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标题

作者:faith
更新时间:2012-11-14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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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faith 于 2012-11-14 23:53 编辑


《四》










──……白瑛,怎麼又弄傷了呢?我可憐的孩子。

──來,到母親這裡來──

──我的白瑛長大了。小時候明明不喜歡碰劍,現在卻成了將軍──




能容納十數人的大浴池,煌帝國的第一皇女、先代皇帝第三子的她,在朦朧霧氣裡閉起眼,裸裎浸染於清水,水珠沿額際滑落下巴,此間靜溢地能聽到每一滴水的聲音,當然,腦中迴盪的話語,也在安靜中揮之不去。

下午,練白瑛前去母親房內晉見,對方關懷地執起她的手,為她上藥,說著慈愛體恤的話,叮嚀她遠在北天山要好好照顧自己。

“紅炎呢?最近他可有奇怪的舉動?”

“……不,紅炎大人一如往常。”

“那麼,妳和紅炎,有什麼變化嗎?”

“……沒有。”

母親與大哥紅炎的關係極其微妙,白瑛從不主動提起,盡量不在時機到來前碰觸這塊禁地,但是,偶爾從紅霸和紅明的言談中可知,恐怕已有許多眼線在揣測其中真相。

“當初紅炎向陛下推舉妳當征西將軍,我還在想,這下該怎麼辦才好呢?因為,我的白瑛最溫柔了,不喜歡傷人,怎麼可能會想參加戰爭呢?”

“如果……這是身為煌帝國子民不得不承擔的責任──”

“是呢,只要是為了履盡義務和責任,為了貫徹理想,為了不讓妳父親的慘劇發生在其他人身上,白瑛就會變得比任何人都強。”母親微笑地撫著白瑛的臉頰,大拇指有意無意摩挲頰邊刀痕,世人總說她們母女長相相似,如今站近一看,多年來保持青春模樣的練玉豔,確實讓白瑛有照著鏡子的錯覺。

在鏡中,女人戴著與自己一樣的面具,笑得如花嬌媚,美麗而危險。

“所以,母親要給乖孩子的白瑛一個獎勵。”

皇后房內永遠焚燒著奇特精油,馨香飄渺在眼鼻之間,在這裡,萬事萬物、一言一語,彷彿都充滿魔力,沒有時間流逝的概念,也想不起來上一刻正為何種難題而苦惱。

有的只是隱含蠱惑的聲音,煽情的碰觸,以及眼前妖豔含笑的女人。

“把這杯酒喝下去,白瑛,妳會覺得舒服些。”




──……然後、怎麼了呢?

白瑛抬起濕淋淋的雙手,覆蓋臉龐,在掌心呼吸。

想不起來了。

腦中閃過幾幕畫面,靠近自己唇邊的溫熱,身體被撫摸的觸覺,耳邊不時傳來的溫媚呢喃聲。

那是……那個女人是……──

黑暗中,逐漸清晰浮現的身影。

突然,頭上被嘩啦嘩啦地澆淋水柱,白瑛拿開雙手,呆愕看著已站在眼前,正一手把倒完水的浴盆丟開、滿臉不高興的紅玉。

她也是不著一物,熱氣漫佈的清水底下,折射著玲瓏的赤裸弧度,水滴落在滑膩舒綿的頸間肌膚,柔軟胸脯前嬌豔的兩抹瑰紅,更是烘托她純真坦然的氣質,不帶分毫淫靡色慾。

堪比誕生於清晨露水中、足以顛倒眾生的國花。

白瑛臉紅地轉移視線,儘管不太記得前因,但慘痛後果被她和她燙熱微種的臉頰記得一清二楚。

為什麼……會對紅玉做那種事呢?

女性與女性的性事,在女兵間時有所聞。

就算男女在一起,也會有為了增進情趣而表演的同性交合,這在宮中貴族裡並不少見,所以讓白瑛震驚的不是她襲擊了女性,而是被襲擊的女性居然是紅玉、這個事實。




「發什麼呆?不是說要幫我嗎,那還不快來洗頭!」

「啊……是。」

紅玉趾高氣昂地下完命令後就背過身去,長髮沾水,刻意將水珠噴灑白瑛一臉。

被廊上的侍女發現全身髒兮兮、接著就被一口氣趕來洗澡,說也奇怪,她們之間有那種難以啟齒的交錯,但當侍女說兩人一起沐浴可省去準備熱水的時間時,紅玉卻還是認可了這個提議。

無奈的白瑛抹去臉上水滴,認命地撩高第八皇女的髮絲,盡職做起侍女的服侍工作。在戳洗中,她看著黑髮纏繞指尖,想起紅玉被壓在自己身下時、髮絲散落泥地的模樣,忍不住又紅霞滿面,這次是因為極端內疚和羞恥。

「紅玉……對不起,我……我的行為找不到半分藉口,我只能……只能向妳道歉,祈求妳的原諒。」白瑛輕聲說:「如果有什麼我能做的事,能補償妳之處,請妳告訴我,讓我──」

「……囉唆。」

「哎?」

「我說妳,不要再囉哩吧唆了!」

「我……囉唆?」

「人家都已經做到這樣了還不懂嗎?」紅玉惱怒地用水往後潑白瑛,因為沒轉過身來,所以背影看起來就像滑水的鴨子,頸部和耳根全部通紅,是紅色的鴨子。「就是不想再提那件事了!笨蛋!」

「不想再提……」白瑛皺起雙眉,嚴格的自我標準很難讓她接受粉飾太平的錯誤。「可是──」

「啊、痛痛痛痛!好痛!妳也太用力了吧!」

「抱歉……」

紅玉勉強睜開右眼,能看到眼角的淚光,往後瞪著一臉歉然的白瑛──看來她是洗頭時眼睛不敢睜開的人──嬌蠻地斥責:「妳太粗魯了!頭髮要一根一根慢慢用手指梳開才行,還用我教妳嗎?」

「呃……原來是、這樣啊……」白瑛倒是真不知道這種女性小常識。在皇宮裡有侍女梳洗,在戰場上也有青舜總是等著代勞,很少遇到必須自己洗頭的情況。

說起來,小時候幫白龍洗頭,那孩子也都會哭著說好痛……果然是我的問題嗎?她琢磨著多年以來未解的謎團。

「妳的手也好粗糙!比我的侍女們更粗耶,都沒有好好保養嗎?」

白瑛苦笑地看她,笑容帶絲不解。「在外面騎馬執劍,任何女人都會變成這樣的。」

「妳該不會都沒戴手套吧?」

搖頭。本來就沒注意這種事,青舜雖然會提醒她,但生死關頭、轉眼就箭雨漫空的戰地,很難有心思再管雙手肌膚是否柔嫩。

「真是的……」紅玉大大嘆氣。「妳真的不像女孩子,難怪都二十幾歲了還沒嫁出去。」

──出嫁。

白瑛沉默了,紅玉也懶得理她,繼續讓她幫自己洗頭。




……其實,最初比誰都反對紅玉嫁至西國,履行與巴爾巴德的政略婚姻。

第一皇女不支持皇帝政策的言行,很快就招來練紅炎的注意。

“為什麼反對?”紅炎當時這麼說:“無論用什麼方式,巴爾巴德乃我煌帝國勢在必得的據點。”

白瑛也很清楚,只要想統一世界,有朝一日征西軍攻至西方諸國,巴爾巴德這個海上最大貿易點,就會變成煌帝國軍船必經之處。但是,就算退一步妥協於不贊同的侵略他國行為,白瑛也無法像其他人那樣樂見其成。

因為再怎麼說,紅玉都只是個17歲的少女……還什麼都不知道。在皇宮裡,什麼快樂都還沒得到,就得……。

“這就是身為一國公主的責任,白瑛。”

幼年時期,紅玉第一次來皇宮陪白龍玩耍,發生了短暫失蹤的小騷動,之後年僅9歲的白瑛跟母親提到這件事,母親告訴她,如果那兩個孩子處得好,將來也許會讓紅玉嫁給白龍。

“如果兩人長大後都不喜歡彼此呢?”

“那不重要。”練玉豔平靜地向白瑛說明,身處在這個地方、以這樣的身份,必須肩負起的義務。

皇子皇女的身體並不是自己的,包括婚姻和一切,都是為了國家、為了能促進人民更好的生活而存在,結婚不僅代表兩人,更要維持兩方立場和無數生命的未來。

“母親您也是……不喜歡父皇,卻必須嫁給父皇嗎?”

那時候,練玉豔露出了什麼樣的表情呢?給予了什麼回答呢?

白瑛試圖回想許久以前的事,那些在悲劇發生前、日常裡最微乎其微的小事。




……她知道的。不只是紅玉而已,將來,不管白瑛為煌帝國贏得多少戰事,她的肉體和她的身份,最後仍得背負公主宿命,嫁給對多數利益而言最是理想的對象。

強烈反對紅玉與巴爾巴德的政略婚姻,是否也是一種對自身命運的抵抗呢?白瑛不清楚,事到如今,也已經沒機會弄明白了。

紅玉離開帝國、前往巴爾巴德締結婚約時,白瑛依然在遠征的行軍路上。那日的天空很藍,晨風舒爽,是出海航行的好氣候,她拿起羽扇,運用魔力,命派蒙盡量將最好的風送往遠方,將祝福和說不出的愧疚,送往最遠最遠的西國。

關於巴爾巴德的內亂,白瑛自然也收到相關消息,他們每年向煌帝國借貸高額紙幣,早已超出國家負荷,站在理智面思考,若任其繼續墮落,將來世界崩滅之難來臨,巴爾巴德也就無能合作,為人們提供幫助。

從好的方面想,遠離皇宮的紅玉,應該就能丟開逞強面具,將她實際上討人喜歡的個人魅力發揮地淋漓盡致,然後,巴爾巴德的國王或許會真心喜歡上她,會願意待她很好,屆時,兩人一起治理內政,無論最後巴爾巴德會變成誰的歸屬國,至少對人民來說,仍是一種幸福的方式。

──但是。

如此自我說服的練白瑛,只是想讓自己內心好過的偽善者。

那段時間,她總會在惡夢裡看到,練玉豔宣佈要嫁給繼任皇帝的樣子。

“母親我呢,是為了這個國家的安定,也是為了妳和白龍啊。”煌帝國創始以來,首位執掌兩任皇后權印的女人,偶爾會叮嚀白瑛:“妳也要為了我,多加努力哦。”




但是,母親。

白瑛會在心底如此回答她。

我不是為了您。就像我知道,您也不是為了我和白龍才嫁給新皇帝。

“妳和紅炎,有什麼變化嗎?”

母親這個問題背後的涵義,話語的弦外之音,讓白瑛每一深思就難抑內心苦悶。

21歲的白瑛,至今仍未進行政略婚姻,有其他理由嗎?

紅炎大人推舉白瑛為他領兵西征,有其他理由嗎?

神官裘達爾當初在受人景仰的第一皇子之後,就立刻指著白瑛說“這次換妳去攻略迷宮吧,我所選擇的王之器啊”──還有其他理由嗎?

白龍對母親的敵意,母親房裡的薰香和酒,身體忘不了的記憶……那些事也是,這些事和所有事都是,會有、其他理由嗎?

有時候,心口彷彿吹起颶風狂嵐,席捲正常的意志和精神,她會看到鏡中自己的嘴角揚起陰冷淺笑,那是她嗎?還是在皇宮中曾乍見的,練玉豔睥睨眾人的神情呢?

“白瑛ちゃん~~”在某次的夢裡意識,派蒙曾笑著對她說:“我最喜歡的王之器呦──妳再繼續想這麼多,遲早會把自己逼瘋。”

對方是由狂愛和混沌所構成的魔神,比誰都能先品嚐到瘋狂滋味,白瑛不得不採納派蒙的忠告,她試著不再考慮跟自己有關的事,只把全部心神放在周圍的人們身上,或是思索屬於世界的危機。

如此下來,成效如何呢?白瑛想著,卻越想越是頭痛,總覺得離開母親房間後,腦袋仍有些暈眩。




「──已經夠了。」

「嗯?」

「我的頭髮已經很乾淨了。」

白瑛的沉思被打斷了,看著紅玉仰頭望來的樣子,不禁微微一笑。從幼年開始就沒有改變的習慣動作,那個躲在花圃中哭泣的孩子,無論如何,與巴爾巴德的政略婚姻失敗,她並不認為是壞事。

「換我幫妳洗吧。」紅玉轉過身,催促著白瑛。「快點,換我來,妳轉過去。」

「哎?但、但是──」

「好了、好了,別廢話!」

「……唉,好吧。」因為有愧於她,白瑛氣勢明顯少了一截,況且,平常對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現在卻願意幫她沐浴展現友好態度,心裡也不由得感到有些欣喜。

紅玉用掌心汲水,一手拿著布巾,白瑛能感覺到她的手指停在後頸,並沿著肩膀緩緩劃下。「……妳身上真的是、好多傷痕呢……」

比平時生氣罵人的音調要低柔許多,聽在耳旁相當悅耳,伴隨與熱水一起舒緩肩膀肌肉的手指,白瑛很難不吐出舒服的嘆息。「嗯……在戰場上,難免的……」

「這可是女孩子的身體哦,不是一句難免就能敷衍過去吧,太不用心了。」

「……哈哈。」白瑛只能乾笑幾聲,權充回應。跟白龍一樣,紅玉似乎也很在意她身上的傷,為什麼呢?即使作為女性的肉體有損,只要公主身份不變,就不會影響到將來必須履盡的職責。

「……居然連這裡都有……」紅玉對這些傷勢的來由既驚奇又神往,她的手指來到白瑛的腰臀間,用指腹細數這個身體累積多少疤痕。白瑛雖然劍術不如她,但馬術堪稱一絕,以武人資質來說也勉勉強強還算普通強啦……所以,會讓她受這些傷的戰場,究竟是如何險惡呢?「如果我……如果我也能持劍上陣,是不是……」

「妳會是很好的將軍。」白瑛輕柔回答那沒說完的問話。「一定會帶領我軍百戰不衰。」

紅玉抿緊唇,卻隱忍不住眼底哀戚的光,浴池清水的表面,浮現她悲哀的容顏。「我不明白……是因為我的出身嗎?因為我母親是遊廓的女人,所以就算我攻略了迷宮,得到魔神之力加護,陛下……父皇,也不願讓我加入軍隊,為煌帝國戰鬥?明明比起別人,比起妳,我更來得──」

──更想要能、被人所需要。

紅玉咬牙擠出的哽咽,充滿不甘與疑惑,白瑛雖然有感於她的心情,卻不知道能給予什麼安慰。

或許,這孩子不是公主的話,會過得比較快樂吧。





***





結束沐浴,穿妥新衣,只差微濕髮絲尚未綁起正統髮型,紅玉和白瑛一起步出浴間,打算回各自房內再命侍女來梳頭。但她們尚未出去門口,守護在外的青舜便走了過來,彎腰在白瑛面前抱拳稟告。

「公主殿下,辛巴達王在外頭,說想見您一面。」

「辛巴達王?」白瑛偏頭低語,會是為了什麼?是關於白龍去辛德利亞王國留學的事嗎?

「辛、辛巴達大人在外面?!是、是真的嗎?!」身旁的紅玉忽然低叫一聲,激動地伸手扯著青舜的衣襟。

「是、是真的!」青舜原本就個頭嬌小,甚至比紅玉還矮,被她這麼一晃很快就頭昏眼花。「辛、辛巴達王就在門外!」

「不知道有什麼事呢……讓辛巴達王進來吧。」白瑛下令。

「等、等等!」一看就很想跟辛巴達見面的紅玉,沒想到卻阻止了白瑛。「妳、妳在想什麼啊?我們都是這個樣子,怎、怎麼能跟男人見面!」

「……我也是男的……」青舜喃喃反駁。

「吵死了,你沒有性別,你只是青毛小個子!」

「呣──」身高是青舜最在意的弱點,但攻擊者是帝國皇女,他當然只能把抱怨壓下,鼓脹雙頰表示不滿。

白瑛覺得青舜那樣跟小兔子一樣可愛,不過現在不是讓她笑著欣賞的時候。「為什麼不行呢?我們都穿衣得體了,再者,辛巴達王豪放不羈,不會在意這種小事的。」

「妳……妳真的一點也不懂純情少女心啊!不如說、妳根本沒有少女心吧!」

「……話也不用說成這樣……」

就在白瑛苦惱地看著紅玉大發脾氣時,青舜已悄聲退下去請辛巴達王進來。




「──白瑛殿下,我終於找到妳了。」辛巴達踏著穩健步伐來到房內,笑容陽光燦爛,但臉頰稍紅,白瑛能聞到口息間的酒味。

「嗚哇!」紅玉羞答答地拉住白瑛的腰帶,躲在她身後。

「辛巴達王,」白瑛抱拳行禮。「回宮後一直沒機會私下見您一面,萬分抱歉。」

「不不,妳我在宮中都很忙,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正因為如此──」辛巴達笑著說:「聽說白瑛殿下後天就要啟程回北天山,所以我想,明晚有空的話,能不能邀妳來喝酒敘舊呢?」

「喝酒……嗎?」

辛巴達王酷愛飲酒,酒量事實上也不差,白瑛對酒雖無太大愛好,卻是驚人的千杯不醉。當年在裘達爾指示下前去攻略迷宮,途中經過辛德利亞王國,特地去叨擾幾日,想向擁有七個魔神的男人請教,藉此消弭心中困惑,自那之後,也成為辛巴達王心中少數的女性酒友。

「如何?我這次還特別帶了珍藏的──」辛巴達擺了喝酒架式,興沖沖的開懷模樣,簡直像個小孩。「我有自信,就算是煌帝國的公主大人也會讚不絕口。」

「既然如此,盛情難卻。」白瑛感染了他的興奮,輕笑著應允。「明晚我也會帶煌帝國自豪的酒赴約,辛巴達王。」

「哈哈哈,就這麼說定了!嗯……?啊咧……那個是?」

辛巴達視線下的“那個”,仍縮在白瑛身後,只露出黑髮散在肩膀的樣子。

「啊,不好意思,請容我向您介紹。」白瑛稍微退開身子,讓紅玉的臉能更被辛巴達看見。「這位是我國第八皇女,練 紅玉──我想,在巴爾巴德時,你們應該已經見過了吧?」

「……練、紅玉?」辛巴達摸著下巴,上下打量羞紅著臉不敢抬頭的紅玉。「啊啊!我想起來了!是那個金屬器持有者……拜恩的主人嘛!」

白瑛感覺到,抓緊她衣袖的紅玉,指頭開始顫抖。

「髮型改變了,一時認不出來呢,這樣看起來年輕多了,哈哈哈。」

就算是白瑛也認為,辛巴達王有些不解風情了。特別對於老被裘達爾戲稱為“老太婆”的紅玉而言,這句話殺傷力十足。

清了清喉嚨,白瑛再次抱拳,打算趕人。「辛巴達王,明晚我定會赴約。」

「哦……嗯、好,那就說定了,我等妳啊,白瑛殿下。」

等辛巴達離開後,紅玉仍緊抓她的袖子,白瑛看著天花板思索許久,卻想不到該怎麼開口,總之先說點什麼吧。




「紅玉……」

「那位大人,對我的事……從沒放在心上呢。」紅玉的聲音,微弱地使人難過,垂下的頭與肩膀,就像受盡挫敗打擊。

「辛巴達王稍早之前肯定喝過酒,說話稍微不知分寸,妳就──」

「──我要回去了。」

白瑛來不及多加慰留,紅玉便鬆開她的袖子,獨自走出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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