昨日被凌少爷买下。

面前乐正龙牙似乎在思考着该怎么处理比较妥当，过于安静的场面让宫羽心生害怕，乐正凌则鼓励一般地紧了紧握住她的手，以口型说了那曾经说过的四字“别怕，有我。”而宫羽也含着泪花咬着下唇轻轻点头。这一幕落入龙牙眼中让龙牙忽然觉得格外刺眼，莫名的不安让他心生一种留下这个戏子必然会给乐正家引来无穷麻烦的感觉，然而看自家弟弟的态势，竟然大有宁可与自己、家族做对也要留下这戏子的决意。第一次看到凌儿为一个人如此上心，龙牙竟然无法将恶毒之话吐出，沉吟良久，思索半响，终于龙牙合了合眼，再度顺从了自己宠溺凌儿的心，叹气一声道：“罢了，这恶人我也做不来，凌儿，在离开楚都之前就由你照看着宫羽吧，兰儿，你带宫羽姑娘去安排一下她的房间。”

外头一个丫鬟快步走进，并应了下来，龙牙看乐正凌一副要跟过去的样子抚额喝道：“凌儿，留一下，为兄还有其他事要吩咐于你。”

乐正凌看一眼宫羽，宫羽回一个安心的笑颜后随着丫鬟离开，她只得重新坐回座位上去。

龙牙再度安静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凌儿，你...失态了。”

这话一出口，惊得乐正凌顿时生了一身冷汗，此时她才惊觉这两日所为，与前16年的自己有何等不同！忘记了自己在乐正王府时时担心着被诸多夫人们阴谋陷害的日子，更忘记了若非墨家母与龙牙哥哥极力维护才换得自己与母亲的艰难平安，甚至忘记了本次入京所求，不过是想讨楚王对乐正家一个放心罢了，而京中种种对藩王之祸自己竟然也撇地干净，满心满眼的尽是那灰发绿眸的女子，更为了这女子让大哥不得不出面得罪朝中最恨藩王的丞相一派...“大...大哥，我...抱歉...”乐正凌伸手捂脸，合眼道歉。

明白自家弟弟已经恢复过来，龙牙这才安心点头，得罪几个朝中权贵自己自然不怕，不过若弟弟因沉迷女色而忘却本心的话那可就不妙了，必然会被人捏住不放不得安生，若真如此那戏子自然也...留不得！不过能想明白就好。此时龙牙判断自家弟弟的失常应该是从未遇到过年纪相近又温软如玉的少女才一时失心罢，根据凌儿现在的反应看来，心中另外一套处置手段可以搁下了。看着龙牙的浅浅微笑，乐正凌怎么也想不到刚刚自己表现稍有偏差，那么自己与宫羽恐怕就无缘再见了。

龙牙看凌儿也冷下了面容，轻道：“早晨接到宫中密信，陛下有意将部分藩王之子留于墨舞...”

不禁动容：“质子？我还以为是长公主招婿的戏码来着...”

龙牙摇头：“长公主乃陛下心头肉，自然不乐意下嫁给注定要被自己剿灭的藩王之子。而...看那徵羽家世子，哪怕留京为质子十三年所换来的也不过是徵羽家家世渐微，我们乐正家可不能坐以待毙。”

“我该如何做才好？”沉吟片刻乐正凌只得这么一句问话。

龙牙宠溺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宫廷内外皆知乐正王二子极不得宠，就算逼不得已要留下做质子也只可能让我来做，所以凌儿只管安心玩乐就好，我之所以说这些，是想让凌儿明白，在墨舞城中，该避的避，该隐忍的隐忍，切莫因小失大留人把柄而已。”

“哥...”乐正凌不服，自己不够分量也没什么，可是若就看着大哥入了这困境自己也无法甘心。

龙牙笑道：“傻子，我乐正家何等人物，自然有好手段去避开这祸事，凌儿只管安心就是~不过本以为为兄这趟能给弟弟带回一个皇亲嫂子的呢~看来是要落空啦。没想到倒是给凌儿捎带了一个可心的丫鬟呢~若凌儿有心，为兄也可在家中做主为凌儿迎娶一方侍妾入门的。”

这下子乐正凌算是红透了脸，虽然还不明白自己对宫羽到底怀的怎样情感，不过被大哥如此戏弄她可不依，而且...同是女子，又何来的夫妻情分呢？忽略了心底这抹淡淡忧愁，乐正凌恼怒地捶打了大哥几下以表不满：“我的事就不劳哥哥操心了！大哥吩咐凌儿自会牢记，绝不会在楚都引起事件。”

龙牙点头：“恩，听话就好，但愿能安然地度过这几天啊...对了，送你一件礼物。”这时龙牙想起了自己买下的那发簪，从袖中掏出递给乐正凌：“本以为还要很久我家弟弟才会用到这事物，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送出了~呵呵...若那戏子确实可靠，凌儿也着实喜欢得紧的话，先定一番情缘也并无不妥，能与喜爱之人结一段良缘...你大哥我是没希望了，所以我最喜爱的小弟你能达成也算了却大哥我一桩心愿呢。”既然成了乐正世子，什么情深意切什么天赐良缘是再无望了，但保自己弟弟得一段良缘又有何难？

握住了手中的紫玉发簪，乐正凌明白大哥让自己顺应本心，甚至不介意宫羽戏子身份所为的都是让自己能有一相知相爱之人共伴一生而已。她只得点头应下：“恩，虽然凌儿还不明了自己心情到底如何，但是凌儿承诺大哥，若真是凌儿心上人必定与她一道向大哥敬上一碗香茶！”

“那就好~”龙牙满意地笑笑：“对那戏子的底细我会派人去查的，这段时间凌儿就与那戏子...宫羽一同好好欣赏楚都繁华吧。而...凌儿也要切记，良缘自然是要，沉迷于女色罔顾一切却是大忌！”

“恩！大哥！凌儿晓得~”应承下来后乐正凌就离开了前厅，随后乐正家一同入京的臣子便被招来与龙牙商讨起各种事宜来。

“凌公子。”宫羽在下人带领下沐浴过后，换下一身戏子旧服这才敲了敲乐正凌房门，据下人称...乐正二公子沐浴前就遣人去寻宫羽了。

“宫羽进来吧！门没锁。”虽然才刚刚出浴，不过乐正凌自然知道自己院子里不会有下人在，宫羽刚到院门口时自己就感觉到了她的气息早早地把门锁放下，凌二公子可是很好奇卸下装扮的宫羽又有如何风景呢？

“公子未免也太不小心，明知自己...还不锁门？”门应声而开，灰黑色的长发扎了两道辫子于发顶绕做两个环扣，红色的发带轻巧地将束住辫根，两鬓部的长发悉数扎起，形成两股长辫垂在身前，自然也是用的同色发带束起，让这本不算出彩的发色有了让人一亮的视感。宫羽擦去脂粉露出略有些许苍白的脸蛋上浮起一抹浅浅笑意，如体己又如关切的轻声提醒让淡淡染了一丝嫣红的朱唇上下开合引人想要上前细品，绿色的眸子本是半垂显露出那长长的睫毛，然而入门一瞬似乎看到了什么令她一惊的事物这对眸子霍然睁开，翻上的双眼睑顿时含进半长睫毛，因而一阵轻颤竟是让人怜惜无比，而那开合的双唇也顿在了那里久久没能合上。乐正凌一脸笑意地拿着毛巾继续擦拭自己的长发，目光从宫羽脸蛋上下移，纤巧细嫩的脖颈大半被青色圆立领所遮，黑色绳扣的半身侧襟天青外罩衫笼了宫羽刚刚开始发育略显凹凸的曲线，露出半截白嫩手臂的罩衫衣袖是以红丝勾出一圈波浪的波形敞口，玉腕上一对碧绿玉环许是宫羽自带之物吧，倒是能看出沾染了不少主人灵气。十指纤长细嫩却是不见干过粗活的样子，或许其资质本就不错戏团妈妈自然也舍不得这般好商品落得粗糙难卖吧，指尖尖长指甲竟勾染了青蓝花汁为十指生生添了些许魅惑，而乐正凌之所以能看得如此细致也是因宫羽不自禁地将一手轻掩微张双唇所致。罩衫内里则是一身紧身黑色连体短裙，大约也是宫羽所带的吧？毕竟**与戏子总太难分出清白来，这身尚不能遮蔽大腿的百花褶裙凸显了宫羽不堪一握的腰身和曼妙动人的玉腿，不过毕竟大楚非塞外，宫羽自然也不会直接露出一双玉腿于人前，这装饰性远大于实用性的褶裙下是一套纯黑丝质贴身长裤（总不能说古代有黑丝什么的吧！苦恼半天决定改写成贴身长裤，也算是基本符合了吧XD），隐入红色棉鞋的长裤真正恰到好处地即体现出宫羽婀娜身段又掩去了不雅之露出，最终，乐正凌的目光看到一双小巧红色绣花鞋一个急转，听到门通的一声闭上落锁，然后就看到她们出现在自己跟前，抬头一看，宫羽正一脸担心地俯视自己，那染了花汁美甲的双手正想夺过自己手中的毛巾，乐正凌忍不住勾起嘴角轻笑，松开了手任由宫羽作为，瞬间就是如瀑长发轰然垂下，宫羽一个欺身上去才堪堪以双手捧住了那泛着清香的长发，这一动作自然也令宫羽不得不跌坐到床沿上几近无缝地靠到乐正凌身前。

在宫羽眼中却也是一番惊心动魄，床上女子仅着一身内衬白衫，松松垮垮凭着腰际束带勉强遮住春光，及腰的黑褐长发大半盘起被一只与自己一般藕白的手所支住，露出的性感脖颈上还不时滑下几点水珠，看的宫羽心中不由一紧，这番模样实在是...无论是谁都不会再瞧错成男子了。这不媚而妖的模样真正是夺人神魄啊，宫羽心底暗暗苦笑，自己这一身打扮，自己自然是明白为的不过是添几分魅惑，加几点妖娆，以此来让那位良人更加中意于自己，此时一看，却顿时就自嘲起来，面前人又不是那些个外表斯文潇洒内里欲念满心的男子，也不过是，不过是...不知为何宫羽心中念过这“不过是”三字就阵阵心痛，暗舒一口气，指间划过柔顺如丝的长发...也不过是！那！轻纱幔衣，婀娜多姿的！并不比自己这般作践亦能勾人心魂的妩媚少女罢了！！！最后几个字，宫羽都不由咬牙起来，不甘？失望？亦或是愤恨？九年的戏子生涯，多少次差了分毫就成了那于人身下辗转承欢的勾栏女子，又多少次盼着遇一良人将自己带出苦海，昨日百花台上仰头看见那红衣年少，英气凌然，又是一番终遇良人的心悸，刹那间闪过的诸多念头汇做了自己心底那牢不可破的信念——抓住眼前之人，哪怕使尽自己手段也要博得自己所渴望的那不用害怕被人欺凌平稳而安定的未来！是故那时，自己也是毫不犹疑地使出了那学自**学自那些承人身下姊妹们的下作手段将自己送进了红衣少年的怀中！只料想不到的是不仅没有闻到那些男子身上的腻人味道，反而是一丝甚于一般女子的淡淡幽香传入口鼻，而掌心处的柔软更是让宫羽那时惊诧无比，幸而多年周转于各色人中学来的淡漠帮自己遮了惊讶，更是帮自己在红衣少年...或者该说红衣少女惊醒时欲杀自己灭口的危机关头以一番机灵应答消去了近在眼前的灾祸。

轻轻地把乐正凌的头朝自己胸脯方向拉近一点，双手开始整理起乐正凌脑后的长发，宫羽心中继续着那不可告人，莫名而起的自述。当自己明了无法视红衣少年为支天梁柱时自然把目光落在了与她一道的青衣男子身上，然而这单纯无比的红衣少年的哥哥竟然是如此深不可测之人，自己一道染了一丝媚态的目光落去时迎上自己的正是深深的探究和冰冷的审视，那一瞬自己就完全消去了把心思打到那乐正世子身上的一切想法，而这位乐正凌，乐正二公子...倒也有着必须男装示人的隐秘苦衷，甚至连待她如此之好的乐正世子也不知道这隐秘，当时自己万般思绪不得不回落到了这显然对自己有几分好感的凌公子身上，不自觉地，今日在更衣时竟然完全想不到凌公子其实不过是绫小姐这一事实，满心打算的依然是那套以姿色服人的龌龊念头，直至开门看到那一脸巧笑嫣然，媚态自生的绫小姐时才愕然惊醒，自身都是如此美艳媚人的姑娘了哪里还看得上自己这学自**勾栏中的下作手段呢？

转瞬间想了这么许多的宫羽却还是不明白自己，不明白自己是因苦练多年的媚人手腕比不得面前女孩天然自成的妩媚而不甘呢？还是思及面前良人在不远的将来极有可能与一般女子一样寻得良人，心中再不会有自己，无法再保护自己的失望？或是说自己苦算多年，最终还得罪楚都权贵换来的所谓良人竟然是红妆女子这番被欺骗的自我怨念引起的愤恨呢？宫羽不明白了，手中的动作渐渐停下，任由那微凉的发丝绕过指间落下，忽然，胸口触到了一抹温暖，低头一看，凌公子正合着眼把头埋进自己胸中，惊愕还没缓过来，自己腰上还盘上了凌公子那莲藕般粉嫩的双臂！

乐正凌也不明白自己了，同是女子...同是女子的宫羽为何仅仅是那一身妖娆装扮，仅仅是那几乎贴到自己面前的青涩胸脯就让自己无法抑制下心底的颤动，难道16年的男子生活硬是让自己学得了那些下作男人一般的色心欲念了不成？故意地让宫羽看见自己的衣冠不整，让她清楚地明了自己不过是个女子，更是让自己明了自己不过是与宫羽一般最终也是要服侍于某个男子的女子！然而越是靠近宫羽，自己就越是难以想明白自己所想所念到底是什么！百花台上自然是为救助弱小的侠义心肠，那么宿醉后轻易放过宫羽又是为何？知晓自己秘密而被自己抹杀的人绝非没有，为何就无法下定决心抹杀宫羽呢？甚至还做了像此时这般，简直就是在魅惑男子一般的举止，幸亏宫羽也是与自己一般的女子，不仅毫不为自己所动，还依然如常地体贴自己，就像...就像人们所说的姐姐一般，照顾自己体贴自己处处为自己着想，鬼使神差地，自己竟然沉溺于宫羽的温暖中像个登徒子般欺上了她的胸，还不知羞地挽住了那柔弱纤腰！不不！我可比宫羽还大！就算是，宫羽也只是自己可人贴己的好妹妹！！摇着头的乐正凌立刻把自己和宫羽定位到了姐姐与妹妹的位置上。

被那使劲摇晃的头惊了一下，宫羽只得也伸手搂住了乐正凌，完全不知道这时自己泄出口的声音有多么吴侬醉人：“凌，公子~这样...很痒呢...”

某人难得地厚脸皮了一下，或者说因为脸皮太薄此时早已红透而不敢抬头，闷在宫羽胸口低语：“我...家中没人能与宫羽一般与我如此亲近，且，且让我就这样依靠一下可好？”

轻轻抚着乐正凌后背，宫羽不自觉地点头，随后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嗯。黄昏暮光下，坐在床沿的青衣女子微笑如蜜怀着露出一点薄肩的白衣少女，一手穿过那如幕长发肆意玩耍，一手则贴在白衣外抚着少女后背。看不清沉香暖玉暗生烟，道不明相拥心颤是为何......

第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